()“少爷,张太尉来了。”我正搂着枕头午休——蔡琰自称没有午休的习惯,便坐在床侧读书,这种情况下小昭也不好意思陪我小憩——赵承大摇大摆地闯入我的卧室。
我随身拎起枕头朝他砸去,赵承微一侧身便闪了开来。
“老赵你身手大有长进啊!”每次我都要讶然叹道,“你平rì也没怎么练功夫吧?”
赵承得意洋洋:“天生的、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少爷你不要嫉妒呵。”
“有本事咱拿上家伙比划两下?”我向他发出友好的邀请,“小爷一枪戳死你!”
他严词拒绝:“张太尉正在等候,少爷速速起身。”
蔡琰微微红着脸,给我披上外衫。
“你红脸作甚?”我奇道。
她娇羞地飞了我一眼,却不回答我的疑问。
感情是自己看了什么爱情动作文学著作了,而导致心猿意马情思翩翩吧?
我瞅了一眼那本看起来很传统的书,扉页上有三个古篆:“烈女传”。
好**的书名!
我急忙收回目光,前往正厅。
张温正在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
由于饮茶尚未形成大规模的风尚,仍有大部分人以淡酒接客。
“有劳张公久候了。”我急忙小步走了过去,掬手道,“晚辈正在小憩,是在是失礼。”
张温很和蔼地回礼:“不妨不妨。”
两人分主宾就坐。
蔡琰与小昭分别为我们添上茶水。
“马夫人,数rì不见,新婚之后果然另有风情呵。”张温笑道。
蔡琰忙向老张这个流氓道谢,并恭维他:“张公身子康健硬朗呢。”
张老头谦逊地摆手:“不行啦,老夫早已没了十年前征战沙场的豪情啦,身子骨全懒散了,朝中现在都是一群老头子,以后都全靠年轻一代了。”
“张公方值盛年,如何言老?”我笑道,“外父年已六十,岂非半边身子入土了么?”
蔡琰嗔道:“人家的父亲便可以拿来开玩笑吗?”
张温抚须而笑:“若陛下还用得到我,我当然也能豁出去这把老骨头上阵杀敌,只怕锋头全被你们小伙子抢去喽!”
我忽然产生jǐng觉:他为什么一直讲上阵杀敌?莫非又有什么消息了么?
于是我谨慎地说道:“若是国家有事,自有小辈们在前方驰骋,张公居中调遣、运筹帷幄、御敌千里,难道小辈们便如此不济,还要劳烦张公亲临沙场么?”
张温点头又摇头,沉吟不语。
我心头一跳:果然如此么?真有事情发生了么?
“你年岁几何?”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已经在多重场合回答过这个问题,毫不犹豫的说道:“小子一十六岁。”
他笑了起来,笑容中有些苦涩:“老夫总忘记你的年纪哩。”
我默默地听着。
“也罢,这点事情还是与你叙说了吧。”他微微端正了坐姿,威严的目光扫视了房内。
蔡琰知趣地领着小昭从侧门退下。
哟,这明显是准备爆料啊!我急忙挺起腰板,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你也已经上过几次朝议了,原本朝议只是十rì一回,但现在大乱初安,要事诸多,故而较为频繁。”他先谈一些不相干的话题。
我点头:贾诩很早之前就告诉我了,我本来也做好准备了——话说没想到上朝并不是传说中的每rì一朝,我已经很幸福了。
“这几次朝议,也有几次重大的官吏任免,诸如幽、并、冀三州,当然,令尊的小小变动是不算的。”他淡淡的说道。
我提出问题:“恕小子无知,对幽州和冀州刺史的任免能够得到尊奉吗?”
“当然。”张温十分肯定。
我暗自嘟囔:真的是这样吗?说不定朱儁和赵谦已经被砍死在路上了……
“当然,若是他们执意不从我们确实也有困难,”张温正sè道,“你知道为何陛下急于更换此二州的州牧刺史吗?”
“张公请讲。”要抖内幕了么?我急忙打起jīng神。
尽管四周已经没有旁人,他仍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二月中,韩馥曾与袁绍一干人等图谋另立新帝,便是宗室刘虞……”
这算什么爆料?!作为一名历史帝,我虽然不知道是二月,但这件事情的大概还是明白的。
但我仍然要装得极其震惊、虎躯大震,而后明知故问:“此事当真?”
张温郑重地点头。
我缓缓吐气,沉吟道:“二月中……洛阳仍是一片大乱,直到三月才算平定了贼逆,或许……”
“不错,此事也算有些苦衷,故而无论是王司徒、荀司空,抑或是皇上都不准备深究,但当然要将这几人调离这两个大州,以免酿成祸患。”张温面sè平静地说道。
原来当时朝议中你们联合起来在耍把戏啊,让我以为刘协真的有如此魄力,能够独断乾坤了呢。
“但袁绍呢?为何没有动他?”我又问道。
张温无奈地答道:“袁绍兄弟刚刚才号召各地义军前来勤王,虽然未遂,但也算尽忠尽义,更使得袁氏一门死亡殆尽,天下为之悲戚,我们岂能对他下手?”
我满脸迷茫:趁他病要他命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何况……”他的声音又低了一度,“袁氏兄弟一南一北,遥相呼应,我们若无难以驳倒的大义与铁证,仓促间难以扳倒他们,以司隶的兵力而言,确实无法彻底根除。”
原来如此,兵力才是真正的难题么?
我恍然大悟:什么大义、证据,都是扯淡。
“眼下老夫也着令诸营招募健壮兵卒,但数年大乱,流民四起,农桑荒废已久,现在百姓未必愿意从军。”张温有些愁苦,又想起当年盛况,“若早十年,河南一郡便能招来十万大军,这些小贼,老夫顷刻间便能平定!”
“不知如今可用人马能有几何?”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伸出一只手,五根粗壮的手指全部展开。
我展颜道:“能有五万人马,只要cāo练数月,便是一支能战雄师呵。”
“只怕等不急训练成jīng锐了,”张温叹气,“冀州虽是黄巾祸源,但吏民尚足,远比洛阳安定,稍加整顿便可披甲十万,袁术更是雄踞南阳,天下第一大郡,兵马岂会不足?只怕夜长梦多,步步惊心啊!”
我默然无语,其实这两个还不是大麻烦:袁术只是个废柴,张公你自己去估计足够把他打得人仰马翻了,至于袁绍,他一时半会儿还只能窝在勃海郡附近。
真正的威胁,却是来自山东。
东北有吕布,正东有曹cāo。
这可是如狼似虎的双人组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