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皇上要来?”蔡琰放下了书卷。
“对,他说要来强身健体。”我解下了外衫,小昭急忙接过挂在架上。
“有够无聊的。”双儿嘟囔了一声。
我威吓她:“小心皇上一不高兴将你满门抄斩。”
她吐了吐小舌:“斩吧斩吧,把你一起杀掉。”
我哑然:确实如此来着……她家里除了她姐妹二人,还有谁来着?
小娥前来询问是否可以开饭。
“上菜上菜,鬼知道那小子什么时候会来。”我决定先吃饱再说。
蔡府的两位大厨做的饭菜确实不错,虽然这样讲对小昭很不礼貌,但人家多年的经验与火候并不是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所能比拟的。
小昭当即垂泪哀叹:“公子果然嫌弃小昭的厨艺……”
目瞪口呆的我迅速做出反应:“这只是刚开始吃,有点新鲜感而已。”
“原来公子是腻了……”她越发哀怨,仿佛我连她的人也一起腻味了一般。
我郑重发出声明:“小昭,你必须端正心态,这毕竟是蔡府的专业大厨,你没必要非得比他们做的好,懂不懂?”
“小昭明白,”她一脸悲戚,“公子不喜欢小昭了。”
“……”我感到嘴角有些抽搐,缓缓将筷子放下,环顾满屋,“喂喂喂,你们别光吃饭,帮我解释一下嘛。”
蔡琰吐出一截骨头,低声道:“食不言。”
“食不言?还寝不语呢!”我反问道,“你难道在床上也一声不吭么?”
她恼羞成怒,狠狠瞪了我一眼:“没见过像你一样傻的,越说越糟糕。”
其实我的解释明明十分理xìng,问题是对方的理解角度太过感xìng。
但蔡琰这位正房夫人显然暂时并没有打算帮我。
于是我转向另一名求助对象:“蝉儿,你来解释一下?”
貂蝉似是蓄势待发,放下了掩饰用的小碗,对等待着别人安慰的小昭道:“小昭你总是想得太多了,我想以公子的xìng情,要是真不喜欢,是绝对不会这么委婉的。”
没看出来,貂蝉妹子倒是挺明察秋毫的。
“是么?”小昭疑惑。
貂蝉点头道:“何况……哪有这么快就厌烦你的道理?你不过才侍寝了两次吧?”
我又感到一种受挫感:这也算理由么?而且……你算这个干什么。
小昭顿时满脸红晕,娇声道:“蝉儿姐……”
蔡琰与小娥俱是含笑不语。
双儿更是十分高兴:“厌烦了才好呢,双儿又可以和姐姐一起睡了!”
被天真的妹妹这样一说,小昭已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在貂蝉劝解下重新进膳。
我暗暗决定,从今以后,面对这个过分敏感的丫头必须采取另外一种说话方式了。
屋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快?”蔡琰皱眉,“才刚刚吃完呢。”
我摇头:“不是,只是小岱而已。”
这脚步显然暗聚内劲,但却极为轻快,刘协无论如何是不会有这种功力的。
“这么快?”马岱推开房门,“已经吃完了?”
几个丫头也只是向他点了点头,便将碗筷收拾了下去。
“你倒挺尽心啊,北宫那破地方,公主宫女很漂亮吗?”我打趣。
他点了点头:“大哥你说的没错。”
“哦?有几个公主娘娘什么的?我明天也去看看?”我兴致勃勃。
蔡琰抗议道:“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了,还敢如此明目张胆?”
马岱肃然赞同:“嫂嫂说的极是,哥哥你要注意行为的检点。”
“……”我怒目圆睁,质问道,“你是我弟弟对吧?怎么反而同意她的闲话?!”
蔡琰微微笑道:“小岱只是站在真理的那一方而已,对吧?”
“嫂嫂说的极是。”小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彻底叛变。
我点点头:“明白了,你已经不是我最亲爱的战友了。”
蔡琰双手拢起,淡淡的说道:“其实不止是小岱一人呢。”
“谁?!”我jǐng惕的站了起来,向门外望去,“难道……”
一名熟悉的男子缓缓走近:“你叫我么,少爷?”
“你们这两个叛徒……”我苦笑道,“跟我近十年,还不如她三天?”
“兄长这话就不对了,”马岱义正言辞,“嫂嫂品行兼备、端庄贤淑,自然令人敬服,兄长应该引以为荣才是。”
赵承更是连连点头:“夫人气质天成,小人一见倾心……”
我怒目以视。
他急忙改口:“拜服、拜服,夫人就像我的娘一般,小人打心眼里敬爱夫人……”
“滚!”我双手按在席案之上,做势yù翻。
赵承双腿一并,蹿出门外。
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惊呼之中却明显中气不足。
“马大人可在?”高寿尖声问道。
当然这纯属废话,门房自然有人一路迎接过来了。
我装作慌忙无措状拉着蔡琰迎了出去:“臣迎接来迟,陛下恕罪。”
刘协一身便服,倒也有一些英气。
随身只带了八名侍卫,大摇大摆的闯入了我的庭院。
“马卿客气了。”刘协总是这么客气。
“陛下来得好快,臣刚刚才吃完晚饭。”我先与他聊几句,刚吃完饭决不能做剧烈运动。
刘协蛮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朕有些心急了,进完膳便赶着过来了。”
我对他进行常识讲解:“既然如此,请陛下稍事休息,两刻钟之后再开始吧。”
刘协十分顺从:“朕可否去府上书室读些书简?”
读,读书美。我还没开口,蔡琰已经替我应允:“陛下这边请。”
“有劳马夫人了。”刘协礼貌地表示感谢。
蔡琰轻轻推了我一把,率先走在前面引路。
“臣不懂经典,家中也没有什么名家典籍,让陛下见笑了。”我首先做出声明。
“马夫人可是蔡氏之女,岂会没有典籍?”刘协笑着在高寿的护卫下迈入门槛。
我向屋内扫了一眼:似乎确实增加了许多竹简之类的东西……这些也是陪嫁的?
刘协随手挑了一卷竹简,脸上有些惊讶之sè:“这是曲谱吗?”
“正是,臣妾平素喜欢弹琴。”蔡琰答道。
“哦,难得、难得,”刘协有些好奇,“一会儿能否为朕抚琴一曲?”
蔡琰毫不迟疑:“遵陛下之意。”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踱步来到案席之前,拿起了一筒卷纸。
我一怔,心中暗叫不好:这卷纸正是老蔡手书的那首《忆江南》。
果然刘协连声赞叹:“好字、好字,没想到马卿这么一手好字呢!”
当着作者独生女儿的面我可不敢厚颜冒充:“陛下误会了,这是臣岳丈蔡邕所书。”
“哦?”刘协笑了笑,“原来如此,蔡大人果然了得。”
“字虽是家父所书,但诗却是夫君所作呢。”蔡琰偏偏前来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