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今天陛下的态度是不是太乖顺了?”马岱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活动着手腕:“也许想开了吧……”我很没有底气。
“这就是皇帝吗?傻不拉几的呀。”秦阵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了场中。
贾穆对秦阵的鉴定结果表示支持。
我看着这两个更傻不拉几的小子,沉重地叹了口气。
“咦?不对啊!”马岱一惊一乍,“今天要上朝的!”
我也被他吓了一跳:“妹的,上朝就上朝,你别这么大声好不好!”
他讪讪地笑了两声:“我跟你不同呀,身份低微,不敢放松呀。”
我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你不要离间兄弟情分啊!”
“不敢不敢,您就是我心目中唯一的月亮。”他弯腰讨好。
“月亮?”我奇道,“那太阳呢?”
“当然是我们最敬爱的夫人了,”他满脸都是崇拜,“她是我们心中永远不落的红太阳!”
我再也不客气,狠狠给他胸前捶了一记铁拳。
-
小岱火急火燎地跑去上朝,而我依然悠哉游哉地陪着貂蝉喝完一碗米粥,而后做依依不舍离家状,貂蝉虽然行动不便,但一脸温柔的感动让我极为受用。
而后我飞身上马,追命闷头就往皇宫东门冲刺,孙坚这厮也早已经跑去上朝了,留守的程普在城门上向我施礼,并示意我下马。
如此洛阳已然太平,想要在皇宫之中骑马,除非有皇上的恩赐,否则绝对是大不敬的重罪,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将追命交给守门的卫士,施展轻功朝崇德殿呼啸而去。
当我一个鱼跃而后在空中翻转腾挪,最后稳稳地坐在属于自己的坐席上之后,王允已是满脸正义感地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当然是荀爽与张温两位。
妈的,只比三公早了一步!我抹了抹耳后的细汗,回顾四望。
“公子是不是睡过了头?”贾诩在身后低声道。
切,他明明知道他的儿子每天都准时跟着我练武,竟然对我开玩笑?
我朝他撇撇嘴,大家相处了有段时间了,他也对我的这些随意的小动作较为习惯,我已经不担心他会因为这点小事愤然离开。
“仲德先生。”我这才看到程昱和贾诩同席而坐——这样他俩互相之间有个伴儿也好。
孙坚当然还是和自己的一伙兄弟端坐在两名文官之后,这几名大汉见我扫视他们,急忙低头向我表示一番敬意。
大殿之上忽然安静了下来,刘协昂首阔步地走上了台阶。
我眼前一亮:这小子……气质真是不错啊,早上没注意,他的脚步比起一般的孩子,已经稳重了许多,不疾不徐,落落大方,还真有点所谓帝王的气势。
众位臣公当然集体起立,恭恭敬敬地向他鞠礼,而后陛下温和地请大家各自就坐。
大厅之内,气氛倒是比较温馨。
毕竟连续几次出兵,都大获全胜,中原一带至少十天半月之内不会有大规模的贼寇蜂拥而起,大家也都能够喘口气,悠闲地过上几天正常的生活了——我们大汉朝虽然数次衰落,但一直都偏向于老庄的无为而治天下,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一般都不喜欢去管理,三公九卿们宁愿去讨论一下《chūn秋》诸多注解中的哪个版本更适合教化后人,孔圣人的那句话更适合流传千古之类神圣而严肃的问题。
果然……今天讨论的主题……竟然是历法……
他们说的词汇,除了几颗星星我有所耳闻之外,甲乙丙丁什么的天干地支我都不懂,何况要弄一套严谨的历法?!
整堂课我都昏昏yù睡,偏偏他们争论的气势汹汹——当然了,总体来说,大家还是在比较友好客气的气氛下进行研究讨论的,不然我早就被拳脚争斗之声惊醒了。
而且,我的老丈人蔡邕对此似乎极有心得,并且兴致勃勃。哦,我忘记了太史令的主要工作好像就是研究一下这些杂七杂八让我完全搞不懂的东西,他为什么叫太史令,而不叫太历令?!搞得我们连个正儿八经记载历史的官员都没有!
我事先给了刘协一个眼sè,示意他在讨论历法期间绝对不要点到我的名字,接着我又叮嘱贾诩,有事的话偷偷在后方捅我一下,而后我垂下头来,做沉思状。
在恬静的梦想之中,我仿佛都能听得到外面纷扰的争辩,多少之前根本不曾听过的声音争先恐后地对这个国之根本问题发表自己独到的见解。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盆浆糊,而且是刚刚出锅还冒着腾腾热气芬芳扑鼻的浆糊!
背后好像有只小手在轻轻地挠我,我感到十分舒爽,几乎就要哼出声来。
“大人。”忽然另一只手猛地将我拎起,“完了!”
完了?!完蛋了!
我悚然一惊,一看周围的官员们全体起立,程昱低声道:“朝会结束了。”
我惶惶然转头看了看,果然大家都在对刘协施礼,刘协温和地笑着,示意大家不必拘礼,而后先退入了侧殿。
而后百官目送三公离场。
“马大人,你以为方才诸位所说的,哪种算法最适当?”王允从我身边走过,忽然问了一句。
我刚才身上惊出的冷汗还没有退下,背上凉飕飕的,我低头道:“下官学术浅薄,不敢妄自评论。”
他呵呵笑了声,挥袖走出了大殿。
该死的,莫非他在讽刺我刚才陷入了昏迷?
我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文和先生,这朝会开了多久?”
“你可是几乎睡了两个时辰哟。”贾诩和程昱两个家历法专家,不去想办法怎么治理天下,反而绞尽脑汁费尽口舌地全部研究这个调调?!就算是历法对农业至关重要,有一个部门负责就够了,怎么整个朝廷都喜欢来插上一脚?!
“历法可是很重要的哟。”贾诩和程昱一左一右地将我夹在中间。
“我知道很重要,但是没重要到一次就讨论一上午吧?”我十分郁闷,不过幸好自己直接睡过去了,一句话也没听进心里去。
“每隔几年,都会因为历法不准的问题整死整掉几个人,所以,”贾诩目光闪闪,重复了方才的那句话,“历法可是很重要的。”
程昱默默地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山里刮阵大风,都能追究到某些人的责任上去,何况历法这种正经大事。
这毕竟是政治斗争的中心啊。
我又深感幸运:幸亏老子近乎文盲,至今为止对于年月rì的表达方法还只是一知半解,估计与历法这个系统的东西永远不会产生交集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