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不超过半个时辰,天sè便微微有些转暗。
带着一帮乌合之农民,速度实在提不上去。
“将军……!”祖烈忽然从后面拍马追来,“敌袭!”
我脸sè一变:“李典、秦阵,扔下箭矢,居后迎敌!”
“遵命!”李典当即勒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秦阵正愁屠宰农民毫无刺激,摩拳擦掌就拔出了长刀。
地面上被抛下一簇簇的弓箭,我吩咐庞淯派人收拢。
“敌军有多少人?”
“五千上下,”祖烈喘气,“都是骑兵!”
骑兵?我忍不住皱眉:刚才过度消耗,军中的弓箭已经所剩不多,无法继续进行密集的齐shè了……难道要硬拼?
五千对七千,虽然我军训练有素,但也不可能毫无损伤。
“马岱、赵承,将多余的箭矢放下,而后引军绕去两侧。”我从来不把所有战斗人员集中在一路,尽管人数不多。
“是。”又是一堆弓箭,我将它们分发给自己营中的士兵,每人都在二十支箭上下,当然考虑到我自己消耗速度快,杀伤力又大,便特意给自己多留了一倍。
“庞淯,你要当心贾穆的安危。”我又将庞淯指派到贾穆身边,他虽然不满调离我的身边,终究还是服从了我的调配。
“张机,你负责继续带领它们前进,与围堵郾县的卢将军汇合。”我感觉距离郾县应该不太远了,再走三刻钟或许就能到达吧。
后勤旅只剩下五十人,就这样押送这一万乱民缓缓向北前进。
我又令传令兵分别向几位营长传达了号令:我先shè两轮,两侧马岱与赵承紧接着攻击敌军两翼,而后李典与秦阵一鼓作气击溃敌军的阵地,不得有误。
骑兵果然来得好快,在南天之下,地面上如掠过一道狂风,卷起了漫天的黄土。
“备箭!”我捻起两枚羽箭,并向前缓缓移动,越过了秦阵和李典的骑兵队伍,两千骑shè手列队站在最南端。
尘土越来越近,而且速度不减反增,明显是准备与我们来一场硬碰硬。
他们的马速已经达到了极限,而我们还没有启动,如果硬抗,绝对损失惨重。
“不可硬碰!秦阵李典,两侧避开!”我向后大喝。
两千人倏地分开,各自退向一侧。
我也分给庞淯和贾穆共一千人,退向两边。
敌军来势汹汹,难以阻挡。
黄尘遮天蔽rì,我难以分辨人数,即令前军从侧翼shè击,给敌军造成一些混乱。
当我们与敌军侧身而过时,马岱与赵承已经挥师进行了阻击,随后李典和秦阵也狠狠地插进了敌军阵营。
敌军前进的速度明显陷入了停滞。
我落后了一步,急忙再次列阵进行追击,从背后突入。
敌军彻底无法动弹。
被我们分割成七八块,各自为战,却又毫无斗志,仿佛之前冲锋时那股滔天气焰也不过是做出来吓唬我们的表演而已。
稍稍遇到挫折便自顾不暇,更没有有力的将领进行协调指挥,这些乱兵的战斗力也不过如此。我顿时松了口气。
“吾乃汝南苍天大帝何仪!”一名长得歪瓜裂枣、却能够让人记忆深刻的贼子大声咆哮,“逆贼祸国殃民,今rì遇到本帝,还不束手就擒!”
“哇哈哈哈,吾乃金城太岁秦阵!特来与你相会!”距离他几十丈之外,秦阵欢喜地向他突进。
“去死吧!”何仪刚扭头去看秦阵,却被从背后偷袭过来的赵承一刀劈在肩上,直接滚落下马。
“nǎinǎi的老赵,敢跟爷爷抢功劳?!”秦阵气急败坏,却猛地收住了口,“赵营长,我真心向你表示祝贺,希望你再接再厉更创佳绩!”
面对这奇异的现象,老赵立刻明白:“多谢秦营长,你也要努力了。”
二人之间,一派和谐友爱的气氛。
我领着杜畿踏马而至:“先杀再抓!”
在这和谐友爱的氛围之中,这场短暂的交锋也进入了尾声。
大帝已死,敌军土崩瓦解。
我将主要的任务转变为生擒战马,对于敌人的逃窜,倒是不太在意。
“禀将军,敌军损失两千人上下,俘获一千五百七十八人,战马三千二百一十匹。”孙文担当了清点收获的任务。
“又是一千多人,”我笑了笑,“全部带走,祖烈,你派人在四周继续jǐng惕,不得放松。”
“将军放心,一直有哨骑在三四里外巡视。”祖烈十分尽职尽责。
“你做得很好,之后领赏时多领一份吧。”我不咸不淡地称赞了他一句。
他咧咧嘴,向我拱手致谢。
直到太阳几乎完全落山时,我们才抵达了郾县友军大营。
卢植闻讯已经迎了出来:“贤侄大胜而来?”
“勉强获胜而已。”我不敢在他面前自吹。
他放眼扫视了一番:“俘获不少呀,多少人马?”
“第一战敌方三万步卒,被我军俘获一万两千余人;第二战敌军五千骑兵,被我军俘获一千五百人,三千战马。”我诚实地向主帅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成绩,并负荆请罪,“由于箭矢耗尽,无法再战,末将擅自做主,先撤离汝南,请将军责罚。”
卢植呵呵笑道:“贤侄不必这样拘束,你战功已然赫赫,我身为主帅,岂能责罚于你?”
“谢将军宽宏。”我当然也只是做个形式,不能不给主帅表演的机会,他要是敢罚我,我也不敢抽他——毕竟我确实是擅自撤离,尽管提前半个时辰向他汇报了,但是当时已经快到达目的地了……
“不过,这么多乱民……”他看着这些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俘虏,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早已有了打算:“这些人虽然是受黄巾蛊惑,所幸迷途知返,罪不至死,但终究难免罪罚,末将以为,可请示朝廷,将这些乱民迁入西北人口稀少之地,远离汝南本郡。”
卢植忽然笑了:“贤侄考虑的得很好,令尊应该会感到高兴的。”
这大叔毫不掩饰地揭露了我的私心,倒让我老脸一红:“小侄并不是……”
他打断了我的解释:“我知道,凉州在令尊的治理下,比前些年要安稳得多,这两年来汉羌百姓冲突大为减少,三辅重地得到了安宁,朝廷也不用每rì提心吊胆设立重军提防羌人作乱——你知道现在的朝廷根本没有富余兵力去驻守三辅了——何况,凉州和幽州本来就是发配罪民之地,当然了,这道请令就交由老夫来写吧,你看怎么样?”
我急忙做感激状:“是,有劳伯父了。”
我又把赵承唤来,让他取出何仪的头颅:“这个是乱贼头目之一何仪的人头,或许可以挂起来吓唬一下城中的守军。”希望那些守军有人能够认识……
卢植拍了拍我的背部,哈哈大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