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余人马簇拥着我浩浩荡荡离开了临戎城。
出发的前一刻,竟然还有五六百名闻讯赶来的百姓夹道欢送。
看到他们满脸的不舍,我忍不住感到眼眶一湿。
“张大夫……你一路顺利……”一位中年妇女步履矫健,拖着自己年幼的儿子朝张机疾跑而来,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直接将一个包袱扔给他。
张机耸耸肩,将包袱挂在马月复一侧。
当即有更多的中年妇女和老弱病残朝他涌去。
“不要不要……”张机急忙摆手,“大家不要送……”
几名虎豹骑装模作样地拦住了百姓的参拜之路。
“张大夫一路平安。”几十名百姓异口同声。
“姐夫你哭什么?”贾穆弯着腰瞄我。
我一挑剑眉:“哭你大爷!”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全都是来感谢医生的回chūn妙手的患者及其家属……
“大人,全军已经出城。”徐晃与李典一左一右驱马从我身后上前,“请下令。”
我点了点头:“本府护送车辆辎重,徐晃引其他人马出发!”
关于为什么我亲自押运辎重,因为我一家女眷全在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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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辎重部队的存在,全军的行进都只能保持一个相对平稳的速度。
还好我一开始对虎豹骑的定位就十分正确,清一sè骑兵,人手一匹马,至少比两条腿的步兵机动xìng强得多。
据说真正的骑兵应该人手两匹以上的战马以轮替战斗,本人表示纯属扯淡,最早时我也曾拉着踏雪替我驼枪,感觉颇有不便——杀入战场时根本无法顾及身边的踏雪——于是之后便将全部的重任压在rì趋成熟的追命背上了,踏雪得到了彻底的解放,整天的行程安排就只有吃喝玩乐,两年下来,倒是比追命膘肥体壮许多——还好追命一往情深,没有嫌弃它。
第一天有效行军的距离堪堪两百里出头,天黑前刚好抵达广牧,迎接而来的正是程武。
“参见大人,属下等候多时了。”程武站在城门下向我行礼。
“伯平兄客气了,”我伸腿抖开了马镫,一按马头,从追命背上蹿了下来,“想必广牧城容纳不了这么多人马吧?”
“广牧一共不满万人……确实不可能有这么多住所。”他苦笑了一声。
“吩咐全军城外休息。”我朝庞淯挥手。
随着此起彼伏、叮叮当当的响动,七千骑兵下马,士兵们从辎重车辆中取出工具开始搭建起简易的帐篷。
这时我才庆幸朝廷多讨论了半个月,信使在路上又多耽误了二十天,等到我们出发时已经三月了,天寒地冻的冬季终于彻底离开了塞北,保守估计只要再过十天,温暖的夏天就要降临了——可惜我们再也看不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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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七千余匹战马鼓足了力气开始赶路,天黑前也如期抵达了五原郡治所九原。
吕布还算够意思,大开着城门任我进入,不过欢迎的列阵显然不如当初。
“吕将军,多rì不见,jīng神依旧。”我掬手向他问好。
“马府君客气,请入城。”他昂然站在城头。
他只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消失了……大概是准备下城来亲自欢迎吧。
“这厮还是这么霸气……”小岱在我身旁嘀咕了一声。
“不用你说……”我撇了另外一旁,“木头和野人都开始哆嗦了……”
贾穆的确面sè铁青,紧紧抿着双唇说不出话来,但秦阵却不会承认:“呸,俺只是遇到高手掩不住内心的激动而已!”
吕布带着手下的几名将领礼节xìng地向我点头,由于仅有一面之缘,除了张辽之外,侯成、魏续之辈我还是无法将他们的姓名与容貌相对应——等等!说到张辽?好像……这次我没有看见?
我反复确认了三遍,直到吕布带领我进入了太守府大厅,我也没有遇到张辽。
这让我极其惊讶,而又十分期待:莫非张辽和吕布崩了?我是不是有机会趁虚而入?
“马大人?”对面的侯成哼了一声,才将心神不宁地我拉了回来。
“马大人是嫌弃我们招待不周?饭菜不合口味?”魏续也是脸sè不善。
“岂敢岂敢,”现在我深入虎穴,跟随我一起出席的除了堂弟马岱,还有岳父贾诩和程昱,战斗力十分有限,因此就算再借给我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里惹怒吕布啊,我只能笑道,“马某治理朔方整整一年,吃的喝的恐怕还比不上五原的诸位,怎么会抱怨?”
吕布端起案上的酒杯,向我微微一倾:“请。”而后自顾自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么大的一个杯子很明显是特意给他自己定制的,容量至少有三两吧……我严格秉承家风,只意思了一口,便规规矩矩地放下了酒杯。
酒席完全称不上丰盛,倒是够分量,北方草原牛羊不少,烤熟了端上来就是一道妙菜,一条羊腿恐怕都足够贾诩和程昱吃上一天了。
可惜没有孜然,哪怕胡椒也好……我吐出了最后一根骨头,遗憾地想着,这个时代的调味品名称还是这么的千奇百怪,除了盐、糖、醋三样,其他的我都不认识,唔,还有生姜这个半奢侈品,而且尚未普遍被家庭主妇们使用起来。
唯一让我感到满意的是,所有的菜肴中都没有辣椒……我讨厌这种刺激xìng的东西。
“马大人好自休息吧,吕布告辞。”一口饭菜没动、只是闷头喝了十几杯酒水的吕布终于起身,大踏步地离开了大厅。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我丝毫不以为意,目送着他魁梧的背影远去。
侯成和魏续酒足饭饱,准备起身。
“二位将军,马某冒昧问一句……”我微微笑道,“文远将军现在何处?”
二人对视了一眼,侯成侧过脸,看样子十分jǐng惕:“你找他……有事情?”
你们的敌对情绪表现的太明显了。我耸耸肩:“没什么事情,只是好奇罢了。”
魏续拍了拍长袍的下摆,站起身子:“张辽在武都,你想看去他?”
“不不不。”我连忙否认,武都?我记得武都郡在凉州啊。
“切,”侯成也站了起来,“你要是能把他带走,我俩代表吕大人感激不尽。”
我动了动下颌,却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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