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十rì,赵国联赛决赛场上。
这场决赛吸引的观众人数不下万人——因为虎豹骑就有七千人——小小的一块野地四周人山人海,更夹杂着鸡鸣犬吠马嘶牛吼,景象倒是蔚为壮观。
围观群众无一不是满怀狂热的呐喊,因为他们眼前比赛的激烈程度配得上这份狂热。
说来也巧,双方的主力大将身上多少都留着少数民族的血。据说祖母是羌族人,我的血管中大约有四分之一也属于羌族;至于秦阵,则浑身上下全是羌血。
从整个上半场的结果来看,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方的防守实在太差。
这并非是谴责防守队员不尽心尽力,实际上他们今天的表现已经算得上悍勇,但面对秦阵更加悍勇的冲锋,三道防线十四名队员却简直形同虚设。
与此相对,对面的防线也被我踢成了筛子。
双方最疲惫的不是前锋,也不是后卫,而是频频扑球而不得、只能一次次摔倒又爬起的守门员。
“还能上场吗?”中场休息时指导员特别关注门将的状况。
门将揉了揉腰部,艰难的摇头:“不行了,最后那次扑球闪了老子的腰……”
指导员急忙去替补队伍中寻找能够胜任门将位置的救火队员。
“等等啊,”几名后卫拉住了他,“我们也不行了!赶快换人!”
指导员模了模他们的腰:“这不是很好嘛!”
有人抬起自己的大腿,展示给大家看:内侧多处划破皮肉,鲜血淋漓。
“滑铲次数太多……”我多次看到他想要放倒秦阵,但是成功次数少得可怜。
指导员只能继续寻找换人球员,几乎把整条后防线完全换了过来。
“下半场……先不用抢那么猛。”我对几位还能坚持上场的中场们说。
他们点了点头:“要加强进攻?”
“不错,”我平稳了一下呼吸,“我需要更多人参与进攻,增加shè门点。”
“明白了。”中场队友会意地笑了笑,“我们会掩护你的,如果不被秦阵干扰的话。”
我抬头看了看场外的记分牌:21:21,潜意识里我觉得下半场肯定会翻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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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开球,我注意到对面的防线也已经全部更新。显然,我给他们后卫所带来的冲击不比秦阵小。
经过半场厮杀,秦阵的jīng神状态更胜开场,越兴奋的结果是……他基本上失去了和其他队友的相互配合。
但是单人独骑已经杀进禁区,所过之处无不人仰马翻。
他在证明一个真理:有实力的人不需要配合。
如果需要配合,只能说明实力不够而已。
他拔地起脚,刚刚替换上场的门将鱼跃而起,却没有够到皮球。
激动的外围观众吹起了口哨。
“这么快就shè了呵。”我十分友好地向他偏了偏脑袋。
他示威一般耸肩:“实力问题,我没有看到你们的防守球员啊。”
“我也没看到你们的后卫。”我的眼前是一马平川,只有一个偌大到底球门。
开球,后传,倒脚,分边,下底,传中,冲顶,轰门。这一套路数所有人已经烂熟于心,施展起来都是轻车熟路、毫无滞碍。
为什么我不喜欢自己带球?
主要是因为我带球后也不喜欢传给别人,一旦皮球入脚很难再次送出,所以在进攻初期还是让队友碰一碰皮球……对大家都好一些。
这样的进攻套路让边卫和中锋触球的时间大幅度提升,也更能调动他们的积极xìng,顺便将对手的防线拉扯成一团,全部挤在禁区里防守落球点。
皮球从人群中弹跳出来,我拍马赶到,胸口停球,球缓缓落下。我抬眼扫了一眼,球门前乱糟糟的全是人头,大力抽shè十有仈jiǔ只会击中谁的脑袋……
左脚死死抓住了草皮,我抬起了右脚,足弓抽在了皮球的下端。
劲道拿捏得恰到好处,皮球以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从推搡不停的人头上飞进了球窝。守门员的视线被众人阻挡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球是怎么飞过去的。
“这脚球是靠运气吧?”秦阵在我身后贬低我的球技。
“实力,绝对是实力。”我反复强调。
他用哼声回应于我。
于是我决定用我强大的实力证明给他看。
“稍微逼抢一下他。”我伸手将中场两名前腰拉在身前,指了指秦阵,“我会断下球!”
秦阵刚刚带球上前,两名前腰便果断前后包夹。
秦阵毫不在意,左右虚晃了两步,从两人中间钻了出来。
你以为你是梅西啊!
我从侧边直扑过去,飞身倒地拦截!
“来得好!”他一副预料之中的神sè,忽然一个横向拉球,躲过了我势在必得的一次铲球,而后立刻全速带球冲向了球门。
等我翻身爬起的时候,回答我的是一阵欢呼。
拦截秦阵变得极其困难,他在一场场比赛中得到了不少锻炼,各项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尤其是盘球的技巧,与在朔方时天差地别,他甚至在上半场做出了一个脚后跟跳球过人的jīng彩动作——不过他在过人后被迎面扑上来不及刹车的两名后卫撞倒了。
不过他在防守方面还无法给我带来麻烦,他的速度优势我可以借助长传简单地避开,而在shè门的嗅觉方面我们旗鼓相当。
比分节节攀升,下半场过了一半时,双方就破了40:40。
前锋们全面开火,后防队员全成了摆设。
今天距离初伏还有三天,天气却已出奇的闷热。场上所有人都是浑身大汗,球场上空腾起一片白雾。
连场外的观众都声嘶力竭了,纷纷寻找水源。
有几个投机倒把妄想趁机赚钱的小贩甚至挑来了酒桶,也不知道他怎么收费。
“痛快!”秦阵扯下了队服,上身仅有一件短卦,露出双臂jīng壮的肌肉,“俺要全力施展了,让你们输得心甘情愿!”
“施展你妹的全力!”我方全体怒斥道。
“不信就没办法了!”他猛地挑球,球擦着前锋的脑袋腾飞了起来。
不对,不是简单的过顶传球。
秦阵同时撒开了丫子全力飞奔!
他想追球?!
这在旁人身上绝不可能的事情,我却不得不谨慎对待。
“卡住他!”我随手喝令最近的中场封堵秦阵的去路。
迟了!迟了!
像一条滑腻的泥鳅,他从几名中场和边卫的身边游了出来。
我已经朝他追了过去,有把握截住球和人其中的一个。
丹田鼓荡起一股真气,双脚忽然间轻盈如燕。
我和秦阵几乎并肩齐驱,球在我们头顶呼啸!
我和他不约而同地朝中间贴去。
秦阵隐蔽地举起手肘,结结实实顶在我的胸口。
我身子一歪,脚下不由一停,瞬间便落在他的身后。
皮球开始下坠。
秦阵一只脚跨入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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