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我的口头许诺之后,公孙一家对我的态度愈发恭敬,让我颇为受用。
在公孙家的其他长辈眼中,我能明显感觉到不同程度的羡慕,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反正区区六百石县长,我不认为需要特别出众的才能——何况有一半人都是县长的本家。
在公孙兄弟的反复劝酒之下,这顿午宴足足吃了一个时辰。
至于休息于城外的大军,城中早已送出牛羊酒食,以及数百位族人帮忙做饭,我也无须担心将士们挨饿。
酒足饭饱之后,我借了间安静的小厅,召开了一场闭门会议。
“令支县的情况还不错,”我提出本次会议的主题,“我们还有必要巡视其他三个县么?”
“肥如和临渝都在东方,沿官路走的话必然会经过,而海阳在令支以南八十里,全凭主公意愿。”作为最年长的谋臣,程昱首先开口。
“恕属下直言,”高顺微微蹙眉,“兵贵神速,主公在辽西耽误一天,公孙康便能多准备一rì,我军收复辽东便多一份困难。”
“伯安兄所言甚是,”徐晃附和道,“望主公以大局为重。”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程昱的影响,他们二人也改口叫我主公。
我得承认:我好像又忘记了这项最根本任务……
程昱淡淡道:“我们并非一定要以大军与公孙康决一死战。”
“先生是有了妙计?”我挑了挑眉毛。
“我们可以让公孙恭带兵回去。”他也耸了耸长眉,“公孙度猝死,两个儿子能安然相处么?”
虽然满月复经纶的我熟知,兄弟阋于墙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而且本朝就有活生生的例子:袁绍袁术、袁谭袁熙袁尚、曹丕曹植曹彰……
但是我对这个计策还是有所怀疑:“我们大军压境,公孙恭与公孙康不可能会为了区区一个辽东太守撕破脸吧?若是让公孙恭领兵东归,只能是为公孙康增加一分战力罢了。不如一鼓作气,先吃公孙老二,再吃公孙老大,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意见被我质疑后,程昱不怒反笑:“主公既然明白轻重缓急,那还在这里开什么会议?”
他这一笑我心里反而有些惴惴:“先生为何发笑?”
他的神sè十分自然,并无恼怒之意,“主公能有自己的判断,属下只是欣慰而已。”
“好吧,”我相信了他的解释,“我以为你是心中不快,故意发笑……”
“嘿。”他摇头否认,“行军快慢都不是什么问题,就算让公孙康重整大军,只要主公指挥得当,一万骑兵便足以让他再次覆灭。当然,时间越短,我军伤亡便越少。”
我点了点头,却又提起他之前的那个计策:“其实……若是公孙恭真的有和公孙康相抗衡的实力,放他回辽东的确是极好的选择。”
程昱嘴角微翘,只静静地看着我。
“只是,我对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并不了解,”我没有地下党员给我传送情报啊,“所以,我决定不采纳这个意见。”
“主公还是更相信自己手上的军队啊。”他笑了笑,“也罢,杀过去就杀过去。”
“没有意见了吧?”我向其他人询问。
没人反对,只有秦阵嘿嘿了一声,道:“难得从程先生口中听到这么血xìng的一句话。”
我吐了口气,站起身来:“今rì便休息半rì,晚上严禁聚众熬夜!明rì天亮后立刻行军,我要疾行四百里!”
程昱叹气:“四百里……看来我们只能露宿田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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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家殷勤地为我提供了专门的院舍,并且派遣族中青壮守卫在院外。
庞淯和陈到则率领亲卫轮班守护在内院。
晚餐是由公孙亮亲自带人送进院内的,我顺便向他询问阳乐城的消息。
他的回答是,由于阳乐距离遥远,尚没有收到公孙瓒和他爹传来的讯报。
该不会事情败露,公孙两兄弟被就地处死了吧?
我不无恶意地猜想。
不论公孙瓒能否联系成功,我都必须向公孙恭发动进攻。
时不我待,辽东的夏天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不能在令支城度过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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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的场地锻炼之后,我早早地爬上了炕头,稍稍运两周真气。
进入第七重境界之后,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五官六识均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这种提升几乎让我以为我又穿越到修仙的世界去了。
只是不管我对真气如何控制,我也无法使自己的身体凌空一分一毫。
当rì亲眼目睹白毛道士的腾空三丈之后,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又有了崭新的认识。
那不是魔术,不是障眼法,是实实在在的仙道之法。
但是我不知道,仙道之法与我这套内功,是否存在着什么本质的区别?
即使询问程昱和陈到,他们也只是半入门的修行者,距离核心区域还相差甚远。
“大人。”说陈到,陈到就在门外敲门,“大人是否已经入睡?”
我微微收敛真气:“何事?”
“公孙家送来了……”他略略一顿,“两位姑娘。”
我月复中忽然一动,真气顿时蹿出了气海,我急忙深深吸了口气,低声应道:“送回去!”
门外有人影在微微晃动:“将军身份尊贵,草民生恐招待不周,因而挑选了两名侍婢,只为服侍将军起居,万望将军不要推辞。”
听声音还是公孙亮,我自忖他这么殷勤地送来侍女,我总不能冷了他的心意,于是下床开门。
“参加将军!”公孙亮急忙弯腰行礼。
他身后跟着的两名少女也急忙敛裾垂首,容貌倒是不差,脖颈优美,身材也是纤细有致,低眉顺目,看起来就是逆来顺受只会婉转承欢的类型。
“你公孙家待我太过殷勤,我有些承受不起呵。”我收回了徘徊在少女胸口附近的目光,转向公孙亮说道。
“将军千万别这么讲,”他急忙否认,“将军于我公孙一族,不论族叔或是家父,均有提携之大恩,公孙亮唯恐招待不周愧对将军,何来承受不起?”
我迈过门槛,拍了拍他的肩膀:“令叔伯珪,向有勇武之名,就算我不帮他,也自有人帮他。”我指的当然是公孙瓒的师傅卢植,“令尊是族中翘楚,公孙氏乃辽西大族,我举荐他也只是顺水人情,你不必过度放在心上。”
“将军宽宏,亮深为感佩。”公孙亮看着两名侍女,“这……”
“明rì一早,我便要拔军疾行,”我笑了笑,“你就不要来消耗我的体力了。”
“将军有令,亮不敢不从。”他终于放弃了这项娱乐活动,拱手道,“亮有一事,望将军应允。”
“你且说来。”我绝不会因为承受别人的一点奉承就胡乱答应他们的要求。
他扑腾一声跪倒在门口:“若将军不嫌亮武艺低微,亮愿为将军麾下一名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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