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首先到达平yīn城与褚燕汇合。
“怎么样,飞鸿?有多少人离开?”这是我见到褚燕后的第一句话。
在得知自己即将就任西域大都护之后,我给他发去了两道命令,其一是购买粮食,其二是……不愿去西域的士兵,可以选择返回故乡,并根据入伍时间的长短发放补贴——至少三百,最多一千。
褚燕脸sè并不太好看。
我跳下马背:“直说无妨,我有准备。”
他缓缓答道:“有近四千士兵离开,其中……以幽州籍居多。”
“还有一万一千士兵吗?”我抚模着追命的长鬃,笑道,“足够了。”
褚燕又补充道:“其中,有近千司隶士兵自称要归乡探亲,最多一个月便能返回……属下未曾向主公请示,便给他们发了钱粮……”
我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我们现在并不缺钱,弟兄们跟我跑了大半个大汉,几百个铜钱算得了什么?”
“那……”他迟疑着问道,“是否还要等待他们归营?”
我迈步向前走去:“那就等到五月初一。粮食采购了多少?”
“时间仓促,司隶近年又连遭大旱,目前……大约只购置了虎豹飞军一月的粮食,还是按一万一千人算的……”褚燕回答道。
“一个月吗?”我微微思索了片刻,叹道,“少了点啊。”
他略带惶恐:“属下办事不利,愿受责罚。”
我摆摆手:“还有二十rì时间,你再向附近郡县买上一些,尽量能够支撑我军三月之用。呃,当然,”我补充道,“若是价格实在太高,也不必勉强。”
在这个时刻,我还是暴露出了自己的本xìng……
“诺!”褚燕急忙应了一声。
-
如我之前所说,大军在平城继续休整。
但是,我却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军队的编制。
高顺、徐晃、李典、张辽,我同时失去了四位优秀的营级干部,只剩下秦阵、拓拔野、褚燕和太史慈四人,而兵力缩减了近四千,只剩余一万一千余人。
特别是张辽的一千五百人,本来已经全部配置了铁制铠甲,是作为我手中的王牌jīng锐而专门配置的,这样一来,我不得不谨慎考虑这一营人马的处理问题。
除了这一营人马之外,我还有额外的一千五百套铁制铠甲,究竟是干脆将三千铁甲骑兵合为一部交由某一人统帅,还是打散为五部分,补充进每个将领的手下……一时间我有些犹豫不决。
经过仔细的考虑,又参考了几位营级干部的意见,我终于做了决定。
一营仍维持在三千出头,其余四个营扩至两千人马,二营秦阵、三营拓拔野、四营褚燕、五营太史慈。
收回原属第八营的铁铠,所有铁铠重新配备。
其中,一营配置一千套,其余四营各五百套。
这是折中的方案,我既不可能将所有铁铠配给一营,也不可能交给四位营长中的任何一位。
饶是如此,军中还是产生了大量的不满之声。
不过,我只能如此,才能保证公平。
由于无所事事,我在处理好军中事务之后又再次返回洛阳与妻女团聚……
我没有去拜访任何一位公卿,只是安静地呆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享受了十天可贵的悠闲时光。
直到四月的最后一天,我才再一次泪别亲友,踏上了远去的道路。
-
五月初二,我最后一次清点军士,发现总兵力刚刚超过了一万两千。
是的,那些回家探亲的士兵们返回了军营。
我又用了半天时间,将这些士兵编入一营之中,祖烈与孙文等虚职旅级干部终于得到了实职。
初三,一万名骑兵簇拥着两辆马车开始向西行进。
——太史慈已经于五rì前督送着粮草辎重离开了平yīn。
由于地处敏感区域,行军的速度大为减缓,第一天,竟然只走了八十里路,天sè近黑之时,全军才走出了函谷关。
事实上,朝廷派来的人马一直在明目张胆地监视着我军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图。
直到我军缓缓经过函谷关离开河南郡进入弘农郡,来自朝廷的哨探们才渐渐失去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弘农方面的使者。
“下官是弘农郡丞梁山,参见马将军!”使者当中一名年过须发花白的文士快步上前,对着追命的脑袋行礼。
派二把手郡丞来迎接,这的确能够表示诚意与重视。
至于他容易引人想入非非的姓名,我选择了自动忽视。
我勒住马头,在马背上还礼:“甲胄在身,不便下马,梁郡丞还请见谅。”
他急忙表示可以理解:“马将军一路西行,势必经过弘农,种太守派下官前来,便是特意邀请将军务必在弘农郡停驻数rì,以表种太守心意。”
“种……太守?”我忽然发现在我的印象中,对于弘农太守,完全没有印象。
梁山笑着说道:“种太守讳拂,曾任朝中光禄大夫,与马将军同殿为官。”
种拂……
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印象……
“种”毕竟是个罕见的姓氏,我终于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只是……我之前做卫尉时,跟身为散闲官员、光禄大夫的种拂并没有太多交往。
我挠了挠追命的脖颈,抠掉了一小块不知何时粘在上面的泥巴,朝他拱手一笑:“种府君既然如此好客,本将自当遵从。”
梁山所带领的人员并不太多,只不过十来人的队伍而已,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问。
第二rì,我命令全军全面提速,一rì之内奔驰距离超过两百里,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了弘农郡的治所弘农县。
“长途跋涉”令骑术一般的梁山及其随从显得颇为狼狈,一路上甚至发生了有人自马背上跌下几乎被后军马蹄践踏至死的险案——幸好他落在了拓拔野的马前,被身手灵巧的拓拔野一把捞起。
结果……那人是梁山的长子,单名一个聪字。
当我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心中忽然生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是哪里人?”我忍不住询问道。
“小人是河东安邑人。”梁聪老老实实回答。
“年岁多大?”
“十九。”他看着我,答道,“小人是熹平五年七月十四出生。”
我不由身躯大震,差点从追命背上跌落在地重蹈他的覆辙。
这个毫不起眼的混蛋……竟然与我同年同月同r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