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马钧被我安排到程武麾下实习。
因为程武的文化素质在旅长级别的年轻人之中首屈一指,对于年轻的马钧来说会有所裨益。
我想,大概在三五年经过实践的磨砺之后,马钧身体内的科技细胞会渐渐激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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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四rì,派往左冯翊的右路军传来了捷报。
拓拔野、太史慈、杨奉未动一兵一卒,就占领了洞门大开的左冯翊郡,城中剩余的守军数量与右扶风郡一样,都只有区区数百老弱病残。
而派往长安施压的信使也带回了情报。
留守长安的是皇甫嵩的长子皇甫固,信使将他的亲笔书信呈放在我的案前。
我捏着这张薄薄的信纸,纸上的字体却如铁钩银划一般。
“马大都护:”开头直呼我的官职,也算是个表态。
“朔方之情,犹如昨rì,而今阁下提兵入我三辅,占据京兆左右,长安虽兵寡粮少,也不会轻易屈服;大都护纵然神武天成,固亦将提刀荷弓死战之。愿大都护好自为之!”
我没想到皇甫固的态度这么坚决,在有些恼火之余,我感到十分棘手,于是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方面,从双方感情关系上讲,我不太愿意和皇甫家父子对阵;另一方面,长安城高池深,若是皇甫固闭门坚守,我这一万多人想把长安攻打下来,势必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
所以我有些头疼。
“长安城……易守难攻啊。”面对这座雄城,我也只能发出感叹。
太史慈也沉吟道:“皇甫固明知兵力悬殊,必然选择死守,我们无法将其引出城外进行野战。”
“那就派内应入城。”太史慈向我建议,“只要打开一道城门,所有问题就解决了。”
我蹙眉想了想,点头道:“就这样,”我敲了敲案几,“至于人选么……就让我一营的孙文……哦?子义?”我看到他似乎有话要说。
“属下原本想推荐手下的段建的……主公既然有了安排……”太史慈稍有迟疑。
“段建么?”我笑了笑,“我记得他的身手还不错,好,就让他去,嘱咐他小心行事。”
太史慈微一低头:“诺。”
在一边旁听的白发忽然出声反对:“主公,其实……没必要派人去。”
“哦?”我转头看他,“你又算到什么东西了?”
自从他劝我动兵以后,这个白毛妖道正式进入了我心月复嫡系之列,因此也获得了参加核心会议的权力。
“贫道只知道,三月主公不会动刀兵。”白发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动刀兵?”我挠了挠下巴,拍了拍案几上的信纸,笑道,“那你让我怎么办”
道士指着自己的胸口:“贫道愿意为主公说之。”
我敛起笑容:“长安城早已严阵以待,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你确定你要去?”
他并无惧sè:“风险并不算大。”
太史慈缓缓道:“或可一试。”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同意了他的建议:“若能不动刀兵而将皇甫固招至我军,你是首功。”
白发微微笑道:“贫道尽力而为,不过,首先得向主公借几名护卫将军。唔,”他顿了一顿,又提出了要求,“最好腿脚灵活,到时候也能逃月兑。”
“说到轻功,呵,”我转向一边的褚燕,“飞鸿,你来推荐两个人。”
褚燕略一思索,答道:“属下推荐……孙轻与……褚方。”
我微微笑了笑:“你倒是举贤不避亲。”在批准了他的人选之后,我对白发叮嘱道,“我只给你三天,哦,五天时间,五rì之后,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发兵。”
他还是那句话:“贫道尽力而为,应该没什么问题。”
虽然从他淡定的神态中我平添了许多信心,但我依然派遣了段建潜入长安以做内应之用。
毕竟,妖道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两手准备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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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几天的时间我并没有浪费,而且在文臣们的辅佐下全力研究政事。
具体来说,我将左冯翊、右扶风两郡的县级官员悉数征召在槐里县,从各方面对他们进行政治审查。
由于邴原、王启、刘浩等年轻人才的存在,我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心力。
我所做的……主要是接受这些人的拜见,然后将看不顺眼的换掉。
可惜白毛妖道出差公干去了,不然可以让他来看一看这些人是否有反骨之相。
尽管任务简单,但我依然感觉很累。
于是我给自己放了半天的假,陪着小昭和双儿在院子里躺了一个下午。
“公子~”双儿懒懒地嘟囔着,“人家这两天好像有些恶心的感觉哟。”
“呃?”我吓了一跳,反shèxìng地问道,“这么快?”
“还吐了一次呢。”她抚模着自己的小肚子。
我忍不住坐了起来:“真的?”
小昭轻轻笑道:“她是吃坏了肚子。”
“哦……”我缓缓躺了回去,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呢?还是没有反应?”这次将她们姐妹带出来,我没有一天浪费,甚至还经常上演姐妹双飞的戏码,可惜至今为止,似乎没有一发命中目标。
小昭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继续研究,因为太阳实在太过温暖,我直接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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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七rì,白发如期传来了捷报,据称皇甫固在他的劝说下幡然悔悟嚎啕大哭,而后毅然决然弃暗投明。
接到消息后,我立刻挥军朝长安城行进,同时向右路军传达了进军的命令。
我将邴原留在了槐里城,接管了右扶风郡的全盘政务,又让两位年轻人王启和刘浩留下辅佐——之前投降的太守由于我看不顺眼,已经在第一时间让他回老家种地去了。
两天之后,大军行至城门大开的长安城三四里之处,已经可以隐隐地看到:这座城池正沉默着敞着怀抱欢迎我。
而在眼前,皇甫固在白发、孙轻、褚方的陪同下快步朝我走来。
我抖了抖缰绳,从追命背上一跃而下,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坚寿兄!”
“马……哦,孟起贤弟!”皇甫固很快改过了口。
我攥着他的手,却首先问道:“伯父现在如何?”
他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我会问候他数千里之外的老爹:“家父……整个中原的情况都很艰难,家父带走了三辅九成兵马,但对于冀州的形势,似乎仍远远不够。”
我用力将他的肩膀搂住,一同朝城门走去:“大汉已成朽木,愿不愿跟我共建大业?”
皇甫固的身子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
我没有在出声,就这么沉默着往里走着。
许久之后,他终于平复了呼吸:“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侧头看他。
皇甫固浓眉如墨,双目闪着微微的亮光:“若是战场之中遇到家父,请不要派我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