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中只有四人:小昭、贾羽、双儿,我。
耳边传来双儿沏茶的水声——自从被纳入**之后,小丫头十分自觉地向姐姐努力学习,以提高自身技能水平。
贾羽则在饶有兴趣地翻看着不知写着什么酸腐诗句的书卷。
我将头枕在小昭柔软的腿上,悠然享受着宁静的午后时光。
我轻轻叹了口气:这份宁静,我能享受几次?
一只温润的柔荑轻轻抚上了我的脸庞:“公子叹什么气呢?”
我感受着小昭手上传来的温暖:“到了这个时候,我当然免不了迷茫。”
“公子最近迷茫的次数好像有些多耶。”双儿将茶碗放在了茶几上。
我不禁模了模鼻子:“好像……是这样。不过……也正常。”
我原本就不是个果断的人——要不然能虐主到现在?
“到了现在,还需要迷茫?”贾羽放下手中的书册,清音绕梁。
“啊,”我微微眯起眼睛,“原本不需要……至少现在没时间迷茫了。”
没时间……因为门外有人快步跑来。
我从小昭腿上抬起头,直身坐起。
门外脚步声堪堪停下,随之响起的是贾穆的声音:“姐夫,爹爹有急信!”
我直接站了起来:“那就快进!”
臭小子推门而入,手中铜管笔直地朝我shè来。
“差评!”我给了他一个低分,探出两根指头轻轻将铜管夹住。
熟练地从管中将信纸掏出,密密麻麻的内容出乎意料的有些多。
“孙坚亲率青州兵北上,袁绍以重兵迎击,却被齐国相刘备奇袭成功,袁绍军势大溃。几乎同时,皇甫嵩、马腾以轻骑破大将颜良,卢植与公孙瓒又在幽州击退袁绍次子袁熙,张温趁势率军北上,逼退郭图近百里,至此袁军首尾不能相顾,一度被汉军完全压制。”
孙坚、刘备、皇甫嵩、卢植、公孙瓒、张温,还有马腾……
尼玛!这是多么豪华的阵容!
袁绍你何德何能!能被汉末最强大的六位将领和一位二线将领组团围攻,这是何等的待遇!
不对啊!
看着上面6+1个星光灿烂的姓名,我忍不住一怔。
好像……还少了一个?
我低头再看。
“并州刺史曹cāo以五原太守吕布为先驱,直袭皇甫嵩、马腾后方,一战斩杀万人,伤者不可计数。cāo又自与绍合兵,伏击张温于巨鹿,死伤不下两万。卢植、公孙瓒追击袁熙,为大将麴义败于无终,损失不详。”
我心头大震,却又隐隐感到理所应当。
曹cāo的叛出,似乎早在我意料之中,却没想到他一出手就如此霸道!
而且……“以吕布为先驱”?!
这是只在传说中才能意yín到的战将组合啊!
我反复读着这几个字,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以曹cāo的统帅与才智,配合吕布的无双勇猛与jīng锐骑兵,这是何等的可怕!
在一瞬间,我既为天下大乱而感到万分期待,却更为产生如此令人恐怖的对手而感到绝望。
但这份绝望只持续了一瞬间。
我立刻稳定了心神,继续阅读贾羽的亲笔书信。
“今洛阳上下君臣惶惶,守军不过两万老弱残兵,公子若挥师而来,未必不能唾手而得。然毕竟有故旧之情,诩恐公子难在旧君之前自处,因而不宜再取洛阳。当今之势,当以凉州、三辅、弘农为根基,联络徐晃、高顺等旧部,安抚吏民,修筑城邑,广积钱粮,稍募军士,以此自壮,坐待河北之定,而后谋动,此方为智。”
我忍不住一笑:这就是贾诩版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最后,帮我老人家照顾好他们姐弟。”
我盯着这一行字反复看了半天,才确定这真的出自那位传说中的“老人家”贾诩之手。
但这还不是最后。
紧接着另外一种字体跃入眼帘。
“文和所言,乃大正之道,程昱稍添一二。主公当前之势,攻取郡国轻而易举,然兵力不足以盘踞天下,当徐图稳进,缓步经营,切忌一味攻占,首尾难顾。更应简拔文武,遍访贤才,为己所用。至于留治郡国者,也需仔细斟酌,方可论定。”
我微微用力,将信纸折叠起来递给了同我一起看信的贾羽:“收好了。”
她打开专门设立的文件箱,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两位大叔在信中已经说得很清楚,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坐山观虎斗,最后渔翁得利。
对于这个建议,我十分赞同。
于是我在弘农继续停留。
距离大汉王朝的首都、天子刘协的所在地洛阳城,不过四百五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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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rì之后,我收到了一条坏消息。
河东太守王邑折断了我伸出去的橄榄枝,义正言辞地将我派出去的抚慰使痛斥了一顿,并用一封骂书将我狠狠批驳得丧心病狂。
“王邑虽然鲁钝,无力安定天下,但仍知天地君臣父子。河北已然大乱,四方刀兵正凶,马凉州尚在亲历矢石,将军便如此肆意妄为,恐非大孝、大忠,恐非大仁、大智,恐非大勇、大义!邑所治不过区区河东,蕞尔一郡,所率兵马不过步弓两千,但将军若想伸手来取,小心伤了自己的手心!”
这个在乱世之中郁郁不得志的两千石官员,似乎扔在坚持自己所谓的原则和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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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rì过去,河东再次传来消息。
来信的不是王邑,是就任平阳国相的徐晃。
“主公如晤:
晃在平阳一年,磨刀已久,骤闻主公令信,不胜欣喜。河东太守王邑,拒不肯降,已被晃生擒于安邑城,不rì将送抵弘农主公处,河东郡至此再不姓刘。
属下徐晃河东安邑谨拜以闻。”
看着最后一句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徐晃什么时候会用这种修辞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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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天过去,河内郡也传来喜讯。
“主公如晤:
河内太守武能,无才无德,料也无用,已被某一刀杀了。
高顺谨拜。”
我拍了拍案几上薄薄的半张纸片,再一次哈哈大笑。
高顺啊高顺……
等等!
在河内郡做官的,除了温县县令高顺之外,好像还有一个人?
朝歌长……李典。
我轻轻抚着高顺的短信,心中忽然有些不太舒服。
就在这时,陈到快步冲进了厅堂:“徐晃派人将王邑押送过来了。”
我猛一抬头:“在哪里?”
“已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