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父亲让我入宫赴宴?”姜城刚回到府中,还来不及回房休息,阳chūn便火急火燎找到他。
“是的,齐王他派亲信来传话的。”阳chūn相貌是个jīng干的小厮模样,上身穿着斜领青衣,一条灰裤,头发全部裹起只露出一张黝黑的面孔。
“哦,那好。”姜城应道,回头又想起,“对了,父亲在宫中如何?”
“来人说,国君一直以礼相待,他们的rì子挺舒服。”阳chūn回道。
天sè刚暗,灰暗的气息袭卷整个大周,天空明月高挂,皎洁如钩,周围却没有一颗星星,竟是月比人孤。洛阳宫殿,灯火通明一派繁荣,完全看不出国家动荡,倾覆在即,也许大周朝也只剩下这片净土。
宫殿门前,身穿重甲的士兵手持长矛来回巡视,他们训练有序,整个宫门前只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和铁甲碰撞的摩擦声。
突然空旷的宫门前,传来一阵车轮轱辘之声,只见从黑暗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却是在离宫门很远处停了下来。马车上走下一双男女,男俊女美,正是姜城与白雪。
“白雪,你拿着我的名帖去给宫中卫士通告一声。”姜城从怀中拿出一张烫金的帖子递给身侧的白雪。
白雪应了一声,接过帖子仪表翩翩的向宫门走去,不一会便带着侍卫走了过来,将两人迎了进去。
“世子,这洛阳宫殿好大啊。”白雪望着眼前一座座林立而起、围绕回廊的建筑,不由感叹道。
洛阳宫殿传承数百年,历经无数风雨依旧辉煌如昔,自然是大的紧,连姜城都不得不感叹,这宫殿实在是太奢侈了。
“前面就是正殿了,我们快点。”
姜城看着不远处一座殿门大敞,侍卫环绕的宫殿,开口道。这座正殿极为宽敞,四周有高高筑起的护栏,栏杆之下是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要走上去,得跨过几十道台阶。而这正殿也似刚修建而成,不但是四周的墙壁红柱,连屋顶的琉璃砖瓦都在黑暗中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宫殿足可容纳千人,此时已经是宾客满座,欢笑一片。而殿前正中摆着一座青铜巨鼎威势逼人,姜城走到跟前不由停了下来。铜鼎之上刻有五抓金龙,龙身修长,蜿蜒盘转,一张凌厉的面孔上龙口大张,喷云吐雾。
“这便是象征人界至高无上权利的铜鼎么?”姜城心中漠然,觉得这么一个俗物就蕴含这么大的权利实在是匪夷所思。
“齐王世子?”姜城顿步间,突然听见有人呼唤,这道声音有些熟悉,姜城脑海中一道身影瞬间一闪而现,他不由扭头望去,只见见一队十分庞大的仪仗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为首那人也便是出口那人,衣着华贵,黄马加身,再一瞧他的面貌,果然,姜城瞬间明白了他的身份。
“原来是太子殿下,姜城失礼了。”姜城朝来人微一颌首,身侧白雪也是连忙俯身问安。
“大胆,面见太子居然不行跪礼,来人……”姜城刚一做完这动作,就听见一寺人尖锐的声音响起。
“慢,先祖有训,姜氏一族一律免除跪拜之礼,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呆在我身边有何用?”
“太子恕罪,太子恕罪啊……”
看着眼前二人一番做戏,姜城忽然明白了,这与太子的一番巧遇看似巧合实属预谋,目的恐怕还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据传太子姬封能力不足、野心极大,不知是不是谣言?
“齐王世子,你瞧这鼎如何?”姬封话音一转,突然朝姜城问道。
姜城一听,心中闪过万般心思,不过他仍是开口道,“此鼎甚大,安置不易,我不喜也。”
“哈哈,久闻齐王世子天资卓绝,十二岁便已修成纯灵之体,今rì一看,怎么倒如一宜家宜室的妇人一般。”姬封大笑几声,话音音暗讽。
“这人好生无礼,竟敢这样说世子。”白雪看不惯姬封嚣张的模样,心中忿忿不平,却被姜城拉住手腕,示意她不要妄动。
“太子玩笑了,那些不过是世人浮夸,市井小人之言如何能信。”姜城不动声sè的回道。
姬封听闻又是一笑,“原本调笑之语,世子何须当真,来,你我一同入殿,想必齐王已与我父君把酒言欢了吧!”
姜城一入殿,便瞧见主座上姬延朝他投来晦暗不明的目光,待看到他与姬封一同前来时,顿时又移了开去。
这殿内装饰繁杂,两侧各设有一个巨大的酒槽,酒槽后是一干大臣门的条案,每几个条案间,便会有一道镶着金龙的石柱将之分开,等级分明。
而两侧的酒槽间,则有一群衣着暴露的舞女偏僻起舞,那些舞女身材苗条,丰胸肥臀,一个个都顺着音乐摆手弄姿,雪白的胸脯随着她们的动作不断晃动,姜城看了一眼便移了开去。
“齐王,那便是你家世子姜城吧?”姬延明知故问,朝姜维问道。
“正是,姜城,还不上前参见君上。”姜维朝姜城投下一个目光,姜城心领神会,让白雪寻到姜维身后,便上前觐见。
“臣姜城拜见君上。”姜城上前,俯首一礼。
“齐王世子,仪表堂堂、举止翩翩,诚我大周少年之典范,赏!”姬延朗声一喝,顿时有一寺人端着一个木案上前。
姜城一看,木案中放着一些金银还有一块金牌,姜城恭敬接过,便退到姜维身边,挨着后者盘腿坐下。
“齐王,寡人听闻姜城十二岁修成纯灵之体,可由于找不到受道恩师,迟迟未受道,可有此事?”姬延抬头道。
“确有此事,不过我已寻了几名大能,想来应该有让他满意的。”姜维回道。
“那就好,原本寡人倒是为令郎物sè了几名,看来是不用了。月前太子也是修成纯灵之体,现今已然受道,寡人准备办个天下论道,让我大周那些青年俊杰都来参加,夺魁者便可封王拜相,这也算为我大周谋些人才,齐王以为如何?”
姜维听了心中暗骂一声“昏君”,现今西北乱民未平,还搞什么天下论道这种劳民伤财的活动,简直是不把天下社稷放在眼里,不过现下想必他反对也没用,只好说道,“臣没有意见。”
“好,齐王也没有异议,那这事便这么定了。”姬延不待姜维再说,便将此事一锤定音,“天下论道便在三月后举行,到时太子与齐王世子也都参加,寡人想知道谁能夺了这个彩头。来人,替寡人具表,将此事告之天下。”
“诺!”
“哈哈!好!此宴只为齐王接风洗尘所设,诸君无须多礼,尽情放纵,寡人决定,宴时无君臣,僚属竟狂欢!”
姬延话音刚落,在场的大臣顿时便放开了手脚,先前庄严肃穆的宴会大殿,顿时变得犹如歌舞青楼一般,几乎人人怀中都搂着一名女子,酒水肉食倾泻一地,**不堪。
看着眼前一番奢侈**的场面,姜维不由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如国君再如此荒诞下去,周国离灭亡之rì不远已。”
“世子,你为何这么拘束,像我等一般尽情欢乐不是很好?”姜城低头间,姬封搂着一果女来到他跟前。
“我年尚幼,似此番情景实不能入目。”姜城凝眉说道。
“哈哈,也对,世子才一十三岁吧,不过我在你这年纪已经是游便花丛的老手了。我看世子身后这侍女长相如花似玉又是处子,世子何不在此时与其共赴瑶池,行那人伦之乐?”姬延盯着姜城身后的白雪,暧昧之意显露无疑……
姜城听闻,面上一黑,冷声道,“白雪虽是我婢女,却待我为胞弟,我也视之为亲姐,似此等话语,太子还是不要乱说。”
“呵呵,一婢女而已。”姬封见姜城似是发怒,不由干笑两声,却是自讨没趣,只好搂着那果女再次走了开去,不过却没有人听到他转身时的嘀咕,“此人太过重情,妇人之仁,实力有余而魄力不足,纵是天纵之才也难成大事,不足惧也……”
同样,姜城也是盯着姬封的背影好久,心下暗道,这姬封看似龌蹉却不是无能之人,他几番试探倒不知是为何?
深夜,姜维父子才回到自己的府邸,姜城使劲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将那股眩晕之意一扫而去,梗着姜维来到书房。书房中,姜城从怀里掏出那块金牌,朝姜维问道,“爹,这块金牌何用?”
姜维瞥了一眼,便漫不经心的道“这是出入令,有了它便可zìyóu出入宫殿。”
“哦,那国君给我却不知何意?”姜城不由大为疑惑,却发现姜维一直在沉思,并未作答,似乎自己的一番话并没有听进去。
“爹!你在想什么?”姜城不由提高嗓音。
“没什么。”姜维随口道,不过在看到姜城失望的眼神的后又说道,“今rì,国君私下里将我叫道书房,封我为西北大将军,带领姜氏一族前去平乱。”
“这有何不对?”姜城起初疑惑,不过话刚出口,他似乎有些懂了,果然,他又听姜维说道。
“按理说,国君任命下臣,是要经过大殿议事,慎重具表告之全臣,可如今,却是私下口谕……这不得不让我担心啊,要是我处理好了,真能平乱倒还罢了,如若不然,恐怕会直接摊上一个起兵造反的罪名!”
“哼,这国君真是老眼昏花,猪油蒙心,竟使出这等恶计来陷害我姜氏一族。”姜城气愤异常。
“是啊,这等国君,我姜氏保之何用!不过说归说,这些天为父可要忙上好一阵子了,那个天下论道,既然国君已然开口,你是不想参加也得参加了,城儿你要小心啊。”
“我知道,对了,父亲你可知那太子姬封今年多大?”姜城问道。
“已然弱冠,你问这个干什么?”姜维疑惑。
“问问而已。”姜城口上回道,心中却想,二十岁,月前受道,看来天赋也不怎么样,如果我抓紧受道,三月后的天下论道,我未必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