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轻蔑的点了支烟,吐了个烟圈才说:“穿袜子也行”
大海一看他这德行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他娘的算是个什么东西?滚你妹的,赶紧回窝趴着得了,洗干净了等着我忙完正事儿给你换个拉屎的地方!”
那中年人这次倒也不恼,抬起眼皮瞥了大海一眼:“靠扇的楞充相家,不夹磨夹磨真不知道攅稀!门在后边,路在前头,两边都是歪脖柳,自己掂量着拣道走”
罗文三人压根听不懂,二孙子把嘴凑上来:“他说,要饭的楞充行家,不收拾收拾咱们,咱们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让咱们自己看着办,怕了就回去他也不拦着,给留条命,有胆量就过着玻璃渣子走过去,别想从边上绕过去,边上都是给死人走的路!”
罗文一听就笑了,摘了眼镜抬眼看看这十多个人,然后笑笑,当先月兑了鞋,犹豫都没犹豫,拎着鞋就向着玻璃渣子上面走了过去,可雪白的袜子没走两步就被脚底板的鲜血染红了!
罗文眉头动都没动一下,但是脑门上一下子就见了汗,鼻孔涨的老大,每挪动一寸都不停的喘着粗气,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响!一路走下来像是用沾了血的抹布,在大理石地面上擦地,也分不清是玻璃被罗文踩得脆响,还是玻璃渣子扎进脚底板发出的割裂声,反正耳边全是那牙酸的声音,而脚下的地面全是令人扎眼的血迹!
祖龙和大海一看,对视一眼连个神都没晃,照着罗文的样子,月兑了鞋踩着玻璃渣子就过了去,三个人脚底的血迹将这个地板染得通红,鼻子间全是血腥味,那场面真叫观者胆颤!
中年男人也是有年头没见过这阵仗,惊得嘴里烟头眼看着就烫到自己嘴了也没扔。这份胆sè就绝不是一般小角sè能有的,看到这到有那么几分佩服。
可二孙子站在原地盯着罗文三人却糊涂了,只见罗文三人绕过场上十多个人,从他们身后来到那中年男人的面前,而这十多个人好像并没有看见一样,全都和那中年男人的紧紧的盯着地面的玻璃渣子,而脸sè也越来越难看。
那中年男人看了看罗文三人,现在气不长出面不改sè,几乎和刚才一般无二,所以点了点头:“失敬了!里面请,冯哥等着呢!”说完将身后的楼梯让了出来,罗文点了点头领头上了楼,只剩下二孙子还傻呵呵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二楼全是包房,罗文刚上了楼就瞧见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屋子开着门,从里面透出一道幽黄的灯光。罗文右手背在身后做了个小心的手势,因为走廊一路上经过的房门背后,都有一黑影晃动,从门缝下面露出来,三人虽然谨慎着,但依旧迈开步子直奔那个房间。
这房间原本应该是个KTV包房,里面一应东西都还在,只不过看样子有好久没用过了。房间左侧是一个等墙高的书架,房间右侧电视电脑一样俱全,而门口对面有一张桌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而这桌子后边,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正在给盆景修剪病枝。
他看见罗文三人进来了就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让众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坐在桌子后面,盯着罗文三人打量了一会才开口:“jǐng察?”
罗文摇了摇头。
“杀手?”
罗文又摇了摇头:“偶尔会扮演一下”
“我不想知道你们叫什么,只想知道你们来找我干什么”在道上,明目张胆连个拜帖都没有,就敢直接来找他的人,他还没见过活的。
罗文仔细的端详了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五十岁上下,头上连一根白头发都没有,一对眼睛特别大,鼻直口方,下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修剪的十分整齐,穿了一件皮夹克,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罗文挑着眉毛问道:“您是冯哥?”
这男人面带兴趣的哦了一声:“那你以为我是谁?”
罗文往后靠了靠,好像想调换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开口道:“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冯哥应该是个左撇子”
这男人轻蔑的一笑:“你咋不说奥巴马是个女的呢?”
罗文从兜里掏出个棒棒糖塞到嘴里,然后说:“你手里的剪子是左撇子用的,刃是反的。电脑鼠标和键盘摆放位置也是反的,电脑桌上的烟灰缸摆在左侧,就连门都是右开门,也是为了左手使用方便。而且你应该是个吃斋礼佛的人,因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灰香”说到这罗文指了指电脑桌旁边的纸篓“可这里面还有半根没吃完的哈尔滨红肠”
这男人哈哈一笑:“我还当时怎么回事,这电脑是我儿子用的,他就是个左撇子,红肠也是他吃的,恰巧这个房间就是以前这里老板留下的办公室,这以前的老板也是左撇子”
罗文拿出嘴里的棒棒糖,盯着这男人说:“我们有笔买卖,除了冯哥别人接不了”
那男人冷笑一声,然后冲着门外喊道:“小佐,送客”
随后刚才在门外难为几人的那个男人又进了来,伸手向门外一比划:“走吧,冯哥请你们了”
罗文拍了拍大海,大海伸手就把这个叫小佐的男人胳膊拿住,然后单手一较劲,这小佐的胳膊就被反折了过来,大海顺势脚下一个脚绊将小佐蹬倒,然后一坐在他身上,照着小佐的脑袋就是一个脑瓜镚儿:“让你回窝好好趴着,你又出来得瑟了是吧?”
桌子里的这个男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恶狠狠的说:“敢到我这撒野?”
话音刚落,就听楼下脚步声乱响,紧接着走廊里其他房间冲出了二十几个人,全都清一sè的拿着砍刀,直奔这个房间而来。
大海一回头就要起身,祖龙一把按在大海的肩头:“我去”
说完迈步出了房间,再接着就听见外面惨叫连连,不到两分钟的功夫,祖龙慢慢悠悠的又进了屋,面不改sè气不长出,稳稳的又坐回了沙发,目光平静的看着对方。这个过程中,罗文除了含着棒棒糖什么都没做过,面无表情的研究沙发上一块突起的海绵。
“你到底是谁?”这男人终于显得有点慌乱,瞳孔变得微张,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质问罗文。
罗文突然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吓得这男人抓着剪子的右手一抖,然后罗文叼着塑料棍说:“第一,左手最好离桌子底下那个短管的双筒猎枪远点,右撇子连它的扳机都扣不动;第二,叫冯哥出来”
这时书架忽的像是一扇门一样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AK47步枪,枪口直顶着大海的脑袋,然后yīn冷冷的说:“我就是冯凯”
这男人一米八左右,一头羊毛卷的头发,鹰钩鼻子大方口,两只眼睛不大但是显得聚光,只穿了件羊毛衫挽着袖子,露出的小臂上布满了烟花,只不过现在被一条巨蟒的纹身盖了起来,显得不是十分明显,而左手紧紧扣住扳机,却端的很稳,看不出一丝紧张的情绪。
罗文冲着大海挥了挥手,大海才放了小佐,懒懒散散的靠着门口,也瞥着这个男人。
罗文笑了一声:“冯哥,得罪了”
冯凯盯着罗文道:“兄弟哪条道上的?”
“今天刚上道”
“想用我脑袋戳戳号?”
罗文一笑:“是有笔买卖想和冯哥商量商量”
冯凯突然把步枪扯了回来,随手扔给了刚才那个假冯哥,冲着罗文一招手:“进来”
罗文抬腿跨过地上趴着的小佐就跟了进去,祖龙和大海紧随其后,这个假冯哥一看小佐还在地上赶紧过去看看,一翻过来竟然口吐白沫,居然被一个脑瓜镚儿打昏了过去!
这间暗室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沙发,也是KTV包房改的,窗户都拉着厚厚的窗帘,头顶一盏不太亮的电灯,墙上壁纸显得十分老旧,但在当时也算得上是新cháo的货。
冯凯一坐在床上,指了指沙发让三人坐下,自己拿出一盒烟递给罗文三人,才开口道:“兄弟几个怎么称呼?”
罗文吞了口口水盯着香烟摆了摆手:“我想冯哥最好别知道”
冯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然后自己点了一支烟,烟熏的自己有点流眼泪,眨了几下眼睛才问道:“啥事儿直说吧,别整些没有用的”他到快人快语。
罗文冲祖龙使了个眼sè,祖龙把背着的一个背包扔在地上拉开拉链,里面满满全是百元大钞。罗文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冯凯的眼睛,而冯凯只是轻轻瞥了一眼,然后抽了口烟才问:“干不了”
这话把罗文弄得一愣:“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冯凯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们三个的本事,我猜弄死百八十人都没问题,肯定不是找我买凶的;毒品这生意我从来不搀和,你们自然也不是来找货的;要是想干别的,这两个钱儿扔进去连个响儿都听不着,所以无论是干什么我都帮不上忙”
罗文一看人家把话说透了,自己也就别悬着了,装黑社会这活自己又不太会干,刚才别看坐着挺稳当,其实要是自己,早就能把自己戳穿,索xìng别装大尾巴狼了。
罗文笑了笑:“冯哥,其实这忙你帮得上。我们就是想向你打听几个人”
冯凯意外的哦了一声:“谁?”
罗文简要的把邢松几个人的体貌特征说了一下。
没想到冯凯意外的看着罗文,琢磨了半天才说道:“他们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