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记 第四十二章 道宫考选

作者 : 月落山

()还童生身影一没入秘道之中,秘道口的暗门立即“隆隆”闭合,不过刚闭合不到一半,四件器物已经夹带着风声击至,只听数声“喀嚓”大响,秘道的暗门已被击穿,且那秘道口内壁亦被击塌一大片。

与此同时,照石等四人将手中器物击出后,亦快步赶上,只不一会都赶到了那已被砸出一个五、六尺宽的秘道缺口处。四人单手凭空一摄,那些击出已落地的器物又回归手中。

常合看着黑洞洞的秘道口,跃跃yù试的说:“我们现在立即进去追赶,说不定还可以追得及。”

可话音刚落,只听秘道深处忽然传来“隆隆”的闷响声。

照石淡然说:“不必追了,还老鬼肯定是触动了秘道里的机关消息,把秘道给弄塌了,我们就算进去破开,那还老鬼想必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其余三人听了照石这话,皆信然,毕竟这照石师兄算起来和这还童生打了十数年的交道,最是了解不过的。不过让这还童生如此轻易的月兑身心中未免有些沮丧,只觉得这一番打斗那还童生并没有显出什么本事,凭借的都是阵法之能,心中极是不甘。

照石见三人面有沮丧之sè,知是何意,遂笑说:“大家也不必过于沮丧,这还老鬼可不是好拿的,他自身的本事虽一般,但老jiān猾巨滑的极是难对付,更兼有一常人难及的遁行本领,所以当年我宗的照玑大师兄和几个师兄弟也曾去追拿此人,可最终还是让此人跑了。”

照屏不由惊声说:“什么,大师兄也出手了?”她深知大师兄本领高强,在她们这一代弟子中论本事那可是在前五之数的。如果连大师兄都拿那老儿不下,就凭现在这几个人拿不住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常合和常鸣虽是玉龙山派的,但也知道些月华宗的根底,听过那照玑大师兄的声名,见他也拿还童生不住,不免也有点骇然。

照石回转身子,朝室中各处看去,但见各处均是一片狼籍。那三十六男女教徒因jīng元流失过巨,早已昏厥,没有一两rì是醒不过来的,以后就算醒来也要半瘫,滋补养元至少一年方可如正常人一般。而那些“人祭”被照石击出阵法后依旧沉睡不已,照石知道他们因服下了一种叫“五神散”的迷药,而五神皆迷,如有解药服食后一个时辰后自然会醒,而没有解药的话估计二三rì后也也自然会醒过来的。这两拨人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四人也不用担心什么,只是如何处置善后倒是一件不小的麻烦。

照石目光游动,看到近大门处仍有数人在缠斗不已。其中一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清瘦汉子独斗两个褐衣劲装护卫,身边横七竖八的躺倒十来人,都是那些护卫。这清瘦汉子的招式甚是jīng妙,且拳势沉重。那二人看过去应是护卫中的头目,本事比其他护卫要强上一筹,但仍被清瘦汉子打得骨头yù散架,只有招架之力。那二人几次yù要月兑身离开,但在清瘦汉子的招式笼罩下,哪里月兑得出身?看起来也不过数招之内就可以将那两护卫给拾掇下来。

倒是另一处的缠斗颇让人忍俊不禁,三个鼻青脸肿的少年正和一个护卫摔打在一起,其中一人紧抱双腿,抵死也不松手;另一人吊着那护卫的脖子将那护卫的双手紧紧锁住,最后一人则发疯似的拳打脚踢,打得那护卫口吐白沫、直翻白眼的。

那三少年正是方生石、吴丰子和许浩然。起初三人和那护卫打斗时,三人落尽了下风,要不是许浩然竭力堪堪将那护卫抵挡住,说不得方生石和吴丰子二人已然是先遭了毒手。方生石虽说练了两年多的玄门功法,但也只是领会了一点皮毛而已,况且目前所修练的都是关于健元通体或劲道运化的法门,对拳法招式之流全然不解;而那吴丰子虽然学了一套太平拳法,且甚是熟练,但以前只是和村里村外的一些少年放对,多以练习戏耍为主,如今这场合乃是xìng命相博,一到对敌之时,见对方出手招招狠辣,立马慌了手脚,把所有的招式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而且这太平拳也不过是一套寻常的拳法,多是有强健身体之功,而非注重临阵对敌之能,所以就算使动出来此际用处也不大。以致于起初方生石和吴丰子两人虽说是为许浩然助拳,但功用几乎等于无。

那护卫的身手算起来也是江湖三流高手了,本来对付这三人也算游刃有余,冲过来后见许浩然已露出真面目,只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且一同前来的少年同样如此,自己不免有点托大。几招过后一不留心便先被许浩然拼掉了手中的长刀,只好以拳招相对。不过那护卫尽管手中无刀,身手仍比三人加起来还要高出一筹,所以不过十数回合下来,就把三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方生石见三人与对方相斗大处下风,要不是许浩然身手不错,抵御住那护卫的大部分拳脚,他和吴丰子早被击倒,心想如此下去怎么得了,三人岂不必死无疑?方生石细细瞧看那护卫的身法拳招,忽然心思一动,又咬了咬牙,待瞅准空挡,出其不意的朝那护卫的双腿扑去,那护卫猝不及防之下,方生石已然得手,头抵其胸,双手则死死抱住那护卫的大腿,让他寸步难移。那护卫自然大怒,顾不得许浩然和吴丰子二人,连下重手直击方生石的肩背,打得方生石眼冒金星,五腑六脏几乎移了位,要不是方生石皮肉甚是坚实,早就五腑六脏碎裂而亡。

许浩然也甚是机敏,见方生石将那护卫紧紧缠住,寸步难移的,且那护卫这时也慌了手脚,多有破绽,这种机会怎能平白的错过?于是用一路甚是擅长的擒拿手趁势相继将其双手锁住,为防挣月兑干脆也学方生石将身子贴上,扣死其双手,拼死也不松开。那护卫初时还能挣扎几下,几乎将两人甩月兑,但最终还是抵不住二人的缠磨,长大的身子仆然倒地。而那吴丰子怎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一通没有路数的拳打脚踢,虽然拳脚不算重,但数百拳脚之下,也把那护卫打得奄奄一息,当然自己也累了个半死。

照石、常合等四人见这三少年甚是有趣,早飘然而至,只在不远处笑看三人胡乱折腾。那清瘦汉子此时也早已把身边的两护卫给打发掉了,见照石等四人在不远处观看许浩然三人,虽说这清瘦汉子还算不上江湖第一等的高手,但也极是不俗,与众多护卫打斗之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将远近的情形收于心底,知道这四人乃是玄门高手,忙过来拱手见礼。

四人早见这清瘦汉子身手极为不俗,再加上这四人心xìng淡然随和,所以也含笑回礼,不过用的却是道家的稽首礼。

清瘦汉子问说:“敢问四位高人可是玄门中人?”

照石笑说:“高人可不敢称,不过确是道门中人。”

清瘦汉子说:“鄙人张铭功,不知道四位仙师如何相称?”

照石倒也没有隐瞒,将四人的名号一一说了。

张铭功再次施礼说:“鄙人在这里谢过四位仙师的相救之恩,否则我和我侄儿必然落于此等邪教手中。”

照石尚未答话,照屏已插嘴奇问:“此话怎讲?我等如何救了你们?”

张铭功叹气说:“说起来惭愧,我和我侄儿偶遇此间事,本以为只是一寻常的邪教,尽可以对付得了,谁知内中还有如此厉害的妖人,要不是四位出现,我们必定陷落于此,我也就罢了,本一介草莽,死不足惜,可我侄儿若有不测,那我就万死莫赎了。”

照石笑说:“壮士言重了,我等实不敢居功。我等到此本也是巧合,况且这邪教与我道门也有一些恩怨,于情于理必定是要出手的,所以这相救之恩什么的万万不敢当。倒是我观壮士为人方正,所行也是正义之举,必定是江湖中有名的侠士,这才是令人钦佩的。”

张铭功听了连称“不敢”。

一直不言语的常鸣忽问:“这三个小孩都是你的侄儿?”

张铭功说:“只一人,另外二人可能是他的好友吧。”张铭功只依稀记得吴丰子,象是在古榕村里见过,当时似乎与许浩然颇为投契,不过那时去得匆忙,时间又久了,所以只是有些印象罢了。因方生石当时并不在村里,而是还在地下石殿之中,故而不认得。

张铭功侧首看见许浩然、吴丰子二人正jīng疲力竭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方生石还好些,不过也是一脑门子的晕眩。那护卫此时双目紧闭的一动不动,想来就算没死,也去了大半条命。张铭功知道事已了,遂对许浩然喝说:“浩然,赶紧过来拜见四位仙师。”

许浩然见叫,忙应了一声,爬了起来,又拉着方生石和吴丰子一起过去相见,方生石和吴丰子只好爬了起来也跟了过去。

三人到了照石等四人跟前,照石等四人细细打量了一下,照石、照屏以及常合有些留心许浩然,而那常鸣却不免多看了吴丰子几眼。

三人向照石四人施了礼,又自报了姓名。四人听了三人的姓名,别人也就罢了,惟独照石心中起了疑惑,心想:这三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倒象是在哪里听过,特别是方生石这个名字。不过虽有点耳熟,但一时总想不起来。他不由的多瞧看来了方生石两眼,看去却也平常,也未见有什么出奇之处。

照屏温声问说:“你们多大了。”

方生石三人微愣,不知道问岁数是何意,不过还是照实一一答复。

照屏和众人对视一眼,众人皆微微点头。

常鸣笑问说:“三位小兄弟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入我道门中来?”

方生石三人皆一愣,入道门?心思一转才明了是何意。而站在一旁的张铭传听了这言语心思忽然一动,但看了看许浩然一眼,心思也就平静了下来。

吴丰子骤然想起当道士要六根清净、荤腥不沾的说法,立时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嘴里说:“当道士啊?不干,不干!”

方生石也微微摇头,自己是要考科举的,怎能去当道士?

惟独许浩然既不点头、摇头,也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照屏笑对三人说:“我们这些道士和你们想的不一样,这道士呢有两种,一种要守清规,另一种只要守门规就好,不必出家遁世,好处多着呢!”

方生石三人听了半懂不懂的,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不过这三人中惟独方生石最是坚定的,而吴丰子听了解说似乎入道门也可当自己的俗人,还可以学得他们这般神妙的本事,难免有点意动。许浩然依旧沉思不语。

倒是那照石已从思绪中醒转了过来,收敛了心中所思,笑说:“你们也不必急着决定,自该好好想一想。不过就算你们同意了,也未必能入我道门,小清宫的考选可不是容易的,没有一点机缘,也入不得我道门中来。”说完,又微微一思量,才从腰间的灰袋中取出一枚月行的白玉佩,手微微一抖,那玉佩就轻飘飘的向三人飘去,同时说:“要是你们有想来的心思,可以持这枚玉佩到小清宫参加考选。”

方生石三人见那玉佩如长风轻送一般朝自己飘来,极是神异,心中羡慕不已,均想要是自己也能有这般了不得的神通那该多好,吴丰子和许浩然二人对入道门一事的意动不免又更增加了一分。玉佩飘到三人面前,由于许浩然站得略靠前,所以他伸手就把玉佩接了过去,也不顾礼数,和方生石、吴丰子二人细细瞧看起来,不过左右看去那玉佩和寻常的玉佩相比也不见有什么奇特之处,只上面多刻有“月照松下石”几个字。

照石不再理会方生石三人,忽的取出自己那把幽蓝的长剑,然后体肤蓝气微绽,口中低叱一声“去”,那长剑登时化做一道蓝光朝大门击去,只听“喀嚓”一声大响,大门被击出了一个大窟窿。

照石将长剑摄回,对张铭传说:“张大侠,你们还是先行离去吧,这里的事情我等自会料理。”

张铭传点了点头,然后拱手行礼说:“那就有劳四位仙师了,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四人皆回礼说:“后会有期。”

张铭传叫过方生石三人,头也不回的出去了。方生石三人忙跟了上去,不过刚走到门口处,那吴丰子象想起什么似的,忙叫住众人,言语了几句,然后忙不迭的又跑了回来,来到众多教徒那里把那些教徒扒拉着翻看,过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人,然后从怀里模出一封书信放入那人怀中,妥当后这才面露尴尬之sè回到众人之中。

四人刚走了一会,照石对常合说:“常合师弟,我知道你和玄真教以及天师宗的弟子有些交往,所以想麻烦你去一趟小清宫,将这里的情形告知他们,让他们叫官府的人来料理一下。”

常合点了点头说:“我理会得。”说完身形展动,只几个纵跃就出了地室大门,失去了踪影。

三人目视常合离去后,那照屏忽对照石、常鸣问说:“二位师兄,你瞧那三个小孩如何?”

照石微作沉吟一下方说:“心地、xìng情还算不错,资质嘛,就不好说了,我瞧着那叫许浩然的孩子似乎不错。”

常鸣待照石说完才说:“照石师兄所言不差,不过我还觉得那叫吴丰子的小孩似乎资质也不差。”

照屏点了点头说:“相信两位师兄的眼光必然是不差的。”

照石淡然一笑说:“其实以我们的修为哪里就能真正看穿一人的本体资质,就算是动用阵法也难免会沧海遗珠,除非有象师祖他们那般的修为。”

常鸣和照屏听了均点了点头。

照石忽问说:“你们以前有没有听说过方生石这个名字?”

常鸣和照屏听其这么一问俱一愣,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印象,都摇了摇头。二人奇问照石所问何意。照石说只是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听过,却怎么有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的事,故有此一问。不过既然二人也不知道,也只有作罢了。

三人在里面又闲话了好一阵子,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才听到外面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听那脚步声已知是何等人,遂行走几步,忽的腾空跃起从顶上那塌陷处一跃而上,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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