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支支黑洞洞的枪管,以及那突然冒出来的队伍,当即把全场的人都吓惊愣住了,一时鸦雀无声。
那名原本冲在最前头的黄毛垂头瞅了瞅底下的地面,那一个还在冒硝烟的洞口,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全身的毛孔都炸立了起来,寒气从头顶直窜到脚底板,猛打了两个筛以后,膝盖骨一软直接一**跌坐到了地上,甚至都没察觉凉飕飕的裤裆迅速湿透了
我滴亲娘哟,刚才要是再多往前迈一小步,这颗铁花生铁定要被自己给吞下去了
而站在远处的络腮胡联防目睹这一事变,也吓得魂飞魄散,直觉得后脊背阵阵发凉,万没想到自己竟碰到了这么一群‘凶徒,,也幸亏自己回避得早,否则真要钻进鬼门关里了
回过神,络腮胡猛的原地蹦起,笨拙的身材一溜烟窜到了十几米远开外,躲在了一个摊铺的角落处,一边大喊道:“都赶紧跑开”
这时围观人群才如梦方醒,撒开腿慌里慌张的往四面八方逃去,不时有人大喊‘开枪了,、‘出人命了,,搅得鸡飞狗跳,夜市公园彻底成了一团乱泥
那小平头还在魂游天外呢,看同伙都被包围住了,趁着还没人注意自己,赶紧也连滚带爬往墙根处逃命,碰巧和络腮胡撞到了一块
“滚你的蛋去”络腮胡看到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踹了他一脚,骂咧道:“这次真差点被你小害死,你想死也别拖着我啊”
小平头的手臂又被踹了一脚,痛得呲牙咧嘴,只觉得骨头全碎了,忍着剧痛道:“冤枉啊许哥,我也不知道这帮人这么狠呐,连枪都搬出来了……”
“非等我们被打成马蜂窝你才晓得”络腮胡又抽了他脑门一下,然后拿出电话急忙给l10指挥心汇报情况:“夜市公园有暴徒持枪射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放下电话,络腮胡定了定神,又大嚷道:“那边的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投降,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负隅抵抗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嘴上叫得挺牛气的,但络腮胡的心肝早已高高悬起,打定主意,一旦对方把枪口瞄向自己,立马扭头就跑,管他要杀多少人呢
他不过是个编外的联防员,平常在市井百姓的面前张牙舞爪逞威风还行,对上这些荷枪实弹的凶徒,怕是连个响屁都放不出来,又岂会有慷慨赴义的节操?
摊铺里头,萧老依旧安坐如山,自顾慢条斯理的品茗,举着茶杯放在鼻口嗅了嗅,似乎不满意的皱眉摇头。
店门口,原先那些不可一世的大汉们早已吓成了惊弓鸟,在警卫队长的警告下,赶紧把钢管铁棍丢到了一边,老实的抱头蹲在了地上,不时的左看看右瞅瞅,显然还无法明白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伙煞神
宋阳犹豫了一下,劝道:“萧老,不如先让人护送您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交由我和陈明远处理即可。”
萧老却是摆摆手,饶有兴致道:“不妨事,这么精彩的一出戏,都快到高部分了,我老头怎么能缺席了呢。”旋即看向陈明远,道:“小陈同志,阵势已经给你拔起来了,接下来就全看你的表现咯。”
陈明远莞尔道:“就怕我火候不够,让您看得扫兴。”
萧老瞪圆眼珠,板着脸道:“已经够扫兴的了,要是这一场不能扭回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到时候第一个就治你的罪,沐丫头说情都没用”说得挺严厉的,不过任谁都看得出,萧老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宋阳不由暗暗感慨,萧老难得微服私访一次,遇到连番的丑相和恶事,换做是任何一个地方的领导班,不管有错没错,铁定都要集体挨上重板,革职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偏偏这节骨眼,萧老非但没动怒,兴致反而愈发的高昂,这里头,除了萧老远超常人的豁达开明,不能不说刚才陈明远的谏言攒足了印象分,让萧老明白,陈明远无时无刻都想将这些弊端逐一格毙
而眼前这些人的丑恶行径,无疑给了陈明远一个很不错的改革契机,萧老的那一席话,就是暗示在陈明远:台已经给你搭起来了,阵势也给你撑起来了,接下来就看你如何在台上施为了
不一会,公园外响起了精锐的警笛声,划破夜空,由远及近,眨眼的功夫就飘到了馄饨摊铺的外头
坐在车上,目睹凌乱惊恐的人群,宋彪的嗓眼阵阵发紧,刚才电话听陈县长说出了状况,还满以为是寻常的治安纠纷,万没料到,竟似有暴乱的迹象啊
离得近了,宋彪再看到警卫队手里的枪支,**差点直接蹦起来,还以为碰到了恐怖分呢,来不及多想,就吆喝警员全体一级戒备,甚至还寻思着请求特警队以及市里的支援
好在,那名警卫队长很有眼力,看警察到了,就抬手招呼一声,让便衣们收回了枪械
谁知这一幕落到络腮胡的眼里,还以为这些暴徒主动投降了呢,立马从墙角处屁颠颠冲到了宋彪的车前面,抢着献媚道:“宋局长,您来得太及时了,这伙暴徒简直目无法纪啊,大庭广众之下,不止鱼肉百姓、殴打群众,还公然持枪袭警,还好我看情势不妙,立刻疏散了群众,才没造成更大的伤亡损失……”
宋彪火急火燎的,哪有闲情听他聒噪,看那些便衣收回枪支、集体退回到摊铺的门口,立刻猛推开车门走下来,冷不防就把络腮胡推得一个趔趄,一**跌坐在了地上。
“县长”
宋彪很快就在摊铺里头看到了陈明远,但看到门口的便衣却迟疑着没有上前。
陈明远笑笑:“没事,都自己人。”
宋彪这才释然,疾步跑到了陈明远的跟前,挺直腰杆敬礼道:“未能及时抵达现场、遏制暴乱,还请陈县长责斥
“来得很及时了,怨不到你。”陈明远摆摆手,颔首道:“先把人都带回去吧,再派警员维护夜市的秩序。”
瞅这阵势,那些抱头蹲地的痞们就明白今天捅了马蜂窝,一个个更加的面无人色、惊慌失措,眼看那些便衣暂时撤回去了,就想赶紧趁乱撒腿跑路。
可都没完全站起来,随着宋彪的一声令下,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警员又把他们堵得死死的,相比警卫队,这些基层民警对付这些地痞的经验异常丰富,一手持枪,一手持棍,连骂带打的把人使劲整治,直把这些大汉打得哭爹喊娘、哀嚎不已
不一会,警员就将所有的地痞按倒在地,双手反铐直接拖走了。
目睹此情此景,络腮胡在一瞬间几乎全身冰透。
刚才他还纳闷警察出动的效率怎么比自己还高呢,一听到宋彪喊那年轻人叫县长,就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再仔细瞅瞅陈明远的面貌,可不正是那位名震一方的年轻县长嘛
那一刻,络腮胡掐死小平头的心思都有了,也全怪自己晚上喝了酒,又一时狂妄过头了,竟一时没认出来人,这下好,枪口没瞄准自己,自己先主动撞上去了,想不死都难了
眼看场面迅速被弹压住了,络腮胡咬咬牙,转身就想遁走,大不了自己辞了这工作到外地躲一阵就是了,总好过被当作同党抓去蹲号
络腮胡的联防制服救了他,那些警察因此也没为难他,趁人没注意这里,他赶紧顺着墙根往外溜去。
好不容易冲出了包围圈,络腮胡刚悄悄松了口气,谁想公园门口再次传来一阵喧嚣,夹杂着鸣笛和叫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前方猛然白光大亮,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等缓过来了,看到前面林立的人群,心肝再次窜到了嗓眼,脚踝一软,再次跌滚在了地上,连自刎当场的心思都有了
摊铺里,尹庆宁径直拽着小平头回来,小平头今天挨了好几通狠打,此时再经一吓,早已吓得神无主了,尹庆宁轻轻一推,就跟团稀泥似的咕噜滚到了陈明远等人的跟前,缩着脑袋和肩膀连口气都不敢多喘,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一副等着受死的绝望样。
“带走吧。”陈明远厌恶的挥挥手,吩咐道:“连同这里的联防、城管,一并处理了,明早我就要看到结果”
宋彪轰然应允,心知陈县长是要借势整顿全县的治安问题了,也是,自从郭福海被调整去管纪检工作,熊路涛对公安口的于预愈发强烈,该是时候予以反击了。
布置完了任务,陈明远正想送萧老上车离去,外面的警员组成的封锁线霍然闪开一道口,几名年男急匆匆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人赫然正是市委书记梁启茹,夜幕下,他的双颊依然有些红润,惟独神情已然阴沉似水、且透出了浓重的戾气,忿忿扫了眼场面,迎头看见被众人簇拥的萧老,立刻脸色一凛,疾步上前欠身道:“治下不力,还望老首长海涵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