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过渡章节,不看也没关系。
邙山
淅沥沥的秋雨洗礼了这个千年的古都,洛阳城里到处是行色匆匆的人群,而几十里外的邙山上也是蒙蒙细雨,惹得青山带翠,烟雾蒙蒙。
秋寒陡峭,在寒风中的邙山,也显出了几分秋的寒意,露珠沾染了衣衫,让一贯笔挺的男人们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远处打着雨伞眺望着远方的男子,此刻仿佛已然隔绝在了世界之外。
从背景上只能看出一身军服的男子,似乎整个人都融入了细雨之中,翠绿的树荫之下,鸟儿栖息在枝头细细的啄着打湿的羽毛,随后蓬起毛发来缩成一团,弱弱的叫声被湮灭在点点滴滴的细雨下,连绵不绝的雨水仿佛与天连成了一色。
踩着缝隙里长出青草,还冒着湿气的青石台阶,同样举着伞上来的少年,直到男子的身侧不远处,才悄然站好。
“陛下,您也来了。”
不咸不淡的叹息,让少年冷淡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了然,他眼看着面前背过身的男子转过头来,硬朗的面容上带上了岁月的痕迹,一双同样炯炯有神的眼眸,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路上很滑,陛下还要注意安全。”
举着伞的少年随后才露出了浅淡的笑容,“人居朝市未解忧,请君暂向北邙游。”
轻轻的吟咏出著名的诗歌,少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亲切,“大将军还真是好情趣。”
庞兴龙微微颔首,站姿笔挺的将军默默地看了眼自己最后侍奉的君主,随后才淡淡的笑着说道,“陛下好诗情,不过也有另外一句话不是吗?”
“生在苏杭,死葬北邙。”
少年听到这样的话并未有太大的反应,他默不作声的转动了下眼珠,握着伞柄的手忍不住紧了紧,随后才把所有的话吞入了喉咙不再做声。
淅沥沥的小雨点点砸在雨伞上,发出砰砰的宛如泡沫碎裂一般细小的声音,庞兴龙看了眼那边默不作声的刘轩,随后才眯起眼来,“陛下,臣今年已经七十有余,自从十六从军以来,臣已经侍奉了三朝天子,”说着庞兴龙抚须洒然笑了一声,“说句不自谦的话,臣也算是三朝老臣了啊。”
刘轩也是点头应道:“庞卿当之无愧,卿当为国之柱石,宜居辅弼,蓍龟当代!”
“臣谢过陛下的谬赞,那么,”庞兴龙脸上浮现出了傲然的神色,“陛下,臣冒昧的问一句,若有僭越还请陛下恕罪。”
“卿自当言。”
“陛下欲做秦皇汉武?”
这样的问题如同一颗投入了湖内的石子,让站在一侧沉默的少年轻轻抬起头来。比起庞兴龙更为晦涩难懂的双眸,带着清冷的寒意,比起周围的秋雨更是薄凉了几分。
“陛下实在太过圣明了。”
“遍观史书,即使世界上也没有一个君王曾在陛下的现在的年纪时取得如此功业,那么之后陛下的雄心大略又在何方?扫清寰宇?做一个德迈三皇功过五帝的前所未有之主?!”
少年依旧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许久之后,才绽放出一个轻轻地笑容,幽静却又隐含着一种压抑的霸气,“大将军”
突然起来的话语,让庞兴龙愣了一下,只看到站在他对面的少年天子,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种事事在握的豪迈,“这世界上,唯有利益,唯有华夏的利益,才是朕毕生的追求!”
利益
这个对于庞兴龙并不陌生的词汇,此刻却让庞兴龙有些复杂的笑了笑,他抬起头来看了眼一片翠意的邙山,随后才悠然的叹了口气,哈出的气息变为水雾,一时间朦胧了男子略显沧桑的脸。
“看起来,我果然还是一个武夫,居然没有想到。”
“庞卿身在军旅多年,作风上自然偏向于直爽干脆。”
对于天子的安慰,庞兴龙无奈的摆摆手,随后萧泽才掠过站在不远处笔挺的少年,缓缓地笑道,“这话若是被丞相那群文官听到,陛下耳边想必也不会清净了。”
古往今来,但凡被扯上利益的说法都会遭到国人的鄙夷,这或许是一种文化,也或许和中华骨子里的含蓄有关,大部分的文人雅士哪怕是最干脆的商人,都耻于谈论到所谓的利益。
尤其是对于刘轩这种天家贵胄出身的至尊天子,即使心中在同意,在嘴上都不能对外明说的,不然就是有失体面。
面对着大将军的说法,难得刘轩含笑着反驳起来,“哈哈,大将军太小看丞相大人了,此事丞相早就身体力行了,不过太常寺的那些礼官大夫倒是会指责朕出言不当、有失体面了。不过再说了利益有什么不对吗?”
“朕很喜欢这东西,不论是朕个人,还是这个国家。”刘轩的声音平和而坚毅,正如他本人一般解下脸上的面具,其骨血里所蕴含的刚硬和狠绝,很多情况下承袭出一种铁血到极点的风范。
锐利,毫不含糊,狡猾,这些形容词简直像是为这个少年量身定做的一样。
“很早以前有人说过,西方的国家是出于共同利益下而成立的社会团体,”刘轩的眼仿佛融化在了一片细雨当中,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们追逐利益,从遥远的英吉利海峡乘风破浪,用枪支和大炮叩开了一个封闭的国门。”
刘轩的眼底似乎慢慢的弥漫上一层浅淡的雾气,“贪婪的黑奴贸易,沾染着人性血泪的黑暗文明,为西方积累了资本最初的原始积累,从地中海的直布罗陀到美洲的巴拿马运河,除却还有我华夏护佑的中土之地,几乎全世界!他们用枪炮去追寻着最基本的利益,在近乎于一个世纪之内,夺取了远超华夏千年的收获,用枪炮和商品成为了整个世界的霸主!”
“庞卿,你认为国家的政策可以做到这些吗?”
刘轩含笑说道,“不,是利益迫使这群贪婪的商人,敦促他们争取更多的利益,利益的堆积使得一个小小的海岛成为世界之王,然后狠狠地嘲笑另了一个民族的虚伪。”
利益是最直白也是最**的女人,它勾引着无数的人为之生为之死,刘轩从不认为利益有什么不对,对于他而言,那些说出冠冕堂皇的狗屁话,什么中华地大物博完全不需要尔等小利,都是可以拿去填水沟的**。
“利益并没有错,事实上,如果让中华可以成为同样的霸主,哪怕让朕沾染上黑奴无尽的鲜血,朕也心甘情愿!”
铿锵有力的话语,让雨中的少年显得更为锋利,宛如军刀一样散发着寒气的少年缓缓说道,“庞卿,吾等都在为利益而活着,为了中华这个国家的利益而活着。”
“为了让中华屹立在世界的强者之林,为了让每一个为中华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不会白死,为了中华每一寸土地的安全,为了让吾等的后代能有更广阔的生存空间,吾等一直在为中华的利益而奋斗。”
刘轩和庞兴龙等人最大的不同,其实也源于生活于完全不同的时代,在刘轩的年代里,看惯了人性对于金钱利益的追逐,从不认为利益有什么不好,比起庞兴龙等人而言刘轩更加直白。
而庞兴龙等人却是守着传统的中华文明而成长、生活的人,从小所受到的就是不一样的教育,比起刘轩这个穿越者而言,庞兴龙等人对于利益毕竟没有他看得开。
“吾等活着,就该为中华争取最大的利益。”刘轩抿嘴一笑,杀气尽显,“即使是世界大同,那也必须是在我中华主导下的体制!任何阻拦中华道路的人,朕不介意用朕的枪炮好好教诲他一个道理”
那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大将军,朕不是一个圣人。”
刘轩冷漠的抬起眼来,迎着秋雨的少年面容冷漠而傲慢,颇具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要烫就烫的风度。
刘轩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的这片大好河山,心中默默地想到:我没法做到这个世界里,鲁鲁修所做过的一切,他能统一全世界,我做不到;他能在统一整个世界之后,一个人承担所有人的骂名,然后走向死亡,我做不到;我甚至做不到他可以一个人单挑对方的围棋,全面剿灭对方。
可是有一点他做不到,
“朕深爱着这片祖国,朕深爱着中华。”
“我不需要那么多的利益,我要的只有对中华有用的利益,世界上其他国家我管他去死。”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握着伞柄,点点雨珠沾染在刘轩的脸颊上,顺着他的肌肤缓缓地滑落,越发显得少年坚毅到了极点,甚至于还带着一点舍我其谁的霸气和傲慢。
“朕乃华夏之主,中华之君,理所当然应该保护朕的国家,朕为之而自豪。”
昔日只能在历史课堂上哀叹不公的少年,此刻有了可以左右世界命运的双手,有了可以改变世界的权力,无怪乎鲁鲁修如此的沉醉于破坏。
建立和破坏,看着自己打造的中华联邦向着截然不同的历史驶去,或许正如同黑王子鲁鲁修看着自己父亲所建造的帝国,被自己一点点的摧毁所带来的快感一样;不同的是,一个是建立者的自豪和满足,一个则是复仇者的快慰和释放。
很难说明这两段历史到底孰是孰非,鲁鲁修成为了世界之王之后,或许若干年后人们会渐渐遗忘掉自己曾经被称为中华,或许人们会渐渐忘掉华夏这个称呼;但是刘轩改变了很多东西,他让人们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记住了一个古老民族应该有的自豪,让人们永远不要忘记血管里流淌的血液。
他无法原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王子,玷污这片他深爱的祖国,抹杀掉千百年来无数仁人志士前仆后继的牺牲与奉献,中华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因为他是一个纯粹的利己利国的民族主义者。
刘轩无法相信所谓的世界大同,在他曾经的世界比起鲁鲁修经历了更多的风雨,国家和国家之间,民族和民族之间,依旧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刘轩所信奉的是要为自己的民族赢得最大的利益,让鲁鲁修见鬼去吧!鲁鲁修是一个世界的恶魔和天使,刘轩则只希望成为一个民族的天使,当然这天使按照刘轩的个性,肯定是长着犄角的
一个民族的天使,必然是另一个民族眼里的恶魔。
或者说,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刘轩想到这句古老的谚语,不由得莞尔一笑。
眼看着气氛稍微的缓和了一点,山间的雨水也慢慢的变少,空气里的雾气慢慢散去,邙山的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眼看着天上的落雨渐渐消散,刘轩和庞兴龙也都随手收起了伞来,眺望着不远处奔腾壮丽的黄河,庞兴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天边慢慢浮现的太阳,“这么说陛下是说世界格局要再变变了?”
“当然,现今乃是千年未有之变局,布列塔尼亚经过十几年的积累,已经有了比肩联邦和eu的实力,再加上其新列装的人形装甲兵器格拉斯哥的巨大成功,潘德雷肯又如何能够容忍宿敌eu继续逍遥,更何况,”刘轩玩味的笑了笑,“布列塔尼亚军部现在肯定想要向联邦复仇吧,毕竟八十万大军的全军覆灭之仇,可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
“而且,现在还正好有了日本这个舞台,朕想,日本还有一番好戏呢,更何况还有世界这个大舞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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