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应大大们的要求,本章已经作重大修改!让严树牛起来!)敬请笑纳下文……
天sè微黑的时候,严树和那少年到了村庄里,一到了跟前,才令严树大吃一惊,因为整个村庄都是半掩藏在地下的混合建筑,一些是窑洞,一些是普通的建筑。窑洞都开挖在大沟渠的截面上,一眼挨着一眼,密密麻麻象是小时候在河岸里寻找的螃蟹窝儿。
“那几家怎么那么特殊?”严树指着地面上的很气派的建筑说,那里有十几座房屋,还有几幢鹤立鸡群般的高楼,严严实实地围成一个大圆圈儿,青砖红瓦,兽头挑檐,悬挂着一串串的铃当和着微风悠扬地鸣奏着清脆的撞击声,外面还有巨大青砖垒就的寨墙,有一丈五六尺高,墙外还挖了很宽很深的沟壑,蓄积了深黑sè的一些水。而严树在远处看到的村庄影子差不多就是这些地上的建筑了。
“那就是姬员外的家,我们这儿最有钱儿的主儿,最有权势的豪强。”少年羡慕地甚至神往地观赏着那些房屋,喃喃地说:“什么时候我们家能有一座这样的房子就好了。”
“喂,小哥,咱的羊往哪里赶呢?”严树拉了拉他的袖子。
不料,那少年赶紧躲避,说:“小心把我的衣服拉坏了。”
“拉坏了?”
“我娘说我还得穿它十年哩。”
“十年?”严树想到自己的前生一件衣服还不知道穿几回就扔到垃圾堆里了事的作派,现在才感到,那真是奢侈得过分。
这里人太穷了。对,西部,广大的西部还未开发。
“这是什么村?”
“姬家堡。”
“哦。”
严树默默地跟在那少年的后面,把羊赶进了青砖围墙的门口。
门口徘徊着两个人,都青布衣服,蓝巾缠腰,头戴青sè的帽子,帽子正上方结了`一个疙瘩,很象现代一些农村的小孩子们还戴的帽子,但是戴在这些大人的身上,就显得有点儿滑稽。严树差一点儿没有笑出声。
一个正在训斥另一个,声音很大。
院落内外都有成群的鸡在行走觅食,高个子的红冠公鸡威风凛凛地带着它的妻妾们散步,还对新来的羊群发出了jǐng告xìng的鸣叫。远远近近看见几个人在脚底下的窑洞外面走动,谁在说着什么闲话。
“去开门。你这个遭猪瘟的!”训话的那个人对另外一个怒气冲冲地喊道。
说话的人年龄在四十多岁,矮矮的,胖胖的,黑黑的,塌鼻子塌眼儿,象一只不小心溜出训练室的大皮球。难看到好象生来就专门是来提高别人英俊率的,留着稀疏的三缕鼠须,一边用手爱惜地抚mo着,一边呼呼地喘气。
“是了。”另外一个年轻得恐怕只有十七八岁的人赶紧开了围墙的大门,大门很高大,也很厚,上面布满了金sè的铜铆钉,门则漆成朱红sè。
“笨蛋!能不能开快点儿!”四十多岁的超级丑男大声地喝斥着。
年轻人连头也不敢抬,卖力地推开门,把腰弯得低低地,“三管家,门开了!”
“那你还不滚开?怎么,你想叫羊群把你给趟成一堆大粪?”被称为三管家的人瞪着两只突起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继续咒骂着,嘴巴就象打开的水闸,对着那年轻人的耳朵猛灌。
严树看着那三管家的飞扬跋扈的样子,既生气又恶心,但是想想跟自己关系不大,就没有发作。
“你在这儿吧,我到里面交了羊就来。”少年一再告诫着严树。
当少年驱赶着羊群进了墙围的时候,严树一个人呆呆地在围墙之外两丈远的地方站着,眼看着大队的估计有三四百只羊cháo水一样地涌进大院子去。
nǎinǎi,全是古董!货真价实的明朝古董砖!
姬家堡的高大墙围全是用一米长的青条石奠基,二尺长六起公分厚的大青砖一层层垒积的,那白sè的灰缝,编织起一件宽大雄伟的袈裟图案。
严树看得入迷。
“喂,你是谁?贼头贼脑地看着什么?”
三管家突然对严树吼道。
严树见过他的厉害,知道这家伙不好惹,赶紧说:“管家大人,我是……”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牧羊少年的名字,赶紧改口:“那放羊的是我的兄弟。”
“兄弟?”那管家往这边走了几步,继续捋着胡子说:“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小的黄来僧还有什么兄弟?他是独子!你这小坏蛋说谎!”
管家大声地吼着,把严树吓了一跳。
“来人呀,有土匪的眼线在窥视,快把他给我拿了!”
“管家老爷!我真是黄来僧的兄弟,我是他的姨表兄弟!”严树听他说什么黄来僧的,肯定是牧羊少年的名字了,尽管吃不准字怎么写,还是顺口说道。
有三个青布长衫束腰瓜帽同样服装的人从大门里跑出来,手上还捉着五尺长的木棒:“怎么了?三管家,您老有什么吩咐?”
“你不是土匪的眼线?”
“管家大人,管家老爷,我怎么会是土匪的人呢?你不信的话问问黄来僧!”严树才来到这个村子就遭到如此盘查,知道要是自己真被怀疑成了土匪,那小rì子可就没得好过了。
三个家伙气势汹汹地来到严树的跟前,一惊一乍地吼着:“说,到底是不是?不说老实话爷爷就剥了你的皮!”
感受着自己细小的胳膊和弱不禁风的身体,严树马上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办了。对啊,这几个家伙是权势遮天的姬员外姬大财主的家奴了,狗仗人势啊,这几个家伙真叫嚣张!
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严树马上想到的是妥协,息事宁人。
于是,脑袋一低,把腰一弯,诚惶诚恐:“诸位先生!别吓唬小的,小的确实是黄来僧的兄弟!不是土匪!”
为了增加效果,他的语气里还“加”了哭腔。
表面上这样做着,严树在心里却狠狠地咒骂着:狗rì的东西,敢在你严大爷的面前摆谱?!小心,等爷爷将来得了势再修理你们,那时候我非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
“打住!”三管家气喘嘘嘘地“滚”过来,有些无聊地挥了挥手:“算了,这个小软蛋,量他也不是土匪,就是他真的是土匪,量他也没有胆量敢来姬家堡来捣乱!”
“是是是!管家先生言之有理!”严树把脑袋点成鸡啄米,同时觉得这个皮球可爱起来。
“先生?嘿嘿,算你小子识相!”管家满意得浑身的聱肉乱颤。
有肚皮舞的天赋!抽筋抽得有水平,严树邪恶地想。
“那好,你给我们几位大爷磕三个响头就饶了你!”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突然一脸坏笑地说。
“对,磕头,一边磕还得一边说,亲爷爷饶命,亲爹饶命!”另外几个人马上帮腔。
“磕头?”
“着!磕头!”
“你!”
严树浑身的血液刹那间就涌上了头顶!
是可忍孰不可忍?!
见了严树怒目相向,一个管家三个家丁,全都来了劲儿:“吆喝?!想要犯犟?小狗rì的要怎么着?造反么?”
严树的脑海里转起了千万个念头,终于很快就冷静下来,这里是明朝啊,人的高低贵贱差别本来就是很大的,跪不跪也没有了不起,再说,我初来乍到的,拿什么和这群恶奴相抗衡啊,严树在前生的时候,也不喜欢暴力,主要是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金融世界里倒海翻江的。尽管他也涉足了黑道,但是,从来没有亲自出面过。
想到了大汉韩信元帅曾经受到的胯下之辱,严树觉得自己的遭遇也不是多坏。
但是,我就是不能磕头!男子汉大丈夫,活的就是要有一股豪气!男儿膝下有黄金,无尊严,毋宁死!
于是,浅浅一鞠躬:“管家老爷!”
“嗯?”四个家伙一齐围过来,挥舞着胳膊和木棒逼近。
眼看就要被殴,严树突然灵光一闪,啪地双腿一屈,朝向管家就是一个大响头:“管家老爷!”
“狗屎!软得象狗屎!”管家和三个家丁相视一笑,咧嘴大笑,“他娘的,这就软了?还他娘的耍横装土匪,嘿嘿,笑死了!”
“磕头!磕!一连磕上一百个,不,二百个!”
“叫爷爷!”
严树二话没说,张口就来:“大爷,诸位大爷!”
“来呀!你小子趴着,叫爷爷我骑一回!”一个三十多岁壮得野牛一样的家丁又想出了新花样儿,把手里抄的家伙一扔,走到了严树的跟前。
正好!严树心里偷偷地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
“你?!”严树装作又有些不甘,把戏演足。
“怎么?叫骑不叫骑?野杂种?!”家丁抡起大拳头,恐吓地晃着。
“对,不叫骑就弄进手租院里上刑罚!”三管家突然说。
“对,弄到收租院里让他享受享受!”几个家伙都说。
严树一听到收租院,马上就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语文课本,那时候说四川有个大地主叫刘文彩,家里有个收租院,里面什么刑罚都有,什么老虎凳,泡水牢,灌辣椒汤,针扎,火钳子烤……不死也得剥层皮!
这群家丁彻底地不是东西啊,看来,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不可了!
严树沮丧地苦着脸儿,装作屈服,慢慢地蹲下摆好姿势,“老大!请您骑马吧!”
那家丁哈哈大笑着骑了上来,那沉重的身体象一座大山一样,几乎把严树压扁了!
“驾!驾!快,走啊!”
几个家丁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尤其是那个什么三管家,捧着肚子大笑,一直笑出了眼泪。
严树的怒火熊熊燃烧,心里咬牙切齿:小子,你真敢到太岁头上动土啊,呵,你小子将来麻烦大了!但是,表面上却一点儿都不露出来,还很yín贱地说:“大爷,你坐好,马儿就要跑了!”
那家丁骑着严树,双手揪着严树的头发,露出黄sè的大板牙,乐不可支地喊着:“驾!得!得了!”又说:“马儿,到河边喝水!”
严树驮着那家丁往护寨河爬去。等到了那又深又宽的河边时,瞅个机会,呼地一声起立,把那个得意忘形的家丁噗嗵一声,痛痛快快地甩了下去!
“唉呀!咕咚,救,咕咚!命呀,我rì,咕咚,你,nǎi的!”一丈多深的干河道里传来了家丁惊慌失措的呼喊和扑打泥水,痛饮佳酿的声音。
“快来救他!”严树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装得十分惊慌:“两位大爷,快来救人啊。”
三管家和两个家丁急忙往这里来,当看到河沟里的家丁满脸是血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时候,都笑得几乎岔了气。
“谁叫你小子得意哩?”
当说这话的时候,三管家和两个家丁都站在河沟沿儿上,而严树正可怜兮兮地瑟缩着瘦弱的身体发着抖。
“小子,这回轮到大爷骑了!哈哈!”一个家丁得意地说。
还没有等他的这句话落地,两个家丁就感到背后突然传来了一股不是很大,却一时无法抗拒的力量。
“唉唉唉……”一边惊恐地喊着,一边人已经月兑离了河岸,笔直地,死猪一般沉重地掉了下去。
“唉,咕咚,呀,咕咚……”俩家丁上演了同样相似的惊人一幕。
岸上只剩下管家大人一个了,看着严树手里忽然变戏法般地摇晃着一杆木棒逼近,他就慌了,“唉?唉?唉!”
“救,咕咚!”家丁们还在下边挣扎。
“你愿不愿意下去也喝点儿?”严树yīn阳怪气地用木棒点着管家的眉心说。
“天啊,饶命啊。”
“不行!你下去!”
“好汉,你饶命啊。”这回,管家是真哭了。
“那你得跪下来给小爷我磕九个大响头,然后,磕一个叫一声大爷!”
“啊?”
就在管家犹豫的当儿,那个年轻力壮的家丁已经爬到了河岸边儿上,他满身泥水,头上还栽着几根水草,里面缠着竭力挣扎着的小虾。
严树毫不犹豫地把木棒一挥,啪,那正在揉着眼睛的家丁惨叫一声划着生硬的在正规的跳水比赛中肯定得负分的弧线轨迹又回到了起点。
“信不信?大爷把你的脑瓜颗子当臭西瓜给可开了?!”严树摇着木棍,目露凶光,作势抡起……
“说,到底谁是大爷?”
管家妈呀一声大叫,呼地跪到了的地上:“大爷,大爷,你是大爷,我的亲大爷……”
这时,那牧羊的少年已经出来了,一看到这个场面,惊呆了:“喂,你,你,兄弟,管家,你……”
“喂,黄来僧,你真他妈没见识!这是咱孙子见礼呀,你就不愿意和我并排给咱孙子一个机会?”严树招了招手,继续对着管家气势汹汹地吼着:磕得响一点儿!不响不算!”
又一个家丁往岸上爬,被严树一棒打下了水。河里响起了相撞的两个人的气急败坏的呼痛。
“喂,黄来僧!救命啊!”地上的三管家忽然发现了一棵金稻草!
牧羊少年欣赏地瞅了瞅地上哈巴狗一样战战兢兢磕头的管家,脸上流露出极为爽快的神情。等三管家的脑袋上已经有了血印时,他终于上前:“这位兄弟,棒下留情啊!”
严树和牧羊少年挤眉溜眼儿,竭力忍住笑。
“好了,爬起来滚蛋!”严树把棒搁在皮球先生的脑袋上,“再叫小爷看见你,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当严树和黄来僧已经渐渐远去的时候,三个家丁终于从河沟里爬上来。
“妈的,不行,老子要报复,非宰了那个野小子不可!”一个家丁发疯地喊叫着。
“是啊,连那个黄来僧也一起灭了!”另外一个家丁嘴唇青紫地颤抖着说。
“住口!”三管家脸sè铁青地发了会儿呆,突然喝道。
“管家老爷?”
“不能报仇。”
“什么?我们的亏就白吃了?”
“老爷和公子都一再交代过,凡是家里的人发生内斗,都要挨皮鞭的!重者还会用大家法的!”管家心有余悸地模索着额头上的淤青说。
“大家法?”一个家丁浑身剧烈地一抖。
“他黄来僧也算是家里人?”那壮汉家丁怀疑地问。
“差不多。我是管家,当然知道,黄来僧的名字是家内在册的。”
“老爷和公子能不给我们做主?”
“你不知道老爷这些年神智不清吗?他动不动就敢打杀人命,以前几个兄弟的下场你们都没长记xìng?”
几个家伙愣了一愣,终于恢复了理智,对着牧羊少年和严树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哼!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先饶了这俩狗头!”
那只小虾终于摆月兑了水草的束缚,嘣地一弓身子,往前跳去。
“唉呀。”矮耪的管家捂着眼睛痛苦地喊起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姬家的大墙围里走出了几个人:“唉,你们几个怎么水淋淋的?下河洗澡么?”伴随着惊讶和善意的嘲笑。
“二公子,我们……”
踏进了墙院,三管家突然折回来,对三个家丁低声吼道:“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乱说。否则,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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