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夏疑惑的盯着自己,秦老汉笑笑,继续道:“我们也曾怀疑过,那位夫人说找你们,到底怎么找的,有时候我们也会进城,从来没看到过什么告示,也没听到过有找人的传言。那位夫人说,找你们只能暗中寻访,你娘脾气太倔了,如果知道她在找她,定然会躲得远远的。”
“娘的脾气也许是倔,可为什么要躲?”小夏仍是疑惑,那是她的义母,她还和义母的儿子有婚约,她们为什么要躲?
“可不是嘛,我们自然也是怀疑。那位夫人说,因为你娘脾气太倔,想要你娘委身作妾,和她共侍一夫,你娘就离家出走了,好在上天垂怜,五年后让她们重遇,不想,你娘已有了两个孩子,而且还无名无份的一个人在村子里带着你们。你娘她们都是大户人家出身,那位夫人自然不会答应,要为你娘安排重新嫁人,可你娘就是不肯,还对那位夫人说,如果再提要她嫁人的事,她就又要离开了。没想到你娘就是倔强,连我们这些邻里都不说一声,就悄无声息的带着你们走了。”
有哪个王爷敢和静王抗衡吗?心中并不抱多大希望,只是,想着自己的身份变了,以后总有希望报仇,小夏也就跟着大家一起去询问。
有时候,尤其是特别想念恒影幻的时候,茗钟总是默默的出现在雅诗的房间,有时候会让雅诗弹一首曲子,有时候只品着一壶茶,一呆,就是一整天。雅诗也从来不打扰茗钟,有时候,见他眉头紧锁,就会静静的弹一会儿曲子,直到他眉头舒展了,便停下来。
“还不处理伤口。”瞪着茗钟,恒勋喝斥着……
经常能见到雅诗,尹聃奇也由一开始的局促不安变得逐渐能够正常面对雅诗。有时候,看着他沉醉在雅诗对他露出的一个笑容里,或者雅诗特意为他说的某句话里,茗钟会忍不住苦涩,有希望的人,总是最幸福的。
“哦,哦。”恒勋一喝斥,茗钟才明白他的用意,赶紧按书上说的方法处理伤口。
“大哥。”茗钟惊慌的上前。
柴进一听,就明白小雪的意思了,她怀疑小夏夜不归寝与柴府有关。
“弟弟死了,娘也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十几年了,我时刻想着要报仇,却始终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仇人活得春风得意。唯一能缅怀娘的,就是这个玉佩了。”幽幽的看着众人,小夏伤心的道,才回到这里来为娘请罪。
“夏儿,你说你们没有躲。”等小夏哭够了,秦老汉才又问道,“刚才也说,你回来,是向你娘请罪,你娘,可是出事了。”
“幻儿,你放心吧,若小夏真是被娘关了起来,我定会将她安然的还给你。”让恒影幻对着自己,柴进信誓旦旦的道。
“是与我有关还是与我们柴府有关,没什么好迟疑的,说吧。”见小雪这模样,柴进不禁的些气恼。
迟疑的看着柴进,小雪不说话。
“好一个忠心为国的忠烈之士。”看完相士留下的信,茗钟感叹。那信上,他说已料想到自己会出事,只是恒勋不可辜负了他的心意,别让他白白的牺牲才好,一定要认真研习兵书。他毕生的心愿,就是把那本兵书上的兵法融合成一套,因为他父亲说过,能有那样能耐的人,必是神人转世,是昭霁国之大幸。然后是一本剑谱,剑法招招精湛,前半本连内功一般的人也可以练,后本半,则需要一定的内功底子。
这方法确实比以往为伤员处理伤口的方式好得多,伤口的恢复速度让让恒勋和茗钟的感动惊讶,而且,受伤这期间他也是自己照顾自己。
虽然不相信真如恒影幻说的这般,小雪也只得敛了声,不再说话。
秦老汉一问,小夏又哽咽起来,在这些淳朴的乡人面前,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嗓音幽幽的道:“我们没躲,是有人把我们掳走了……”
“昨天小夏回来,见姑爷在这里不是又离开了嘛,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直到这会儿,都不见人影呢。”小心翼翼的看着柴进,小雪小声的道。
“唉……”秦老汉突然叹息一声,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道,“那么都没有你们的消息,别说那位夫人不再来这里,我们也不相信你们会回来,当初那位夫人告诉过我们,她好像是什么王妃,你找到她,你娘和弟弟的仇就可以报了,可我就想不起来,她到底是什么王妃。夏儿,跟老伯走,我们去问问,当初和我一起听到王妃娘娘嘱咐的人还有几个,说不定他们会记得呢。”
柴府。zVXC。
越听小夏往下说,大家越是义愤填膺,恨不得替小夏把仇人千刀万剐了。只是,那样财大势大的人,他们又能怎么办呢,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做的也不过是掬一把同情泪。
“我们从来就没有躲过。”小夏哇的一声哭出来,她们从来就没有躲啊。突然想到被自己扔掉的玉佩,小夏惊慌的爬过去,口中念念道,“我的玉佩,我的玉佩……”
秦老汉一示意,大家赶紧跟着找。
“相公说得太严重了,婆婆定然不会那样做,婆婆若真是生小夏的气,处罚一顿就好了,怎么会关起来呢。”淡淡的摇头,恒影幻平静的道。只是,小夏一夜未归,心中到底担忧。
“小雪,小夏呢?都起床这么久了还没看见她,可还是再跟我生气?”从睁开眼一直到用好早膳,都没有见到小夏的身影,恒影幻不禁疑惑。
恒影幻亦又些恍然,不过,仍是淡声道:“小夏许是真生气了,我从来没说过她一句重话,这次不仅打了她,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她肯定心里难受,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
茗钟唏嘘不已,他的能力,只能练前半本,恒勋的功底也还差了些,而后半本剑谱,倒也可以练到一半。足以看出,相士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最后一样,则是一本很普通的药理常识书,行军打仗,受伤流血是在所难免的事,如何处理伤口则疏忽不得。这本书,则是教他们如何处理伤口。看完之后,茗钟盯着恒勋说不出话来,他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却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来处理伤口。
茗钟提议让大家一起来学习,恒勋只淡淡的看他一眼,道:“先把秦锦叫来,兵法终究还要用到实际的战场上,不只是看了就算。回去后,把士兵分成两组,一组由你们来带,一组由封松侯他们几个带,你们照这样来守,让他们来攻。然后,再由他们守,你们来攻。给我一直演练,直到找不到纰漏为止,我恒家军,必须能攻能守,势不可挡。”
见小夏愣愣的听自己说,秦老汉又道:“那位夫人在最后一次来这儿时,对我们说,如果哪天你娘回来了,让我们告诉你娘,她不逼你娘嫁人了,只要你娘别再躲着了。”
恒影幻成亲,茗钟虽是伤心,半个月后,仍是一脸若无其事的神态带着尹可儿如以往般三不五时的往大将军府跑,甚至,还比以往更殷勤些。只是,每每都是给恒显、何云凤行礼后,就把尹可儿留在何云凤身边,自己和恒勋一起呆在他的院子里,两个人如饥似渴的研习兵法。偶尔,遇到不理解的,也会一起讨论,每次,茗钟都能惊讶的发现,恒勋的思维和想法,更比前日成熟一分。
“是啊,夏儿妹妹,我们走。”一个小时候和小夏一起玩过的年轻人,也对小夏道。
到了晚上,有时候茗钟会和尹聃奇到‘百盛楼’找雅诗,没有客人的时候,雅诗便整个晚上的在房间里陪他们,有客人之时,歉意的离去,打发了客人又回来陪着他们,直到夜深人静,才和依依不舍的尹聃奇离开。
“娘……”把失而复得的玉佩捧在胸口,小夏失声痛哭。大家看着,都有些心酸酸的,谁也不说话,就这么等着小夏哭。
恒勋却不说话,剑一挥,就刺进自己的腿上。
相士为恒勋留下了四样东西:一封信,一本兵书,一本剑谱,一本药理常识书。在陪着恒勋看了两个月的兵法之后,茗钟才知道当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现在军营外的。这日,何云凤和恒显要去柴府参加柴夫人的寿诞并且看望许久未见的恒影幻,知道恒勋定然不会出府,茗钟便一人到大将军府,只见恒显和何云凤无奈的走出恒勋的院子。
茗钟上前行礼,安慰道:“将军和夫人也不要忧心,你们去看小姐,只要她过得好便是了,没必要让大哥也跟着一起去。再说,大哥现在,也算是奉圣旨看书了,这要往外面去,传到皇上那里,就是不处罚大哥,也会责备他懈怠。”
知道茗钟是安慰他们,恒显和何云凤也感到舒心,虽是对恒勋感到无奈,到底还有茗钟、秦锦他们时常会犯些错来让他们忧心。而且,自从茗钟和恒勋一起呆在他的院子后,他们也能多少知道一些恒勋的想法,不会再像以前一般瞎操心了。时脾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