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夏提出,她再进柴府,除非恒影幻改变自己,除非她不再委曲求全的默默接受一切,恒影幻便总是心事重重,每每见到小夏,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雪看着倍感无力,只得到处求人帮忙。
只是,不管谁来劝说,小夏都只是淡笑着,很有耐心的听对方把话说完,直到确定对方无话可说了,才转身离开,总之,就是始终不肯让步低头。
最后,还是恒影幻妥协了,她觉得小夏真的是有些小题大做,况且,她也觉得经此一事后,姜莉不会再故意针对她才是。既然她的承诺能让小夏安心,能让所有人都不再担忧,那她答应又何防。只是,恒影幻不知道,她的承诺,会让很多事情月兑离原来的轨道。
“不想再伤害小姐?”小夏嗤之以鼻,问道,“小夏再斗胆,茗将军是确定自己不会再伤害小姐,还是确定从此以后小姐不会再受到伤害?”
“你会不会想要冲进柴家,把柴家人通通宰了。”
“……”没想到小夏会这么问,他对恒影幻的心思,除了天知地知,便是那次酒醉后犯了错,伤害了恒影幻让她知道他的心思,也间接的让小夏成了唯一能够和他讨论这件事的人。
“小姐是将军唯一的掌上明珠,少将军唯一的姐姐,恒家军的大小姐,茗将军最心爱的女人,茗将军真的能忍受小姐受人委曲吗?”
看着小夏信誓旦旦的表情,听着她严肃的语气,茗钟有种小事化大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
连恒显和何云凤来劝说时,小夏也只是等他们把话说完了,才满是感叹的问道:“将军(夫人)就从来不担心,今日小夏身上发生的事,明日会在小姐身上重演?若有那一日,将军(夫人)觉得,还能如找到小夏一般,找到的是安然无恙的小姐?”
茗钟挑眉,眸光不自觉的定在小夏身上,恒影幻竟是这样的想法,她竟然有这样的渴望?
“……”茗钟再次皱眉,看着小夏不说话。
“小姐从来都不想与谁共事一夫,他希望相公能一心一意待她,希望能像将军对夫人那样,一世待一人,一心疼一身。奈何,小姐的身子打小就不好,只能在心底退而求其次的希望能够和心爱的人安稳的过一生。”
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进柴家的门,姜莉憎恨的想。她就不相信她的儿子能够忍受妻子一直住在娘家,就算他能,一年半载也该是极限了吧。
儿子一声不响的陪着自己的夫人去寻找一个下人,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回来后,就给她们脸色看,这可把姜莉惹恼了。偏偏柴进并不当回事,对她这个母亲沿且这样,何况季绾绾根本不是他所爱之人,自然更不予理会。
“现在,小夏知道,错了,一开始就错了,有那样的婆婆,小姐这辈子别想过上她想要的安稳日子。既然如此,只有先毁掉那样让小姐不能安稳的人,才能真正过上她想要的安稳日子。”zVXC。
“是啊,我也不希望小姐回去,我希望小姐从此和柴家一刀两断。可是,看着小姐因为你的坚持而愁眉不展,想着这次柴公子陪着小姐出去寻找你时所发生的总总,我除了咽下心中的苦酒,实在不想再伤害小姐分毫。”
偏偏天不如人愿,姜莉怀揣着这样的心思,都还没有在心底捂热,那不想见的人,就一声不响的一起出现在她面前了。
可是很快,姜莉又冷静下来,她是怎么了,怎么听风就是雨,既然那说三道四的人不敢出面,说明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凭据,说不完,就是为要要试探口风呢!
“茗将军,若这次你们去寻找的不是小夏,而是小姐的话,你会不会疯掉?”面无表情的看着茗钟,小夏缓缓的开口,语气中,满是严肃的味道。
“你这样,只是让小姐为难,你应该最清楚,小姐最是不喜与人争执。”
这么一想,姜莉忍不住得意一笑。只是,想到听话的儿子如今有这样的转变,全都是因为恒影幻,心中这样确定着,便越发感觉憎恨恒影幻。
“茗将军,小夏一直以为,在几位将军中,最不可能站在小夏面前的,就是你。如今,小夏斗胆,想知道茗将军到底是什么心思?”
刚开始时,知道因为小夏的倔强,恒影幻才迟迟没有回柴府时,茗钟也曾窃喜,甚至怀过这样的希望:因着这事,恒影幻从此就不再去柴府。只是,看着恒影幻愁眉不展,对着小夏欲言又止的无奈时,终于忍不住去劝说小夏。
恒勋自然是不理会这些事,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用这些事情去打扰他。
一个人的脾气禀性虽然不是生来就固定的,可是,后天的环境和教育却可以让人的脾气禀性成形,生性善良又不喜与人争执的恒影幻,很多时候,遇到委曲也是往心底藏,现在却要她防患着别人,要她和别人斗心思,是想要她彻底的改变自己,从此以后性情大变吗?
很好,也是从恒影幻出发,与别人不同的是,更多的站在了恒影幻的位置上说话。
“不喜与人争执?”小夏仰头,定定的看着茗钟,一字一顿的道,“那是因为小姐软弱怕事,甚至,还有一些自暴自弃。”
“为娘为什么要有悔悟之心?为娘为什么不能坦然?”姜莉莫名其妙的反问柴进,她做了什么事吗?不过出一趟门,回来就这么说她,是在外面听了什么带是受刺激了?
“小夏,你坚持除非小姐答应不再默默承受委曲,会用反抗来保护自己才肯陪小姐回柴府,那么,你觉得经此一事,她们还会那么明目张胆的给小姐委曲吗?你这样子,这不是让小姐绷紧心弦,诚惶诚恐的去寻她们的不是?你既事事以小姐为先,如今见她这般愁眉不展,你又忍心她继续这样下去吗?”
“其实,小夏从来就不希望小姐和柴公子在一起。以前,从来不对人说起小姐的心思,是怕毁掉小姐的幸福让她再没有依托。后来还是没说,甚至纵容小姐和柴公子成亲,是因为小姐为了茗将军伤心欲绝。”努力吸着鼻子,小夏忍住袭上眼底的心酸,不可以掉泪,不可以。
这可把姜莉急坏了,柴广本来就是月兑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如今,柴进这个还算听话的儿子也为了一个惹人厌的女人月兑离自己的掌控?是因为她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太久没有危机意识才会变得软弱吗?
“小夏……”茗钟皱眉,小夏变了,是因为经历了这次事件,才会让她变得浑身是刺吗?连与他们说话时,都这般咄咄逼人。
“……”
当茗钟站在面前时,小夏就知道他的来意,淡然一笑,小夏也想听听,他会如何表达劝说之意。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小姐并不是这样性情的人,她也做不来这样的事?”
姜莉错愕不已,该解决的人当年就已经解决了,还有什么当事人?再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果真有什么当事人,他为什么不出来?在背后对柴进说三道四,是有什么目的?重帮管到。
想到恒影幻,自然也想到伶俐的让自己下不了台的小夏,忍不住哼声,主子都是如此让人讨厌的人,难怪带出来的下人也那么惹人厌。
看着柴进三不五时的往大将军府跑,看着季绾绾日渐委曲却又强装的笑脸,姜莉忍不住怒斥柴进,不想,他却是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直到她说干了口停下来,才回了一句:“娘,做出这样的事,您就没有一点悔悟之心吗?怎么还能够如此坦然、如此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姐只是心地善良,不是蠢也不笨,只要小姐不再委曲求全,不再诚惶诚恐的想要维持所谓的平和,小夏就算是死,也会护小姐周全。”
“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娘真的以为只有天知、地知、你知吗?娘真的以为当事人是傻子吗?”为什么他的母亲敢做却不敢承认,她真的以为没有人知道吗?柴进说完,气愤的走了。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后,姜莉一脸不可置信的错愕表情。
“给婆婆请安。”对姜莉错愕的表情视而不见,恒影幻恭敬的福身,仿佛以前的总总不愉快,都不曾发生过。只是这一次,恒影幻没有等姜莉开口让她起身,在请安后,就自动站直了身子。
姜莉不敢置信的盯着恒影幻,她这是什么态度,连表面的和平也不再维持了?这次离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个都不再把她放在眼里?她还没给他们为难,他们却大摆架子了。可怜的柴夫人,因为很早以前做过的亏心事,让她现在心有芥蒂,又不能为了解除心中的疑惑而把事情摊开来说,自然不知道柴进他们对她态度转变的原因。她哪里会知道,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已经被小夏狠狠的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