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夕城布局严谨,到处都是商铺酒楼,街道宽阔,但因来来往往的马车行人过多,还是显得拥挤,行人身上的衣物布料都不错,足以见其富庶,吆喝声,谈笑声不断,不论白天还是黑夜,这便是仅次于陵城的繁荣城市,现任城主赵昌有些本事,近几年来将风夕城治理得井井有条,口碑很好。
白楼是风夕城最大的客栈,进出之人非富即贵,从名字上也能看出,这是白家的产业,白楼有四层高,一楼二楼给人谈天吃饭,三楼四楼是厢房,白楼后面有着景致淡雅的后院,也建着几处小楼,也都是厢房,但这后院的屋子,你若家底儿不够厚,还真不敢进去,因这夺宝大会的举办,风夕城来了不少贵家子,这白楼宾客满棚,后院都没剩下几间房了。
白楼二楼雅间,竹椅竹桌,尽显清幽,墙上挂着两幅出自名家的青竹图,与窗前栽种的一盆矮竹交相呼应,似假还真。
白术与司千橙坐在他的对面,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轻笑;西云等人也坐在雅间里,喝茶吃点心,笑闹聊天,雅间里的气氛不错,唯一不和谐的,便是司千焕。
司千焕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清俊的脸上一派淡漠,眉头几不可见的蹙起,看得出他此刻心情不佳,蹲在他手里的小白在他的轻抚下,战战兢兢,只想逃跑。
“白藜啊,这也没分开几天,至于这样子么?”白术抬头看他那样,忍不住说道。
这次夺宝大会,几乎所有有点本事的人都引来了,先不说这血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明显是医谷的人为了引苏小羽出去设下的局,他们知道血渊是神器,也知道神器认主就不可能再易主,医谷的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散出神器出世的消息,然后把苏小羽引来,血渊只能被苏小羽所得,所谓怀璧自罪,旁人得不到神器,见了肯定眼红,医谷的人再趁机告诉世人,只要杀了神器原本的主人,神器就能易主,让那些人对苏小羽群起而攻之,她就算武功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然后医谷的人跟在后面,坐收渔人之利,收了她的尸体,再拿走医谷信物。
苏小羽在几天前就已经给他们分析过了,所以她打算跟他们兵分两路,她和曲吟在明,比他们晚三天到,剩下的在暗,她以男装示人,当回她的羽少,再携手圣姑,招摇过市,那医谷的人很快就能注意到她,而他们在暗,暗中注意医谷的行动,顺便把掳走她娘亲的老人给抓住,到时候,她再换回女装,轻松离开,找她娘亲。
计划是不错,只是……
“我可以装作她的手下。”司千焕微微睁眼,眼里尽是不耐,为什么一定要分开。
白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气咻咻地瞪着他,“你以为医谷的人跟墨仟一样没眼力见?”就他这气质,再掩盖也知道不是普通人,到时候医谷的人肯定会更加警惕。
司千焕冷哼,脸色黑的滴水,旁人见了,想笑也不能笑。
“臭小子,你别这么磨叽好不好。”司千橙斜眼瞥他,然后朝窗外看去,突然痴痴地微张着嘴,目光也变的迷离。
白术皱眉,不明白她的反常从何而来,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的脸立刻黑了,“橙儿,你看我还不够么?”
司千橙回神,讪讪地笑了笑,目光还是情不自禁地朝外面看去。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攒动,喧闹不已,一匹骏马,一双人儿,女子青衣附体,清冷出尘,面容绝世,扬眉瞅着身后的男子,勾起一抹浅笑,眼波盈盈,迷煞人眼;男子玉冠束发,五官美得令人窒息,红衣如火,张扬不羁,唇畔笑容妖冶似妖,目光流转间,勾魂摄魄。
自这二人一入城,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吆喝着的人长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谈笑着的人停下动作,痴痴地看着两人,男子的眼里的痴迷,女子的眼里的艳羡,他们不知道两人是谁,但他们知道,这两个人所到之处,万物皆要失色。
苏小羽和曲吟此刻的状态,一如当初在医谷,一个率性邪气,不懂得收敛自己的光芒,一个清纯淡漠,不懂世事,也难怪医谷的人会说两人是金童玉女了,要知道医谷当年有多少人,想把这二人抓回家,成为自己的玩宠,只是他们都没那个本事,只能看得见,模不着。
“小羽啊,我们是不是太张扬了?”曲吟不太习惯被那么多人看着,浅笑不变,小声地问道。
苏小羽也不喜欢被别人看猴子一样看自己,蹙了蹙眉,“没办法,不张扬点,那群废物找不到我们。”找不到他们,就不能进一步动作,要是她不能抓住主动权,那就危险了。
“嗯,希望医谷的人快点露出尾巴,然后白术他们能够抓住。”曲吟撇撇嘴,微微蹙眉,那我见犹怜的样子,让旁边的人恨不得把她抱进怀里。
苏小羽目光一凛,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冰冷的气息逼的那些想对曲吟不轨的男人退后一步,却让那些喜欢她的女人尖叫了起来,气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似乎是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苏小羽微微抬头,便看见白楼二楼的窗户前,那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对上他危险的视线,只觉得心脏一阵收紧,心虚地低下了头。
“白楼到了。”曲吟见苏小羽竟然在发呆,心里不停翻白眼,拉了拉她的衣袖。
苏小羽回神,淡淡地看着她,然后翻身下马,伸手把她抱了下来,那宠溺可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看红了多少人的眼。
“这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机灵地上前,笑着问道。
“我要一间上房,现在先用午膳。”苏小羽淡淡地说道,随手抛了一锭金子给他,引得一阵抽气声,有钱的人这里不少,可是随手打赏小二就能拿出一锭金子的人可不多。
“公子夫人跟小的来。”那小二快速收好金子,笑眯眯地说道,把他们带上了二楼。
曲吟听到夫人两个字的时候,明显抽了抽嘴角,可也怪不得小二这么称呼她,毕竟苏小羽可是只要了一间房,一男一女只住一间房这可说明了不少问题呢,其实苏小羽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曲吟,毕竟她没武功,但在别人眼里,可就暧昧了。
进了雅间,苏小羽叫了一些酒菜,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饿死了,快吃快吃!”曲吟揉着肚子,正举起筷子,就听见身后发出轻微的响声,立刻警惕的看过去,等看清来人以后,才松了口气。
“那里怎么会有门?”苏小羽愣愣地看着来人,奇怪地问道。
司千焕轻哼,淡淡地看了曲吟一眼,迫于婬威,曲吟默默地从那扇门里去了白术他们所在的雅间。
“白家的客栈,我都设计了这种门。”司千焕解释道,三两步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危险的眯起眼,似笑非笑,“羽儿,你刚刚可是这么抱着嫂子的?”
“没有!”苏小羽脸都红透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娇声反驳,哪有一点刚才的风流英气,小手掰开按在自己肚子上的火热的大手。
先不说她们都是女的,就是她抱着小曲儿,也不会这么暧昧好吧!
“羽儿刚刚可是这么跟嫂子说话?”司千焕不理会她的反驳,把她的双手锁在身后,俯身在她耳边轻喃,声音黯哑暧昧,察觉她气息有了变化,轻轻咬住她的耳朵。
“没有没有!”苏小羽耳朵发痒,身子发颤,半眯着眼反驳,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羽儿,我可三天没有见到你了,一来,便给我这么大的惊喜,嗯?”司千焕声音轻柔得不行,细细地啃咬她的耳朵,满意地感觉到她的轻颤,琥珀色的眸光暗了下来,手指动了动,雅间的门被反锁。
苏小羽偏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娇声道,“焕,人家也想你嘛,可是这个计划我们是说好了的。”
“那你为什么跟嫂子睡一间房?”司千焕抬头,眯眼,慵懒笑着。
苏小羽眨巴大眼,无辜地说道,“小曲儿不会武功,我要保护她。”
“可是这样晚上我就不能去找你了。”司千焕抓住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故作难过地垂眸。
苏小羽眼睛亮了亮,道,“短暂的分离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在一起,焕,你说对不对?”
司千焕心里冷笑,面上却温柔的很,“对是对,可是羽儿,晚上没有你,我睡不着。”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就能食髓知味,某人禁欲三天,已经到了极限。
“那也没有办法啊,为了我们的计划,焕,你就忍耐一下吧。”苏小羽眉开眼笑,就是不让你碰,就是不给你机会,谁叫你不懂节制!
“羽儿,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司千焕笑得更加温柔,眼里闪过算计,轻声诱哄。
苏小羽一愣,疑惑地眨着眼,“什么?”
“晚上我不去打扰你。”司千焕淡笑着说道,见她松了口气,眼里闪过精光,“但是,白天你必须在这里陪着我。”
“我还得带曲吟去招摇过市!”苏小羽秀美一竖。
司千焕冷哼,“你们今天够招摇了,只要医谷还有点本事,就不会不知道你来了。”
苏小羽模模鼻子,私心里非常不想答应他,因为她感觉到了危险,不过……抬眼瞟了瞟他略带阴暗的脸色,撇嘴,“陪就陪。”喝茶聊天而已,打开窗户也能晒太阳看风景,不出去就不出去。
“吃饭吧。”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司千焕淡淡地笑了起来,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味道还不错。”
苏小羽点点头,大快朵颐起来,她是不会怀疑白楼食物的质量的,毕竟白家的主子可都是嘴刁的人。
司千焕一直笑着看着她吃饭,自己悠悠地喝着酒,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彩,不经意地伸手把她的发冠摘了下来,任她柔顺的长发披落在肩上,他则把手伸进黑发里,感受着它的柔软。
“少喝点酒。”苏小羽余光一直在注意他,发现他喝了不少酒,有些不满地蹙眉。
司千焕无奈地粗了蹙眉,“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喝酒呢,要么就不喝,喝了,就一定要喝完。”他随意地晃了晃酒瓶,还剩一些。
苏小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表情很认真,只能为他的怪癖咂舌了,并不想管他。
“羽儿,我这胃不是很好,你医术好,帮我调养一下吧。”司千焕眯了眯眼,突然又道。
“哎,你今个儿怎么那么多事?”苏小羽放下筷子,奇怪地看着他,但还是把手搭上他的手腕,看了看他的脸色,好像他是有胃病,瞟了眼旁边的酒瓶,沉下了脸,“胃不好还喝酒,嗯?”
“已经喝了啊。”司千焕很无辜的耸耸肩,说着,还想往杯子里倒酒。
苏小羽眸色一冷,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仰首便倒进自己嘴里,因为不喜欢酒的味道而微微蹙眉,晶莹的酒液从她嘴角溢出,缓缓流进她的脖子,然后没入衣内。
“咳,现在喝完了,安分点。”苏小羽脸色有点发红,脑袋也开始晕乎,她酒量很差,所以她基本上不沾这种东西,今天算是破例了。
“可是还没有喝完啊。”司千焕突然跳起她的下巴,邪异地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眼里浮上一层不怀好意的笑意,目光流连在从她嘴角开始的酒液的痕迹。
苏小羽微微睁眼,疑惑地蹙眉,眼前恍惚了会儿才恢复清明,看着他的眼神,莫名的想后退,但是背后被他按住,根本动不了分毫。
“羽儿,你这儿还有呢。”司千焕的笑容暧昧不明,勾魂摄魄,琥珀色的眼睛深沉,带着一丝欲念和火热,随着他低沉的声音,他的手抚上她的唇角,缓缓地划动到她的脖梗,轻轻挑开她的衣服,指尖划到她的亵衣前,眼光一暗,他的唇也压上她的唇角,轻轻地笑着,缓缓往下。
苏小羽羞恼不已,总算是明白他刚刚在算计自己了,水眸一眯,便要推开他,却被他桎梏住双手。
“骗子!”说不清是冷喝还是娇嗔,反正听在男人耳里,甚是悦耳。
“我怎么骗你了,我的确有胃病,我喝酒的确也有这习惯,你要帮我喝我没逼你,你自己不小心把酒喝到了身上,也不是我做的,不是么?”司千焕抬起头,泛着晶莹的双唇勾起的笑容让人心跳不已,他的眼里全是无奈,语气也甚是无辜,表情更是无可奈何,好像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苏小羽轻轻咬住下唇,双眸沾染了酒意,更显朦胧勾人,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抿着唇泪汪汪地瞅着他,看上去可怜得很,可她心里却在不停地咒骂,司千焕根本就是在设计她,她要真每个白天都跟在他在这里厮混,她还不如去死!
“羽儿,装可怜也没用了。”司千焕眸光那叫一个怜惜,可手下的动作也没慢上半分,轻而易举解开她的衣服。
“司千焕,我反悔了反悔了,我不要在这个鬼地方陪你!”苏小羽脸一沉,垂眸看了一眼被月兑的差不多的衣服,眼睛都羞红了,恼怒地低吼。
“哎,不乖的姑娘,本来只是想把酒喝完,可是现在不得不惩罚你了。”好看的不可思议的眼里全是无奈,对上苏小羽羞愤的大眼,微微弯起,闪过狡诈的光,拉下她的脑袋便吻了上去。
坏男人。
苏小羽软倒在他怀里,无力地在心里呐喊,看到他眼里的渴望,她也不忍心让他失望,可看着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明晃晃的日光,她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狠狠地掐着他的手臂。
司千焕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眼底笑意更浓,打了个响指,雅间四周便都蒙上一层黑布,遮住日光,宛如黑夜,横梁上镶嵌的四颗深海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
“你从……嗯……一开始就在算计我!”苏小羽无力地揪着他的衣服,努力忽视在她锁骨处啃咬的男人散发的热烈气息,低喘着说道,水汽缭绕的双眸里尽是恼意。
“也多亏羽儿愿意配合。”司千焕缓缓抬头,在她唇上一重一轻地吻着,带着**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拨动着苏小羽的心弦,琥珀色的眸子里也泛起淡淡的金光。
苏小羽心里的恼怒早被羞意代替,软软地看着他好看的眼睛,墨瞳一阵恍惚,隐约浮动着血色,抿着唇无奈地笑了笑,攀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呢喃,“就知道欺负我心软。”
司千焕笑容扩大,心知自己的勾引成功了,把她往怀里一按,肆意地为所欲为,双目金光更烈。
小东西,冷落我三天,可得慢慢还呵。
隔壁。
“要聊什么,现在还没聊完么?”曲吟已经吃饱很久了,疑惑地看着那扇关上的小门。
“嗤。”司千橙啐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瞅着曲吟,“嫂嫂,你天黑之前是别指望小羽能从那扇门里走出来了。”
“啊?”曲吟怔愣,不明所以,手里的小白挠了挠头,目光瞟向小门,缓缓眯起,它可闻到了什么味儿了,小羽又被大尾巴狼给吞了。
“你以为这白楼生意那么好,还会有多余的雅间么?”白术淡淡地说道,不是他自夸,就是平时没有夺宝大会的时候,到了饭点这雅间可都不会有空着的,何况是现在。
曲吟嘴角隐隐一抽,脸色也变的很诡异,“所以,都是你们设计好的?”目光扫过众人,众人纷纷低头。
“曲姑娘,不是我们设计好的,是少爷自己设计的。”白玉作为司千焕的帮手,默默地开口。
“知道我们提前三天到这里,他准备了什么么?”白术给司千橙喂着茶,心情很好,也有心思调侃司千焕了。
曲吟看着窗子,模了模下巴,抬头观察了这个雅间,突然道,“夜明珠,黑布。”她刚刚进雅间的时候,还以为四处卷起的黑布是装饰,现在想来,根本就是……
“小羽是不是一点都没注意啊?”司千橙骄傲地笑着,伸出脑袋来,笑眯眯地问道。
曲吟点了点头,想起苏小羽一进雅间便全身放松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桌子,愤愤地哼道,“小羽根本就不对跟司千焕有关的事情设防,他可真是好算计。”要是她注意了这些,聪明如她根本就不可能乖乖等着被啃。
“没办法,谁叫小羽被我小弟看上了。”司千橙耸耸肩,眼里尽是玩味,这可是只成了精的狐狸,小羽只有待宰的份咯。
“你们可都是小羽的人。”曲吟眯眼看西云等人,突然发现只有自己在为小羽鸣不平。
西云红着脸垂下头,乘风见此,道,“曲姑娘,此言差矣,主子跟了王爷,我们自然也是王爷的人。”实际上,谁敢触老虎须?
“我可怜的小羽。”曲吟搔着小白的下巴,蹙起娥眉,为苏小羽默哀,可眼里竟带着笑意,“她现在也算是痛并快乐着吧。”
“你真的是医谷的圣姑吗?”司千橙不可置信地叹道,圣姑都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吧,怎么这姑娘也这么坏。
“我可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曲吟扬起下巴,轻哼,一个个都一肚子坏水,她的纯洁可都变成傻气了。
“哈哈——”被比喻成淤泥的众人齐齐失笑。
“好了,现在说正事。”白术见大家笑的差不多了,淡淡地说道。
众人闻言,走上前来,围着桌子坐好。
白术以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画出一个草图,道,“风夕城的人嗜武,建有一个很大的赛场,这次夺宝大会就在这个赛场举行,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强者得,到时候,我们以白家人的身份入场,但比赛的是苏小羽,我们不会插手。”
夺宝大会由城主举办,想要参加,必须要送上拜帖,不然还不一定给你去争呢。
“嗯。”曲吟点头,伸手在图上的几个地方点了点,眼里闪过精光,“这几个地方,都能看到赛场全局。”
白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我会让人把这几个地方都守好,注意哪些人不对劲。”
“只用注意这几个人就好。”曲吟笑了笑,从怀里拿出几张纸,打开后,赫然是剩下的十二个长老的画像。
“这幅画,跟其他的笔法不一样啊。”柳月对书画颇有研究,观察一番,疑惑地道。
“这是小羽画的。”曲吟眼里闪过阴霾,声音也沉了几分,“这是小羽五年前画的,是大长老。”
“咿?小羽不是不会画画么?”司千橙怔愣,细细看着这幅画,这画技,也不比曲吟差,怎么选妃赛的时候装作不会呢?
“我也不知道,她就画过这一幅,那时候我们刚从医谷逃出来,她便画了这个,画的时候,我说话她好像一点都听不进,等画完以后,就因反噬晕了过去,也许是因为反噬太强了吧,反而激发了她的潜能。”曲吟想了想道,她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白术眸色暗了暗,见司千橙迷茫地看着那幅画,眼底闪过冷意,不经意地把她往怀里带了些,挡住她的视线,“好了,现在开始分配任务,白玉,你就盯着他——”
小白趴在那幅画上,眼里很激动,一抬头便对上白术冰冷的视线,生生打了个颤,默默从画上跑到曲吟肩膀上。
天色渐暗,但屋子里却没什么变化,依旧萦绕着淡淡的荧光。
软榻上,司千焕斜靠在柔软的狐皮上,上身随意挂着一件袍子,松松垮垮的,露出精壮的胸膛,长眸半掩,掩不住里面的如雾青影,亦挡不住里面溺的出水的温柔,薄唇斜扬,带着满足,慵懒的姿态仿佛一只餍足的野兽,额前的发丝早被汗水浸湿,暧昧地贴在耳边,甚至还有一滴正缓缓滑落。
苏小羽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双眼水润迷蒙,盈盈地看着他,带着几分懵懂的嗔怪,眼角还留有点点泪痕,鼻尖仍有细细的汗珠,在夜明珠之下,蒙上点点光泽,红肿的唇瓣微微张开,小口地喘息着,加重了周围暧昧的气息,她身上仅披着一件单衣,露出圆润的香肩,亵衣的带子一根挂在她的脖子上,另一根落在他的胸膛上,更显两人之间的亲密。
“羽儿。”司千焕低低地唤着,声音低哑暗沉,带着欢愉后的余韵,音调微微上扬着,挠的人心痒。
苏小羽舌忝了舌忝有些干涩的唇,轻轻皱起鼻子,懒懒地看着他,“怎么了?”声音亦有些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累着了?”司千焕移了移脖子,垂眸怜惜地看着她,骨节分明的长指本想帮她把衣裳扯上来一些,却忍不住流连在她肩头,眼里的笑容越发深了。
苏小羽抿唇,脸上泛红,小手从衣服里伸出来,爬上他的胸膛,狠狠一掐,却没什么力气,反倒像是在搔痒。
“呵……”司千焕失笑,笑声低沉惑人,按住她的小手,顺着她白玉般的手臂慢慢划上她的肩。
“笑什么。”苏小羽声音发虚,微微眯眼,靠在他怀里,见他还是在笑,轻轻咬住下唇,却被唇上的刺痛感惹得身子一颤。
“怎么了?”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动作,司千焕稍微坐起身,把她朝上抱了些,紧张地问道。
苏小羽红着脸按住差点掉下来的亵衣,没好气的瞪着他,“什么怎么了,饿了。”
“还没把你喂饱么?”司千焕手一顿,然后邪气地笑了起来,勾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下去。
“别闹,累了。”苏小羽任他轻轻吻着自己,软软地说道,额迹又溢出一层薄薄的热汗。
司千焕深吸一口气,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好,我不闹。”抓起一个杯子,掷向掩盖住小门的黑布,“嘭”的一声,黑布应声而碎。
“吱呀——”
白术懒洋洋地打开门走进来,自觉地没去看那边的两人,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主子有何吩咐?”
“饿了。”司千焕拽拽地轻哼,早就在他进来的时候把苏小羽裹了个严实。
“喳,奴才这就去给您传膳。”白术嗤笑一声,学着刘公公的口气说道,因两人都能在暗中视物,所以清楚地看见了他捻起的兰花指。
“哇哈哈,白术,你干什么?”司千橙在门边,看见白术那样,笑得肚子都疼了。
西云他们已经出去转悠了,隔壁间里也只剩下白术和司千橙,两人聊着天,也不愿走,司千焕估计是听见隔壁有声音,才会砸杯子。
“走吧,橙儿,咱们伺候你劳累过度的小弟。”白术轻哼,把门关上,也怪不得他会阴阳怪气的,任谁搂着娇妻准备亲热的时候被人打断,还不能反抗,都会这样。
“他对你真好。”苏小羽从司千焕怀里冒出脑袋,真心感叹,任劳任怨的,她怎么没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呢?眼前的男人虽然宠她,可老算计她!
司千焕勾起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挑眉,“是不是觉得自己对我不够好了?”
苏小羽脸一黑,“啪”的一声在他胸前印下个巴掌印,也因她的动作,衣服松了一些,不由得趴回他身上,红了脸。
她对他还不够好么?不够么不够么?
“好了,不气,羽儿对我最好了。”司千焕见逗也逗的差不多了,轻声哄道,一件件给她穿好衣服。
苏小羽嘟了嘟嘴,忍不住笑了,拄着软榻就想起身,牵动全身的酸痛,让她忍不住低呼一声,蹙起好看的眉,脸红的滴血,这一痛,可算是把刚刚的激烈的想起来了,真是……
“羽儿你体力不行,得多补补。”司千焕也起身,皱着眉给她揉腰,心里想着什么,下意识说出来了,得到一记猛瞪,表情有些讪染。
“什么时候开始夺宝大会啊?”苏小羽坐起来,靠在他怀里,小声咕哝着。
司千焕想了想,道,“还有个几天吧。”
闻言,苏小羽的脸立刻苦了下来,水蒙蒙的大眼怨怼地看着司千焕,“明天能不能不……这样。”
“好哦。”司千焕见她嫌弃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心化成了水,目光也柔和的很,“也就你舍得嫌弃我。”
“嫌弃你那是看得起你。”得到保证的小女人立刻像是小人得志一般,眯着眼笑了起来,声音也带着几分欢快,但是还是很哑,清了清嗓子,低着头掩住脸上的红晕。
司千焕倒是偏爱她这个小人得志的样子,低低地笑了几声,端起杯子就送她嘴边,“乖,喝点水。”
苏小羽点点头,鼻尖嗅了嗅,立刻黑了脸,眼珠子一转,可怜兮兮地撇着嘴,眼里又被雾蒙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司千焕面上闪过慌乱,着急地问道,嗅了嗅水杯,眼睛危险地眯起,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白术。”
他好像说过,只要一壶酒。
“别老想着算计别人,会被反将一军的。”苏小羽看他吃瘪,抿唇忍下笑意,见门那里传来敲门声,然后就没了动静,暗叹白术的滑头。
司千焕去门边拎回来一个食盒,顺手把这些黑布收起,炫目的霞光透过窗子,投进淡淡的光。
苏小羽乖乖地从榻上爬下来,在餐桌前坐好,上面还有中午没吃完的饭菜,想到某个人的算计,气就不打一处来,抬头看了看屋顶很明显的夜明珠和黑布,差点没气歪嘴,他根本就是算好她不会对他的地方设防。
“我走了。”苏小羽擦了擦嘴,便起身想离开,天也快暗了,她还得呆小曲儿去街上转转。
“要走,也把衣服换了。”司千焕见她刚吃好,连头发也没梳就赶着往外走,眼睛眯成一条缝。
苏小羽脚下一顿,扯动身上的酸痛,生生让她倒吸一口气。
司千焕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你的小曲儿有人守着,着什么急?”话未落,人已经站在她身后,轻轻褪下她有些皱的外套,然后给她穿上一件淡青色的,然后为她束发,仅一回头,又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白天的红衣,让她看上去很张扬,但现在这件锦袍,却衬的她温润如玉。
从她身后拥住她,大手按住她小月复,一股柔和的气流在她体内缓缓移动,逐渐缓解她身体的酸痛。
司千橙本想进来瞧瞧他们怎么样了,可一进门便见一邪气一温和的两个美少年相拥,画面美得她瞪大了眼,还情不自禁地咽着口水。
“大姐,你再盯着我看,白术会杀了我。”司千焕眼底的金光隐去,戏谑地看了司千橙一眼,收手退后,对苏小羽道,“舒服点了么?”
苏小羽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就连刚才的疲惫都消失了,有些诧异,回头看他只是对着自己淡淡地笑着,也露出了一抹恬静的笑容,回身在他唇边印上一吻,快步走了出去。
“哎,小羽,我还没告诉你嫂嫂住哪儿呢!”司千橙愣了愣,追了出去。
司千焕整理了一下衣服,轻轻抚上自己的唇角,半垂的眸子里闪动着细碎的柔光,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突然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丝刺目的鲜血,吐了口浊气,抹掉了血迹。
“至于吗?”白术从隔壁走进来,瞧着他苍白的脸色,摇头,“你调动她体内的落梨诀的内力,为她解决修炼血瞳诀时留下的隐患,还不被她发现,费的真气已经不少了,刚刚还帮她消除酸痛……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下子往死里用内力,五天之内都不能用武功,否则必然会受极重的内伤。”
苏小羽不喜欢用落梨诀,白藜强行启用她体内的力量,就必须耗费双倍的力量,他不愿意让苏小羽察觉,所以得花更大的力气去掩饰梨月华地秘技的力量波动,还得借由欢爱来分散她的注意力,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行么?”司千焕淡淡地笑着,语气微凉。
白术不赞同地皱眉,“你们有情誓牵系,你不怕她察觉你真气消耗过度?”
“我没受伤,耗点内力她感觉不到。”司千焕挑眉,这个情誓,除非他清楚的感觉到疼痛,不然羽儿感觉不到他的异样,否则他怎么做成这件事。
白术脸色变了又变,丢了个瓶子给他,“喏,你媳妇儿的药,正好给你用了。”
司千焕咧唇,幸福的笑容闪花了白术的眼。
白术直叹“受不了了”,蒙住刚进来的司千橙的眼睛,不顾她的叫嚷把她带走。
把玩着手里的瓷瓶,司千焕眼里闪过柔光,嗅了嗅里面的药香,仿佛也沾染上苏小羽的气息。
这一次,羽儿也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反噬能消除还是消除的好,至于他自己……这五天小心点就行。
只是,他并不知道苏小羽吸收黑雾的力量后,已经化解了血瞳诀的反噬。
------题外话------
觉得焕焕是好男人的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