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三匹马,几个人再上路就不需要不行,速度也快了好几倍。
苏小羽虽然急切地想见到娘亲,但还是顾及司千橙的肚子,把速度放缓,白术对此很感激,一整天对着苏小羽都是笑吟吟的。
不过苏小羽就没他的好心情,一上午表情都轻轻淡淡的,把小弟丢给司千焕,一个悠游自在地骑马观赏草原风光。
“小羽呀,怎么没跟白藜公骑啊?”中途休息的时候,白术烤着兔子,打趣道。
“挤。”苏小羽凉凉地看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吐出一个字,手里的树枝往火里狠狠一戳,激起一片火星。
苏念羽捧着兔子腿小口地啃着,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姐姐,“姐姐,念念很小,为什么不让念念跟姐姐坐一匹马?”
“你大哥哥能保护你呀,把你放在他那,姐姐放心。”苏小羽笑眯眯地说道,说不出的温柔谦和,但心里却在不停地咒骂,你们两个男人沆瀣一气,那就呆在一起好了!
司千橙看出小弟和弟妹又闹矛盾了,揉了揉太阳穴,把苏念羽招到自己身边,给那边的两人留下空间。
司千焕撕下手里的兔肉,在嘴边吹凉,然后送到苏小羽嘴边,轻轻碰了碰,无奈地说道,“小东西,还生气呢?”
昨晚也不过想逗逗她,哪里知道真的把她惹生气了。
“老狐狸,连孩子都利用。”苏小羽小声嘟哝着,还是张嘴把他送过来的食物吃掉。
司千焕失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里溢满温柔,“那你乖一些。”说着,又撕下一片肉,送到她嘴边,爱极了她吃下自己喂的东西。
“可你太过分了。”苏小羽狠狠地咬了他的手指一口,小声吼道,她是他的王妃,关起门来亲热她是没意见,可当着孩子的面呢,怎么可以教坏他。
“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岳父岳母可都教了,还差我这点吗?”司千焕说的无辜,又惹来一阵狠瞪。
苏小羽这一次直接在他手指上咬出血印,见他疼得蹙眉,心软地松口。
“念念,你还小,这些东西还是少看。”司千橙促狭地笑着,假意蒙住苏念羽一眨不眨盯着两人看的大眼。
苏念羽拉开司千橙的手,疑惑地看了眼司千橙,又看向白术,“橙姐姐,那白术哥哥亲你我可以看吗?”
司千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就见白术笑得见牙不见眼,当下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尴尬地笑道,“念念,这个……”
“你是小男子汉,应该早点懂事,免得以后看见喜欢的女孩子错失了机会。”白术一把把司千橙拽回怀里,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模样。
苏念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咧嘴笑了,一口小白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喂,别教坏念念。”苏小羽冷睇白术一眼,手里的骨头飞射向白术。
白术脸色一苦,迅速倒在地上才躲过那根骨头,但自己的一撮头发还是没有逃月兑厄运,被从中间截断。
“活该。”司千橙啐了一口。
苏念羽爬了起来,走到白术身边,伸出小短手,想要把白术扶起来,“白术哥哥……”
白术被佳人冷落后,终于又燃燃起了希望,抱着苏念羽就在他脸颊两边各亲一口,惹得小女圭女圭哈哈大笑。
“念念,你离开家几天了?”苏小羽靠在司千焕肩膀上,摆弄着苏念羽的头发,轻声问道。
“不知道,念念离开家一会儿,就被人抓走了。”苏念羽懊恼地低下头,眼睛鼻子挤在一块儿,自己真的很没用哎,说来找姐姐,却没想到还要姐姐救自己。
苏小羽按了按他脑袋,笑骂,“人小鬼大,以后不准自己出门。”
“哥哥会保护我!”苏念羽对着司千焕灿然一笑。
司千焕挑眉,弹了他脑门一下,余光一瞥,见小女人面色有点扭曲,眼里的笑意加深,这个动作他只对她做过,现在多了个苏念羽,她会不会吃弟弟的醋?
“我也可以保护你。”苏小羽抿唇,伸手模着苏念羽头上,司千焕刚刚弹过的地方,有些恍惚。
司千焕的嘴角不可抑止地高扬,回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
“可女孩子不是都被男孩子保护吗?”苏念羽天真地说道,小小的脸上都是困惑,娘亲说过,男孩子就要保护女孩子的。
“你大姐是条汉子。”白术皮笑肉不笑,躲在孩子身后,有恃无恐地调笑。
司千焕浅笑着看着好友,然后把苏念羽抱了过来,苏小羽轻哼一声,手里的树枝就朝白术刺去,两人一来二往,谁也没伤了谁,只是白术的衣服破了一道口子。
“小焕,你说我们一直往前走,能走到苏家吗?”司千橙眯着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如果这里还有个人的话,还能问路可惜……
司千焕展开追云为苏小羽扇着风,闻言,耸耸肩,不置可否,随意一瞟,看到苏念羽因低着头而露出的脖子上的红绳,眯眼。
“念念,把你脖子上的东西拿出来。”司千焕淡淡地说道。
苏念羽没有犹豫,小手在脖子上扒拉了一下,拿出一块木牌,递给司千焕,“这是爹爹送给我的。”
司千焕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接过木牌仔细查看,上好的檀木,上面雕刻着一个念字,旁边是古朴的花纹……
“苏家的少主,要带,至少也该是块玉吧。”白术注意到司千焕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挑眉淡淡地说道。
“念念,苏泽把这木牌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苏小羽模模弟弟的脑袋,问道。
苏念羽点了点头,皱着小眉头努力地想着,然后眼睛一亮,“爹爹说,只要念念带着木牌,他就能找到念念!”
苏小羽挑眉,缓缓勾起了嘴角,“皇姐,这回不必我们走出去了。”自然会有人来接他们。
“你……要以什么身份去?”司千橙迟疑地问道,是苏家大小姐,还是别的什么?
苏小羽垂眸,自嘲地笑了笑,“白羽。”
“姐姐的名字不是苏小羽吗?”苏念羽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叫白羽,还有,他是苏家少主,那姐姐就是大小姐呀。
“念念,娘亲不希望苏泽知道姐姐的存在,所以姐姐是白羽,不是苏小羽。”苏小羽眼里闪过苦涩,温柔地笑道。
苏念羽大眼里涌现出泪水,可怜兮兮地说道,“那姐姐还是念念的姐姐吗?”
“姐姐永远是念念的姐姐,只是,姐姐不会是苏泽的女儿。”她不知道为什么娘亲不让苏泽知道她的存在,但她知道,娘亲这样做绝对是为她好,所以,她不会是苏泽的女儿。
苏念羽只有四岁,他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姐姐永远是他的姐姐,所以就安心的笑了。
“念念,等苏家的人来了,你只用说,你被绑架,我们路过救了你,而白羽,是你认的姐姐,知道吗?”司千焕突然把木牌攥在手里,淡淡地说道。
苏念羽很不服气,姐姐明明是姐姐,为什么要说是认的,可是一对上大哥哥琥珀色的眼睛,小小的心就有点发颤,委屈的瘪瘪嘴,点头。
“会用了?”苏小羽看着司千焕,大眼里的光芒很复杂,带着几分期待,又有些迟疑。
司千焕但笑不语,缓缓起身,将木牌狠狠掷在草地上,“啪”的一声,木牌应声而裂,一道青烟从牌子里袅袅升起,升到半空中,久久萦绕着,不曾散去。
苏小羽仰头看着那团青烟,神色有些恍惚,突然拉住苏念羽的小手,认真地问道,“念念,如果让你跟姐姐和娘亲三个人生活,你愿意吗?”
“那爹爹呢?”苏念羽下意识地说道,稚女敕的脸上有些疑惑。
苏小羽目光徒然一冷,见苏念羽害怕地缩了缩肩,才深吸一口气,背对着其他人站了起来,淡淡地看着远处。
“见了岳母,我们就回陵城完婚。”司千焕与她并肩站着,声音如羽毛般轻柔,又如玉石般润泽,眼里泛着淡淡的笑意。
“好。”苏小羽扬起嘴角,黑眸深邃,泛起点点星子般的笑意,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只觉得安心。
若没碰到苏念羽,她会以为娘亲被苏泽囚禁,那她去苏家的目的,就是带走娘亲,或者还加上整治苏泽,可现在,她见到了念念,也知道苏泽待娘亲很好,更知道念念生长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在他心中,爹爹和娘是同等的重要,所以她不能自私地带走娘亲。
苏家,她会去,但见过娘亲之后,她会离开,不带走任何人。
焕,真的很懂她。
“姐姐好像不开心。”苏念羽虽然少不更事,但孩子的心总是敏感的,他看得出姐姐不开心,一张小脸也憋得通红。
“小羽没有不开心,她只是在下一个决定。”司千橙温柔地说道,在心中叹了口气,原本以为,救回她母亲,事情就圆满了,但现在看来,小羽想要陪伴母亲的愿望,这辈子也许都不可能实现了,老天爷给了她绝佳的天赋,聪明的脑袋,却是让她的命运多舛……
“橙儿,孕妇不能老皱眉。”白术以两指摊平她皱起的眉头,未来的路怎么走,苏小羽自己会做决定,旁人的担忧只是负累。
司千橙定定地看着他,失笑,“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理智得吓人。”
白术挑眉,不置可否,橙儿说他理智,可他若理智,现在又怎么会坐在这里。
苏念羽说的没错,只要他带着那块木牌,苏泽便能找到他,发出青烟不过一天,第二天中午,便有人寻来了。
“少主,老奴终于找到您了!”一个满头灰发,但一张脸却只有四十来岁年纪的男人跪倒在苏念羽身前,激动得红了眼,他的身后有二十名护卫,纷纷跪倒在地。
“管家伯伯,您快起来,对不起,是念念任性跑出来玩,才会被坏人抓走的!”苏念羽瞥了眼大姐,见她点了点头,才内疚地说道,眼睛鼻子红红的。
苏林脸上染上暴怒,狮吼一般大声问道,“是谁劫持了少主?”话落,愤怒地看向苏念羽身后的几人,见他们男的俊,女的美,目光又一瞬的迟疑,等看到苏小羽时,瞳孔突然剧烈地收缩,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苏小羽淡淡地看着苏林,对于他的惊讶,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我与夫君来山中踏青,误入草原,见念念被歹人挟持,就将他救了下来。”
“对呀,若不是姐姐,管家伯伯就见不到念念了!”苏念羽女乃声女乃气地说道,眼里还含着泪水,让苏林回神。
苏林心里狂跳,定定地看着苏小羽这张与家主和夫人极其相似的脸,颤声问道,“多谢这位姑娘了,不知姑娘能否告知芳名,让我等好好报答你。”
“报答就不必了,念念的相貌与我有几分相似,能遇见便是缘分。”苏小羽淡淡地笑道,顿了顿,继续道,“我叫白羽。”
“白?”苏林有些回不过神,眼里的兴奋被失落和疑惑代替,转而又问,“那姑娘几年几岁?”
“二十。”苏小羽把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依旧淡淡地笑着。
苏林彻底失望了,缓缓起身,客气地说道,“几位年轻人,你们救了我家少主,我们苏家上下都会感激你们,如若不嫌弃,就请四位去我苏府做客几日,待你们厌烦了,老奴再派人送你们离开如何?”
“哥哥,姐姐,你们去念念家陪陪念念嘛!”苏念羽过来握住苏小羽和司千焕的手,大眼里尽是期待。
“前辈,那就叨扰了。”司千焕抚了抚苏念羽的头,对着苏林温和一笑。
“哪里哪里,若不嫌弃,公子且叫老奴一声林伯吧。”苏林看着司千焕,眼里闪过赞赏,此等少年,年纪轻轻,却气度非凡,恐怕不是常人哪。
司千焕任苏林打量自己,淡淡地笑道,“林伯,这山中竟有迷茫草原,到底是哪?”
“哈哈,这里是,云水间。”苏林很欣赏眼前这四位年轻人,爽朗地笑道。
白术拉着司千橙上前,诧异地挑眉,“云水间?可这里没水,云也很少呀。”
苏林又是一阵大笑,拍了拍白术的肩膀,径自摇头,抱着苏念羽上了马,当然,苏念羽很不想跟管家伯伯坐一匹马,可是他可怜巴巴地看向司千焕,却被他一记冷眼吓得缩回了脖子,不情不愿地爬上了马。
白术对司千焕相视一笑,翻身上马,各自把各自的女人抱了上来。
“林伯,大姐怀有身孕,不知可否放慢速度?”在苏林等人上马后,苏小羽突然说道。
苏林的目光投向司千橙,见她对自己有礼地笑了笑,他回以淡笑,点了点头,“好。”然后又吩咐一名护卫跑快些去准备马车。
一行人缓缓启程,苏林为人豪爽,有恩必报,知道这四人救了少主,心中亦把四人当做恩人,一路上,他毫不隐瞒地将云水间的风俗人情介绍给四人,只是,并没有提隐世和百里家。
毕竟,曾经也有在大山里迷失了方向,误入云水间的人。
苏小羽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心里渐渐有些紧张,她现在,离娘亲越来越近了。
“羽儿,不能看到了岳母,就冷落我。”司千焕环住她的腰,嘴唇贴在她耳朵上,轻声呢喃。
苏小羽娇气地瞪他一眼,但心里的紧张也因他这一闹消失殆尽,嘴角不由微微上扬,白女敕的小手抚上了腰间的大手。
同时一轮明日,不同的人却在做不同的事。
曲吟十多年呆在圣地,没别的事情可做,一门心思钻研医术,这医术之精湛,不是旁人可以想象,苏信的伤势很重,却难不倒曲吟,短短几日,竟然已经苏醒,但因曲吟在他体内下了药,封住了他的武功,因此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你说,那个年轻人的妻子,是家主和夫人的女儿?”苏信无力地躺在床上,耐心听曲吟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后,震惊地问道。
曲吟挑眉,“如果你掳走的那个人是你们家主的夫人,那小羽就是他们的女儿。”
“小羽……她叫苏小羽?”苏信咳了咳嗽,激动地问道。
“你伤的很重,要是还想要命,我劝你不要激动。”曲吟悠悠饮茶,看也不看他一眼。
苏信被她的话堵得脸色发红,但尽量抚平心绪,低声呢喃,仿佛在自言自语,“怪不得,怪不得夫人不愿让少主叫苏小羽,原来家主和夫人已经有了一个苏小羽。”
“少主?小羽有弟弟?”一直很淡定的曲吟微微诧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问道。
苏信点了点头,“夫人在四年前生下少主,家主曾与夫人约定,他们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叫苏小羽,可夫人死活不同意,非要叫少主苏念羽。”
“苏念羽……”曲吟淡淡地笑了,“她的确是个好母亲,只是父亲不负责而已。”
“姑娘,请你不要诋毁家主,家主是个好人。”苏信知道眼前的少女是大小姐的好友,因此对她有几分客气,但这不代表她能诋毁家主。
曲吟冷冷地笑道,“好人?好人会抛妻弃子十多年,让小羽一个人在外面受尽苦难?”
“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夫人从未提起大小姐,苏家人都不知道大小姐的存在。”苏信气消了一些,夫人虽然令他们心悦诚服,但她毕竟姓百里,也许其中有百里家的从中作梗也说不定。
“那些误会小羽自己去清楚就可以了,你安心养伤,在小羽来信之前,别想着逃跑。”曲吟淡淡看他一眼,转身离去,等关上房门,那一张清冷的脸才染上淡淡的怒意。
不知道?误会?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能磨平小羽受得苦?她练血瞳诀几乎丧命,她躲避医谷人的追杀也几次与阎王殿擦肩而过,她在将军府饱受欺辱……那时候小羽才几岁,她还是个孩子!
“吟儿,怎么了?”司千煌缓步走了过来,见曲吟脸色不太好看,担心地问道。
曲吟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没事,现在苏信已经醒了,我也可以安心陪你啦。”只要没碰上隐世的人,这里乘风他们守着就足够了。
“真的?”司千煌笑问,向来威严的脸上只有温柔。
曲吟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那……我们去别的城镇查查长孙郁风以前贪污的案子。”司千煌低声说道。
他虽然是借口查案来寻曲吟,但与曲吟温存几日后,也的确要来风夕城查查长孙郁风的事情,毕竟这老滑头与各大城镇都有交集,白一已经查处附近有几个小城镇有疑点,他琢磨着可以去看看。
“咿?你们不是已经有证据了吗?”曲吟疑惑地问道。
“我和北北总觉得,这背后还藏着点什么。”司千煌皱眉,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才会放下手边的事情亲自查案,但最重要的还是……
曲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成,我陪你去,每天守着这个老头,闷死了。”
她故意放大声音,屋里的苏信听得清清楚楚,当下没气得吐出血来,他可是堂堂苏家左护法,怎么被一个少女如此嫌弃?
司千煌懒得戳穿她的坏心思,宠溺地咬了咬她的耳朵,带着她下楼,随意吩咐了点事情,就牵来一匹马,带着曲吟准备上路。
“皇……公子,您不带我们吗?”众人站在门口,白一疑惑地问道,皇上不需要让帮他打点事情吗?
司千煌凉凉地看他一眼,不发一语,直接拍了拍马背,悠然离去。
“笨,皇上明着是来查案的,其实就是带皇后游山玩水来着,带上你算什么?”柳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扭着水蛇腰就进了院子。
白一尴尬地挠着头,其他人纷纷赏他一个白眼,散开各干各的事情,不再搭理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西云,你照顾那老头几天,也闷了吧?”乘风慢悠悠地走到西云身边,问道。
西云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乘风,“你吃错药了,关心我?”
乘风嘴角一抽,脸色不是很好看,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我为什么不能关心你?”
“你到底找我干什么?”西云心里莫名地漏了一拍,沉下脸掩住慌乱,不耐烦地问道。
“昨儿个风夕城来了个新戏班子,本来想问你要不要去瞧瞧,可惜啊,有的人不领情……”乘风摇着扇子,不阴不阳地说道,他本来看她这几天太累了,知道她喜欢看戏,听说来了个戏班子,就想带她去解解闷,结果呢?!
西云眼睛一亮,立刻不避嫌地抓住乘风的手,女圭女圭脸上全是兴奋,“去,我要去,带我去!”
“哼。”乘风没好气的轻哼,反握住她的小手,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拉着她离开,西云只顾着兴奋,却没看到男人脸上露出的阴险笑容。
“啧啧,真不知道主子身边怎么还有这么单纯的人。”柳月模着下巴,对银面说道。
银面挑眉,“还好她只负责主子的衣食起居。”现在主子的衣食起居都由王爷包了,她现在跟了乘风,乘风倒是多了个管家婆。
“乘风是奸商,我真怕那傻丫头会被他给卖了。”柳月打趣,当然,她知道那臭小子舍不得。
银面不置可否,随意地笑了笑,回了自己屋子。
风夕城喜欢听戏的人很多,因此大大小小的戏班子都在此积聚,西云沾了乘风的光,坐在第一排,心满意足地听了一场好戏,整个人心情都好得不得了,连乘风说去游船她都欣然接受,丝毫未想到他带着什么目的。
船上。
“西云,我叫你来坐船你就来,不怕我把你卖了?”乘风站在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西云愣愣地看着他,然后翻了个白眼,“你把我卖去醉春风也不值钱啊。”她最多算可爱,哪里比得了扶柳那些天香国色。
乘风真的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塞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你这个女人真的是……”
西云见他嫌弃自己的眼神,哼了一声,好奇地模模鱼竿,然后开心地开始钓鱼。
“西云,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乘风挨着她坐下,脸色有点泛红,但还是尽量保持风度,轻声问道。
“你吓我可以,但别吓走我的鱼。”西云微微一愣,毫不在意地说道,他怎么会喜欢她?
乘风气得差点没吐血,深吸一口气,好脾气地笑了笑,见她还是没看自己,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抓起她的鱼竿“咔”的一声就折成两段,然后在西云还怔愣的时候,掰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唔……”西云圆溜溜的大眼瞪得更圆,震惊地看着乘风,却见他气恼地瞪了自己一眼,然后霸道地撬开自己的牙齿……
这不是第一次吻她,却是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吻她,虽然笨女人不配合,但乘风少爷还是吻得美滋滋地,更是满足于她的青涩,久久未放开她。
“还以为我在开玩笑?”乘风低头看着红着脸,呆愣地看着自己衣领的女人,有些哭笑不得。
西云咽了口口水,视线转移到乘风痞笑着的俊脸上,有些结巴,“你、你真的、乘风、是……是乘风?”捂住自己的心口,发现心跳得异常的快,她到底怎么回事,话本上不是说,只有面对喜欢的人,才会心跳加速吗?她、她喜欢上乘风啦?怎么可能?
“哎,一直以为你笨,没想到你真的笨得彻底。”乘风无奈了,但自己偏偏就喜欢上了这个呆头鹅,用柳月的话来说,他就是太精明,才会喜欢一点也不精明的西云,这叫互补。
“可你那么嫌弃我,怎么会喜欢我啊?”西云呆呆地问道,还是不相信。
乘风忍不住有又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无奈地说道,“你笨笨的样子,真的很好欺负,欺负惯了,也就喜欢上了。”
西云一张红扑扑的脸沉了下来,小手使上内力攻其不备把乘风推开。
乘风跌倒在地,诧异地看着她,就听到一句令他哭笑不得的话。
“喜欢本姑娘的多了,才不要你这个嫌弃我的。”西云嘟着小嘴拽拽地说道,然后背过身,抿了抿还热热的唇,脸蛋又慢慢地红了起来,虽然很郁闷乘风是因为那种原因喜欢自己的,可是她还是好害羞!
“西云,你给我过来!”乘风脸色变得冰冷,冷声喝道,多了?还有男人喜欢她?他为什么不知道?
“你叫我过我就过,我岂不是真的那么笨么?”西云脸还是很红,根本羞于面对乘风,只能放狠话。
“你果然很笨。”乘风阴测测的声音到了耳边,惊得西云慌乱转身,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惊慌,知道她看见了自己红透的脸,窘迫地低下头。
乘风对她的躲避感到好笑,他还以为她真的不在乎他,哪里想到这笨女人是在害羞,叹了口气,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你不过去,但我可以过来啊。”
“嗯。”西云撇开眼,憋屈地抿着唇。
“好啦,答应跟我在一起,嗯?”乘风眼睛一瞬不瞬观察着她的表情,轻声诱哄着。
西云呆呆地看着他,差点被美色所迷,好在及时清醒,“不要!”
“你不喜欢我?”乘风脸一下子扭曲,语气臭臭地问道。
西云无辜地摇摇头,“刚刚你亲我,我不讨厌,说明我喜欢你,可是……”她可是看过很多话本的,知道的很多啦。
“可是什么?”前半句听的乘风心花怒放,可后面又让他就揪心。
“可是,你总是欺负我,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欺负你,什么时候我开心了,我就跟你在一起。”西云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道,话本里总是说,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会任劳任怨,乘风要不答应,她就不搭理她。
乘风眼睛狠狠地眯起,“你以为我不能用强?”生米煮成熟饭,笨女人还能怎样。
“我可以宁死不屈。”西云也不知道是脑子开窍了还是怎么的,小嘴利索着,表情还格外轻松。
乘风不会骗自己人,所以他的确是喜欢自己,所以她现在就是有恃无恐。
“好。”乘风与她对视良久,终于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第一次,他第一次输给这个笨女人!
“那……帮我捏肩,刚刚看戏好累啊。”西云推开他,在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说道。
乘风只觉得额际青筋乱跳,可一看到她故作骄纵的样子,又忍不住好笑,叹了口气,上前为她捏肩,是个女人就不简单,就看在上面方面,他轻“敌”了。
西云抿着唇偷笑,心里暖暖的,突然想到小羽主子脸上曾经露出过的幸福笑容,心中竟然已经开始隐隐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