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阎则一副好整以暇地看着若溪,明白她心里在咒骂自己,暗笑: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王爷都没领悟出来,她倒是一点就通啊。
楚临天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场,看着两人竟是如同在用眼神交战一般,心里顿感不爽。他们怎么可以把他这个王爷晾在一边儿!?
“咳......那个,王妃为何会在一日之后突然醒转过来?冥阎,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说到这个事情,他觉得很有些蹊跷。
“那就好。”楚临天露出一脸欣慰的样子,目光则一直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说实话吧。你说了实话,我可以看在你照顾王妃还算尽力的份儿上,饶你一命。否则......虽然我本身并不喜欢动用酷刑来逼供,但王将军可是没什么忌讳的。”说罢,他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王梁,王梁立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这暴龙转性了?
“将军的意思是?”
“陛下,这同盟协议万万不可签啊。那翼王狼子野心,机智勇猛,难保他得了蜀夏国不会对我们倒戈相向,到时我们可是没多少胜算啊。”曹丞相极力劝阻。
王梁见此,沉声下令道:“来人,鞭刑。”紧接着,两名手持长鞭的狱卒便走了进来,开始挥动手里的鞭子。
是她感觉错了吗?错觉,一定是错觉!
行到这里,楚临天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
楚临天冷冷一笑,将布条揉在手心,眼里闪过一抹狠绝之色。
若溪看得有些呆了,没想到他扮酷的样子也那么好看。只是,今天的心情看着好像不太好也。
撇撇嘴,一番准备后,若溪下了楼,发现竟有顶轿子在门口候着,她不禁转头疑惑地看向扶着自己的丫鬟。
皮鞭落在两人的身上“啪啪”作响,没几下,紫鸢和黑衣人的衣服上便浸出一条条血痕。
翌日,朝堂之上群臣激辩不已。
“身体感觉有没有好些了?”楚临天坐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紫鸢和黑衣人惊诧万分,他们的身份保密工作向来做得很好,他怎么会知道??
冥阎则跟在楚临天的身后,快出门时,他忍不住回头看向若溪,却见她连忙张嘴激动地用唇语对他说着什么,重复了几遍,冥阎终于看懂了,冲她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细则我们已经拟好,你看看可有疑问。如果没有,便请直接带回去盖了国印再交还一份,我们便开始履行各自的协议内容。”
林若岚皱着眉勉强喝了一口,便猛然抬手一挥,将兰香手里的药碗一下子拂到了地上。只听“啪”的一声,碗碎了一地,药汤也洒了一地,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而楚临天和王梁则更是惊愕万分,他们实在是太小看秦云非了。竟然一年前就在翼王府里安置了细作,他们却一直没发现。
“夫人也别太难过,王爷应该也是一时冲动,要怪就怪那王妃,平常看着没多少心计,没想到是个这么厉害的主儿。自己想死竟然还想把夫人一起拉下去,太可恶了!”兰香愤愤地骂道。
“夫人,夫人不好了!”兰香气喘吁吁进了门便急不可待地嚷道。
就在此时,楚临天一身白衣缓步走了进来,成为一抹鲜亮的色彩,与这阴森凄凄的牢房有些格格不入,大将军王梁则紧随其后。
楚临天微微眯着眼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王梁的主意其实他在牢里便已经想到了,这也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否则,他们的计划至少还得等个十年左右才有可能实施。
“是!”王梁见王爷总算被自己说动,心里顿时大大松了口气,忙领命而去,面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
王梁的话显然很有说服力,楚临天的心里顿时波涛汹涌,恨意一重重复苏。
若溪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但是身子依然挺虚弱。说来也怪,那楚临天每晚都跑来睡在她的身边,竟然挺安分的,最多不过半夜将手搭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兰香快行至大门口时,发现大多数时候都开着的门,此刻竟是关着的。走近了,还听到门外面有男子谈话的声音。
看着那冒着血珠子的狰狞脸庞,楚临天佯装惊讶道:“呀,我以为你这毒斑也是假的呢,看来是真的,呵呵......可惜啊,原本也是个美人儿呢。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即便是回去了,也已经是个废物了。”
“那个践人,竟敢陷害我!还害我被王爷打成这样,差点就命丧当场!气死我了!!王爷竟然那么在意她!”
难道,她想逃出王府??
见秦云非此刻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那眼里有着一抹压抑着的喜悦。若溪心里此时说不出的滋味在蔓延,惊讶,激动,欣喜,忐忑......一股脑地都跑了出来。
“......”依然没有回音,只看得到那眼皮颤动得更厉害了。
若溪脑子里闪过一幕幕可怕的画面,不禁有些胆战心惊。她拜托了冥阎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帮上忙。
“起来说话吧。来人,赐座。”楚临天面上波澜不惊,平静地看着来人。一旁的王梁则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但愿一切能如他们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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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心??呵呵。她可是给你下了毒,你看你现在身子这么虚弱,还不是她害的?你这么袒护她,难道......”说到这里,楚临天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逼视着若溪的双眼,“你是真的想离开王府?甚至......这一场阴谋你也参与其中了??”
“喂!你们还不快给我把门打开!我要出去!”兰香怒喝道。
“之前儿臣曾跟母后说过,儿臣的心中已有皇后人选,只是暂时不能册封,便是这个原因了。她被翼王囚禁在翼王府里,原本让潜伏在翼王府里的细作找机会把她救回来,却不料行动失败了。也正是为此,翼王抓住了这个机会,希望与我们结成同盟,尽快实施他们的反叛计划。”
“是啊,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儿呢。”
不可能啊,这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可是,为何他说那话的时候,那么正儿八经的,甚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伤感调调?
陈天熹接过卷轴仔细看了起来。
若溪全身紧绷着,突然想起之前冥阎吩咐的,忙有些紧张道:“冥公子今天说了的,前半月不能......不能做剧烈运动。”
咬了咬牙,他转身上前拉着若溪走到了秦云非那桌,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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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天看着两人旁若无人般地忘情对视,心里说不出的郁愤。该死的女人,现在她可依然是他的王妃!
“我知道你很想离开这里,恐怕是做梦都想吧。呵呵,既然如此,我会让你如愿的。等着吧,用不了多少时日了。”说罢,楚临天转过身背对着若溪,一双手紧紧地揪着锦被,久久没有闭上眼睛。
“夫人,奴婢在想,会不会是那药停太久了,王爷才对您日趋冷漠,到最后还这么绝情的。”兰香凑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第一次可把她吓坏了,全身如绷紧的弦,僵了一宿没睡着。后来发现他并没有其他举动才安了心,放任他每晚都那样抱着她睡。
林若岚气得牙痒痒。柳若溪!你死了都还要捅我一刀,真是可恶至极!!有机会我非把你从坟里扒出来鞭尸不可!!
“王爷,不用打了,我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冥阎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哦?”楚临天这才示意狱卒停了动作退出牢房。
“好些了。”若溪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轻轻说道。吃了药,她已经能发出声音来了,只是,还是不能说太大声,也不能说太多话,不然就会觉得很累。
楚临天闻言点了点头,站起身往外而去。他也有重要的事得去处理呢。
“夫人,不管她是不是妖女,现在的情况对我们相当不利啊。您看那天王爷因为王妃的死那么恼怒疯狂,如今看她又活过来,一定会百般宠着她了,而我们,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了!”兰香忧心忡忡道。
林若岚闻言,仔细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数日后,浩风国御书房内。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想到她要离开,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难道自己爱上她了??不,不会的,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美丽迷人的棋子。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完成他策划了十多年的计划,任何事情和情绪都不应该阻碍他!
“王妃!”一声满是欣喜的熟悉声音传来。若溪一愣,忙急切地将侧帘掀开。
但是,真的要用这招吗?正犹豫间,羽莫从外面匆匆而来。
见状,楚临天冷哼了一声,伸出左手将若溪的脸捏住,扳过来与自己对视,接着,他的俊脸上扬起一抹邪邪的笑意,右手缓缓抚上了她的脸庞。
紫鸢见鞭打突然结束,顿时长长松了口气,松开了紧咬着的红唇,唇间的血腥味和着身上浓浓的血腥,一阵阵飘进鼻孔。
听到这里,楚临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将军回去好好想个万全之策,再来与本王商议定夺。”
“王爷,真的是天赐良机啊!您可千万要抓住这个机会!”王梁有些激动地说着。
“母后,您放心吧。儿臣自有定夺。”他实在不想再听那些多余的话,他心意已决,定要将若溪带回来不可。
“翼王,臣奉我国皇帝之令,前来商讨协议细则。”
“回去把这个给你主子,让他速速回复,否则,过期不候。”大牢内,楚临天命人放了那黑衣人,并交给他一封烫金封边的密信。
“陛下,微臣倒是认为这协议可签。这两年休养生息政策的施行,百姓乐得舒坦自在,都不愿再生战事。签了协议后我国与南越国,至少能和平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也能大力发展国家的农业和军工业,为以后更长远的策略奠定基础,何乐不为呢?”大将军司徒耀如是说道。
“啊!!”猝不及防的紫鸢,疼得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可是,一来秦云非会不会答应是个问题,二来,一想到要将柳若溪送给秦云非,他的心里便莫名的难受起来。
王梁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忙道:“王爷,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勿要因为舍不得一个女人而错过时机,王爷的大仇不报了吗?天下黎民百姓的疾苦王爷难道也不管了吗??老将军泉下有知亦会伤心的......”
楚临天自从上午离开后到现在都没回来,他干嘛去了?
“出发吧。”一旁的楚临天不冷不热地开口道。
气氛非常诡异,一顿饭下来,竟是谁也没说一句话,都是各怀心事般专心吃着饭,若溪几次抬眼看向秦云非和楚临天,很想问,却又不敢开口。
“若溪,我回来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嘴里才念着,他还真就回来了。
“你、你干嘛?!”若溪浑身的细胞顿时紧张了起来。奈何她只能勉强挪动身体,根本奈何不了他,心里说不出的惶恐不安。
楚临天却毫不理会,冷着一张脸,径直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在若溪身旁躺了下来。
秦云非手里拿着展开的秘信,沉思良久,心情起伏难抑。有些担忧,又有些激动。他早该料到的,要将不会武功的若溪从翼王府带出来,谈何容易。如今事败,眼下就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了。不过,这个条件,倒也不算多坏。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同时也确实是想得知紫鸢的下落,若溪开口问道:“我的丫鬟紫鸢呢?她在哪儿?”
“王爷怕您身子骨还很虚,不能奔走劳累,所以让我们准备了轿子。王妃请上轿吧。”
“王爷,臣妾想求王爷饶了紫鸢。毕竟她是我在这府里唯一亲近的丫头,对我也是极其忠心,还望王爷开恩。”若溪有些激动地央求道。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紫鸢被楚临天给折磨死。
看着看着,若溪竟有些入了迷。还别说,他安静睡觉的样子真的好帅,如果他能像秦云非一样一开始就对她好,说不定她真的会控制不住地爱上他呢。
“你!!”紫鸢的脸被气得青一阵白一阵的,一口银牙咬得死紧。
“王爷,您也看到了,真的不能再拖了。您出手打了兰妃,甚至差点杀了她,兰妃对您定是恨之入骨,一定会千方百计告状的,要是我们跟林将军关系破裂,到时我们可就没多少胜算了。王爷,请您三思啊!”
“皇上,哀家今日听闻了南越国欲与我国签署同盟协议一事,现有一事不明。”皇太后看向眼前英姿飒爽的皇帝,淡笑着问道。
他该不会爱上她了吧??
见他看懂她的意思了,若溪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冥阎则陷入了沉思。他早上听闻了昨夜之事,紫鸢果真如他之前所猜测的,竟真的是名细作。但她为何要将王妃带出府呢?浩风国冒这么大风险,抢这么个王妃做什么?
“什么!??”林若岚惊得原本靠着靠垫的身体,腾地一下坐直了,一双眼睛更是睁得大大的。“怎么可能?!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了?难不成,她是个妖女??”
王妃死而复生?怎么会这样??她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忙走上前想开门问个明白,却发现门是从外面给锁了的。
“王妃,王爷吩咐下来,为您准备些细软,要带您出府。”一名丫鬟走了进来说道。
那样憋着一定很累吧,她还是那么怕他。楚临天不禁苦涩一笑。
犹如被一记晴天霹雳劈中,兰香惊得目瞪口呆。
一行人启程出发,出了京城,到了相邻的建兴郡,又行了挺长一段路才进了城。最后,在一家“鸿运客栈”的门口停了下来。
闻言,冥阎将目光从若溪脸上移开,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被人下了一种药,暂时处于假死状态了,过了一日,便会自行恢复生命。”
此话一出,楚临天和王梁相视浅浅一笑,一个手势,身后的侍从便将两个卷轴放到陈天熹面前的案桌上。
若溪满脸疑惑地左顾右盼,上了二楼,顺着楚临天前往的方向看去,顿时僵在了原地。
若溪看着他如此反常的表现,有些忐忑不安。是她看错了吗?为何她在他眼里竟看到了点失落,伤感,刺得她心里某个角落有些微微的难受。
将若溪闪烁的眼神尽收眼底,楚临天缓缓收回了目光,将前倾的身体坐直,侧过头静默地看着地面,良久无言。
自从她死而复生过后,楚临天对她的态度有了天大的变化,竟是百般呵护。每天变着花样的饭菜,从各地快马加鞭送来的新鲜水果,怕她整日呆在房里闷,竟还找了专门的舞姬乐师,为她表演解闷儿......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真的睡着了吗?”楚临天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睡着了?若溪侧过头一看,见楚临天正闭着双眼,鼻息均匀,睡得极其安宁。
这样动都不能动的日子还要多久啊?简直是太受罪了。如今她吃饭、服药都是明月楼的丫鬟在伺候,没了紫鸢,她觉得很别扭。
眼看着紫鸢身上的伤痕已越来越多,近乎血肉模糊,门口却传来一个性感的声音。
陈天熹将卷轴收好,笑着说道:“王爷,本国皇帝也随行而至到了贵国,敬请王爷直接前去完成协议签署一事,只需带上柳小姐和两名侍卫即可。”
“皇上,你......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拿国家和百姓的安危做赌注?!哀家素来认为你做事沉稳机智,今日怎么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父皇要是泉下有知,不知会有多伤心啊?!”皇太后说到最后竟有哽咽之态。
明月楼,若溪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罗帐顶,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若溪,却见她眼神闪烁,有些担忧的样子,并且一见楚临天正欲转头看她,她便佯装睡觉,紧闭了双眼。看样子,她是知道事情真相的。
他这是干嘛??为什么突然表现得像个好好夫君了?自己又为何厌恶不起来了??若溪满月复疑问,同时又懊恼不已。
看来,那秦云非陷得挺深啊。想到这里,楚临天不禁仰头大笑起来,同时转身拂袖而去,不断远去的笑声在压抑的牢房里一阵阵回响,让人有些莫名的畏惧。
“浩风国外交使臣——陈天熹,参见翼王。”
“你是不是很想离开这里,很想回到秦云非的身边?”看着那装睡的人儿,楚临天幽幽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唇角的笑容也不知不觉已经消失了去。
“哼!真是好心没好报!我还一心为他着想,怕那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才一时心软停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他竟然那么绝情,完全不顾我们青梅竹马的情意,更不顾父亲多年来对他的养育提携之恩,如果不是王将军及时赶到,看他当时的样子真是想杀了我的。”
一想到当时楚临天绝情的模样,林若岚心里就又痛又恨,忍不住又想攥起拳头,手上却传来钻心的疼痛,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有伤。
那、那不是秦云非吗??
“他们是浩风国的细作。”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
只是,不知现在紫鸢是生是死,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什么?!”又是一个晴天霹雳,这状况怎么越来越糟了?不容多想,兰香忙跑回去禀告。
“不行,事不宜迟,我得赶紧通知我爹来救我才行!”
若溪是他的。早在一同坠下悬崖的那一刻,他便铁了心了。zVXC。
不过话又说回来,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竟然对一个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女人念念不忘,还不惜舍弃一个如此成功的细作,只为将这个女人带回浩风国。
毓坤宫。
楚临天眉头紧蹙,面色凝重。这世间的药还真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王爷派人把我们听风阁给守着的,我们都出不去了呢。而且,我还听他们说,说......王妃活过来了。”
这一天,他也等了很久了......
若溪目光闪烁,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上午的那个长吻,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紫鸢抿了抿嘴,将脸扭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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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阁的后院,“噗”的一声,一只鸽子展翅而飞,兰香暗松了口气转身回了里屋。然而,她刚转身进屋,院外不远处“嗖”地一声,一支利箭精准地射中了并未飞出多远的鸽子,便见那鸽子无声地坠了下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冥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莫名地有些担心起若溪来。
“放开我!”紫鸢紧皱了眉头,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听说没有?王妃竟然死而复生了。真是太邪门儿了!我还从没听说过谁死了一天还能重活过来的。啧啧啧......”
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她开始专注地看着那张侧对自己的俊脸:饱满的天庭,高耸的鼻梁,微微上翘而又性感十足的唇,自下巴到喉咙的完美曲线。
“是,夫人。”兰香从一个侧柜里取出一个红色雕花的珐琅瓶,往桌上的茶壶里撒了些药粉进去,摇匀后才放回瓶子出了门。
“是啊,陛下。而且那翼王的仁德声名远播,处处为百姓着想,应该也不会是过河拆桥,随意再掀战事之辈。况且毕竟才经战事,总是需要时间休养生息,稳定国家的。”
若溪恐惧了半天,旁边却一直没有动静,没一会儿竟然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这突然的一幕将若溪吓得差点惊呼出声,赶忙尽力快速地将头转过去正对罗帐顶,眼睛闭得死死的,假装睡着了,可这纯粹是鸵鸟的自欺欺人
“给我接着打!没听到命令,不准停手。看你们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王梁狠狠道。
“王爷,咱们可算是抓住了秦云非一个极大的弱点呢。”王梁追上去不无激动地小声道,然而,楚临天却依旧兀自笑着并不理会。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一旁的店小二笑眯着眼往内堂跑去。
一旁的若溪心里则更是澎湃起伏。他在说什么?会让她如愿?难不成他要将她送到浩风国?
无力地抬头看向来人,见是冥阎,她不禁吃了一惊。是他?他这是在救她,还是......?对了,他刚刚说他知道她的身份??
阴暗的牢房里,紫鸢和黑衣人被牢牢地捆在十字柱上,根本无法动弹。
“是,王爷。”一名狱卒拿了钥匙毕恭毕敬地将牢门打开。
主要内容无非是:南越国与浩风国结成同盟关系,南越国攻打蜀夏国期间,浩风国不得干扰后方;南越国若遇他国进犯,浩风国须派兵支援;如果南越国进攻蜀夏国遇险,向浩风国求助,浩风国须抽调一部分兵力协助;若浩风国被他国侵略,南越国也须派兵支援。
“开门。”
突然,楚临天将右手的指甲搁在一朵毒斑的边缘,扎进去再狠狠刮了一下。
“你不是说本王是难得的好男人吗?干嘛现在又露出这副表情,想当初,你可是本王的妾侍呢,你现在应该很后悔才是,没有在最美的时候把自己给了我。如今这副模样,啧啧啧......”楚临天的面上露出了满脸的不屑。
话说这房间是他的,他要来睡觉,好像也是理所当然也。算了,看在他今天这么老实,没有像往常一样粗鲁地动手动脚,她就勉为其难允许他睡在自己身边吧。
“怎么回事?这么惊惶的样子?”林若岚皱了眉疑惑地看向气喘吁吁的兰香。
“几位赶路有些辛苦吧。小二,上菜。”秦云非冷硬的声音里多了一抹温和。
没有回音,但那闭着的眼睛,分明看得出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停的颤动着。
“依微臣之见,这秦云非对王妃用情至深,如果以王妃为条件,与浩风国达成协议,助我们一臂之力,那我们便可全速出击了。”
刚想到这里,若溪不禁皱了皱眉。该死的,她这是在想他吗?干嘛想他??是不是吃药吃太多,给吃傻了??
“什么?”皇太后闻言很是惊讶和不解。
闻言,楚临天不禁眉头一皱。原来冥阎说的剧烈运动是指这个?哼!他们两个还真是有默契,一个会说,一个立马就懂。
“王爷,果然不出您所料。”羽莫几步上前,递上一块布条。
“一定是紫鸢干的!”楚临天沉声道。
若溪满月复疑问地被搀扶着上了轿。难道,今天要带她出去放风?
刚想到这里,那原本紧闭的眼睛陡然睁开,迷人的俊脸也随之转了过来看向若溪。
紫鸢紧咬红唇,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额头上已满是冷汗,喉咙里亦时不时冒出极其压抑的闷哼,却全无求饶的迹象。
听风阁内,兰香扶林若岚坐了起来,并端起药碗舀了一勺送到林若岚的嘴边。
“母后,此事儿臣希望您能保密。否则,那些杞人忧天的大臣们又不知要闹成什么样了。好了,儿臣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说罢,秦云非径直起身离去。
若溪闻言一惊。他知道了?那他有没有对紫鸢怎么样?紫鸢应该不会说出来的,是动用了酷刑吗?
这个大胆的想法令冥阎震惊不已。
皇太后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若溪有些扭捏羞涩的表情,楚临天坏坏一笑,突然凑上前在那娇女敕的脸蛋上印上一吻。
“母后请讲。”
紫鸢却依然不为所动,而一旁的黑衣人更是从头至尾一脸的坚毅,嘴都不张一下。见状,楚临天眉头微微一挑,缓缓转过了身去。
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大门口,轿子停了下来。
脑子里闪过一串串猜想,若溪懊恼地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这是想的什么呢?!像个傻子一样在一边自作多情,真是不害臊。况且,她一心想着要离开王府的,怎能想这些有的没的......
果不其然,正是紫鸢从一旁跑了过来,脸依然被粉色面纱遮了大半,一双眼隐隐泛着水光。
一旁的若溪心里打着鼓一般,心虚得要命,根本不敢正视楚临天询问的眼神,只得装困。如今恐怕只有假装不知道紫鸢的计划,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她真的不想再死一次了。
“夫人,您这是何苦呢?不管怎么样,身子是自己的,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啊。”兰香看着一旁恨得咬牙切齿的林若岚,苦口婆心地劝道。
都说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难道,因为她的假死让他意识到了她的重要性??
柳小姐?楚临天双眉轻挑,继而恍然领悟,不禁哑然失笑。
“啊!”若溪低呼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吓得颤了一下,顿时脸蛋绯红一片。
“微臣遵旨。”陈天熹出列领旨。
紫鸢上前将若溪搀扶了下来,跟着楚临天和陈天熹进了客栈,身后还跟着王梁和羽莫。
紫鸢很是担心,害怕王妃再次受到伤害。算着时辰,王妃该是醒了,不知道王爷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我把她关牢里的,她竟然是秦云非的人,给你下了毒想偷偷把你带回浩风国。真是岂有此理!”
若溪发现自己竟然能这么不计前嫌,真不知道是宽宏大量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若溪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楚临天,只见他今日竟穿了一袭黑色锦衣,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在头顶,身下骑了一匹高大健硕的黑马,配上今日有些阴郁的表情,完全不像平日的风格,浑身散发着一种酷酷的感觉。
正疑惑间,楚临天却站起身,面向屏风,月兑了外衣转身便往床榻走来。
“那些个大臣都只顾着争论签还是不签,都忘了探究为何会有这样一件事发生。照理说南越国想叛乱,需乱中求稳,找我们结成同盟,应该是有求于我们,必会许给我们些条件的。皇上为何只字未提?”
真够丢脸的。柳若溪,你能不能不要一看到帅哥的脸,就看得那么忘情专注好不好?真恨不得抽你两下!若溪暗自在心底里骂着自己。
冥阎看向满身伤痕的紫鸢,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幸好他临走时看懂了王妃的唇语,要不然,这丫头不知道还要受多大的罪。
到底是别人杞人忧天,还是自己被爱情蒙蔽了心智啊?她倒想看看这个能左右君王的红颜祸水,是个什么模样......
“没、没有......我只是舍不得紫鸢而已。”若溪心跳加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别处。她向来就不擅长撒谎,更别说是在楚临天那犀利得让人心颤的眼神逼视下。
楚临天转过头来,正撞见若溪看得专注的眼神。她是在欣赏他的样貌?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唇角一勾,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色诡气爷。秦云非不得不佩服母后的心思缜密,想了想毅然答道:“不瞒母后,儿臣是为了未来的皇后。”
“姑娘不用叫了,这门我们是不会开的。除非王爷的命令,否则谁也别想从里面出来。”
“紫鸢,你没事了?!太好了!”若溪激动不已,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他几时说他舍不得了?顶多也只是觉得拿个女人来要挟,感觉好像没那么光明正大而已。
“奴婢也不知道。”丫鬟低头回答道。
紫鸢紧咬牙关不屈地瞪着他,眼里射出道道恨意。
楚临天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女儿临危,望爹速救。”
总体看来,赞成之声还是略大过反对之声。秦云非见时机成熟,便沉声威严无比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外交使臣陈天熹听令,你明日即前往南越国,与之商讨协议之事。”
但是,怎么这话听着感觉怪怪的呢?啊!是称呼!他怎么突然唤她“若溪”了??她记得他从没这样叫过她呢。
若溪被他这么一笑,顿时感觉无地自容,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哪儿还有欣赏美男的兴致。只赶忙放下侧帘,躲进了轿内。
这秦云非看来并未把实情说完吧?呵呵,好吧,他就配合下他好了。真没想到秦云非竟然这么急着得到他的王妃。
“王妃现在很虚弱,就让她多多休息吧。”冥阎开口道。
“兰香,你往那茶水里下些悠悠散,然后去明月楼找王爷。就说我伤势严重,又思念他甚切,让他顾念往昔的情分来看看我。”
话说这悠悠散正是翼王所中的悠悠断肠散,是林腾远交给林若岚让其每日悄悄给楚临天服下,可保楚临天对她情意长久。而林若岚信以为真,却不知道那是一味很难解的慢性毒药,而且到了一定时候是会致命的。
这一路走来,竟是耗费了一天的时间,此刻天色已有些晚了。
来到紫鸢的面前,楚临天冷冷地说道:“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出府?去哪儿?还带细软?“若溪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怎么感觉像是要出远门呢?
这两个敌对阵营怎么此刻竟然同坐一席,一起用餐?之前每次相见可都是兵戎相见,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怪事一摞一摞的......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若溪端端正正地坐着,等待着开场白。孰料秦云非竟吩咐紫鸢将她带到三楼的房间里休息。若溪很不情愿地起身离开,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可那两人好像是串通好了似的,依然各自喝着小酒,一句话也不说。
“紫鸢,你知道现在是怎么一个状况吗?”若溪拽住紫鸢的衣袖,把希望全寄托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