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夜清悠紧紧拽住了冷枭绝的手臂,急急的便开了口:“绝,你听我说,婚期的事儿可能有变,我刚跟哥哥通了电话,哥的意思是,咱明儿登记的事可以先缓一缓……”
说到最后,夜清悠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因为冷枭绝的脸色自听到那句‘婚期的事儿可能有变’后便刷的一下沉了下来,而且夜清悠越往后说,冷枭绝的脸就黑得愈发厉害。
那浓黑浓黑的程度,简直比不对水研磨而成的墨汁还要淳厚。
不怪冷爷如斯反应,这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还有一个大舅子会从中作梗,这大舅子神马的真的着实可恨!
冷枭绝冷冷的眯着眼,对这从未谋面的大舅子可谓是恼到了极致。
也是,冷爷这追妻之路可并不顺畅。
夜美人一开始甚至并不待见他,好不容易冷爷耍无赖玩卖萌装可怜扮无辜的边忽悠边强势的将夜美人的重重心房给一扇一扇瓦解了,几多纠结的爱恋几多辛酸的努力,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眼看就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名正言顺的厮守终身之际,这平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知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大舅子居然冒出来反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再不可忍冷爷又能怎么办?谁叫这人偏偏是冷爷最为在乎的夜清悠的亲哥哥,冷爷那是不想忍也得忍!
他可没忘了,他心爱的人儿多少次在他耳边温柔耳语的全是她哥哥如何如何怎样怎样,那么一个英俊高大温柔全能的模范哥哥他女人可是在意的不行,如今这等婚姻大事,这大舅子有意见,他敢说不么?
要是强来完全不顾那劳什子大舅子的意见,他和清儿这婚姻就别想牢靠安生了,再者,他不想清儿带着任何一丝的勉强不悦遗憾等负面情感同他踏进婚姻的殿堂。
他们的婚姻,他只希望有幸福和爱情两种因素。
于是乎,冷爷黑脸归黑脸,却也是绝对的识时务,或者该说时真正的在珍惜眼前的人儿,故此才会在黑脸后心思百转千回的几个呼吸间选择了最为迂回稳妥的策略,打算以退为进,重新寻求突围的契机。
只见冷爷的脸在一瞬的风雨欲来黑云密布后,果断的又阴转多云,最后直接就回归了“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初始的状态,甚至于,那弧形极其性感的唇瓣还能扬起一个惑人心神的笑意,朝有些呆愣的夜清悠道——
“清儿,咱哥都怎么说的,有啥要求,来,都给为夫一字不落复述一遍,清儿放心,这事为夫来解决。”
呆愣,惊愣,傻愣,懵愣……各种匪夷所思各种愣。
冷枭绝这“变脸”的速度,看得原本正提心吊胆的夜清悠直接就目瞪口呆了,压根儿不明白冷枭绝的心情为何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转变。
是的,冷枭绝脸不黑了,夜清悠便觉得匪夷所思了。
以这男人对哥的“仇视”程度,听到他们的婚事被哥哥给阻挠了,按理说,这男人不该咬牙切齿,又或者当场发飙暴走甚至直接飞奔波城找哥单挑的么?怎么……
“绝,你没事儿吧?”
回过神来的夜清悠颇为担忧的抚了抚男人的面颊。
这男人不会是被气昏了头所以行为失常了吧?
夜清悠很努力的试图从冷枭绝那魅惑的笑容里寻找出任何咬牙切齿愤恨恼怒等的负面情绪来,然,看了老半天,却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除了一字儿——砰!俩字儿——砰砰!三字儿——砰砰砰!
没错,那是心跳加速的声音!
盯着冷枭绝的面庞看了老半天的夜清悠看着看着直接就走神儿了,确切些来说,是被男色给迷惑住了。
是的,冷爷的俊脸上除了那魅惑不已的勾人笑容,哪有什么其他的情绪成分在里面?
冷爷并不常笑,事实上不笑的冷爷已经是倾国倾城,像如今这般,面庞冷峻唇角微扬眼尾轻挑的,真真是说不出的性感惑人,那勾人的模样活月兑月兑就一真人妖孽,无怪乎夜清悠被迷得昏头转向了。
夜美人,其实也是不耐男色勾撩的,特别是,某男还特意的使美男计的时候。
这不,夜美人脑袋直接就当机,问啥说啥了。
“清儿,咱哥原话是怎么说的?”
——“登记结婚的事情不急,这婚礼日期也还可以稍后再议。”
“哦,对准妹夫我有啥要求?”
——“到波城去拜会。”
“那咱哥叫啥,什么身份?”
——“哥说了,这个得由他亲自告诉你。”
冷爷挑了挑眉,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不成?当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冷爷撇了撇唇,继续问话。
“清儿和咱哥都还说了啥?”
“……”
“还说了啥?”不死心继续问,同时冷爷唇边的笑意也更加魅惑了。
“唔……”挣扎在美色与理智之间,夜美人呆呆的看了冷爷良久,言语吞吐。
以为夜美人要出卖夜大哥了吗?
请竖起右手食指,再试着左右来回摇两摇。
正解是——加强版美色当前,夜美人脑子早就糊成一团了,哪里还能好使。
“清儿,来,告诉为夫,你和咱哥都还说了啥?”贼心不死说的就是冷爷此等人,为了机密神秘秘密各种密简直卑鄙无耻毫无下限。
这不,认定俩人一定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协议的冷爷直接就将不入流无下限的品质发挥到了极致,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而且看这态势,大有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不得不说,夜清悠那看似犹豫实为脑袋当机的一声“唔”,的确歪打正着的让冷爷“误”出了真相,夜美人和夜大哥之间的确是有“不可告人”的协议。
不过,既然是不可告人,定是秘密中的绝密,这种需要守口如瓶的事儿,又怎么能随意告知他人?
虽被男色所惑脑袋当机,但夜美人的警惕心还是有的,特别是,这需要谨防的对象一而再的追问绝密的消息内容是啥时,夜美人心中下意识的就开始警铃大响了。
仿佛被触及了最为细微敏感的那条神经一般,夜清悠身体猛地一个激灵,神志瞬间乍然回笼。
深深的看了冷枭绝一眼:“咱哥曰,不可说。”
守口如瓶讳莫如深的一句话,宣告冷爷的美男计到此计败如山倒,彻底的失效。
见此,冷爷除了心下微微有些遗憾,却也不再过多强求追问,毕竟,对付夜美人,冷爷心知只能出其不意,招数也只能用一次,再多,夜美人是决计不会再上当了。
不过,单就从夜美人刚才几乎是下意识的那些回答来看,冷爷已经隐约猜测到了大舅子在咋啥梗了。
敛下一双明明灭灭的鹰眸,冷爷唇边的笑意这才有了真实的情绪显露。
他说这大舅子抽的啥风,原来是恋妹癖又犯了!
以双方家长还没见过为由不让他和清儿结婚么?那好,他就到那波城走一趟,看那大舅子还有什么理由从中阻挠他和清儿的终身大事。
而且,这大舅子他是真想好好会一会了,他倒要看看,这神秘不已的大舅子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竟迫得他再三的吃瘪!
从清儿到波城去时他的追踪信号被屏蔽,到那个手掌按摩造成他对清儿的误会,再到频繁的给清儿电话以关怀之名行恋妹之实,再到清儿的那一通真心实意的她哥哥如何如何温柔高大的好哥哥形象描述,再到如今这直接就要阻挠他和清儿的婚事……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不见上一见这大舅子,这人日后还不知得给他甜蜜幸福的日子整蛊出多少的堵心闹心来。
而这见面……他可不会因为对方是他的大舅子而太过手下留情。
当然,对方有多少招数,也都尽管使出来就是了,他冷枭绝给一一接着!
不再多说其他,冷爷直接打横抱起虽神志回笼但还尚有些发呆的夜清悠,大步就向浴室迈去。
大舅子想要整蛊啥他日到波城去时见招拆招就成,而眼下,大舅子啥的滚粗脑海,现在可是他和清儿的恩爱时间,这般良辰美景气氛佳的,自然得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猛然一阵天旋地转,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夜清悠这会儿是彻底的清醒了。
思及自己差点儿就出卖了哥哥,夜清悠心有余悸又颇为抑郁的剜了冷枭绝一眼,那小眼神儿犀利的。
自然,冷爷对于夜美人控诉的视线那是相当的不以为然,仅以眉眼一挑的动作高调的展露着此刻自己内心的想法——
没错,使美男计的正是我,可谁让你中计呢?
冷爷峻峭的眉眼中不乏得瑟之意,大有这完全不是我的错,怨就怨你的意味。
夜清悠憋气,抿了抿唇,决定不搭理某得瑟傲娇的男人,不过,实践证明,“”神马的真的会坏事,所以,以后,她得谨防这男人再使美男计套她话才成。
心中暗暗反思着,男人已经踏进了浴室。
开喷头,剥衣服,光溜溜,帮洗澡,冷爷全程替夜美人悉心服务着,在清洗女人那只受伤的手臂时,更是温柔小心得不行,夜美人刚才还有些憋屈的小心思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任何女人都hold不住心爱男人对自己的珍视疼惜,夜美人也不例外。
她很庆幸自己能在关键时刻救下男人,虽说她是受了点小伤,但是能换来男人的安然无恙,就算再来一百次她也会这样做。
不是她有舍己为人的大无畏高尚精神,事实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是爱了,情到深处身不由己罢了。
可,自己无怨无悔是一回事,付出的爱受到珍视得到回报又是一回事了,只能说,现在的她,很感恩,感恩俩人那相遇的际遇,让她,可以遇上他,并有执手一辈子的可能。
偌大的浴室里水雾氤氲温暖萦绕,冷爷替夜美人清洗好,又迅速给自己清洗了一下,最后才又抱着夜美人踏进了早已注满热水的浴缸里。
夜清悠是极喜欢冷枭绝的怀抱的,一直以来男人都是这般伺候着她,仿若她是他心中最为珍视的宝般,恨不得时时刻刻捧在手心呵护疼惜。
虽说刚开始总有些难以适应,但在冷爷锲而不舍的甜蜜宠溺下,夜美人也早已被冷娇惯坏了,要是有一天冷爷不这么对她了,不温柔的帮着洗澡,不爱疼腻歪的抱着踏入浴缸,她反倒会不习惯。
而眼下,俩人泡在温热的水流中,夜美人靠在冷爷的胸堂上,俩人亲昵的以脸颊相贴着,气氛真的温馨美好得不行,当然,得忽略冷爷那只已经在夜美人身上大刺刺游走的大手。
“嗯……”一声低吟不经意的月兑口而出,夜美人这才意识到男人的大手不知不觉中早已经欺上了那高高的峰峦之上。
情动使然,夜美人俏脸更添红润,那水女敕女敕滑溜溜粉透透红彤彤的水玉肌看得冷爷更是口干舌燥小冷爷躁动不已。
然,尽管早已情动,夜美人心头却仍旧挂怀着心事,哪里能如了冷爷的愿让这缱绻缠绵顺利进展下去?
故此,逮住到处点火作乱的大手固定在自己腰间,夜清悠以脸颊蹭了蹭冷爷的峻脸,颇为疑惑的问道:“绝,刚才你怎么突然就不生气了?”
夜清悠问的自然是冷枭绝在得知大舅子阻挠婚事后“变脸”的事。
按理说男人当时那脸色都黑得不行了,为何突然一下那股子情绪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的,夜美人心中一直在记挂着这事儿,事欲反常必有妖,这男人的反应让人忧心啊。
冷爷挑了挑俊眉:“为夫为何一定要生气?”
“……”
夜美人语噎,阴云密布不正是打雷下雨的前兆么?什么时候这男人转性了?
而且,这男人不是一贯和哥哥看不对盘么,哥哥阻挠他俩的婚事,这男人居然在黑了一下脸后就什么反应也没了?
这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看着夜清悠明显不以为然的模样,冷爷只是鹰眸眯了眯,颇为高深莫测的道:“强敌之间的较量,敌不动我不动,对方欲攻我于出其不意,我方自然不能先自乱了阵脚,得回予冷静以对,以静制动方能在被动中赢得先机。”
听得冷爷讳莫如深的一席“抗敌论”,夜美人无语的唇角抽了抽。
敢情这俩人还真当彼此是敌人对上了是么?
那成,她还是置身事外,免得被战火波及的好。
不予置否的耸了耸肩,夜清悠换了另外一个关心的话题:“绝,明儿不能去登记了,那咱什么时候到波城去?”
冷枭绝听言唇角一勾,眉眼颇为戏谑:“看来清儿很是迫不及待,为夫真心感到高兴。”
附送白眼一枚,夜美人狠狠鄙视道:“说正经的,少臭美。”
夜美人的反应顿时取悦了冷爷,更加揽紧了夜美人的腰,冷爷这才缓缓道:“自然是等清儿手臂上的伤好了之后,否则,要让大舅子知道为夫让清儿受伤了,不得剥了为夫的皮?清儿你忍心么?”
“……”
夜清悠其实想说,你不说我不说,我哥怎么会知道,不过转念一想,觉得男人这话忽悠的成分极高,便不语了。
看着女人那抿紧的唇瓣,知道这话并不能取信于女人,冷爷只能暗叹了口气,实话交代道:“清儿有伤在身,为夫不想清儿受着伤还得奔波劳累,待清儿伤好了咱在去好吗?”
虽然他很急,虽然他恨不得眼下就即刻飞奔到波城将大舅子搞定,但他更为在意清儿这为他受的伤。
没有什么比清儿更重要,就算是他的私心,也不可以。
听得冷枭绝这较为靠谱的说法,夜清悠这才松开了紧抿的唇角。
继而想到男人是因为疼惜她而压抑下迫切想要到波城去的念头,夜美人的唇角这才不可抑制的上扬起来。
待她伤好……她的手臂其实只是小伤,有些失血过多而已,修养个几天就能好,几天后再到波城去倒也不迟。
“听绝的。”夜美人回身给了冷爷一个香吻。
自然,这吻是极其浅显的,然却足以勾撩起冷爷身体里那把躁动未熄的火,噌的一下,星星之火顿时燎原。
火热蔓延了整个浴缸,冷爷夺过主动权,加深了这个情意浓浓的吻。
一夜的情动缱绻,冷爷在这整个过程中再度使出了美男计,然,这回并不是为了套话,而是为了满足心头那长久的念想。
天知道冷爷想听夜美人在情潮的极致哑着嗓儿唤他“夫君”想多久了。
于是乎,天可见怜的,夜美人不知一整晚销魂蚀骨的小死了多少次,只能边哭着喊停边被迫变着法子唤着冷爷,什么“夫君”、“相公”、“老公”、“亲爱的”……各种称呼都轮了一遍,直到窗外依稀可见白光,冷爷心满意足了夜美人才终于得以蔫吧在了床上。
临睡前,夜美人迷迷糊糊的想着,男人很行性福的确有保证,但是男人太行了,未必就不是灾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