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整个天空一片通透的湛蓝sè,和几朵悬浮慢慢飘着的白云构成了一幅美丽诱人的油画,鸟儿也都扑蹬着翅膀往窝巢飞去。
宁亚一下课就带着小跑高兴的回到了家中。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还没进门就喊了起来,看到没人应答便小跑进了屋里。一进屋子一股诱人的饭菜香便扑面而来,看到桌上放着他最喜欢吃的菜看了看周围,没人便偷笑了一下,用手抓了一点往自己嘴里送去。
不过刚好被端着一盘菜进屋的汉娜看到了,把菜放在桌上,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宁亚的小脑袋,责怪道:“你个顽皮的家伙,又用手乱抓东西吃了,赶快洗下手再吃。”不过眼里却满是笑意没有一丝责怪的味道。
嘴里还塞着没咽下去的东西,胡乱的嗯了一声。
“母亲,父亲还没回来吗?”洗完手回到屋子里却还没看到自己父亲的身影,不由朝母亲问道。
“嗯,待会儿就回来了,估计他今天一天都待在铁匠铺吧。”汉娜看了看大厅正zhōngyāng墙壁上挂着的摆钟,带着笑意对宁亚答道。
“哦,母亲,父亲怎么老喜欢呆在那个地方,而且经常一呆就是一整天,现在都快六点了,都还没回来呢。”宁亚也看了看墙上的摆钟疑惑的朝汉娜问道。
宁亚疑惑也是正常的,以前宁亚家有酒楼,石器店和铁匠铺的时候,高亚整天去的最多的地方不是酒楼或石器店,而是三个当中最不起眼的铁匠铺,而且经常一呆就是一天。
那铁匠铺宁亚以前也去过几次,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各种烧的通红的墨铁,大锤重重敲击金属产生的“锵锵”声,还有那把他热的半死温度超高的锻造间。
不过现在酒楼已经给别人了,只有石器店和铁匠铺了,可高亚还是最喜欢去那。
汉娜对于这个问题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父亲喜欢那,对了,宁亚,看你回来后一直表现的很开心,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宁亚眼睛一瞪:“啊,什么,开心?有吗?我一直都这样啊,哈哈。”最后说着还故意大笑了一下。
汉娜看到自己孩子这个样子,不由也安慰的笑了一下,开始她还有点担心,自从上次狄斯尔的事后宁亚的情绪没有以前那么活跃了,情绪也变了很多,她和高亚还曾担心特意开导过,不过看到宁亚现在这个样子,汉娜心里不禁把心放稳了些。
“哈哈,什么事那么开心呢?”
突然院子里传来高亚爽朗的笑声。
“父亲,你回来啦。”宁亚听见声音赶紧迎了上去。
“在屋外就听见你的笑声呢,什么事那么开心啊,讲给父亲听听。”高亚笑着看了看才比自己腰高一点的宁亚。
“没啊,嗯,父亲,赶去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吃饭啦,身上难闻死了。”宁亚赶紧转移了一下话题,夸张的捏着鼻子说道。
“你小子”高亚愕然了一下,笑着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真是全是灰头土脸的,而且衣服也被汗水渗透了。
“这不是在铁匠铺那弄的嘛,哈哈,我这就去洗一下,”说完故意按着宁亚的脑袋往充满汗水的衣服上蹭了两下,留下龇牙咧嘴的宁亚和满脸笑意的汉娜然后向后院走去。
吃完晚饭后,宁亚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脑海里浮出诸多的想法,“瑞蒙叔叔到底要我做什么?给我机会?到底是做什么?”
摇了摇脑袋,把那些想法全部甩开,宁亚吐了口气:“算了,不想了,反正晚上九点到他那就知道了,现在是七点五十分,还有一个时辰。”宁亚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黑sè的小型摆钟。
摆钟是赤乌大陆以前某个伟大的发明师发明用来计算一天24小时jīng准时间的东西,很受大陆人们的喜爱。不过价钱也不便宜,宁亚房间这个小型的摆钟,就得3个金币,足足要小镇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了。而大厅那个比这个大一些,价钱也自然比这个贵一些。
比摆钟更好更方便准确的就是怀表了,小巧携带方便,不过怀表平常人家可买不起,普通的怀表起码都要20金币一个,一般都是家里有些钱或城里的贵族才随身携带一块。
当然,宁亚的父亲高亚就有一块,毕竟他们家也算是小镇里的富人了。
“还有点时间,做点其他的吧”
“笃笃笃笃”摆钟慢慢的晃着,宁亚坐在床边看着父亲今天从血岩城给他买来的新书本。
刚看了一会儿,宁亚就瞪大了眼睛。
“原来除了我们芬坦王国外竟然还有两个王国,而且这几个王国竟然都归伟大的弗雷帝国管辖。”
接着撇了撇嘴:“我以前还以为我们芬坦王国就是这片大陆上唯一的王国呢。”
“呜,好复杂,看的脑袋有点晕,”宁亚放下手中砖头般厚的书本,抓了抓头发。
“城池和土地划分看着真乱,嘿,还是里面的人物故事好看。”宁亚嘿嘿笑了一声然后把书本合上看了看封面。
“弗雷帝国图志,前阵子父亲给我看的那本是芬坦王国图志,呜,这本可比那本厚太多了,怎么没看到血岩城的图志呢。”
图志,是一本主要用来记载详细介绍某个地方事物的书籍。
“嗯?快九点了,要去瑞蒙叔叔那了,父亲还有母亲他们平时这个时候应该都早已睡着了。”宁亚吹熄了灯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父母都睡了,小心翼翼的模出了房门。
出了院子宁亚深呼了一口气,此时已是繁星满天,一轮明月残缺一角高挂空中,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宁亚往四周看了看,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往瑞蒙住处跑去。
此时小镇的人差不多已经全睡了,草丛里到处都充斥着虫鸣和蛙叫声,偶尔从远处传来两声犬吠。
宁亚边跑边看了看四周,此时四处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只有两边浓密的灌树丛,漆黑的夜晚,虽然借着月光,但银sè的洒在那里,更令人显得诡异,两边的灌树丛像一只低矮的巨兽爬在那,好像突然随时会从里面跳出一只什么东西出来一样。
宁亚咽了口唾沫,此刻心里还是有些的害怕和紧张的,不管怎样他毕竟现在还只是个小孩,和其他孩子一样,都怕寂静的黑夜。
听到远房的树上不时传来不知什么鸟扑腾着翅膀传来的“沙沙”声,宁亚又加快了脚步,好像这样,可以赶走心头的恐惧感。
瑞蒙的住处离宁亚家并不是很远,终于跑了快十分钟后,一栋草屋出现在了宁亚的视线,正是瑞蒙的住处,宁亚此刻心里的恐惧感也减少了很多。
定睛一看,突然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一动不动立在草屋旁边,好像在盯着他,宁亚此刻心差点蹦到了嗓子眼,想怀里踹了一只兔子,剧烈的跳动着,双腿都有些发软了。
不过等宁亚壮大胆子走近些才松了口气,熟悉的衣服,金sè的乱发,和那个标志xìng的身高,不是瑞蒙还能是谁。
宁亚拍了拍胸口,走到黑影身边:“瑞瑞蒙叔叔,我来了,没迟到。”
黑影嗯了一声,然后没有说话往屋里走去,宁亚在后面自然跟着进去了。
走进屋里一看,果然屋子里面还是那么的乱,那张两米长的床头边的桌台上一粒烛光微弱的跳动着。
宁亚抬头看着站在床边负手而立没说话的瑞蒙,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再仔细感受了一下。
对,是气质,还有眼神。透过稀散的乱发宁亚此刻却能微微看到瑞蒙的眼神,此刻瑞蒙不是平时那副模样了,虽然整个人头发还是那么乱,浓密的胡茬,还有一身千年不变的衣服。但他的眼神却不是平常那样浑浊毫无sè彩。
宁亚觉得此时瑞蒙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神明亮冰冷。整个人站那给让宁亚觉得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有些像那次在血岩城中心看到的那个手握巨剑的铜像。
虽然宁亚此刻不知道该具体怎么形容但还是勉强能解释出来,这种威严,严肃,不似平时那些大人和孩子们给他定义的那种严肃,而是一种新的感觉,但宁亚却是说不上来。
正当宁亚在讶异瑞蒙此时的变化的时候,
“哼”
一声冷哼让他不禁一阵哆嗦。
此刻瑞蒙也低下头盯着宁亚,像是看出了宁亚此刻心里的疑惑没等宁亚开口,瑞蒙就接着冷声道: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可这些也不是你现在可以知道的,或许你以后有机会知道,但现在我要跟你说的是你今天来的目的。”
宁亚听见瑞蒙的话心神一凝,抬头仔细看着瑞蒙,从语气中宁亚觉得今天的瑞蒙给他非常陌生的感觉。
“仔细看着我,宁亚扎克斯!”瑞蒙眼神凌厉的盯着宁亚。
“既然你今晚来了,那现在我问你,真的决定了?”
宁亚心里一震,当然知道瑞蒙口中指的是什么,与瑞蒙对视道:“是的,我早就决定好了。”
瑞蒙却是似乎没看见宁亚眼中的那份坚定,严肃道:
“宁亚扎克斯,你现在这个决定会影响到你的一生,而且你以后所要吃的苦和要付出的不是你现在可以想象的,真以为能蹲几个马步和强压就行了?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你以后要吃的苦是那些的千万倍,甚至会死亡!”
说完这句瑞蒙似乎在给宁亚思考和喘息的时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宁亚。
宁亚听后瞳孔一缩,“什么?很幸苦我知道,但,居然,居然学这些竟然还可能会死掉吗?”
“是的,你别以为我说的夸张了,或许做别人的徒弟你不会这样,但你要做的是我瑞蒙的徒弟!至于原因你现在还不需知道!”
此时宁亚的心里相当混乱,十分的犹豫,“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危险?”
瑞蒙似乎看出了他眼神的变化,冷笑哼一声嘲笑道:“哼,我就知道,你也只是个怕死怕苦的软蛋而已,只是几句话就吓破胆了吧,开始那么信誓旦旦还真以为你有点想法呢。宁亚扎克斯,好好的去享受你美好的人生,平凡的度过那美好的一生吧。胆小的家伙,快回你父母温暖的怀抱去吧,还有,以后不要叫我瑞蒙叔叔了,叫我瑞蒙先生!”
听着瑞蒙的嘲笑,宁亚胀红了脸,紧紧的握着拳头,最后听到瑞蒙的那句“快回你父母温暖的怀抱去吧”整个人身体一震,喃喃道:“父亲,母亲,我这样难道不就是为了以后能保护他们吗?可是现在”
“如果真的这样碌碌的生存下去,永远活下父母的保护下,而不能为他们做任何事,保护他们,这样与死尸蛆虫有什么区别了?”
“而且,而且我再也不想体验那种令我讨厌到极致的感觉了!”宁亚脑海里又出现自己涨红了脸拼了命的往那几个人身上扑去,但却好似被他们耍猴一般,最后被一个壮汉一手轻松抓住而动弹不得,望着父母倒在地上痛苦无力的望着自己,然后求他们别伤害自己的那种场景,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与当时自己心里的那些复杂的感觉,自己真的,真的不想再重复了!
此刻宁亚心里仿佛一面镜子被打碎了一般,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那抹犹豫不见了,随之换来的是坚定与决绝。
是一颗逐渐转向成熟充满信念与顽强不息的心!
宁亚握紧拳头,眼神坚定的对瑞蒙大声说道:“瑞蒙叔叔,我已经想好了,不论怎样,我都能坚持下去,永远,永远不会放弃!”
“我父亲说过,男子汉有所为有所不为,人活着,就应该做些有目标和有意义的事!”
瑞蒙低头看着那个身高才刚到自己腰间闪烁着明亮的黑sè眼眸的孩童,当看着他稚女敕的脸庞说出这翻话时,整个人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笑意。
因为在几十年前有一个才刚满十六岁的少年也对自己双鬓微微发白的父母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后,接着少年便进入了军营参军去了。
只是那年那人十六岁,今天他眼前的孩童却只有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