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昊突然有些恍惚,这还是自己吗?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受欺负的主,想不到现在也可以为别人出头,也可以保护自己认识或者在意的人,一切,恍如隔世!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啊?"凌雪儿在一旁调侃道。
"师姐说笑了,打败他们,胜无可喜,做不得准的,"聂昊道。
"你知道就好,这些人只是一些乌合之众,要是碰上厉害的修者,他们一个指头就可以置你于死地,虽然你现在已修炼到化劲境了,但是,对于修行来说,才刚入门呢,"凌若雪以过来人的口吻对聂昊说道。
"我知道的,"聂昊懦懦地答道。
饭也吃完了,架也打完了,凌雪儿喊道:"小二,结账!"
听到凌雪儿的喊声,店小二屁颠屁颠地从楼下跑了上来,上来对聂昊道:"这位大侠,您可真厉害啊!"
"行了,别拍马屁了,快结账吧,"凌雪儿道。
店小二不再罗嗦,忙道:"客官,一共两个灵币。"
世间流通的货币有两种,灵币和晶币。灵币是用含有少量灵力的普通灵石制成,白sè,扁圆形,拇指大小,中有小孔,可用细绳穿在一起,便于携带。晶币是则用极品晶石制成,形状和灵币一般无二,颜sè却不一样,呈碧绿sè。极品晶石含有大量jīng纯的灵力,因此,晶币主要在修行者之间流通,价值也远高于灵币,一枚晶币能值数万枚灵币。
"给,"凌雪儿解下系在腰上的荷包,拿出两枚灵币,递给店小二。
"谢啦,您走好,"店小二道。
结完帐,两人走下楼去,楼下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叫好声不绝,聂昊不但为自己解了围,也为他们出了口恶气,自然被视为英雄,聂昊向人们拱了拱手,并未停留,径直走出了酒楼。
"好了,我要走了,"凌雪儿道。
"哦,"聂昊答道。
"对了,这些钱你拿着!"凌雪儿从她得荷包里掏出一串穿在一起的灵币递给聂昊道。
聂昊有心不要,便拒绝道:"师姐,我用不着"。
"叫你拿着就拿着,"凌雪儿斥道。
俗话说的好,在家百rì好,出门一rì难,聂昊身无分文,难不成再去乞讨?聂昊倒是不在乎这些,只是,凌雪儿却不会熟视无睹。
聂昊只得乖乖地收起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刻,聂昊似有千言万语,却又难以开口,最后只道:"师姐,保重!"
凌雪儿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离去,只留给聂昊一个婀娜的背影。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聂昊却仿佛视而不见,只看到那个碧蓝sè的背影,渐行渐远。
此去经年,何时再见?便纵有风景如画,却与谁人诉?
聂昊又要孤身上路了,就如两年前,自己一个人流浪,饱尝世间冷暖,只是,这次却有不同,他已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聂昊转身,踏上了归途。
天隐宗在夕云城的西南边,但是,聂昊却不能直接往西南方向走,因为这一路崇山峻岭,峰峦叠嶂,前路难知,聂昊只能一路向西,然后再转回天隐宗。
聂昊买了些烙饼,带在路上吃,然后,又买了一匹马,花了五个灵币,心疼了好一阵子。
一切准备停当,聂昊飞身上马,出城而去。
骏马飞驰,尘土滚滚,一路向西。
聂昊归心似箭,虽然在天隐宗的这两年受了一些欺负,但是,聂昊仍然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家,因为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天隐宗收留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栖身之地,聂昊心存感恩,况且,那里也有关心自己的人,也有自己的朋友。
天渐渐黑了下来,此时已是人困马乏,瞧见路边有个破庙,聂昊飞身下马,走了进去,今晚就住这儿了。
这确实是个破庙!没门没窗,四面漏风,庙里空荡荡的,地下有一堆燃完的灰烬,旁边有一堆干枯的杂草。
聂昊出去找了些柴火,点上,然后团座在一旁,取出自带的干粮,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聂昊便开始入定打坐,修炼天体诀。
天体诀对聂昊而言就像呼吸一般熟稔,他已修炼了两年,不曾懈怠。过去的两年,天体诀就像梦魇,折磨着聂昊,让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而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此时,充沛的jīng气在聂昊的体内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循环,浩浩茫茫,如江河奔流,如迟实疾,似亏而盈。
在修身阶段,身体并不能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只是激发自身的潜能,淬炼自己的肉身,消去拙力,是为消拙,以意行拳,是为形意,化气成劲,是为化劲。
现在的聂昊还停留在化劲境,自然无法吸纳天地灵气,也无法研习修炼灵力的功法,而上次之所以能运行万法通神诀,是因为体内被动输入了海量的灵力,灵气生,则无中生有,气亦成神,灵气散,则如水之无源,虚空若谷。
因此,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聂昊还不是修道者,修身,仅是月兑胎换骨,道始,才可万法自然。
话虽如此,聂昊却已非寻常化劲境的修者,在吸收血风阳的血脉之后,其体格之强状,力量之强劲,在同境界之中,将难寻敌手。
修炼完之后,聂昊倒头便睡,养jīng蓄锐,以便明天更好地赶路。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聂昊便醒了,上马,赶路,马不停蹄,路上偶遇行人,也未作停留,一路向西。
渐渐地,路上的人多了起来,天江城到了。
天江城往南大约四十里地,便是天隐峰,天隐峰上便是天隐宗。
天江城聂昊很熟,他曾经在这里辗转流浪,风餐露宿,虽然已经两年没来了,一切如昨。
"刚出锅的大包子,有荤有素,皮薄馅大,都来买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牛角弓三十个灵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平地云头靴,包你舒舒服服,rì行千里!"
"都来看我的六环铜口刀,包你上山能杀猛兽,入海能屠蛟龙!"
……
各种店铺老板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聂昊牵着马,在城内闲逛,此时故地重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城内仍然有一些流浪的乞讨者,看上去面黄肌瘦,从他们身上,聂昊又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他缓步走到一个乞讨的老者面前,将身上所有的灵币都给了他,老者面露疑惑,或许是从未遇到过如此慷慨的施与者吧。
聂昊善意的朝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天渐渐yīn了起来,不一会就下起雨来,街上的行人,如鸟兽散,都躲到两旁的屋檐下或者店铺里避雨,喧闹的街道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斜风细雨中,大街上走来一位僧人,雨滴落在僧人身上,将他的僧衣打湿,而他并没有避雨的意思,仍径直往前走。
聂昊见状,好心提醒道:"这位师傅,先避避雨吧,看这雨且得下一阵子呢。"
闻言,僧人望向聂昊,微微颔首,道:"细雨湿衣荡涤声,闲花落地皆成空,凭街听雨苍穹下,无风无雨亦无晴,无妨,无妨!"
不过,似乎又想起什么或是发现了什么,又道:"避避雨也不妨事。"
于是,僧人走到街边屋檐下,和聂昊并肩而立。
"看小施主修行已颇有根基,不知小施主何门何派,姓甚名谁?"老僧问聂昊道。
聂昊见老僧一眼看破自己是修行中人,便知老僧定是个中高手,不敢怠慢,道:"在下聂昊,出身天隐宗,颇有根基却是谈不上,大师过誉了。"
"哦,原来是天隐宗弟子,不知易行云最近可好?屈指算来,我们已经数十年不见了。"老僧说道。
居然和掌教相识!聂昊心中一惊,忙道:"前辈,在下忝为天隐宗入门弟子,至今却还未曾见得掌教一面,实在惭愧!"
"原来如此,"老僧答道。
老僧又细细地打量了聂昊一会,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小施主,虽然去路艰难,但天路已开,只要抱残守缺,内心笃定,或能有一番好的前程。"
聂昊向老僧深作一揖道:"多谢前辈提点,敢问大师法号?"
"老僧慧方。"老僧微笑着答道。
聂昊并不知道慧方是谁,聂昊境界低微,一直以来也很少跟外界接触,对修行界确实了解不多。
不过,慧方却是大有来头!他是梵宗的首席长老,境界和易行云一样,也已达到圣皇境,属于一方巨擎之类。梵宗讲究的是照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闲来无事,慧方便四处游历,入世修行。按慧方长老的修为来说,他完全可以瞬移万里,少受颠沛流离之苦,但是既然是入世修行,则情同世人,这就是梵宗的大慈大悲之心,也是大慈大悲咒之要义。
"聂昊见过前辈。"聂昊又重新作礼道。
"方外之人,不必拘泥于礼数,"慧方道。
"静心听佛语,佛度有缘人,你我相见即是有缘,我这里有一颗静心珠,便赠与你,对你的修行应该会有所助力。"慧方递给聂昊一颗珠子道。
珠子如一般佛珠大小,朴实无华,甫一入手,聂昊便感到一股透彻心扉的清凉,jīng神也为之一振。
静心珠是辅助修炼的法器,用极其珍贵的万年墨心玉打磨而成,然后被梵宗大神通者加持佛力,能够静心凝神,辅助修行,异常珍贵。
"多谢前辈,"聂昊感谢道。
"无须客气,物尽其用而已,赠与你,也算是得其所哉!"慧方道。
看得出,聂昊非常喜欢,将静心珠拿在手上反复把玩,少年的天xìng在此时表露无疑。
种善因,结善果,今rì慧方的无心之举,或许将成就梵宗与聂昊的一段善缘也未可知,亦或慧方本就洞悉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