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昊有些失望,不过,他并没有再继续再追问下去,而是默默地转过头,往前走去,林小幽跟在后面,沉默无言。
今天,是聂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战胜对手,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雪渐渐停了下来,天也逐渐放晴,阳光照在白花花的雪上,有些刺眼,下雪不冷化雪冷,北风一吹,有些凛冽,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林小幽喜欢这种感觉,那还是在她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她母亲还在,雪后初晴,母亲会带着她在雪地上奔跑玩耍,天气很冷,冻得林小幽的小脸红扑扑的,她会找那些雪厚的地方故意踩上去,只为听到那种脚踩到雪上的声音,她会来到屋檐下,让母亲给她摘下雪水融化而结成的冰凌,咬在嘴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是的,只要她喜欢,母亲什么都会为她做,可是,在下一个冬天来来临之前,不知为什么,母亲永远地离开了她,不知去了哪里,在以后林小幽的生命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自母亲离开之后,林汉飞对林小幽更是宠爱有加,无论林小幽有什么要求,林汉飞都会答应,甚至连神息教所获至宝天魔铃都交予林小幽用来防身之用,在林汉飞看来,与女儿相比,其他一切都不算什么。随着林小幽逐渐长大,也逐渐变得任xìng起来,她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林汉飞自是不允,她便自己偷偷地跑了出来。
触景生情,睹物思人,林小幽有些感伤,眼泪不经意地流了下来,划过脸庞。
聂昊看到,不由心下一软,问道:“你没事吧?”
林小幽用手拂去脸上的泪痕,道:“没事。”
“关于你的身份,我不再追问便是,什么时候你想说了,什么时候告诉我,如果你永远不说,那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你我萍水相逢,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做些什么。”
聂昊以为是刚才自己的责问应引起了林小幽的不快,便出言宽慰。
对于聂昊的话林小幽未置可否,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顾左右而言他,道:“看不出来,你的修为还蛮高呢,越境挑战居然还能战而胜之!”
聂昊谦虚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我能赢,也许,是碰巧了吧。”
林小幽脸上露出鄙夷的神sè,道:“口是心非的家伙,说不定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
说实话,聂昊虽然对失手杀人心中怀有愧疚,不过,对于自己在对敌时的表现却也颇为满意,经此一战,聂昊的心境也强大了许多,他的自信也在一点点地建立。
对于林小幽的调侃他不以为意,口中辩解道:“我没有。”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漫步在茫茫无垠的雪地上。
……
堕落森林。
堕落森林不同于其他地方,虽然已是冬天,可仍然有一些树木枝繁叶茂,让人啧啧称奇,刚下过雪,在一些青翠的枝叶上落满了雪花,绿白相映成趣,真是别有一番风韵。如果一直往南走,一直往南走,就会走出丛林,步入沙漠,那里没有四季轮回,只有夏rì炎炎。
池朗和宁云珊已经在堕落森林中穿行了好多天,越往里走,越觉得诡异,除了那只刺熊,就没见过其他的野兽,它们都去了哪里?池朗还说要打只野味给宁云珊尝尝鲜,现在倒好,不但没打到野味,活物都没见到过一只,真是邪了门了!
看到一颗倒在旁边的粗大的树干,两人便停下了脚步,拂去树干上的白雪,坐下来休息,这棵树应该倒下很多年了,根部已经开始腐朽,那些枝枝叉叉也已经不见踪影。
“怎么会这样?这太不正常了,我感觉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么多天以来,一无所获,让宁云珊多了一些烦闷,也有了隐隐地担忧。
池朗也是不明所以,像现在这种情况,他不但从来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这种状况确实让人费解,我们再往前走走看,或许会有新的发现。”池朗道。
宁云珊道:“要不我们回去吧,再往里走,我怕会发生我们不能应付的意外状况。”
虽然至今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可是,宁云珊的担心却越来越重。
“没关系,如果真得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再走不迟,要是这样灰溜溜地回去,范青他们定会取笑我们不可。”
说实话,池朗心里也是犯嘀咕,可是,他仍然不想半途而废,无功而返,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着无比的自信。
见不能劝动池朗,宁云珊只得作罢,道:“那好吧,但愿此行能一切顺利。”
歇息片刻,他们继续往里走去。
“哎?师兄,你看,这里有野兽的脚印。”宁云珊喊道。
由于刚下过雪,可以看到,在雪面上,有一层浅浅的脚印伸向远方,而从脚印来看,这个野兽并不大。
“终于看到野兽的踪迹了,这几天真是闷也闷死了,走,我们沿着这些脚印走,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池朗兴奋地说道。
就如一个人饿久了,突然看到了好吃的美食,两人都是有些兴奋。
两人沿着野兽的脚印一路跟随,跟了好长时间,终于看到了它,这是一只雪白的长尾貂,皮毛白如白雪,此刻,它正趴在雪地上,要不仔细看,你还真看不出来。看到有人来到,它试图继续奔跑,可没走两步,便走不动了,再次趴在了雪地上面,它的一条腿瘸了!
宁云珊走上前去,把它抱了起来,道:“好可爱的长尾貂啊!它的腿腿怎么瘸了?真是可怜!”
池朗看着这只受伤的长尾貂,有些忧虑地说道:“估计它是在逃跑的途中受了伤,这才留了下来,可是,它们为什么要跑?它们到底在怕什么?”
宁云珊也道:“是啊,它们到底在怕什么呢?”
给这条长尾貂做了下简单的救治,两人便离开了。
他们现在充满了疑惑,却没有任何答案,只有继续寻找,只有继续等待,或许,时间能给出最好的答案吧,两人就这样在丛林中茫然地走着,不知所谓,也不知所措。
天sè又黑了下来,两人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把地面上的雪清了清,点起了篝火,池朗从太元戒中拿出生牛肉,放在篝火上烤着,然后又取出两壶酒,他和宁云珊一人一壶,各自喝了起来。
长夜漫漫待天明。
“谁?”
忽然似乎有一个影子闪过,池朗迅速起身,破天环握在手中,凝神戒备。
“小朋友jǐng惕xìng挺高啊!”
一个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是一个白胡子老者,身上穿着粗布制成的衣服,手中握着一根木头削成的拐杖,看着似乎廉颇老矣,弱不禁风。
可池朗不敢轻视,如此荒郊野外,在妖兽丛生的堕落森林,任何人都不容小觑。
“你到底是谁?”池朗问道。
一旁的宁云珊也不敢怠慢,将青霜剑拔了出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我只是一个迷路的老头,你们这么紧张作甚,是你们烤牛肉的香味把我引了过来,你们不介意分我这个可怜的老头子一点牛肉吧,最近这些畜生都跑没影了,我是好几天不知肉味了,可是把我馋坏了。”老头解释道。
老头的解释并不能让池朗满意,不过,见到老者似乎没有恶意,他便收起破天环,道:“既然如此,我们姑且坐下说话。”
池朗先给老者一壶酒,道:“前辈,您先喝着,牛肉还没熟,您稍等片刻。”
老者先接过酒壶,喝了一口,赞道:“好酒。”
然后,老者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从正在烤着的牛肉上切下一块,道:“烤牛肉时间不用太长,七八分熟就行,那样牛肉吃着才女敕,才香。”
说完,咬了一口牛肉,道:“真好吃啊,好吃得我都想哭了。”
见到老者如此吃相,池朗和宁云珊倒是慢慢放松下来。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池朗问道。
老者抹了抹嘴,道:“我叫皇甫奇,别前辈前辈的,我可担当不起,叫我老头就行。”
池朗道:“晚辈不敢,不过,晚辈很好奇,您来到这堕落森林深处却是为何?”
皇甫奇喝了一口酒,并没有回答池朗的话,而是问道:“你们两个小女圭女圭叫什么名字?”
“我叫池朗,这是我的师妹宁云珊,我们来自太元圣地。”
池朗之所以报出师门,当然是希望能够给皇甫奇以震慑,毕竟,作为天下第一门派,谁见了都会多少给几分面子。
“哦,怪不得,原来是太元圣地的弟子。”皇甫奇道。
皇甫奇接着又道:“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池朗好奇地问道:“却是为何?还请前辈解惑。”
皇甫奇道:“看在你们给我牛肉吃的份上,我就给你们说道说道。你们这一路走来,可曾见到什么野兽?”
“除了刚开始遇到一只刺熊,其他基本就没遇到什么了?”宁云珊答道。
“什么?刺熊?熊掌你们割下来没有?”皇甫奇急切地问道。
宁云珊见皇甫奇如此急切,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之事,忙道:“没有,前辈,这很重要吗?”
皇甫奇惋惜地说道:“真是暴殄天物啊,我怎么就没遇到刺熊呢?你们知道刺熊的熊掌多好吃吗?”
池朗两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皇甫奇一拍额头,道:“不好意思,一说到吃我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刚才说到哪了?对了,你们知道野兽为什么不见了吗?”
池朗道:“晚辈不知。”
皇甫奇道:“野兽之所以不见了,当然是因为它们跑了,那么,它们为什么跑呢?那是因为它们害怕,它们为什么害怕呢?是因为它们感应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那么,非常可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听到此处,池朗和宁云珊皆有些紧张起来。
皇甫奇又喝了一口酒,道:“别不信,遇到我还真是你们的运气,这件事知道的人还真不多,且听我给你们慢慢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