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亲兵营的演武场上,上千亲兵正在整齐地练拳,能进入亲兵营的士兵都是jīng锐,短短一个小时,就把许默教的拳法练得虎虎生风,演武场上扬起一片尘土,到处都是练拳的呐喊之声。
一阵马蹄声从军营门口传来,只见一个家丁打扮的亲兵骑在马上狂奔而入,身上满是尘土,还有几个地方擦破了,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嘴里还喊着:“出事了,出事了,······”
人还没到,已经有人认出来了,有一个士兵道:“那不是陈五吗?他今天应该是护卫小姐去了吧?”士兵们自动停下来,让出一条路,让陈五直达点将台前。
点将台上,许默也停下来,跳下点将台,陈五是王忠嗣的贴身亲卫,见过许默,马上从马上跳下来,急道:“许校尉,小姐和郡主在街上被人侮辱,我们弟兄四个人少,只有我回来求援,请快点去救小姐。”
众亲兵一听,这还了得,都喊着要去教训教训那些狂徒,许默想到今天早上见到的美少女,xìng情恬淡又知书达理,若是被人侮辱,他的心也很痛,但他现在虽是校尉,却还没有具体分配队伍,实际上手上并无一兵一卒,也知道这时不能鲁莽,否则会给王忠嗣带来不好的影响,便问陈五道:“这位兄弟,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陈五喘了一口气,道:“只知道是王家的人,为首的公子打扮,就算不是王家的公子身份也不会差,我们和对方说我们是节度使府的人,他们不相信,仍然要调戏小姐,郡主出口相斥,对方也不以为然,反而要将小姐和郡主带回府中,王季大哥现在带着小姐和郡主在仙鹤酒楼的二楼,那帮人暂时攻不上去,但他们人多势众,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快去救小姐吧?”
这是一些激动的亲兵已经牵了马出来,许默也知道不能再拖延,道:“兄弟,那辛苦你带路。”又对赵全道:“大哥,你们是天兵军的人,还是不要去了,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赵全点点头,道:“这种事情要冷静,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就回小姐和郡主就好。”
许默点点头,又对刘虎道:“虎哥,让有马的弟兄们骑上马出发,另外派一个人去通知大帅。”
刘虎指派了一名亲兵去找王忠嗣说明情况,然后威风凌凌地喝道:“上马!”百余骑兵随着陈五冲上街道,直奔仙鹤酒楼而去。
仙鹤酒楼二楼。
王婉如一脸镇静地坐在酒楼中间的椅子上,泼辣的郡主李蓉此时倒有些急躁,满脸通红,还紧张地看着临街的窗户,沈月坐在一边已经哭了起来,倒是沈良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还一边安慰沈月,像是要保护姐姐。
王季手握横刀,站在窗口,防止对方用梯子上来,另外两名亲卫则守着楼梯,他们已经打退了对方的几次进攻,现在身上又带着一些伤,带着一些血迹,加上凌乱的衣服,显是经过一番恶斗。
楼下,一个长相颇为俊秀的公子头上缠着绷带,左额角还隐隐露出血痕,正一脸怒容,双手背后走来走去,旁边的几个家丁哈着腰,还有二十几个家丁拿着横刀,围着仙鹤酒楼的门口,防止王季等人突围。
“小狗儿,梯子怎么还没来?”公子向一边的一个家丁质问道。
叫小狗儿的家丁很是紧张,一边回答“来了,马上就来了。”一边向左边张望,只见十几步外十几个家丁扛了几架梯子过来,高兴道:“二少爷,来了,梯子来了。”
公子也向西看去,见梯子来了,指着二楼的窗户道:“快上去,第一个冲上去的,本少爷赏钱一百贯。”
众家丁闻言眼睛放光,手里举着横刀呐喊着架起梯子往上冲,留着小胡子的王季出现在窗口,他冷眼看着爬在梯子上的家丁,喝道:“我说过,这里是河东节度使府的家眷,要爬上来的话,别怪本将不客气了。”
岂知这些家丁早就被一百贯的赏钱给蒙住了眼,仍然不停地爬上梯子,王季冷哼道:“找死!”说完一脚踹飞了一个从正中间窗户爬进的家丁,家丁带着“啊”的惨叫声摔下去,“噗”一声摔在地上,立刻流出一滩血,眼见已不能活了,其他家丁毕竟只是被钱激起来的勇气,一旦真正见血,就蔫了,见死了人,连忙作鸟兽散,离开梯子,只是围着酒楼。
公子也被吓得脸sè发白,但仍然在咬牙硬撑,用发抖的声音喊道:“他们杀人了,快,快去报官,通知我叔父来抓人。”
小狗儿马上应了声“是”,然后转身向着衙门的方向跑去,正跑出没几步,前方人群躲闪,响起一片马蹄声,把街上的行人也吓得哭喊着往两边躲,小狗儿心里还在想,哪些人这么大胆,敢在太原城里这样子跑马?没一会儿,只见一群唐军士兵全身甲胄骑着战马冲向这里,嘴里还喊着“闪开,都闪开,······”
小狗儿忽然想起酒楼里那个大汉说的话,说他们是节度使府的人,难不成是真的?看到杀气腾腾冲过来的士兵,他连忙躲在一边,也不敢回去报信。
许默一马当先,在旁边陈五的指引下狂奔,然后转个弯到了仙鹤楼前,王家公子原本还在等太原府的衙役前来抓人,没想到来了一群士兵,百余名士兵到了仙鹤酒楼的广场前也不停下,只听许默喝道:“用刀背,杀!”
“铿······”,一片拔刀出鞘的声音响起,一柄柄横刀在太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加上杀气腾腾的气势,吓得那些家丁和周围围观的百姓惊喊起来,几个家丁架着王公子要跑,但亲兵已经杀到,“噗啪”“噗啪”之声不断响起,家丁们毫无反抗之力,被一个一个砍翻在地,虽然用的只是刀背,但亲兵的力量加上战马的冲击力,也将这些家丁打得处处骨折,不过片刻工夫,四十几名家丁有些已经昏厥,没有昏厥的也在惨叫之中,而王家公子,被许默、刘虎等十余骑人马围在中间,正在刀光剑影中发抖。
许默看了看陈五,用眼神问他是不是这个什么公子,陈五点点头,眼中渐渐露出凶意,许默正要说话,那王家公子已经手指着许默,颤抖着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打我们王家的人,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话音刚落,他就“啊···”的惨嚎起来,原来是许默一刀斩断了指着他的那根手指,此刻正捂着手嚎起来,而架着他的两个家丁也不敢去扶他,怕被许默找他们的麻烦。
这时王季等人已经带着王婉如、李蓉和沈月姐弟从二楼下来,李蓉见王家公子已经倒在地上捂着手嚎叫,觉得特别解气,还冲上来踢了好几脚,沈月姐弟见到许默,连忙哭着跑过去,许默也跳下马来,抱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哭了,今天的情景可让他们吓坏了。
只有王婉如表现得很镇定,慢慢走到众人面前,其他亲兵也都跳下马来,许默放开沈月姐弟,来到王婉如面前,躬身道:“许默见过小姐,让小姐受惊了。”
王婉如不知为什么脸sè泛红,慢慢道:“许校尉辛苦了,幸亏这次你们来得及时,郡主和本小姐才保得无恙,此事我会向父亲大人禀明。”
许默看着她白玉无瑕的面容,听着她婉如夜莺的声音,竟然有些呆了,王婉如被他这么看着,脸sè更红了,连忙轻轻咳嗽了一声,许默才惊醒过来,红着脸急忙道:“罪魁祸首已经在这里了,请问小姐如何处置?”
王婉如看着王家公子也挺惨的,想了想道:“着人将他及这些家丁送交官府,由官府处理吧。”
许默躬身应是,却发现已经不用他们动手了,西边已经来了数十名衙役,还有一名官员,品级还不低,已经被扶起来的王家公子看到官员带着衙役来了,也顾不得疼了,高兴地喊道:“叔父,叔父,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那官员听到他的喊声,马上就要带着衙役冲过来,却被亲兵拦住,许默走前几步,喝道:“大胆,雍城公主在此,你们竟敢无礼?”同时,王季护着李蓉、王婉如也走过来,那官员吓得不敢再动,见到李蓉后连忙跪下来,道:“下官太原府尹王德参见郡主,不知郡主驾临,有失远迎,请郡主恕罪。”那些衙役也赶紧跪下来,异口同声道:“参见郡主。”
李蓉此刻显得端庄无比,道:“行了,都起来吧,王大人,今天本宫与王小姐出来闲逛,却不料遇到此等贼人竟敢无礼,现在都已经抓住了,不知大人该怎么处置啊?”说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王德年近六旬,是王家公子王鹏的二叔,此刻李蓉要他处置王鹏,他那里下得了手,便道:“请郡主放心,下官一定秉公处理。”然后转身一挥手,向那些衙役道:“来人,把这些不法之徒带回衙门,听候发落。”、
“是。”众衙役应声后,去收拾残局,却发现这些家丁非伤即残,王鹏也受了伤,人手不够,王德又派人去叫人,只是他的脸sè却越来越黑。
而这边,王婉如催促着李蓉关进回家,以免再生事端,李蓉本要再耍威风,也争不过王婉如,只好在众亲兵的护卫下,先回节度使府,王德也只好忍下愤怒,躬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