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又称开封,古称大梁,是战国七雄之一的魏国的都城,所以魏国又称为梁国。汴州地处中原,陆路交通四通八达,自古便是中原大镇,隋末开通大运河后,开封处在大运河与黄河交汇处,故水路也发达起来,还未进城,便看到一片繁忙的景象,到处是运货的马车和挑夫,天南地北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到了城门前的码头,更是百舸争流,大船小船挤在一起,好不热闹。
“这才是大唐盛世的景象啊!”许默站在船头叹道。
已经决定跟随许默的南霁云也叹道:“我南八自问走过的地方超过千里,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城市,真壮观啊!”
“等你们见过长安、洛阳的景象,就知道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大人,南兄,下船吧?”李天英的伤已经痊愈了,他在醒后得知许默已经率部剿灭了水匪,并且救治了他,不禁对许默大为敬佩,经过许默的一番招揽,李天英立刻决定投效,还让有些犹豫的南霁云也一起跟随许默,南霁云本有些担心家里的父母妻儿,经好友一番劝说,也下定了决心。
许默想想也是,身为当世天下第一大都市的长安及不逊于长安的洛阳,其景象必超过汴州,自己确实是见过的世面太小了,可谁叫自己刚刚穿越而来呢?他自嘲的笑了笑,叫过张龙道:“张龙,你带两个弟兄前去探路,找到客栈后回来报告,我们好打尖歇脚。”
张龙知道他是叫自己去找前锋小队留下的记号,安排好客栈,应道:“是,大人。”说完先下了船,在另外一条船上叫过两个自己队内的士兵,牵了马先进了城。
不一会儿,许默让众士兵及家丁都下船,马车等并没有卸下船,而是放在船上,许默留下一队士兵保护,只卸下林嫣的马车,旁边的行人虽然对这些由军人保护的人有些好奇,但并不意外,他们还以为是某个达官贵人的家眷,这年头不是习以为常吗?
正在士兵和家丁们在卸下物资的时候,河面上传来一阵怒喝声,只见一艘小舢板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拼命地划桨,舢板向码头冲来,后面三艘大船紧追不舍,每艘船头都站着几个挥舞着兵器的汉子,凶神恶煞的大喊大叫,看来是有人在追杀前面的女。
女子虽然在拼命划桨,但人单势孤,怎会是后面几艘大船的速度可以比拟的,只见距离越拉越近,眼见就要追上,大船上的汉子们跃跃yù试,正要跳上舢板。
女子见情势危急,看到前面有几艘船,有一些士兵在,她不闪不避,在舢板撞上大船以后,使劲爬上了刘老大的船,引得船上的水手和家丁一片慌乱,几名猛虎营的士兵立刻拔出横刀,围住了她。
女子连忙跪下来,嘴里不停地道:“各位军爷,有人要杀我,救救我啊?”
听到喧哗,正在船上指挥卸货的陈钦之带了几个士兵走过来,道:“怎么回事?”
一名士兵回道:“队长,刚才这个女人跳到我们船上,说有人追杀她,让我们救她。”
“哦。”陈钦之吃了一惊,看见那几艘船已经到了船边,那些持刀的汉子正要跳到他们船上来,那个女子暂时安全了,见陈钦之有些犹豫,鼓起勇气道:“这位将军,救救我,他们都是庆王的庄丁,他们要杀我。”
“庆王?庆王为什么要杀你?”陈钦之出身草莽,现在虽已加入唐军,但毕竟时rì尚短,并不畏惧权贵,反而视权贵如仇敌,现在见到这个人的遭遇,马上就起了同情心。
“我们是庆王的奴隶,他们要把我们卖到江南,将军,求求你救救我吧?”
竟然是贩卖人口?陈钦之大怒,喝道:“来人,老三去禀报大人,其他人跟我上他们的船,救出那些奴隶。”
跟在他身后的陈元光应道:“是,大哥。”说完转身去找许默,而其他几十名士兵纷纷跳上那几艘船,看到这么多士兵一拥而上,那些庄丁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陈钦之见士兵们已经围住了庄丁,喝道:“都放下兵器,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猛虎营的士兵们也同时拔出横刀,那些平时只会欺负百姓的庄丁哪里还敢顽抗,立刻放下手里的刀剑,士兵们正要上去抓起来,中间一艘船的船舱里传出一声大喝:“住手!”陈钦之等人一愣,只见船舱里走出一个矮胖子,一身财主的打扮,珠光宝气的,留着两条八字须,正怒视着陈钦之,后面还跟着几个庄丁。
陈钦之走前两步,见士兵们停下了手,喝道:“还不动手?”士兵们立刻两人一组,将十几名庄丁双手反剪了,就要押下船,矮胖子见士兵还敢动手,立刻怒火冲天,几乎是蹦着来到了船头,站在陈钦之面前,手指着陈钦之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抓庆王府的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被人手指着痛骂的感受当然不好,陈钦之自然也不能忍受,正想拔出刀来砍了指着自己的手指,后面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庆王又如何,胆敢贩卖人口,也一样治罪。”说完,许默带着一众军官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矮胖子被震慑住了,他听见许默不把庆王放在眼里,模不准许默等人是什么人,一时间不敢说话。
陈钦之见许默来了,也按下了拔刀的念头,退到后面。
许默站在了船头,看了看这个胖子和那些庄丁,原本嚣张跋扈的样子已经不见了,只是脸sè苍白的蹲在甲板上,作为一名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解放军军人,他无法容忍这些狗仗人势的人贩子,他的手重重一挥,低喝道:“全部抓起来,搜查船舱。”
“是。”刘虎、秦猛等人带着士兵轰然应诺,跳上了那三艘船搜查。
矮胖子被双手抓住,立刻叫道:“你不能抓我,我是庆王府的四管家,你不能抓我,庆王不会放过你的,······”
许默大不耐烦,张虎见状,立刻冲上去就是一拳,矮胖子惨叫一声,吐出一口血,里面还夹着白白的东西,似乎是两颗牙齿,见张虎凶神恶煞的样子,再也不敢说,不过心里却把许默和张虎恨了个透。
不一会儿,刘虎就来回报:“老大,都搜过了,船上共搜到女人22名,童男8名,还有,还有······”
许默眉头一皱,道:“老虎,有什么话就说。”
刘虎见许默有些不满,不敢再支吾,道:“还有两具女人的尸体,似乎是被,被强暴而死。”
“什么?”许默又惊又怒,正要下令抓起这些人审问,南霁云在旁边道:“大人,这似乎是官府的管辖范围,我们是军队,无权审理案件的。”
许默有些气馁,做了这些事,就算王忠嗣再赏识自己,也不会为自己做主的,只好按下怒气,道:“刘虎,吉昌,把他们都抓起来,再腾出几辆马车,把那些女人和孩子都一起送到官府,我晚一点回到衙门找你们。”
“是。”
矮胖子被押走的时候虽然没有再骂人,却两眼瞪着许默,只是许默正在向刘虎、吉昌交代事项,没有注意到。
没过多久,张龙回来了,来到正在等着的许默面前,道:“大人,客栈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包下了两个院子,一共有14间房,挤一挤也够住了。”
许默点点头,道:“前锋小队有什么情报?”
“收到前锋小队的情报,汴州这几rì有人在打听我们,估计是有人要对我们不利,其中有一个人名字叫李雄,其他人尚不清楚。”
“他们果然还是不甘心失败,好了,留下第二队保护船只,其他人先进城吧,晚上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应对。”
张龙应了声是,随即走到队伍最前头,大声喊道:“车队进城,出发。”于是,张龙率领本队人马在前,**率领家丁守在马车两边,其他猛虎营人马跟在后面,许默则和秦猛等人走在马车前面,众人都没到过大城市,进入汴州城后,难免不为旁边热闹的情形所吸引,许默摇摇头,心道,都是一帮土包子,要是你们到了21世纪的běijīng,还不吓呆了?
刚进城没多久,前面就传来一阵紧急的马蹄声,张龙举手让车队停下,进行戒备,没想到骑马者喊道:“大人,大人,······”张龙听清来者是吉昌,立刻让众人散开,吉昌直冲到许默面前,在马上抱拳道:“大人,汴州府衙门不敢审理这个案子,他们要把那个管家给放了,虎哥现在还堵在衙门门口,请问大人如何处置?”
许默脸sè大变,现在还是开元年间,大唐的吏治就已经如此**,如此公然纵然权贵,他喝道:“张龙张虎,你们各率本队人马保护车队,其他人跟我来,走!”
“是。”猛虎营各队人马齐声应是,整齐的马蹄声在大街上响起,吓得其他行人慌忙躲避,幸好这些士兵骑术都不错,又都不想危害百姓,才没有造成街道破坏、人员伤亡。
在吉昌的引导下,大队人马很快来到了汴州府衙门前,此时衙门前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很远就听到了刘虎的大嗓门:“狗官,这种丧尽天良的人都可以逍遥法外,你还是人吗?”围观的那些百姓也纷纷指着手交头接耳。
听到马蹄声,围观人群也散开了一些,刘虎看到许默带人来了,连忙过来禀报:“大人,这狗官不敢断案,要把我们抓到的人都放了,我让人堵住了,他们现在都在里面。”
许默跳下马来,见衙门大门关着,道:“衙门还有其他的门吗?”
“有,百姓们都很恨这个狗官,听到这件事情后,领着我们的人堵住了后门和侧门。”
许默走到台阶前,道:“刘虎,去叫门,数三声要是不开门,我就让士兵撞门了。”
“是,老大。”刘虎来到门前,狠狠撞了两次门,用大嗓门喊道:“里面的狗官听着,我们校尉大人领兵前来,你如果再不开门,公平审理此案,我们就要杀进去了,快开门。”
衙门外,已经列队完毕的两队猛虎营士兵举起手里的兵器吼道:“开门,开门,······”虽只四十余人,声势之大不下于数百人,散发出凛冽的杀气,吓得衙门里的衙役心惊胆战,更不用说旁边围观的百姓了。
不一会儿,就在许默准备让人撞门的时候,衙门的大门慢慢打开了,出来一个年轻的衙役,出来后看到静静矗立在前面的四排士兵,吓得差点摔倒,扶在门板上才站好,慢慢走到许默面前,躬身道:“校尉大人,刺史大人有请。”
许默手里拍了拍马鞭,道:“好,进去。”说完进了衙门,令衙役目瞪口呆的是,不仅刘虎、秦猛、杨志新、焦烈等人进去了,连同两队猛虎营士兵也进去了,数十人浩浩荡荡的,吓得里面的衙役不敢乱动,站在大堂外的那些庄丁本来在相互聊天,这时也赶紧蹲下,不敢乱动。
许默带着刘虎、秦猛两个彪形大汉来到大堂,其他人则在大堂外站好,并占据有利位置,形成了对衙役的压制,正在和庆王府四管家交谈的汴州刺史齐瀚也一时惊呆了。
“刺史大人,敢问《大唐律》中对贩卖人口如何审判?”许默不理坐在堂上的庆王府四管家,直接问道。
“这······”汴州刺史齐瀚有些手足无措,他一上来就被大队士兵的煞气给震住了,一时不慎,被许默反客为主先发制人了。
许默咳了一声道:“刺史大人,请回答我。”
“校尉大人请息怒,庆王是宗室,由宗正寺管辖,不属于汴州府管辖,胡四管家是庆王府的管家,所以,我想校尉大人是告错地方了。”从偏厅传来的声音。
刘虎将刀拔出一半,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见不得人!”
这时从偏厅转出一个年约二十一二、脸sè苍白的年轻才子,虽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衫,但干净整洁,给人以清爽明目的感觉。
齐瀚怕年轻才子得罪许默,喝道:“南宫彦云,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退下!”
南宫彦云原本还有些潇洒,听到齐瀚的话后脸sè发红,正要退下,听到许默道:“慢着,这位先生说的有点道理,不过现在说的不是庆王的事情,庆王堂堂大唐亲王,姿势遵纪守法的典范,岂会做出贩卖人口之事?这分明是庆王府四管家以权谋私,灭绝人xìng,贩卖妇女儿童,和庆王无关,现在事情发生在汴州,自然由汴州府管辖,难道这等事情也要宗正寺裁决吗?”
四管家脸sè大变,齐瀚则一愣之后大喜,他不敢判此案本是怕得罪庆王,现在经过许默的点拨,柳暗花明了,他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把庆王府四管家胡德宏抓起来,本官要审案。”
“是。”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衙役们互相看了看,在捕头踢了一脚之后才开始动手,将四管家胡德宏拿翻在地,胡德宏面如死灰,不敢申辩。
齐瀚又站起来道:“请许将军上座,协助本官审理此案。”
许默将马鞭扔给刘虎,在原来胡德宏的位置上坐下,拱手笑道:“多谢大人。”
齐瀚有点谄笑哈着腰点点头,坐下来开始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