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浩!”夏小蝶和梅映雪不约而同的喊道。
“妈,雪姨,”石浩绕过那具烧焦了的尸体向她们跑过去:“你们没事吧?”
“没事,你呢?”夏小蝶模了模儿子的头。
“我没事!”石浩冲上去和母亲抱在一起,看着地上那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心中暗道好险。
“这个女孩子就是安琪吗?”梅映雪柔了柔刚被掐得通红的脖子,一瘸一拐地走到站在石浩身后的安琪身边,绕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微微笑道:“你对我们家阿浩可真是异乎寻常的关心啊!”这话里有刺,安琪只好将头低下,小声的说:“我和石浩是同学。”
石浩也听出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打圆场:“雪姨,这次多亏了安琪帮忙,我才找到你们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下到第三层再说吧,不然那个老妖怪很快会回来的!”说完,夏小蝶便搀扶着梅映雪走在前,石浩和安琪跟在后面。
忽然,一只手扯住了夏小蝶的小腿,那已经快变成骷髅的尸体对她咧嘴笑道:“你们把我惹毛了!”
石浩眼光一寒,扑在那具“尸体”上,用右手的肘部往那“尸体”连环猛击,狠狠吼道:“死吧,杂碎!看我将你碎尸万段!”鲜血从那尸体的脸上溅出,溅了石浩一脸是血,石浩仍不放手,有捶了几拳头,终于将那“jǐng察”的头打断了。石浩站起来,表情说不出的恐怖,不仅安琪和夏小蝶吓了一跳,连梅映雪都一阵泠然。
“石浩,你刚才的样子----”安琪看到石浩一副吃人的样子,有些不安。
石浩用手背擦了擦脸,将脸弄得更加血肉模糊,他好像还不觉的怎么样,恁恁道:“怎么了!”
“没什么,赶紧走。”梅映雪道。
“妈,那个假jǐng察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回来?”石浩还是有些不明白,边跑边问。
“你以为你刚才那下就搞定了?”夏小蝶接着道:“他侵蚀了jǐng察的思想,jǐng察只是他的宿体,现在宿体被破坏了,他的本体马上会出现的,我们得马上走。”
石浩听母亲这样一说,心中也有些发毛,不过他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必经他是这里唯一的男人。
石浩回头一看,只见一股黑烟从那具尸体里冒出来,缓缓的向后移动,黑烟之后,一群特jǐng跟了上来,几个黑衣特jǐng用灭火器压制住了大火,另外几个人已经绕过拐角,向他们袭来,后面走进来的是几个老干部,徐光耀走在正中间,章海山和吴局长分列在他的左右。
已经停止的枪声又再度响起,特jǐngshè出的子弹像苍穹的流星一样,划过狭窄的走廊,极速向他们四人飞来。
石浩不得不转身,往后面啪啪啪,连开三枪,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开枪,那一瞬间的后坐力差点让他把枪搞丢了,这一枪究竟有多大的作用石浩不知道,只看见冲在最前面的三个jǐng察倚在墙边的门边上,左右来回的交换位置,总是托在最后的一人冲锋,其他两人掩护,紧紧跟在石浩他们四人后面。
说时迟那时快,石浩三步并作两步,拐过了走廊顶端的丁字弯道,只见一扇大门横在四人中间,石浩连忙掏出从刘佳身上拿来的钥匙,丢给母亲。
“你们先套一下钥匙,我顶住!”石浩紧紧挨着右边的拐角,只用右眼的余光扫了扫走廊,此时三名黑衣人也靠在墙边的门上,一人稍稍露出头,石浩也不瞄准,手伸出去就是一枪,那jǐng察又迅极将头缩了回去,后面两人开火了,一戳子弹嗖嗖飞来,石浩一侧身,子弹钻入拐角的墙壁上。
“石浩,我帮你!”站在丁字拐角左侧的安琪也举起步枪,向前方的jǐng察点shè。
“安琪,”石浩开了两枪后向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这个问题石浩其实早就想问她了,只是时间紧迫,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虽然时机不算太好,但是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
啪啪啪-----
安琪只顾开枪,好似没听见。
石浩等了几秒钟,见安琪没有回答,也不好再问,心想:等下再问好了。
此时,jǐng察后面的黑烟已经聚集成一个人的模样,一步一步的向石浩他们走来,不,准确的说是向石浩他们飘来。
吱吱,吱吱……
宛若钢丝划过玻璃的刺耳声音从身后传来,震破了水坝第二层的钢化玻璃,山风从震破的玻璃口子涌入整个走廊,阵阵凉风从背后袭来。
jǐng察回头,露出一脸茫然,只见一个诡异的黑影向他们走来,头一偏,花白的乱发在风中散开。
吴局长咽了一口口水,喝问道:“什么人?”
那个黑影不理他,只一边“走”,一边将笼在袖子里的左手缓缓伸了出来,那只手很枯瘦,如同百年老树的皮。吴局长瞪大了眼睛,看见那手一点点变长,变得越来越锋利,仿佛变成了一把剑,比蛛丝还要薄,比绒雪还要轻,比金刚还要硬,穿透血肉和骨骼如进出无物。
黑影似乎是自顾自地走过了吴局长,吴局长只觉得脖子上似乎被蚊子叮了一下,微微有些痒,伸手模去的时候,他的头便掉了下来。意识消失的那一刻,他终于惊恐地叫了出来,其他领导和干jǐng悚然而惊。
刹那间,火光闪烁,无数发子弹从枪管中shè出飞向它,飞窜的火光织成一道细密的火力网眼看就要把将他绞在zhōngyāng,像激光一样就要在它身上戳出了无数个窟窿。但它一点都不在意,呼啸而出的子弹穿过了它,放佛它的身体从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般。它几乎是漫不经心地刺出,那如剑一般锐利的手指刺进**,切开血管,然后抽出来,下手迅捷而jīng确,上一个jǐng察还没来的及感觉到疼痛,它已经把剑从下一具jǐng察的身体中拔出。
石浩看着倒抽一口凉气,大声向仍然在套钥匙的母亲叫道:“快点,来了!”
这时候,恐怕石浩对面的jǐng察已经没人再向去抓他们了。
它的衣袖在快到极限的速度尽头一折身中展开,黑sè的虚影翩然若舞,如同一只美丽而虚幻的黑sè蝴蝶,从徐光耀的头顶掠过,轻巧地把手指从头顶插进他的脑中抽出来,脑浆和血液还来不及嗤嗤喷出,它已经落到了他们的背后。
那黑影对jǐng察的大屠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当它轻盈地落到地上的时候,几个被刺中的jǐng察才惊恐感觉到胸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般,炽烈而灼痛。有人开始惨叫,然后倒下,有人如此勇悍,不顾**的鲜血喷溅,还想硬撑着多开几枪,但是那些他们的力气很快随着狂涌的血浆消耗殆尽,连两步都走不过来。
它选择的部位是绝对致命的。
徐光耀终于听见自己的脑血管的血液的流动声,只是惨笑了一下,便知道自己的生命还剩下一个瞬间,他倒在五云溪水坝第二层的走廊时,颅腔的压力使得红白混合的脑浆和血液泛着泡沫,如同粉红sè的雾气一样滋滋喷出,把地面上铺设的白sè瓷砖染成一片腥气扑鼻的涂鸦。他彻底坠入黑暗的一刹那,他看见他身后的jǐng员们的脑袋一个接一个的向上飞去,喷shè而出的火苗越来少,最后终于看到石浩从丁字拐角丢出一个东西,只一两秒钟的时间,走廊里又是烟雾弥漫,石浩他们向右边的拐角跑去,而章海山终于冲到了丁字拐角口,从左边奔出了他的视线。
老章,靠你了,这是徐光耀闭上眼睛前最后一个想法。
章海山的脑袋中只剩下一件事——跑,跑得越远愈好。
人在危难的时候总能激发出最不可思议的力量,只半分钟不到,章海山就从水坝二层跑到了水电站的大院子里,他冲进了自己借给别人的专车里,插钥匙、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
他的车是奥迪,公安厅最快最稳的,纯白sè,奔跑起来如同白sè的闪电掠过平原,他此刻紧张到了极点,汗透背衫,只是不断地踩油门,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其实没有看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屠杀,只听到了吴局长临死前的一声凄厉的惨呼,那里面的绝望和惨烈,已经让他下意识地丢下所有人狂奔。车子开车水坝有一段时间了,可他还不放心,只是看着车前方的指针指向300,根本没注意到天sè已经黑了。
忽然间,他觉得眼前一花,然后突然看见一个黑影站在他面前的路上,他悚然一凛,下意识踩住刹车,车轮子在路上擦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一股浓烟从车前方冒出。就在这刹车的一瞬间,那黑影手臂一抬,缩成一支长剑的模样,章海山的身体随着车子的惯xìng往前冲出一阵,高速的冲力下,车身穿过那黑影,章海山的脖子不偏不倚正好送入那已经戳裂挡风玻璃的手指之下,长剑穿过了他的脖子,他甚至听见了剑尖滴答滴答的血流声,章海山还来不及惊恐,忽然卡啦一声,脖子上的伤口爆开,血浆从无数细长交错的伤口中热烈地喷溅而出,四散在章海山引以为傲的奥迪车内。
白痴---只有两个月就退休了----
这是章海山死前最有一个念头。
石浩他们一行人打开了横在走廊中的那扇门,夏小蝶将梅映雪放了下来,安琪站在墙面上画着什么,石浩双手靠握着膝盖,累得大口大口地喘气,只休息了几秒钟,梅映雪便说道:“我们有个办法,等它过来了,便使这个办法。”
夏小蝶接着说:“这个背包里,有一本书,是那怪物梦寐以求都要得到的。”
“什么书?”石浩问道。
梅映雪特地用眼角瞟了一下安琪,看见安琪似乎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道:“这本书和你的身世有关!”
“和我的身世有关?”石浩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夏小蝶接着道:“阿浩,记得妈跟你以前说你爸爸的出的事吗?”
“我爸出的事,是95年的那次车祸吗?”
“不是车祸,是那怪物干的,那怪物从你出生就一直追杀我们,目的就是想得到一本书,当时你还小,你爸为了救你去世了,我被当做杀人凶手关在一个公安局,但是那怪物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有一天夜里,它冲进公安局,杀了里面所有人,幸好你雪姨将我救了,我们觉得带着你走太危险,只好忍痛等到你大一点将你留在贵州。”
石浩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一天母亲会留下自己不告而别,原来是有这等苦衷,如果石浩再小几岁,多半会忍不住哭出来,但这些年一个人在社会上的历练,已经造就了他钢铁一般的个xìng,凡是遇到苦难,他总是一个人扛过去,以前他为了生活。讨饭、搬砖头、扛水泥、下河打渔、下井挖矿、发传单,什么都干过,于是只是叹了口气,心道:我早该知道妈是有苦衷的。心下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
“那本书究竟有什么奥秘,好像在看守所的时候,那家伙一提到那本书就显得很兴奋!”
梅映雪从背包里掏出一本发黄的厚书,递给石浩,石浩抚了抚上面的灰尘。
只见上面赫然写的这样一行字:“时空的度量自在人心,只要认真探索,必会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