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楚溜溜不可避免的再次看到了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楚亭的游蓝,有必要这样吗?楚溜溜知道这个女人是要做给自己看的,她若真被气到那岂不是如了游蓝的意?
游蓝越是刻意的想要营造她与楚亭有多恩爱,楚溜溜反而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了,罢了,只不过是一个妒妇。
想想若是娘亲真的可以接受这多出来的母女的话,以游蓝的秉性,难保不会欺负自己的娘亲,思及此,楚溜溜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得好好的为自己的娘亲谋取点儿什么才行。
“楚亭,你也不用拘礼,一起坐下来吃吧。”上官寻一脸温和,没有半分的架子。
楚亭也不推迟,拉着游蓝坐到空位上,剩余的大臣纷纷落座另外一桌,楚溜溜突然想起了司马诺,一个无父无母,寄住别人家的小男孩。
“司马诺呢?叫他一起来吃!”楚溜溜睁大无辜的双眼,就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玩伴,但语气里的倔强却是不容忽略的,大有司马诺不来,她就不吃饭的架势。
上官御在一旁告知上官寻楚溜溜口中的南宫诺是何许人,上官寻得知司马诺是将士遗孤,不免心生怜悯,“也好,就依溜溜的吧。”
游蓝见势立马起身,眼底带着期待,“是不是也叫姗姗一起过来?”
“一起叫过来吧。”上官寻思肘着叫了司马诺,没理由不让楚姗姗来的,不然就是区别对待了。
楚溜溜鼻子里喷着冷气,默不作声,皇帝都发话了,她能说什么?
正好,上官御旁边的位置空着,游蓝不是没有看到当时自己女儿看上官御的眼神,对于上官御,游蓝自然是不反对的,她相信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比楚溜溜这个小屁孩差,只要攀上了上官御这高枝,也就不怕矮那佩云一头了。
楚溜溜还没来得及跟司马诺打招呼,便眼见游蓝对楚姗姗使眼色,再瞧瞧楚姗姗时不时就瞟向上官御那含羞的眼神,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对着司马诺吐吐舌头算是打招呼,看着楚姗姗被游蓝拉着坐到上官御的身边,楚溜溜也不知怎的,突然心底就冒起了一股子无名火。
用手指戳戳上官御的腰,待上官御转头看自己的时候,楚溜溜甜甜对他的一笑,“大叔,我们两个换一下座位好不好?我想跟姐姐坐在一起。”
不知情的人当然会以为楚溜溜这是对楚姗姗喜爱的表现,就连楚亭都认为,楚溜溜到底还只是个孩子,闹闹脾气也就没事了。
可上官御是了解楚溜溜的,她看得出楚溜溜虽然在笑,可眼底却满是狡黠,他可不认为这是楚溜溜在主动与楚姗姗示好。
不过,既然楚溜溜开口了,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上官御倒是想看看这个小丫头又要耍什么把戏。
游蓝暗暗的瞪一眼楚溜溜,这个丫头,真会挑时候!
“饿死了,我先吃咯!”楚溜溜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夹起那只鸡腿放到自己的碗里,然后仔细的寻找着盘里,终于,筷子再一次出击,夹起了那块肥腻的鸡。
楚溜溜再一次展开甜腻腻的笑颜,十分讨好的将鸡放进楚姗姗的碗里,“姐姐,我帮你夹菜!”
上官御看着楚姗姗碗里的那只鸡哭笑不得,想想幸好最近没有得罪这个丫头,不然若是楚溜溜也给他来这么一招,那他可真的是招架不住。
游蓝在一边看的脸都绿了,却只能什么话都不说,楚姗姗恨恨的咬着下唇,这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吃的,但这么多人看着,她是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扔掉这鸡的。
楚姗姗在没有跟着游蓝来到郡守府的时候吃的苦也不少,吃过别人不要的剩饭剩菜,这鸡若是放在当时,对于她来说肯定是好东西,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是郡守千金,她看上的是当朝王爷,她丢不起这个脸。
“姐姐,你怎么不吃呢?是不喜欢溜溜吗?”楚溜溜整个脸立马拉的呈“囧”字型,一副心灵受创要哭了的小模样,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惜。
楚姗姗皱眉,她的确是不喜欢楚溜溜,可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不由尴尬的笑笑,“我,我不吃肉食的。”
“啊?你怎么不早说?算了,这个拿去喂狗好了。”楚溜溜说着便将楚姗姗碗里的鸡夹出来丢到一边。
在楚姗姗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楚溜溜一声轻呼,“咦,只有这盘小白菜是素的诶,看来你只能吃这个了。”
看着楚姗姗小脸一阵青紫,楚溜溜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她没有错过楚姗姗看到这盘小白菜的时候脸上闪现的那抹嫌弃,楚姗姗不喜欢吃小白菜,这是楚溜溜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信息。
果然,楚溜溜一抬头就看到了游蓝看着楚姗姗担忧的眼神,哼哼,楚姗姗自认为她那句委婉的拒绝没有破绽,可却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那么,有她楚溜溜在的每一天,楚姗姗都别想再吃肉类的东西了!
楚姗姗一看到小白菜就联想到过去吃剩饭剩菜的日子,过了两个月养尊处优的生活,她如何都吃不下这感觉像是猪圈里的菜叶子的小白菜了。
楚溜溜故意在一旁吃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吧唧吧唧嘴,令坐在旁边的楚姗姗一阵阵的食指大动,却又不得不克制住,一顿饭下来,楚溜溜吃的饱饱的,嘴角油腻腻的,而楚姗姗却只是吃了两口白米饭,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上官寻便带由楚亭带路去体察民情,上官御自然是要跟着去的,楚溜溜本来觉得无聊,想留在郡守府与司马诺玩捉迷藏的,却被上官御威胁着不得不跟了去。
原因很简单,上官御是绝对不放心让楚溜溜自由行动的,以防再出现前天那样的事情。
一路上,楚溜溜找尽各种理由想要开溜,一会儿要尿尿,一会儿又说肚子痛,可上官御宁愿亲自陪着她去茅房,也不让她一个人离开自己半步。
最后上官御实在是受不住楚溜溜的折腾,只好与上官寻暂时告别,带着楚溜溜去郊外放风筝。
当然,上官御只是陪同,不代表他会跟楚溜溜玩这种他认为只有小孩子才会玩的事情,好在跟玉贵妃借了麻姑来,看样子她们相处的还不错。
南宫瑾循着无尘老人留下的痕迹,一路寻找到此,远远的便瞧见了天上那飞的高高的风筝。
早上南宫瑾便收到小童送来的信,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沿标记寻找,可见有缘人。
果然,放风筝的是一个约莫五岁的孩童,符合无尘老人所说,只不过,这小孩儿的背影,怎么越看越熟悉?
为了想看清对面的小孩儿到底是和模样,南宫瑾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弹指射出,前一刻还飞的欢快的风筝,这一刻已经幽幽的往下坠,直至稳稳的落在了南宫瑾的脚边。
楚溜溜懊恼的看着掉下去的风筝,屁颠屁颠的往风筝下落的地方跑,由于跑的太急,没来得及刹车,直接一头撞到了南宫瑾的小象上面。
吃痛的南宫瑾下意识的伸手推开楚溜溜,脸色黑沉沉的,甚是吓人。
楚溜溜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推的一栽倒在地上,她记得自己刚刚好像是撞到人了,可对方也用不着这么讨厌吧?
看着自己的小手,楚溜溜惊奇的发现小指头被蹭破了皮,流血了!
反正自己现在是小孩子,摔倒了,不管疼不疼,先哭了再说。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似乎有点过分了,孩子是无意撞上他的,只是撞到了不该撞到的地方,南宫瑾伸手想要拉起依然坐在地上的楚溜溜,“小妹妹,是哥哥不对,不要哭了好不好?”
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楚溜溜脑子里急速的运转,一时间忘了继续哭,她认识的男人不多,这个声音……南宫瑾!
我了个去!楚溜溜这下可得理不饶人了,咻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伸出小食指对着南宫瑾大骂,“你也知道你不对啊,这么大年纪居然欺负我这么弱小的女孩子,亏你还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那侠义的名号不要也罢!”
“是你?”南宫瑾在看清楚溜溜的脸之后脸色越发的黑沉沉了,无尘老人做的标记到这里为止已经没有了,看看周围,没有别的人,难不成楚溜溜就是自己命定的有缘人?老天不会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吧?
上官御一看到南宫瑾,想也没想,直接飞身至楚溜溜的身边,在他看来,绝对不能让楚溜溜与南宫瑾单独相处,即使知道南宫瑾不会对楚溜溜怎么样,但这并不代表楚溜溜不会对南宫瑾怎么样。
“呜呜,大叔,你看,流血了……”楚溜溜伸出自己受伤的小手,其实也不算太痛,但她就是想看上官御为她着急,为她心疼的样子。
上官御轻轻的对着楚溜溜的手指吹着气,凉凉的,又暖暖的……
此时的楚溜溜跟刚刚哭鼻子的那个她完全判若两人,笑眯眯的陶醉在上官御的温柔里,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上传来些许湿热,才知道上官御将自己的手指含进了嘴里,如此止血,楚溜溜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三个字,真舒服!
可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她楚溜溜玩的好好的,正在兴头上呢,南宫瑾突然害她摔了大跟头,破坏了她的兴致,这在楚溜溜看来是相当严重的!
“喂,你打算怎么道歉?”楚溜溜扬起小脑袋,愤愤的瞪着面前的南宫瑾,丝毫不打算草草了事。
南宫瑾不由皱眉,若这丫头真是自己的有缘人,那可就麻烦了,且不说她已经嫁人了,就她这另类的个性,娶回家了还不有的他受?
“你的意思呢?”南宫瑾自然知道楚溜溜这丫头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了,那就且听听她有何“高见”。
楚溜溜鼓鼓腮帮子,她还真没想到该自己出这口气呢。
一低头,便看见了不远处了一大坨牛粪,再看看南宫瑾今日穿的一袭白衣,配着白靴,不由的心里有的注意。
“呶,那边,你要是上去踩一脚,我就大方点,原谅你。”楚溜溜伸手指着那坨牛粪,眼底掩不住的得意,“不然的话,我见谁就告诉他,南宫瑾是个专门欺负小孩子的变态怪叔叔!”
南宫瑾目光随着楚溜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坨牛粪占占据了他整个眼球,让他踩牛粪?开什么玩笑!
楚溜溜见南宫瑾丝毫没有动静,不免有些心烦气躁,“喂,胆小鬼,你是不是怕了?”
南宫瑾会怕?他这不是怕,换作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故意去踩牛粪的吧?即使是不小心踩到也会感觉恶心不已,更何况明知那是牛粪,还要故意去踩?
“不说话,你真怕了?”楚溜溜有点恼了,敢情她在这儿一个人唱独角戏呀?
南宫瑾实在是不觉得这种话题有什么好聊的,白一眼楚溜溜,直接扭头就走。
楚溜溜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南宫瑾无视了,该死的,想都不想,直接拿起风筝,撬起地上的牛粪,“咻”的一道抛物线,与南宫瑾擦身而过。
正在楚溜溜懊恼自己居然发射歪了的同时,突然听到一声冰冷而阴郁的声音,“该死。”
楚溜溜循声望去,妈呀!那不是伯颜桀是谁?
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楚溜溜暗叹自己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看看伯颜桀身边的鲁巴,肩头沾着一大块的牛粪,楚溜溜暗自吐吐舌头,误伤了?
可是楚溜溜打心眼儿里认为这件事情不能怪她,都是南宫瑾的错,如果刚刚他不侧身避开那一下的话,那鲁巴肯定就不会被误伤到了。
可是被牛粪砸到的是鲁巴,伯颜桀鬼叫个什么劲儿?
仔细一瞧才发现伯颜桀的俊脸上好像有三两点黑乎乎的东西,难道……他也不能幸免?牛粪溅到了他的脸上?
回想前天自己他伯颜桀脸上啃了一口,那家伙就拿帕子擦了老半天,那照今天这状况,这家伙是不是就直接不要那半张脸了?
南宫瑾自然也是听到了声响的,看得出来对方不是普通人,那杀人的眼神,绝对不会轻易饶了楚溜溜,刚刚还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他突然不想走了,他倒要看看楚溜溜要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上官御本来还想着是楚溜溜过分了,可在看到对方是伯颜桀之后便不那样觉得了,毕竟他可是清楚了记得,伯颜桀小心眼逼着楚溜溜亲了他!
伯颜桀飞速奔至湖边,捧起水猛洗自己的脸,直至感觉闻不到那股子臭味才终止自己的动作。
鲁巴早已将自己的外衣月兑下扔的远远的,本来脸上有块刀疤就十分狰狞,现在的脸色更是恐怖,楚溜溜能理解他的心情,加上她与鲁巴无仇无怨,所以在鲁巴的眼神快要将自己凌迟的时候,楚溜溜依然没有骂过去。
伯颜桀一洗完脸便与揪起楚溜溜好好的教训教训她,可他的手刚要触及到楚溜溜的时候却被上官御一掌挡下。
“怎么?又想威逼小孩子?”上官御的话不冷不热,将楚溜溜护在自己的身后,丝毫不让伯颜桀侵犯。
南宫瑾是何等聪明,一听上官御这话,便知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而且之前的那次见面好像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难道我在下不应该问她讨个说法?”伯颜桀收回自己的手,不再有动作,可目光却一直锁定着楚溜溜,丝毫没有松懈。
楚溜溜小手拉着上官御的衣袖力道紧了紧,她可不愿意再一次被伯颜桀老鹰捉小鸡拧到半空。
“你要怪就怪他,谁让他要躲开的!”楚溜溜指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南宫瑾,这丫的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的她生气。
伯颜桀这才注意到对面站着一个同样眉宇不凡的男人,看着南宫瑾腰间挂着的虎形玉佩,不由挑眉,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他的情报不会有错,拥有这独一无二的玉佩的人只有南宫瑾。
伯颜桀不知道是该夸楚溜溜还是该贬她,不只是得罪了自己,还跟南宫瑾结怨,真是胆大包天!
南宫瑾突然被楚溜溜点名觉得有点冤枉,难道他躲开也是错?
捡起地上的石子,南宫瑾轻轻的弹向楚溜溜的方向,楚溜溜赶紧躲开,“你暗箭伤人,不是好东西!”
“事实证明,你自己也躲开了,我躲开也是人之常情,何错之有?”南宫瑾慢条斯理的提醒楚溜溜,自己刚刚只是为了证明他要说的事实而已。
楚溜溜没想到自己会被南宫瑾反将一军,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
好半天,楚溜溜才憋出一句,“我刚才只是腿酸了,换个姿势站着而已,哪里有躲?”
南宫瑾语噎,他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时候不早了,上官御实在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耽搁时间,“你不是要说法吗?在下给你说法。你要追究,应该找那堆东西,中伤你的是它。”上官御指着地上那片早已散开的牛粪,说的理所当然。
楚溜溜在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大赞上官御“栽赃嫁祸”的好啊,居然把责任全推给牛粪!
“嗯嗯,大叔说的对,我又没碰你,是你自己倒霉,回去拜拜菩萨,少做些亏心事吧。”楚溜溜得意的摇晃着小脑袋,有上官御在就是好,怎么吵架都不会输。
伯颜桀身上的戾气尽显,这里是荒郊野外,杀了人也不会有人发觉。
上官御与南宫瑾敏锐的感觉到了伯颜桀身上的杀气,面上虽然毫无异样,但却早已做好的回击的准备。
之所以南宫瑾会警惕,是因为他不人对伯颜桀会在杀了上官御他们之后还留自己这个活口,虽然对于自己的武功有着绝对的自信,但伯颜桀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他觉得伯颜桀会是自己的一个对手。
饶是楚溜溜,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她虽然对上官御有信心,但也深知伯颜桀功力不弱,在不知道他与上官御谁更强的情况下,她是不愿意冒这个险的。
也罢,楚溜溜幽幽的叹口气,这次她就人怂吧,都是南宫瑾害的,见着他准没好事!
小孩子能屈能伸,不就是认个错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以后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楚溜溜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鼓足勇气对着伯颜桀开了口,“那个……小气鬼,我代表那坨牛粪跟你道歉,你就大方一点,原谅它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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