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轻轻推开他的手,无力地说:“不……要!”
“宝贝,我爱你!”
“我也爱你,但不能!”
“为什么?”他在她耳边喘息。
“女乃女乃知道不会放过我。”
“你都超过法定年龄了,她还管?”
“第一次,她说过要管,以后她再也不管了!”小怜伏在他的胸前。
“第一次?什么第一次?”
“我还是个处女呀!”
“是吗?”徐广天有点怀疑。
“不是吗?”小怜仰起脸,“你为什么好像不相信我?我像残花吗?”
“当然不是。但你很懂事,一个未通人事的女孩,怎会、怎会……你比一个30岁的女人还会讨男人欢心!”
“你在暗示我不是处女!”小怜把晚礼服的带子拉上,忿忿地站了起来。
“小怜,你不要生气,我不是不相信,只是你太动人……”
金小怜拍开他的手,跑过去开了门,走了。
徐广天吐一口气,他被金小怜弄得神魂颠倒,他用手帕抹着汗,掌中握着蓝宝石镯子。他马上穿上西装外衣到化妆间。
化妆间空无一人,想必上台唱歌了;于是他走出会场。台上唱歌的是一些二、三流特约歌手,小怜去了哪里?他看见黄经理,连忙招呼叫他过来。
“金小姐呢?”
“她还没有下妆,穿着晚礼服就走了!徐先生不知道吗?”
“蠢材!我会让她一个人回去吗?阿辉呢?她有没有找阿辉?”
“没有,阿辉在酒吧间帮忙调酒。”
“谁送她回去?”徐广天急得直跳脚,“快叫阿辉过来!”
黄经理跑过去,一会儿他和阿辉跑回来,徐广天压着声音骂:“金小姐要走,你为什么不用车子送她?”
“金小姐走了吗?她还有一场拌没有唱,我也没有看见她!”
“你这饭桶,快跟我来!”
到金家,阿桂来开门。
“小姐呢?”
“小姐已经睡觉。”
“女乃女乃呢?”
“老太早就休息了。”
“可不可以请她们出来,也许小姐还没有入睡,她回来不很久。”
“小姐精神不好,她说过今晚什么人都不想见!”
“徐先生,你回去吧!我在这儿等。”阿辉在徐广天耳边说:“这儿窗那么多,白天你不能在这儿的。”
“你留下来也没有用,小怜可能误会你在监视她。阿桂姐,明天我6点钟来,你转告小姐,请她等我。”
“好的!”阿桂一边开门一边说:“徐先生,晚安!”
晚安!徐广天心在金小怜身上;况且金小怜正在对他生气,他又怎能安心入睡?他是巴不得留在金家,但是,正如阿辉说的,这儿窗门多,明天太阳一出,他就不得了。只好告辞,明天再来。
第二天徐广天到金家时,金小怜不在家,早到温家附近,等待朗尼走出露台,遥遥地见他一面。
金老太来接待徐广天。徐广天马上献上珍珠末一大瓶。
金老太眉开眼笑,徐广天还未开口,她就主动说话了:“昨天小怜回来,一进门就哭,她说你侮辱她。”
“我没有,最初我只是以为……其实就算她不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明白,她23岁,年纪不小了;而且,一举手一投足,都表现得那么成熟,难怪你会起了疑心。”
徐广天不作声。
“我早就看了不对眼,所以,我别的不管,这件事,我是非管不可。”金老太叹气摇头:“小怜骚在骨子里,是天生的,十六七岁就是这样子,所以招蜂引蝶。小怜在男女关系方面,又看得特别随便,意志薄弱,没有什么控制能力。我由她14岁开始为她担心,以她的性格,早就要被男人骗去了。所以,我每天都提同样的话:交男朋友可以,若胡搞男女关系,我和她断绝来往。唉!若不是如此,她早就养下几个私生子,那怎么得了?对她狠,其实是为她好,将来好好地找个丈夫。好男人不会要人尽可夫的女人,是不是?”
“是的,女乃女乃,不过……”
“老太婆不说假话,小怜到今天,还是白璧无瑕,她还是个好女孩,不是小熬人。而你竟然说她不是,那太损害她的尊严,毕竟这不是普通事。”
“女乃女乃,我承认都是我不好,我说话不小心,但我是无意的。唉!我怎么说好呢?我知道这一次我闯了大祸,小怜一定不肯原谅我!”
“有时候,小怜的确很固执。”
“女乃女乃!”徐广天握着金老太的手背,“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助我。”
“我本来不赞成小怜到俱乐部卖唱,那些地方,怎能找到好归宿?还是上上电视,灌张唱片,矜贵得多了!电视台和唱片公司,经常有人来找她;既然小怜不想再唱,换换环境也好!”
“不!女乃女乃,她不能不唱!”
“是因为合同吗?”
“不!不!不是那回事。”徐广天垂下眼皮,竟然还害羞呢,“也许女乃女乃会笑我,已40岁的人了,还学20来岁的小伙子谈恋爱。说良心话,我很喜欢小怜,昨天担心她生气,一天一夜未睡。如果她不再在俱乐部唱歌,我就不可以天天见到她,我……”
“就算她不在夜总会唱歌,你们也是朋友。你对我们两祖孙那么好,你随时来我一样欢迎。”
“不,女乃女乃。”徐广天急得不知所措,皱纹好像一下子都跳到脸上,“我一天看不到小怜,那天我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女乃女乃,求求你让小怜回俱乐部,她的月薪,我可以增加,直至她满意为止。或者,由女乃女乃提出个数目。”
“广天,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和小怜乘机要求加薪。小怜不肯再唱,是气在头上,我可并没有兴风作浪。”
“我明白,女乃女乃一向对我好。增加月薪是发自我的内心,我昨天也该死,应该受惩罚。”
“没有那么严重,小孩子不懂事,常发脾气,我还要代小怜道歉!”
“女乃女乃,小怜去了哪儿?”
“她不开心,梅先生来接了她出去,不回来吃饭了。广天,真不好意思,小怜今晚恐怕不能回俱乐部唱歌,我代她请假一晚。”
懊死的梅冬青,我总有一天把你杀个死无全尸。徐广天一边在心里咒梅冬青一边说:“没关系,就让小怜休息一天,我出外吃过晚餐再回来等她。”
“就在这儿吃,何必跑来跑去?”
“那,我请女乃女乃上馆子吃饭。”
“不,谢谢你了,我吃食物很挑剔,所以好多年来,我没有上过茶楼、馆子、餐厅。你就留下来陪老太婆吧!”
徐广天心里想,既然直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掌握小怜,讨金老太欢心是必须的,起码有个人替他说好话。而金老太对小怜影响最大。
徐广天知道小怜还是个处女,就更加渴望得到她。因为,这20年来,徐广天玩过很多女人,但是,是处女的就相貌平凡,相貌好的又大多数不是什么好货色。像小怜那样标致还是个处女,他还是第一个见到。所以,无论要付任何代价,哪怕冒杀人之险,他非要得到小怜不可。
梅冬青,你可要当心!
吃过晚饭,金老太突然对徐广天说:“不要等小怜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女乃女乃,你不肯帮我?”这可令徐广天吃惊,在紧要关头下,那老太婆一放手,金小怜肯定是没有了。
“我正在帮你呀!小怜气在头上,等会儿她回来,她不会给你好脸色看;而且你说什么,她也不会听进耳里。今晚她回来,我先跟她说好,我会说服她的。她不再生气了,我再打电话通知你,你来的时候,就可以省掉许多唇舌,也少得尴尬,是不是?”
“对!女乃女乃想得真周到!”徐广天可开心了,“我明天同样6点钟来,和她一起出外吃晚饭。”
“以后就别让小怜老是生气了,我这老太婆,说话多,不灵啦!她还是孩子嘛!你又比她大,为什么不肯让让她?”
“女乃女乃,我发誓一直都疼爱小怜,每次出错,我都是出于无心之失。不过,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地小心。”
“回去好好睡觉吧!男人一超过40岁,就不比少年时了!”
徐广天下意识的模着脸:“女乃女乃,我是不是很老了?”
“不!套句时下流行语:你有型有款,如果你不是人才出众,小怜也不肯跟你交朋友。追求小怜的少男、公子、大富商可不少呢!你应该知道!”
“那是真话,小怜的确人见人爱。女乃女乃,我先回去,明天6时准到。”
离开金家,阿辉对徐广天说:“徐先生,现在你最大的对手是梅冬青,金小姐常跟他在一起,会影响你和金小姐的感情。”
“唔!小怜不开心,梅冬青马上就乘虚而入,讨好她。他分明和我争夺小怜,是第一号情敌。”
“除去他,以后没人做金小姐靠山,她自然不敢再那么任性。”
“你发神经了?如果梅冬青有什么三长两短,人家第一个直觉,会以为是我干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就任由他隔在你和金小姐之间?”阿辉的人生观,永远离不开打杀。
“当然不!我徐广天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徐广天冷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逃不掉。”
“金小姐是十年来我所见最美丽同时又是最麻烦的女人。”
“是女孩子!”徐广天纠正他,“越麻烦、越难得,就越珍贵,像莲黛她们踢也踢不走。”
“徐先生,只要你打莲黛、芬妮、玛嘉烈……她们几个巴掌,她们便乖乖的听话。是不是徐先生太宠金小姐,所以她才会那样任性?”
“她不算任性,昨天是我不好,我喜欢有个性的女孩子。”
阿辉可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徐广天已着迷,阿辉若再说下去,只有招来几个巴掌。徐广天喜欢打人,虽然打了人通常都有金钱补偿,但阿辉可不愿意赚那些钱。所以他只有唯唯诺诺。
第三次到金家,徐广天很紧张,又是鲜花又是礼物。
谁知道金小怜像患了失忆症一样,不单只没有责备徐广天,没叫他不用道歉,连那晚发生的事提也不提,可把徐广天弄得既开心又糊涂。
她雀跃地挽着徐广天的手臂:“明天星期六,我们去看看赛马。”
“我很怕马场那些地方,太吵。”
“替我拍些照片!”
“我叫个最好的撮影师到俱乐部,为你拍上台唱歌的照片。”
“谁要那些相片?也拍过不少,我要在太阳下拍生活照。”
徐广天很担心,另一个危机似乎又来了。本该乖乖听命,但他办不到啊:“我的摄影技术太差,拍出来的相片,担保你看了生气。”
“叫阿辉替我们拍。”
“阿辉就更差了,连相机都没拿过,他只会喝酒找女朋友。”
“讨厌,不拍照了,我们乘车去新界,新界的阳光猛,空气清新。”
“周末去新界,马路塞满车,你一定不耐烦。”
“开游艇游船河,海上永远不怕船塞,一路通行无阻。”
“星期一晚我陪你游船河,晚上情调好。”徐广天逗她。
“白天有白天的风光,晚上有晚上的情调,明天早上去,星期一晚也去!”
“明天——”徐广天低声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