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蛊女 022 战场风云【万更

作者 : 半步风华

西羽麟的心霎时也是咯噔了一下,西羽版图辽阔,然而却常年纷争不断。当初先皇在世之事,和御征亲自南征北战,将西羽叛党一举歼灭,统一内部。然而伴随着多年的安逸,以及先皇的驾崩,御征这个老匹夫已经逐渐不满自己现在的地位,他的野心不断的膨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越是鲜明,他又越是不满足。

西羽战是出了名的痴情帝王,一生只倾心一名女子,可惜那女子短命,生下西羽麟后便撒手人寰,而西羽战却是干脆将后宫废除,不再纳妃。因此西羽皇室到了这一代,只剩下西羽麟这一个嫡传子嗣。

他装草包装了将近二十年,西羽战依旧待他如初,甚至还瞒着他,将自己的皇族暗卫派遣到他左右保护他的安全。

这么多年来,他没有点破,却心知肚明。

罢了,有些事情,终是要处理的,现在也是时候了。

西羽麟当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西羽战跟前,轻声道,“把麒麟符交给我吧。”

麒麟符?

西羽战当下惊愣的抬起了头,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间!世人常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多少将领掌握三军以后便因为野心而叛变。而他西羽国先祖却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创造出来了麒麟符!

麒麟符,在特定的时候,甚至能够充当玉玺,而皇族秘密暗卫的调动也必须依靠麒麟符,若是有人带着麒麟符奔赴战场,那便可即时取代首将职位!

然而麒麟符经过这么多年的传承,已经渐渐失去了功效。皇权已经并不集中中央,那些常年在外打仗的士兵,反而更加依赖将领。就算麟儿拿了麒麟符前往,依旧不会有多大功效!

似是看出了西羽战的顾虑,西羽麟当下轻叹了一声,便娓娓开口道,“五岁之前,你们都视我为天人,三步成言,五步成诗,就连兵法我都能略懂一二,你可知为何,五岁以后,我便成了让众人失望的草包?御征,是御征!或许在你还没有意识到御征在是朝中大害的时候,我便已经明晓他是我西羽最大的内部敌患!”

噌!

这一席话莫如晴天霹雳一般,骤然袭入西羽战的脑海,然而这还不算,还未等他反映过来,西羽麟的话音便已再次响起。

“五岁那年,御征的手下趁着宫女不注意将我退入湖中,在湖水中挣扎的霎那,我迷糊间看见了御征的身影,好在我命不该绝,被路过的几个太监给救了上来。那时我便知,作为西羽唯一的太子,我太过锋芒毕露,有些人已经等不及的要把我扼杀!”

“那时,我刚好因为落水而引发高烧不断,昏迷了足足半月才醒过来,御征特意带了当初那个推我下水的人前来我宫殿查看,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要看看我会怎么做,如果我当初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了我所看见的,那么,我便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我装作因为高烧而烧坏了头脑,忘却了一切往事,并且变得不学无术,再也不是你们眼中的天才!”

“然而事实上,我却韬光养晦,日日留恋烟花之地。可惜御征没料到的是,沙克城内的几处青楼全部是我手下的势力分布!明面上我留恋青楼女子不学无术,然而暗中,我却用青楼做幌子密谋一切大小事物!”

“十年!我花了整整十年!方才将朝中御征的势力全部清楚,一步步的蚕食,让他在朝中威望大降!不能煽动政变!但是由于我根本没有办法前往边关,也想不到能够一举夺得御征手中兵马大权的办法,并不敢与御征撕破脸。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御征还掌握三军,我便不能对他下手。但是现在,他已经察觉到了异样,容不下我继续安稳的活下去,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速战速决,这一次前往边关,便是最好的时机!”

“麟…麟儿…”此刻的西羽战说话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他哪里有想到,御征那个老匹夫竟然在麟儿五岁的时候便已经下毒手。他更想不到的是,他忧心了将近二十年的儿子居然有如此城府和皓腕!其手段,比他不知远远高上几倍。然而这也是他最痛心的地方,生为帝王,没想到他却懦弱到自己的儿子都无法保全。

“父皇,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必在多想,”西羽麟淡然的将神情涣散的西羽战扶住,柔声安慰道,“西羽的天永远都不会变,你做不到的事情由我来做。”

“麟儿…”西羽战激动的紧抓着西羽麟的手臂,下一刻,便老泪纵横。

他担心了大半辈子,操心了大半辈子,只想要儿子好好的活着,哪怕儿子被人骂草包,没有统领西羽的能力,他都打算将西羽交托在唯一的儿子手上。命是天注定,三分由我,七分归天,天若要亡它西羽,他也无可奈何!

如今,却是没想到,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他,居然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人人唾弃的草包太子,而是人上之人!

这如何能够让他不喜极而泣!

“明日我便奔赴边关,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死。”褪去了那一层纨绔的模样,如今的西羽麟,竟给人一种无法明寓的威严。

西羽战轻笑着点了点头,继而从袖中掏出一枚玉制印章递给了西羽麟,“麟儿,父皇等你凯旋归来。”

“好。”西羽麟微微颔首,继而缓缓松开了西羽战,大步走到无双跟前,妖媚的脸蛋上透露着一抹不怀好意,偏偏那一对桃花眼,却是充满无辜。“女人,我将七日还魂草给你,你是不是便欠我一个人情。”

无双蓦然嗤笑了一声,毫不在意的应道,“要我帮你对付御征?”

“真是聪明呐。”西羽麟轻笑着便要将咸猪手伸上前,却陡然被五哥的剑鞘挡了回来,“女人呐,你看我孤军奋战,又要对付御征那老匹夫,又要想办法重新统帅三军,弄个不巧可就死了,你看你我相识一场,我对你又不错,你舍得让我死吗?”

“你死不死跟我没关系,”无双坦然应道,“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死。”西羽麟当下无赖般的硬贴了上去,这一回更是不等五哥出手阻拦,咸猪手便已经死死的搂在了无双的肩膀上。“走了走了,好好睡一觉,明日去打仗。话说,听说东篱槿也去边关了?刚好,你帮我对付完老匹夫还能顺便去找东篱槿。”

“放手。”无双不悦的蹙起了双眉,双眸鄙夷的盯着肩膀上的咸猪手。

西羽麟嬉笑着搂着无双朝屋里走去,无赖的回绝道,“我就不放!”

“再不放我剁了你的手!”

“那就不给你七日还魂草!”

“无耻!”

“我就是无耻!”

……

看着全然不顾他人便走进里屋的二人,西羽战莫名的轻笑着,十多年的压抑,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皇上…皇上要回宫吗?”身侧的小太监莫名的请问道。

“嗯。”西羽战慌忙回过了神,“去国库将七日还魂草取来,给太子送过去。”

“是,皇上。”

西羽边关亦靠近东篱,边关两城相距不过百里。然沙克城到边关的路途,却是异常遥远。些许是怕临时暴露了本性,西羽麟依旧毫无顾忌的将无双带在身侧,御征更是直接给西羽麟安排了马车。

一出沙克城城门,五哥便按着无双的吩咐,带着七日还魂草快马加鞭赶回东篱,没有了五哥这个常年冰山脸阻挡,西羽麟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

“女人啊,那冰块都不在了,你就不能说说话,路漫漫,多无趣。”西羽麟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侧靠在马车一侧,手中还举着已樽夜光杯。

无双淡然的平躺在马车内,双眸禁闭,任由微风吹拂着衣袖。

看着如此沉寂的无双,西羽麟顿时心生一计,当下轻声放下手中盛满美酒的夜光杯,小心翼翼的俯子,拉开了无双的衣袖。

都说除了他民风剽悍的西羽,其余三国女子出阁前都会点上守宫砂,以示清白,他倒是很好奇,这黑心的女人和东篱槿到底有没有夫妻之实。

“紫色的?”西羽麟霎时惊讶道,然而也正是在这一刻,从睡梦中惊醒的无双当下很不给面子的朝着正对着自己的脸蛋挥出了一拳,而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西羽麟,当下只好忍痛接下,妖媚的脸上,霎时多出了一道紫黑色的眼圈。

“女人,你真狠心。”西羽麟无辜的揉了揉眼睛,委屈道。“你那守宫砂怎么是紫色的?因为修炼金蚕蛊的缘故吗?”

“与你无关。”无双陡然翻了个白眼,拉开窗帘,看向了车窗外。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看来恍惚间,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没想到东篱槿竟然不举,有美人在怀都不能行房。”西羽麟半带讽刺的感叹道,“女人啊,莫不如你就跟了我?”

“再废话就毒哑你。”不怒而威的话语在马车中骤然响起,西羽麟当下打了个寒颤,耸了耸肩,不再多言。

十日的路程,在这百无聊赖中,终是到了尽头。

黑夜中,月色明媚,寒风呼啸着,让人难以想象,现在还是夏日。驾车的侍卫熟稔的跳下马车,恭敬的将车帘拉了开来。

“太子殿下,到了,请下马车。”

“走了,女人。”西羽麟迅速的翻身下马,继而一把拽住了无双的手,靠近她耳侧私语道,“待会跟紧我。”

御征一袭军装,铮铮铠甲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军营中,士兵分散着就地而坐,时不时的,还传来阵阵惨叫声。看着这番景象,御征二话没说便冲进了帅营。

“好戏来了。”西羽麟轻笑着瞥了四周一眼,继而紧跟上了御征的步子。

还未踏入帅营,御征的咆哮声便已传了出来。

“你们怎么搞的,我才回朝多久,怎么就变成了这番样子,军中法纪混乱,到处都是伤兵,敌人到底是哪一路货色,竟然能将你们逼成这样?”虽然早就收到消息,但是当真正看见这番惨状的时候,御征还是忍不住的发起怒火。

“将军,这几天下来我军早已军心涣散溃不成军,本来的二十万兵马如今也只剩下了一半,敌方的确会妖术,我们上去也只有送死的份啊。”

“妖术?什么妖术?”

“将军有所不知,地方兵马并不算多,但是领兵之人却是会很厉害的妖术,只要他一抚琴,我方的弟兄一个个就像着了魔一样自相残杀起来!我们本以为只要听不见琴音便没事,还让弟兄们以塞子堵住耳朵,只看令旗指挥,然而那琴音却是像能穿透人心一般,完全阻挡不住!多番绞杀下来,我方霎时损失惨重。”

“失心蛊?”无双当下不由得一愣。

习巫蛊之术的人,一入门便得宣誓不得参与战争,用巫蛊术祸害苍生,而巫蛊世家也不过夜莺宗和她师傅所建立的无煞盟,失心蛊虽然并不难操纵,但是要同时操控千军万马,却绝非一般鼠辈能做到。他们口中的抚琴之人,必然隶属于两大世家其中之一!

“听起来的却是像妖术呢,”西羽麟仿若无意的瞥了无双一眼,“不过听说有些巫蛊之术,逆天起来也是能够翻天覆地。”

“谁!”正在此时,御征警惕的冲上前,一把拉开了营帐前的门帘,“哦,我倒是忘了,这次太子可是一起同行,”御征诡异的轻笑了一声,当下转过身,慢慢走入营帐,“这次的事我看各位也不必忧心了,太子如今都亲征了,敌方又岂会是太子的对手。”

“各位将军好。”西羽麟依旧推攘着一张笑脸,仿若无害的走了进去,那些将领都是御征一手培训出来,自然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当下一个个冷哼了一声,便开始讥讽了起来。

“太子殿下,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太子殿下连基本的兵法都不懂,请问要如何带领我们打胜仗?”

“听闻太子殿下还带了女人一同前往,太子殿下还真是好兴致,日日留恋烟花也就罢了,没想到连打仗都要温香软玉在怀。”

……

尖锐的讽刺字眼,一个比一个难听,然而西羽麟却是依然一副优雅的姿态,一把拉过帅椅便坐了下来。

看见属于自己的椅子就这样被西羽麟扯了去,御征的脸色霎时又变得难看了起来,然而多年的官场却是让他老奸巨猾起来,“既然太子在,你们便接着说这几日发生的事吧。”

御征右侧的小将当下识趣的轻笑了一声,继而恭敬的答道,“这几日发生的事也便这么多了,不过,敌方首将烙下了狠话,说是三日之后,再对我军进行屠杀!而明日,刚好便是期限中的第三日!”

御征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有一股阴谋得逞的意味,“既然如此,那么各位将军有何良策?”

“末将认为,那奸人对于我方将领基本都是熟络了,而御将军更是威名在外,如果由我们带兵迎敌,必然会引起那奸人的注意,反倒太子殿下,从未上过战场,如果让太子殿下带兵前往,说不定还能出奇制胜!”

“末将也以为虎父无犬子,太子殿下作为我西羽唯一的皇子,亲自带兵出征,必能提升我军士气!”

“末将也以为!”

……

“好了好了。”御征假意为难的摆了摆手,然而老脸上,却透露着一股狡黠,“太子殿下现在各位将军一致推选殿下亲自带兵出征,殿下以为呢?”

好一个奸诈的老狐狸!如果他不同意,那传出去势必为众人所不耻,今后若是登基,也无法在三军中树立威望。他若是同意,面对那来路不明却又危险重重的敌军,怕也是凶多吉少!这老狐狸的借刀杀人,可真是用的得心应手。

当下,西羽麟仿若无害的一笑,妖媚的桃花眼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好啊,那就让本宫去吧,能够统御千军万马,也是件有趣之极的事。”

“那么,此事便交给太子殿下了。”御征当下不屑的一阵冷笑。

装吧,就继续装吧。不管你城府再怎么深,再怎么能装,碰上那种妖术,怕也难以蹦达个什么出来。最好明天就战死沙场,也省的他想办法亲自动手。

夜,死一般的寂静。

西羽麟陪着一张笑脸一步步的朝着床榻紧逼,然而就在他的腿快要迈上床榻的霎那,一声威严的女声,陡然从身侧传了过来。

“敢上来,就打断你的腿!”

“啧啧啧…都大半夜了,你还不让我上床,我说女人啊,我不碰你,真不碰你,明日我还要带兵出征呢。”西羽麟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

“找死。”

看似冷漠的话语淡然的传了过来,却是足以透露出说话之人的用心。

“你这是在关心我?啧啧…好生让我惶恐。”西羽麟轻笑着将手中的苦茶一饮而尽,继而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妖冶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无双,下一刻,却又蓦然大笑了起来。

“女人啊,我发现你冷冰冰的样子看多了反而挺可爱的。虽然你关心我的方式有点特别。”西羽麟自顾自的说道,“不过这一次,真的要你出手了,不然以后就真的没有西羽麟这个人在你面前蹦达了…”

然不等西羽麟说完,无双便一口回绝道,“我不上战场!”

“不用你上战场。”似是早就料到无双会这么说一般,西羽麟立马就否定了无双的猜想,“敌方那出恐怕根本就不是什么妖术,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应该是蛊术的一种,以你的蛊术修为,若是硬碰硬,那人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可惜,你不愿上战场,这一点,是我早就料到的。我要你做的对于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我要你用你的蛊术,让御征那个老狐狸像得了失心疯一样,闯入战场,到时候,他死不死就不是由他说了算的了。”

既然那老狐狸想借刀杀人,那么他也就不客气的来一个借刀杀人好了,就看谁的命长了。

“那种人,以你的武功杀了他不过是举手之事,何必这么麻烦。”无双淡然的应了一声,继而陡然睁开双眼,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唉…若是不想办法先在军中树立威望,那老匹夫死了,我要怎么统帅三军,想起来就麻烦的很呐。”西羽麟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宛然一副我很受伤的表情。

“如你所愿。”无双轻声应道。

伴随着无双话音的落下,金蚕蛊迅速的从无双胸口处隐匿了出来,继而朝着营帐外飞去。

如今,金蚕蛊的和她的连接力似乎已经越来越强,只要她一动心思,金蚕蛊便会随着她心中所想将她所想之事办到,这也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看着无双惬意的坐在桌前饮茶,西羽麟便知事情已经半成,当下嘻嘻哈哈的在无双身材坐了下来。“东篱槿还真是好运,捡到了你这么一个宝贝,啧啧…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让你办点事还得付出代价。”

“废话少说。”无双一眼便看穿了西羽麟的心思,当下冷声回道,“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吧,我若是心情好,就帮你一起办了。”

“唉…怎么办呢女人,你这么聪明,又善解人意,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每次想到你是东篱槿的人,我便茶不思饭不想,整日郁郁寡欢呐…”

“再不说就给我滚去睡觉。”

“啧啧…还是喜欢你温柔的模样。”西羽麟单手撑着下巴轻笑着看向无双,“不过你发怒的样子,我也喜欢的紧!”

“是吗?”无双陡然一笑,继而拿着茶杯的右手迅速的朝着前方一挥,热腾腾的茶水就这样全数倒在了西羽麟的头发上。“这样喜欢吗?”

“也喜欢。”西羽麟依旧一脸笑容,微红的唇瓣轻轻张启,灵巧的舌头小心翼翼的舌忝舐着从发梢流淌下来的茶水,宛然一副诱人的样子。

“要我护你周全?”无双凌然问道。

“不,”西羽麟微笑着回绝,“那人既然能用琴音操控蛊术,想必你也能做得到,我只要你坐镇军营,护住其他人的安危便可,我若是不幸死了,你就离开吧,东篱槿在西北方向,你骑马前去,最多一日,便可赶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层人群斜撒进了营帐,而点将台上,西羽麟难得放弃了以往的红色着装,身穿一袭银灰色盔甲,台下,五万精兵毫无士气的伫立着,根本不给西羽麟一丝颜面。

而其余的几个将领更是忍不住在台下轻声笑了起来,只等御征前来,宣布这个草包太子的死刑。

嘟…

伴随着一声明亮的号角之声,御征两眼无神的走上了点将台,枯黄的橘子皮老手恭敬的将帅印递给了西羽麟,继而便如痴呆之人一般,呆愣的站在了那里。

看来那黑心女人下的蛊起效了,不过这番痴呆模样,怕是会引人起疑啊。

“御将军…将军…”

果不其然,台下的几名将领当下便看出了异状,赶忙关切的询问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一刻,御征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紧接着,涣散的神情再次恢复精明,一切仿佛都与之前毫无差别,“此番,本将将与太子一同奔赴战场!”

苍老的声音在台上缓缓响起,霎时惊愣了所有人。

“什么?昨日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么?御将军怎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就是啊,将军,你是否记错了。”

“不必多言!”御征凌然伸起老手,示意场下的人安静下来,“你们不必多说了,本将思忖再三,太子一人前去危险过大,所以还是有本将陪同方为上策!”

见御征如此决绝,其余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些什么,那些菴了的士兵亦只好昂首挺胸打起了精神。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没有什么异样,唯独西羽麟一人知道,御征此番的变化,是因为何事。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土地上骤然响起,震耳欲聋,卷起一片风尘,军营的驻扎地离城楼并不远,十里的路程转瞬即逝。

大军在距离城楼五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西羽麟翻身下马,拔出佩剑,警惕的看着城楼上方,而御征,则双目无神,盲目的紧跟在西羽麟身后。

城楼上,一名女子静坐着,纤细的素手来回的在琴弦上波动,美妙的音符在指尖跳跃,形成一曲优美的曲调。她的身侧仅有不到十人。

看见那女子弹琴,西羽麟身后的五万大军霎时惊恐的捂住了双耳,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然而一曲终了,毫无异常的事情发生,反而是那城楼上的女子,竟然仰声大笑了起来,“这么害怕我,居然还敢来,有时候真是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一生打打杀杀,为的什么,你们所谓的皇帝,根本不会管你们的死活,这样为了他值得吗?”

“人有人生存的法则,弱肉强食一直是自然界的定律,你可以肆无忌惮的用蛊术让我西羽的士兵自相残杀,我们西羽的士兵也可以为了共同守护着的家园拼上性命去违抗你。”

“哦?”听到有人反驳自己,女子霎时也提起了兴趣,当下缓缓走到城墙边缘,向下眺望着,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西羽麟的身上。“西羽战居然肯让唯一的儿子上战场?当真不怕断子绝孙?哈哈哈哈…”

大笑了片刻,女子终是缓过了神,当下讥讽道,“不过你小子竟然一眼便看出我使用的是蛊术,看来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愚不可及,这样吧,现在你若跪下来认输,并拜我为师,我便考虑跟主人提议放了你们,你看如何?”

西羽麟当下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的回击道,“你还是考虑自己的尸体该怎么回原来的地方去,比较好。”

“哈哈哈哈…西羽麟,你这个人果真有趣,听说你这个人素来喜欢留恋烟花之地,这次,我不会杀你,我要抓到你,然后让人把你阉割成太监,看看你还怎么做你的风流太子!哈哈哈哈!”

“大言不惭!”

哼。

女子诡异的轻笑了一声,继而迅速转过身,一手侧抱其古琴,一手则在琴弦上快速的波动了起来!

阴沉、诡异、肃杀的琴音缓缓响了起来,与刚才的柔和截然相反,这一曲子看似杂乱无章,却是每一个音符都逼迫人的心神!在这一刻,那些士兵终是控制不住的抱着头仰天长啸起来,歇斯底里的嘶吼声迅速充斥了整个战场!

看见城下的暴动,女子更是疯狂般的加快了右手波动的频率,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女子阴冷的笑声在战场上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西羽麟,让你狂,我倒是等着你来杀我!你倒是来啊!哈哈哈哈!”

琴音已经越来越激烈,士兵终于开始癫狂!本该幽黑的瞳孔霎时变成了血红色。西羽麟努力的调和着丹田的蒸气,似乎无意中,有一股微妙的波动传入了他的体内,直逼心脏,若不是他用内力强行压了下来,恐怕此刻也与那些普通的士兵无异!

士兵们举着佩刀,互相厮杀着,身上千疮百孔,已经漫无目的的挥动着手中的刀,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了痛楚,脑海里剩下的只有杀念。

正在此刻,御征却是骤然痛苦的蹲在了地上,脑海一阵剧烈的疼痛!有一股常人所看不清的黄色光团从他的心口隐匿而出,径直遁入西羽麟体内!

“这…这是在哪?”御征差异的站起了身子,然而就在瞳眸触碰到眼前之景的霎那,终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我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别打了!都是自己人!本将叫你们别打了!”御征歇斯底里的嘶吼着,然而此刻,他也不过是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普通人而已!

“他们听不见你说话的,昨日那些将军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西羽麟!”感觉到耳边传来的熟悉声音,御征当下转过了头,愤怒的咆哮道,“是不是你对我做了手脚?”

面对御征的质问,西羽麟却是优雅的报以一笑,继而用手指了指御征的背后。

御征当下冷不防的转过了身子,却没想到这么一来,却是引起了其他士兵的注意!

失去了意识的士兵很快便发现了御征和西羽麟两个另类的存在,当下便齐齐嘶吼着便朝着二人砍去!而西羽麟也是在那一霎那迅速做出了决断,当下翻身跳上宝马,抽动了手中的缰绳!马匹吃痛当下嘶吼着朝着前方奔跑着,而西羽麟便趁机一跃,踩着马匹凌空跃上了城楼!如此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霎时让御征再一次愣在了那里!

西羽麟,何时有了如此绝妙的武功?

然而这一次,他再也无法知晓答案!

悲怆的惨叫声响彻天际,然而很快却被埋没了下去,御征孤立无援,根本不是迷失了心智的那些士兵的对手!不过短短的时间,御征便被砍得血肉模糊!

“啧啧…死的真难看。”西羽麟仿若无害的惋惜道,然而妖媚的脸庞上,却透露出一抹胜利的喜悦。

女子显然也没料到西羽麟的轻功居然如此高超,这数十尺的城墙都能一跃而上!女子身边的几个侍从当下警惕的冲上前,挡在了女子身前。

“看来我是小看了你!”女子微眯着双眼,一股杀气,霎时弥漫了开来。“不过,就这点本事,还杀不了我!”

伴随着女子话音的落下,几名侍从当下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杀了过去!

和西羽麟相比,他们的武功自然是不入流的,然而怪异的是,如此诡异的琴音对成楼下的士兵造成的伤害到了这几个人身上却转化成了一道道狠厉的攻击!就连西羽麟都不敢再小觑!

这些侍从仿佛不知疲倦一样,每一招都致命狠毒,丝毫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弱攻击力,西羽麟当下蹙紧了双眉,沉着的应对着,如此下去,他早晚都会力竭而败,必须相出一个出奇制胜的方法!

思及如此,西羽麟当下一咬牙,将仅剩的体力都拼了出来!耀眼的剑光在这一刻化为数百道分身,齐刷刷的朝着那几名侍卫刺了过去!绝对性的压制下,饶是那些变异了的侍卫也变得无可奈何!

道道血光滑落,那几道人影也终是倒在了地上。

此时,那女子方才警惕了起来,骤然放下了手中的古琴,警惕的看着西羽麟,而没有了琴声,城楼下的士兵很快便恢复了神志。失心蛊的后遗症很快便传到了四肢百骸,肢体的疼痛成倍的增长习涌而来,霎时间,城楼之下,哀鸿遍野!

偶尔有些没有受伤的士兵则一边拖沓着劳累的身躯,一边从shi堆中搜寻还未死透的弟兄,不知是谁先惨叫了一声,紧跟着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城楼之上。

那个一手执剑,意气风发,从那魔头手中将他们救离出来的竟然是他们都崔之以鼻的草包太子!

这一个消息,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深深的砸入了众人的心境!

“怎么不接着谈了?我倒是觉得很好听。”看着面色死灰的女子,西羽麟当下出言讥讽道。

然那女子却没有想要反驳的意思,反而仔细的打量着西羽麟,良久,方才沉声质问道,“说,你是不是也修炼蛊术!刚才我就奇怪,我的失心蛊怎么对你不起作用,原来是碰到了同道中人。不过很可惜,想打败我,没那么容易。”

女子骤然盘膝而坐,双眼禁闭,薄唇不停的上下波动着,紧跟着,一抹黑色物质开始从她的口中浮现了出来!骤然一看,竟是一只将近半只手掌一般大小长着翅膀的毒蚁!这只毒蚁虽然通体发黑,然而触须却是诡异的鲜红,让人不寒而栗!

“西羽麟,能够死在我的本命蛊手上,也算是你的荣幸!”女子奸邪般狂笑了起来,于此同时,毒蚁扑闪着接近透明的翅膀飞到了空中,紧接着,它的月复部开始裂开一道大口,而数以万计的小型毒蚁竟开始从它的月复部倾泻而出,直奔西羽麟!

西羽麟警惕着前方倾巢出动的小型毒蚁,然而刚才的一击,几乎把内力用尽,如今,就算握着剑,也难以使出刚才那般的一击!

城楼之下,看见这一幕的士兵不由得失声惊叫了起来!如此诡异的场面,他们自然是闻所未闻,但是如今,竟然出现在了眼前!

该怎么办!

看着越逼越近的毒蚁,西羽麟不由得紧蹙起双眉。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黄色光圈迅速从西羽麟胸口隐匿出来,直接朝着母毒蚁飞射而去!在那黄色光圈出现的霎那,那些小型毒蚁竟然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迅速的逃入母毒蚁的月复中,而母毒蚁也害怕的扑闪着翅膀,赶忙便要逃入那女子体内!

可惜黄色光圈的移动速度太快,母毒蚁根本来不及逃离,便被黄色光圈给吞噬干净!

同一时刻,那女子亦是口吐鲜血跪倒在了地上,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接近全灵体的金蚕蛊!你怎么会有金蚕蛊!不可能的!”

然而以毒蚁作为本命蛊本来就是伤害自己的一种培植方法,如今毒蚁已死,那女子亦是命在旦夕。

根本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到底是谁导致她走向了这一步,也没有人能够在挽回她的性命,女子颓然一笑,淡然的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火折子丢向空中!

火折子在空中集聚的爆炸开来,紧接着形成了一股诡异的浓烟,女子不甘心的死死的瞪着西羽麟,一字一句道,“师傅,会为我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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