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模黑,王语嫣一路呼喊,在黑夜中踉跄而行,哭泪婆娑,全身疲惫不堪!
微暗的火把下,点点血迹像是刺在她的心头,只盼路上少一点好,每当寻到大片的血渍,她都控制不住的大哭!
天渐渐大亮,天空中早已瓢泼大雨。
王语嫣失魂落魄的回到城门,她不是不想找,而是线索全断,那点滴血迹已经被清洗了干净。
她连连跑了数十里,什么都没有留下,白茫茫的大雨掩盖了一切,惟独一把铁剑插在一处草地上,被大雨淋湿,上面的千疮百孔诉说着历经的惨战,那里鲜血染红了大片,大雨喘急,似是洗刷不尽!
“语嫣,没见到你表哥这是好事,这说明你表哥还活着!”段誉看到面前憔悴的可人,安慰道。
王语嫣眼睛一亮,似是回过神来!
“真的?”王语嫣一把抓住段誉的手,期待道,声音嘶哑刺耳。
段誉点了点头,心情堵的不是滋味,待看到王语嫣松气往后倒去,段誉连忙扶住,催动全身的内力,鼓动身周数丈,迫的雨滴难入。
两人缓缓的进入城中,这一刻,段誉心中松了口气!
不提段誉心情如何,这刻丁一已然醒来,不再像以前那样醒醒昏昏,而是彻底的睁开了眼,只是身子软绵绵的。
他看了看四周,荒凉熟悉,只是奇怪的是,丁一觉得几道明显的隐蔽处不见了。
这是一处荒芜之地,四处遍无人烟!
他依稀中记得,自己一路到达这里,生恐有江湖人袭击,是以看了四周许久,直到身子酸软在地,方才忍不住的歇息,直到一直睁不开眼。
迷糊中听到什么‘激活’,‘进入’等几个字眼。
想到这里,丁一摇了摇头,只当是昏迷的错觉,环顾身周,似是少了什么。
剑呢?丁一反应过来,四处看了看,并无见到自己随身佩剑,他记得他是一路靠剑才撑了过来,他连忙撑起身子,不对!他记得他躺的地方是大路口,现在怎么长草了?尤其是自己记得躺下去的时候,宝剑一直在自己头顶晃动的,自己在闭眼的时候还想着一剑倒下来会不会把自己脖子给抹了。
怎么回事?
丁一看了看四周草木,既陌生又熟悉,倒是身边不远的小路有些印象,莫不是自己从那光秃秃的路边挪过来的?
驾!驾!突然一辆马车从丁一前方驶来。
吁!来人看到地上的丁一,立即勒马停住了,甚至咦了一声!
只听一女声从车厢内道:“阿伯,怎么停下来了?”
马夫面容六甲,一身灰衫布衣,发丝微微青白,此刻手执烟杆,听到厢内传话,马夫鼻中一口浓烟喷出,道:“是那个死人!”
“哦?”女子有些惊疑。
马夫接着道:“这人似是醒了过来!”
听到两人对话,地上的丁一有些好奇,莫不是他们见过自己?为何自己没有印象?
只听女声接着道:“给他一壶水和干粮,我们赶路!”
老伯点了点头,身子一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手中拿起一袋包裹,向着地上的丁一走了过来,道:“小子,好好活下去,这年头,能活着真不容易,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再喂你喝水。”
说完之后,老伯扔下包裹,向着马车走去,下刻就驾着马车悠悠的离了开来,直看的丁一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再?’难不成真遇到过,还喝过他们的水?
看到身旁的包裹,丁一肚子咕咕一叫,似是饿极,右臂一动,下一刻,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看到光秃秃的右臂,这刻方才想起自己似是个独臂,不过想到自己死而复生,倒是没什么放不开,左手撑了撑身子,费了番功夫终于饱餐一顿。
丁一歇息一阵,双腿席地,开始运功,只是筋脉楚痛,几住更是淤塞难痛,尤其是断臂之处,每每运功到右胸口,总是会惹起一阵阵刺痛。
丁一满头大汗,几个循环,痛的脸sè发白,他咬着牙运了几周循环,身子终于恢复了些力气,直到全身轻松不少,这才直立身子向前走去,他不知自己昏了多久,也不知阿碧怎样。
她应该着急了!
丁一一路蹭蹭,带着包裹巍巍颠颠的向着姑苏城走去,只是来时熟悉的路,现在却是叫他陌生不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摆在他的脚下又是一个选择!
他记得这个十字路口有条小路可以通到前方的树林,为何这一次遍寻不见,倒是一道宽敞的大路着实叫他模不着头脑,似是绕过了前方树林!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树林,更有熟悉的十字路口,为何叫他如此陌生?
丁一不敢迈步,就着印象中的小路走去,这里大片的杂草,生长的非常茂盛,他伸出左手轻轻的拨开,但是下一刻,他的脸sè大变,不死心的又向草中钻入了些,他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他发誓他宁愿见不到这幕:一条清晰的小路,虽然有些短草生在上面,zhōngyāng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
丁一冷出一身大汗,这这是那块石头?!
他拨弄了下圆溜溜的石头,顿时一个尖尖的凹槽映入眼中,让他毛骨悚然,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前去大理路过此地,看到一块神似的石头,忍不住的踢了一脚,直把它踢到路口方才作罢!
“怎么会?”
丁一喃喃自语,这要是记错了还好,可这?他也想过这条路是新开,可这条宽敞灰皑皑的大路又岂是几rì之功,还有小路上丛生杂乱的长草,那依稀中的枯叶碎枝腐烂味,清清白白的数说几个chūn秋!
丁一不想再计较,也不敢再计较,沿着大路绕过树林,终于又次回到熟悉的路中,他一路向前,终于熟悉的古城闯入眼帘,丁一心情一喜,迈步进去!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吆喝,终于让他心底松了口气,丁一买了匹马,选择城门而去,骑上马的这刻,他觉得自己似是忽略了什么,总觉得此城热闹非凡,但是总少了点什么。
丁一很匆忙,虽然少掉一臂,但是十rì的功夫,现今倒也习惯,他一路遇到过数城,穿过数百条小道,但是他的脸sè越来越白,他隐隐觉得这一路的数个大城似是与那古城一样,总觉得少了什么,正常中似是透着古怪,直到他踏足姑苏城的那一刻,他想起了!
那就是他的名字—慕容复!
不错,数十城镇,大大小小,江湖人物他遇到不知几许,可再也没有听到有人议论他慕容复的恶迹,更没有听到丐帮乔峰的英雄名声,似是他俩被遗忘了。
这这怎么可能?
江湖中哪怕遇到再大的事,他的恶名不应该这么快就被掩盖,他相信凭他的事迹,哪怕是他丁一死了数载,也会有人惦记,除非数十年,数百年!
难道开玩笑!
他是人,只是昏迷而已!他虽然觉得过了很久,可不应该以年来计算,顶多数十天罢了,否则他早就饿死,丁一想不明白。
虽然他一直希望如此,可潜意识高兴不了,以往姑苏城吵翻了他的恶迹,现今平淡至斯,这个诡异让他毛骨悚然!
想到燕子坞的阿碧,全身冰凉的丁一终于火热起来。
他止出住荒诞的想法,也不想或者说不敢向身边的江湖中人打听怎么回事,他匆匆的向燕子坞奔去,但是只一眼,刚奔到熟悉的燕子坞他就傻了。
天转地眩!
变了,全变了,没有美丽的荷花菱,没有白茫茫的芦苇堆,更没有景sè翠绿的太湖,那道总是在荷花中的碧绿身影也没了,湮灭了歌手,有的只是残败乱景!
丁一闯入一停泊的小船,沿着熟悉的路径快速的向着“琴韵”小庄驶去,小船像是利剑一样笔直的飞向目的地,湖水中划过一道白白的浪花。
越来越近,丁一的脸sè越来越白!
岛依然仍在,上面并无阿碧,而是残屋木梁,犹记得他走时山花齐放,开遍了燕子坞,只是此刻杂草及膝,木屋都快被人高的蒿草掩盖,坍塌了大半,上面破破烂烂,飞虫白蛾,大大小小的蜘蛛丝不仅挂在草中,更有数个晾在“琴韵”木匾上,白白的蛛丝随风而摆,预示着这里荒废了许久许久,久到丁一的眼睛也睁不开!
怎么会?
南柯一梦,回首百年,这里物是人非,丁一的预感终于残酷的摆在面前,他死死的掐着大腿女敕肉,身体的疼痛告诉他,这并不是梦。
终于支撑他的气力消散,一坐在地上,他环顾四周。
这里曾是他摆放摇椅的地方,丈长寸宽,笔笔淌在心间,多少次梦回缠绕,紧紧的包容他脆弱的心;几步外的大理石桌,那里也总有道身影,每当旁晚时分,总是拿着针绣,一针一线绕指来回,她说这是他俩的未来,神情专注!
只是此刻,这里全被厚厚的污泥铺满,破碎的土坑,像是丁一的心一样!
只是走了一会,怎么时间过的如此久远!
丁一直立身子,向着衰败的小屋内走去,那里有他洒遍一屋的幸福。
咳咳咳!
冲鼻的腐烂味迎面袭来,丁一忍不住咳嗽几声,在内的东西没怎么变,桌椅依旧,厚厚的粉尘诉说着什么,红烛蒙垢,透不出半点喜庆,青白的双喜字依稀中辨出点滴红sè,有些腥目,丈长的红绸也已褪sè,更有一头撕裂开来,那套他最爱的崭新的鸳鸯被褥也已腐烂,破碎的躺在木床之上。
这刻,丁一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他受不了这咋来的衰败。
“碧儿!”丁一疯狂的大喊,他不相信那道碧绿的女子从他身边离去,他不敢想象那时阿碧等他不到的凄惨情景,是老死屋内,抑或抑郁而终?
丁一一边大喊,一边就着满庄寻找,终于他寻到了,只是丁一宁愿自己眼睛瞎了也不想看到此处。
一堆黄土,高高耸立一片杂草中!
那是一道土坟,孤寂的躺在“琴韵”小庄后,上面生长着茂盛的小草,碧绿绿的,显得非常的冷寂,这一幕,他丁一觉得满满的幸福似是随着这堆黄土埋葬了起来,他不知自己怎么挪了过去,身子躺在坟堆上,伸开左臂拥了起来。
“阿碧,相公对不起你!”
“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也不等等相公!”
“我们说好的,你要活的久,要比相公久!”
丁一喃喃自语,冰冷的坟土让他身子寒冷无比,这满心的凄楚怎么也倒不出来。
“我想你,相公想你!阿碧,我想见你,我想天龙的一切一切,我不想失去你!”
“老天爷!你不能这么狠心,我要去天龙!”丁一仰着脖子嘶吼,在狂风中不甘。
似是得到某处呼唤,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