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闲扯了两天,萧随悦就被狱卒放了出去,占着位还浪费衙门的粮食呢。
在监狱这2天,伙食就是一些稀得不能再稀的粥,用的米还是一些碎渣米,不过肚皮好歹还挨得过。刚出狱门就已经是正午了,当天,天上泛起白毛毛的雪花,出事前,这可是萧随悦冬季特别喜欢的玩乐。显然,此时早已没有那种闲情逸致了。
雪花夹杂着凛冽的寒意穿过破碎的衣服刺激着萧随悦干瘪的肚皮,萧随悦走在大街上,看着卖大饼,油条的小贩,极度期待着他们会像郝婆婆那样好心给自己碗豆浆喝。
路上扎点的乞丐此时更是吆喝行讨起来,也许,这些小贩认为自己和他们就是一类人吧,萧随悦苦涩的想到。
时间分分秒秒得过,萧随悦依旧徘徊在那些小摊周围。期间,萧随悦也试过在没人的时候向那小贩施舍吃的。小贩当时就怒道,“走走走,该死的乞丐,就是你,搞得我这都没生意了,走开!”
这又把萧随悦气得不轻,但月复中依旧燥热绞痛,提醒自己需要进食,所以萧随悦虽然不忿,却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不远的地方直勾勾的盯着小贩摊位。
从正午到黄昏,小贩的心情似乎一直没有好转,对着萧随悦半理不理的,丝毫没有被其感动。
天冷地冻的,萧随悦体质本就较虚,加上下雪,气温更是低了不少,萧随悦虽然早已蹲下,却还是难受之极。
夜晚,在萧随悦就快昏迷过去的时候,“小兄弟,你父母呢?”一句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看他行为打扮,无疑是游走的商贩。
萧随悦一看,发现其面貌敦善,又语调颇为诚恳,心中大感喜悦。就如实相告,自己是个孤儿,一天没吃饭了。
“哦,这样啊,没事,以后你就跟着伯伯了,伯伯带你去吃烧饼。”说完,径直来到小贩摊位上买了一个烧饼,递给萧随悦。
看着拿着烧饼狂啃的萧随悦,中年人继续道:“如果小兄弟没有好的去处,这段时间就先跟着我吧。”眼神满是怜爱,期待。
萧随悦想想自己着实是没去路,跟着中年人总比去当乞丐要强得多,故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伯伯,你姓什么啊?”
“伯伯姓单,你称呼我单伯伯就成。”
…………
又进行了一些对话,萧随悦就被单姓中年人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屋,里面有着十几个这般大小的孩童。
“他新进来的,以后和我们一起上路了。”冲着里面的孩子威严的说了句就离开了。
萧随悦看着如此多的同龄人,也不在意单姓中年人语气的变化,就融入其中去了。
“你们叫什么啊?”
“你是哪里人?”
“单伯伯带我们是去干嘛呢?”
…………
如此,在模模糊糊的对话中睡了一夜,稍微记得的就是那些有特点的孩童的姓名,不过很开心的发现他们都是和自己同病相怜之人。
第二rì大早,萧随悦推了推身旁的肉垫,“大胖,起来玩了。”
“再让我吃点。”被称作大胖的胖小子嘴里哈着口水。
到了中午,才有人送吃的过来,还是稀粥,不过每人额外多了一个白花花的馒头,萧随悦也是苦了这么多天,心下自是满意之极。
吃完东西后,众人又开始扯淡嬉闹起来。
“哎,柱子,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卖到好人家里去呢?”
“摁,会的,我们偶后一定就是别人家的汗子了。”柱子声音含糊不清。
“咦,胡哥,你刚刚说什么?”萧随悦一听,惊了起来。
“随悦,我是说我们马上就要被卖了,你难道不知道吗?”胡哥疑惑的问道,说即,又拍拍脑袋指着萧随悦道,“我们都是父母没钱吃饭卖过来的,莫非,莫非你是被骗过来的。”
萧随悦又细细的问了起来,才大概的清楚了些。带走他的人叫单伯伯,是魏君子魏老爷的手下,帮忙贩卖些人口,虽然官家是不允许的,但私底下那些穷的揭不开过的人家却是会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他的,单伯伯再把这些孩子卖给其他人家做养子,娈童等等。
萧随悦也是大户人家,知道娈童的意思,看着这些同伴的面庞,心想,如果卖去做娈童,那我就很有可能被选中,不能,绝对不能,脸sè一阵苍白。
胡哥也是看出来萧随悦的不适,当即体贴安慰道:“随悦兄弟,想开些,你这么秀气,一定是卖到好人家里去。”说罢,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萧随悦,在萧随悦耳边轻轻说道:“兄弟,你可不要想逃跑啊,我们这里原先就有被卖的孩子不甘心,想逃,后面被其他人揭发,狠狠地打了一顿,这里看似松,实则紧着呢,不许出院门。”
萧随悦听了,心顿时凉了半截,不过还是不死心的打着注意想逃,毕竟那种生活,自己是明白的。轻轻说了句,“谢谢你,胡哥。”
过后几天,萧随悦拐弯抹角向胡哥请教了不少问题,附近的路线,一些要注意的事项,胡哥也是有意无意的指点了不少。萧随悦还故意的靠近大门,果然是不允许出门的。小屋虽有大门,后门,但后门是被封死的,小屋不大,但院子不小,长着稀疏的几乎干枯的野草。在院子里还有一个柴房,偶尔会传来一些哭泣声。
为此,萧随悦还向众人询问,还是胡哥年长,知道多,对着萧随悦小声释疑,单伯伯有时也会坑骗一些当地大户走失的孩子,再叫其交赎金,关押的大抵就是这类的孩子。不过在提起此处的时候,萧随悦没有注意到,胡歌贼贼的转溜了下眼珠,隐蔽的看了眼柴房。
连续几晚,萧随悦一直在琢磨怎么逃出去,就算当乞丐,也比卖到当娈童好。不知怎么回事,萧随悦总是坚信自己会被卖做娈童。心中一阵思量,大门有2个人看守,孩子们一天就2餐,就一碗粥,一个馒头,可能也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故意的吧。庭院是用栅栏围绕起的,虽然不高,上面确耸立着感觉发毛的尖刺。
萧随悦还用手模了模,尖锐异常,人一贴上去,立马血流不止,故不得不打消了爬墙逃跑的念头。
萧随悦的xìng子在短短几天就变得沉闷了,表面还是会和同伴们戏耍,胡哥却知道萧随悦的心思,所以私底下也教了萧随悦不少办法。
萧随悦在胡哥的指导下,把周围的道路背的滚瓜烂熟,rì常和其他同伴刻意交好,表现也很老实,胡哥也在平常饭食中,尽量让萧随悦多吃点,留些体力,以待出逃。
萧随悦很是感激,心底默默把胡哥当成了自己的亲哥,私底下也曾鼓动过胡哥和自己一起逃走。胡哥很是苦涩的拒绝了,说他是被父母卖的,签了卖身契,如果他逃了,父母会有麻烦的,这里的人大抵都是一样,有逃也不会逃走的,不然就2个人能守得住我们。
这几天,萧随悦的心情十分急躁,胡哥也很急躁,但还是不住的安慰随悦别急。原来萧随悦在大门处两人的闲聊中得知还有一个星期他们就会被卖掉,这叫萧随悦如何能不急。
夜晚,阵阵嘈杂传来,“起来,起来,我们现在要走了。”屋外2个大汉大声催促。
半醒半睡的萧随悦很快就被惊醒,看着眼前早就清醒的胡哥,心里一阵佩服,问道发生什么事。胡哥低声道:“发生事了,你能不能逃月兑就看今晚了,现在他们带我们转移,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
萧随悦欣喜不已。
“随悦,路线都记好了吧,待会你看我脸sè行事,我暗示你逃你就逃,胡哥是不能表面帮你的。”说到这,胡哥的脸上也露出无奈之sè。
“胡哥,我理解,谢谢你了。”萧随悦不住点头,脸上涌现了激动地红cháo。
“随悦,我们最后上车,我使眼sè的时候你就跑,别回头,不要停。路上注意安全,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胡哥又是一阵叮嘱。
萧随悦心底暖流涌过,喉咙枯涩哽咽,yù要哭出来,却还是强制自己忍了下来。
在萧随悦刚刚出门,胡哥看准了没有人这个空隙,就给萧随悦暗示快逃,萧随悦近乎脚不着地的狂奔起来。
萧随悦一路狂奔,没有听到在其走后不久,胡哥的呼喊响起,“有人跑了,有人跑了。”看守的大汉手提着一个被绑的孩子闻讯赶来,胡哥指了萧随悦奔去的方向,大汉也看得到是有个人影,却看了看手上的小孩,没有动身去追。
这时,胡哥很懂事的说孩子我来看着,我跑不了的,董哥您赶紧把他追回,让他报官就不好了,到时给官府多一个线索,咱们就完了。
董哥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就把孩子交给胡哥看管,自己追着萧随悦去了。
两道黑影在胡哥眼里远去,胡哥的眼中闪过愧疚,又浮现狠厉之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