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地上的丁寒想说些什么,剧烈的失血却让他一时虚弱。
“别说话!”
只剩半边面具的宫咏立刻跑了过来,扶起地上的丁寒,让丁寒从侧躺在自己的腿上,丁寒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在不断地流血,至少要先止血。而现在身上还穿着战斗时的紧身衣,真正的身无长物,宫咏咬了咬牙,从自己的红围巾上撕下一条条缠在丁寒的伤口上,经历整个战斗仍一尘不染的围巾变得破破破烂烂。
“没事的……我……”
丁寒流血渐止,这些伤本来也不是多大的危险,只是刚才有点月兑力,在空中与宫咏交战的那一瞬间身体又有了退缩的反应,然而退无可退的境地终于让丁寒的斗志急剧膨胀,一举压倒了心中的恐怖。
jīng神力的消耗也是消耗,所以才会有一阵的虚月兑。
“真的没事?”
宫咏还没意识到现在已经进入了膝枕模式,两人的关系看起来相当亲密。
“没事……你看!”
丁寒忍着疼痛,慢慢坐了起来,眼光瞄到宫咏跪坐的身姿,立刻耳朵一阵发热,已经有止血迹象的伤口似乎由于血液流动加速的缘故又开始渗血。
“没……没事就好……哼!”
反应得略微迟钝的宫咏也注意到了这个状况,迅速跳了起来背对着丁寒。
“谢谢……”
丁寒也相当尴尬,轻轻地站了起来向宫咏道谢。
“你!还在说我!刚才为什么不尽全力!”
知道丁寒伤势无碍,宫咏才算放下心来,然而接下来马上转过身来生气地质问丁寒。
刚才二人战斗之时其实凶险异常,宫咏的这一脚不仅用上了十成的力道,在某个瞬间宫咏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与丁寒决斗而不是制裁罪恶,所以力量超越了自己制订的极限而达到了真正的全力水准,尽管只是刹那之间却依然让丁寒全身喷血。但丁寒却在即将攻击到宫咏的时刻撤回了三分力,击碎了宫咏的面具却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这让宫咏很气愤,她从不需要这种没有意义的手下留情。
“我家姐姐说过……要是我敢无缘无故地打伤了女孩子就饶不了我。”
这是事实,不过这种决斗并不算无缘无故,而且丁寒刚才撤去力量的时候也并没有想到姐姐说的话,只是他自己的意愿而已。
随随便便打女孩子的脸,这种事情丁寒可做不到。
“你这人……真是没法形容。”
宫咏对这种微妙的答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终只能莫名奇妙地感慨了一句,穿上了外面套着的外衣。
“大家都这么说。”
“切,你自己能不能回家?不,还是送你先去医院,背……背你一下也没问题,毕竟是我打伤的。”
话虽如此,提到要背丁寒去医院,宫咏的语气也有点慌乱。
“没事,我家姐姐已经天下无敌了……这点伤基本一下就治好。”
记得前几天好像在什么场合听姐姐说过天下无敌这句话,丁寒顺口就在这里用上。
“真的?”
用武功疗伤宫咏也略有耳闻,但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
“真的,你看,我真的没事!”
丁寒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落地的时候双腿钻心地疼痛,一直抽搐到大腿的根部,而丁寒却向宫咏笑了一笑,笑容怎么看怎么扭曲。
“明明就是硬充好汉的模样……算了,学生会那边什么时候去?我只要人去了就能直接加入?。”
“你!你是说!”
“答应你的事总不能不做吧……别用那种看佛像的眼神看我!”
宫咏心中的执念与脸上的面具一起在丁寒的攻击之下粉碎崩塌。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心中充满喜悦之际,丁寒才想起学生会长根本就没和自己提过这方面的细节,只能讪讪地承认不清楚。
“你……我回家了!到时候你再和我联系。”
摇了摇头,宫咏转身向后面走去。
“那个,宫咏同……同学……”
“同学两个字免了,还有事吗?”
“呃……你刚才说要把眼前的事全都忘掉,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其实……是假话吧。”
宫咏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回答丁寒的问题,头也不回地向着归路走去,只不过用手轻轻撩了一下由于过长而飘在外面的破烂围巾,然后背对着丁寒向天空伸出这只手,握紧了拳头。
果然如此……
丁寒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如果真想忘记的话,就不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了。”
英雄虽已隐退,但心中的热血永远也不会熄灭。
没错,这个世界依然从充满恶,而且凭借一个人的力量的确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如果有两个人,三个人,或者更多的话,即使依然什么都做不到,至少也会让自己的肩头变得更轻一些。
城市的夜晚还很长,两个人分别踏上了各自的归路,然而在将来的人生中,他们即将走上同一条路。
家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亲人?关怀?早晨温柔的声音呼唤起床?还是每天回家时开门的笑容?
宫咏不知道。
只有自己一人的家,她只能感到冰冷而已,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因为从小已经习惯了,人很难去讨厌习惯的东西,尽管这种习惯是一种悲哀。
然而现在的心中却久违地燃烧着火热的冲动,宫咏在镜子旁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没想到这双手还有能够发抖的一天。以前每当面对她自己认定的罪恶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今天却前所未有地强烈。
为了冷静一下头脑,宫咏月兑下了衣服,直接躺在注满冷水的浴缸中,少女的身体有如jīng雕细琢的艺术品般闪闪发光。外面的洗衣机里塞着之前的“战斗服”,围巾已经破烂不堪,但她不想扔掉。
“是不是……换个造型?”
望着浴室的天花板,宫咏自言自语。
另一边。
丁寒在电梯里感慨着自己的英明,幸好没有穿校服出门。
之前入学训练中校服已经彻底报废了,不过姐姐在之前就已经特意领了一套新的校服,可见自己的战斗姐姐绝对是全程观看到底的,据说每学期每人可以免费领取一套。
今天衣服破烂得更甚从前,虽然没有炸得一干二净,但裤子却完全不能再穿了,而且一会回家还必须要面对姐姐。
“我回来……”
“小寒深夜涂装!”
“喂!很脏啊!全都是土!”
刚一开门,丁凛毫无悬念地从房间里穿着黑sè的睡衣冲了出来把丁寒捉住,然后蹭来蹭去。
“一会再洗一次澡就是了……啊!更加浓郁的女孩子的味道!”
被打得全身流血,果然是“更加浓郁”。
“是是……”
毫无办法,丁寒只能木桩一样站在那里。
“像小狗一样回家的小寒……看来是在外面打架输了,真怀念啊,上次还是七岁的时候……”
“我才没输!”
丁寒早就完全确认自己之所以会对身高以及“小”这种字敏感就是姐姐的错。
“小寒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丁凛摇了摇头,轻轻地抚模着丁寒的面颊,就像在照顾盛开的花朵。
“我又不知道什么了!”
“男孩子一旦有了对女孩子认真攻击的想法,无论结局如何,都已经失败了。”
“可是……”
听到姐姐的话,丁寒悄悄的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姐姐的观点。
“真是的,小寒就是因为不懂爱护女孩子才会一天到晚粘在姐姐身边。”
丁凛生气地鼓起了腮部。
“谁一天到晚粘着谁啊!”
“不要计较这种小事了……来,先治疗一下。”
“不要随便转移话题!到底谁一天到晚……啊!好疼!”
今天,丁寒的家中一如既往地和平。
然而,这个城市的角落里永远都有不能见光的事情在发生,无论黑天还是白天。
喧闹的地下据点中,身形超过两人的高大壮汉隐藏在黑暗的角落,手里握着一瓶啤酒,全然不顾房间zhōngyāng吵闹着狂舞的家伙们。
“今天兵哥怎么了?心情怎么这么好?”
一个染着绿sè头发的少年悄悄地向搂着的女孩问道,那女孩涂着浓重的唇彩,服装也是与年龄不符的暴露。
“谁知道呢?你就不敢去问问?敢的话今天让你不戴套来一发。”
“去你的,咱不去问你就不让了?我!不!信!”
“讨厌……”
两个人立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互相抚模了起来,周围的人们也是各种奇形怪状,鬼哭狼嚎地一起尖声叫好。
角落里的“兵哥”仍然雕塑般地一动不动,那些人的议论他听得见,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兵哥对自己的手下们平常相当大度,何况现在他心情真的非常好。
只有心情好的时候他才会静下来。
“喂……”
兵哥的手机响了,看见那个号码,他的嘴角露出了牙齿,也许是在笑,但看上去更像野兽捕食前的样子。
“真的这么快就成了?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兵哥在与那边的什么人通话,对面的内容只传进他的耳朵,没有其他的人可以听到,而通话的内容明显能够让他兴奋。
“放心!我最擅长的还不就是这个?”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我也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好!就这样!会长!”
兵哥挂断了电话,巨大的身体腾地站了起来,走出了黑暗。
他的身上,穿的是辉煌联合旧校区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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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一卷最终BOSS的击破,也有了最强的同伴加入,主角可以丢到板凳去了(你开什么玩笑)明天开始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