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面对未知的事物时,往往第一个出现的心情,就是畏惧,随后各种各样的情绪便会紧跟而至,守城的士兵面对城下越过河的南蛮,那一望无际黑压压的人影,他们紧握长枪的双手有些发抖,很多兵卒都曾经听说过关于南蛮的很多事情,比如,力大如穷,生吃活人,不畏惧生死,等等说法,虽然有很多都是虚构不存在的,但却让他们心生恐慌。
自己死后,尸体落下城墙会不会被这些南蛮生生撕开,然后一口口吞下?甚至可能连骨头都会被嚼碎?
“弓箭!弓箭手准备!”看着城下黑影越来越近,城墙上的士官大声喊叫着,他的声音唤醒了那些陷入恐慌的兵卒,城墙上开始热闹起来,弓箭手搭弓拉弦,兵卒们开始搬运早已准备好的石块和滚油。
南蛮,又被称之为荒人,他们长期生活在那极南之地,生活在那种环境艰苦的地方,所以他们看惯了生死,看惯了自己前一刻还在谈笑的同伴下一刻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他们起初对那城墙上一排排整齐的寒光,心中有些畏惧,或者说是忌惮。
但,当他们攻下第一座城池,全歼了一队上万人的骑兵队伍后,荒人们吃着城内烤熟的肉,喝着屯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美酒,他们才发现,原来一切也不过如此,然后他们心中便有了疑问,为什么同样是人,他们可以生活在城镇之中,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我们却要过着时刻担心野兽来袭,吃了这顿担心下一顿的生活?
看着几十米的城墙,看着那一排排的弓箭,荒人渡过河后,开始慢跑,踩在厚实的土地上,逐渐加快速度,朝着那城墙上狂奔而去,一排排的弓箭,从天而降,密集的弓箭遮住了天空,巨大的黑影罩在了荒人的头顶,却没有让他们的奔跑慢上丝毫。
噗、噗、噗、噗…
一声声弓箭穿破兽皮刺入**的声音响起,一道道弓箭仿佛是死神手里的镰刀一般,在快速的收割着城墙下奔跑着的荒人,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荒人,冒着密集的弓箭冲到了距离城墙不到百米的地方,他一把撕开了身上的兽皮扔在地上,快速的解开拴在腰上的斧头,那带着豁口看起来并不锋利的斧刃,在他甩开右臂用力抛出之下,呼呼的破空声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
嗖嗖几声,城墙上的弓箭手不乏有shè术极其jīng准之辈,见那成年荒人冲到了最前面,他们快速拉动弓弦,几支弓箭瞬间shè在了成年荒人的身上,一支利箭没入他的胸口,他看着右手刚刚甩出去的斧头,左手紧握的斧头却是再也没有力气甩出,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倒下。
无数个身影快速倒下着,从城墙上的弓箭手拉开第一道弓箭到现在,仅仅只有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城墙下荒人的尸体已经有了上千,但,紧跟着第一道斧头的飞起,无数个斧头被强有力的甩出。
扑哧。
第一道斧头径直的砸在城墩之上,呼啦一声,斧头没入了近半,紧跟着,无数个斧头落在城墙上,有的,扎入了弓箭手胸膛,有的,轰击在了城池上的墙壁上,荒人的攻城方式就是如此简单却又暴力,他们每人身上都带着几只斧头,当第一波荒人冲到城墙下时,弓箭手已经换了下去,一块块巨石轰然砸下,有些来不及躲避的荒人被直接砸成了肉酱。
轰!
从起初攻打第一座城时,荒人攻破城门的方式是用肉身撞开,到现在的巨木撞门,已经有了几分攻城枪的意思,巨木撞击在城门之上,早被堵住的城门颤抖了几下,那抬着攻城枪的十几个荒人已然被落下的巨石砸成了肉泥。
“疯了,真是疯了,这简直就是拿命来换。”城墙上一直发号施令的将军,呆呆的看着再次冲来的荒人抬起那攻城枪继续撞门,震惊的自言自语,这种简单粗暴的攻城方式在他看来毫无疑问是最愚蠢的,但,荒人就是依靠着这种愚蠢的方式,接二连三的拿下了秦国的三座城池!
从地图上来看,荒人的进攻只需要在攻下两座城池,便可以看到秦国的京城所在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攻城的。”他呆呆的看着河那边,黑压压的身影,没有人知道荒人的数量有多少,只知道,仿佛是杀不完的一样。
……
……
愤怒、冲动、杀气还有许多可以描绘林衍心情的词语,在看着自己全力一击打出的那道剑气洪流被简单的破开后,看着无数碎叶,即使林衍心中有多么愤怒,眼中的血丝足以让双眸通红,即使心中有多么的想要杀死朝野。
在朝野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这些通通破碎,当看到那道细小剑气轻而易举的破开自己全力之下打出的剑气洪流后,林衍才真正清楚的意识到,不管是修为还是对剑道的境界,自己和这个中年人相差的都太远了,取胜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道白sè剑气没入湖中,本就还未平静下来的湖面突然沸腾了起来,仿佛是暴风中的海浪,湖面从南到北翻滚了起来,轰的一声巨响,一道水浪冲击而出,就像是一块巨石落入水中一半,激起了百米高的水花,空气中剑气所带来的元力波动还未停歇,还可以感觉得到那微微颤抖着的空间,似乎在担心下一刻两人的攻击再次相撞会不会撕裂这片空间。
强。
在如此强大的实力面前,听着那冲天而起的水花落下发出的哗啦声,林衍心中那些愤怒冲动无数种情绪全部消失不见,在这种绝对碾压的实力面前,即使你有滔天血仇,也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更何况刚才的那一剑,林衍已然打出了自己身体内所有可以调动的元力,加上朝野一击破开所带来的强大反噬,此时的林衍说是虚弱不堪一点都不为过。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那一颗颗参天大树在眼中逐渐变形扭曲,呼吸越来越急促,肺叶挤压出来的气息想熔浆般滚烫,拼命吸进来的气息却像冰川般酷寒,林衍迈动沉重的双腿跳跃在枝丫之上,身后朝野距离自己有多近林衍已然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很难受。
每根血管,每块皮肤,甚至是每一滴血液里,都快要爆炸开来一样,那种感觉让林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快要炸开来的气球。
百米高的水花哗哗落下,不管是拼命逃跑的林衍还是愤怒之下的朝野,都没有注意到,那百米高的水花落下后,湖面依旧是处在沸腾状态下,从湖面的中心向周散开一**巨大的波浪,冲击而起的水浪拍击在岸边,那场面,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那湖底钻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