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光复赶上佐那子,两人转过路口,在人群中穿梭,远远地吊着藤堂平助,佐那子这才蹙起眉,神sè不善地看了过来。
“谁要你跟过来的?”
纯属恶人先告状,女扮男装,又鬼鬼祟祟跟踪别人,光复可不信里面没鬼。难道佐那子对藤堂有意思,此番为了捉jiān什么的?光复想到这个狗血的桥段,但很快便否决了,依佐那子的xìng子,想玩捉jiān还不至于乔装打扮搞跟踪,她可没那耐心。再说了,打死光复也不信,她会对藤堂这种家伙有意思,真那样不是佐那子没眼光,而是看上她的光复没眼光了。
“我为什么不能跟过来,你今天变成小犬君跟踪藤堂,很可疑啊。作为你的监护人,我有责任看护你,嘿嘿。”光复模了模下巴,似笑非笑地说。
“你再敢说遍小犬君……”佐那子羞恼地yù给光复点颜sè看看,但想起上次反被制住的羞人情形,捏起的粉拳又缩了回去,“还有监护人是什么意思,你又再瞎说什么。”
光复可不想和佐那子解释监护人的法律意思,他随口开个玩笑,要是真叫她知道自己比作了他的长辈,指不定会闹出啥幺蛾子出来。
“好好,我不说。”光复叹了口气,一副我怕了你的样子,“那么你总该告诉我好端端的跟踪藤堂干什么吧,我想你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
“你再胡说!”佐那子为之气结,她知道如果不给光复一个解释,任凭这家伙再胡说八道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惹人冒火的话被说出来。也怪她今天倒霉,乔装出来就是怕遇上熟人,可怕什么来什么,遇上了这个冤家对头。
“其实水户藩那边有志士准备在今天秘密聚会。”佐那子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
“尊王攘夷派?”光复心中一突,总算遇到有关维新运动的事件了。
“也……也不全是。”佐那子没想到光复会这么问,没来及有些吞吐,“水户藩的人夹杂的私人恩怨太多,他们反对幕府可不是全为了尊王攘夷。”
所谓私人恩怨,便是安政大狱留的结果。安政大狱中要说哪个藩损失最大,水户藩首当其冲,为了巩固德川家茂的幕府将军地位,井伊直弼借此无情地镇压了拥立德川庆喜的一桥派(此时德川庆喜还叫一桥庆喜),水户藩主德川齐昭被幽禁,藩镇势力受到打压。试想主公受辱,臣下还能有脸面倘然置之么,所以如佐那子所言,水户藩的武士便与现今的幕府有仇怨了,并不能全归于尊王攘夷派的立场上。
简而言之就是,对幕府将军有继承权的两派,夺位的一派对没夺位的进行了镇压,成王败寇,失败方自然被拉了仇恨,是现任政权的反对者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藤堂这家伙要去参加那个密会了?”光复指了指前方的藤堂平助道。
‘嗯’佐那子点了点头。
怪不得上次山南敬助劝诫藤堂不要和水户藩的人搅绞在一起,光复恍然,不过……将目光转向身边的佐那子,瞧她那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光复撇了撇嘴。
“佐那子,你跟踪藤堂的目的,是担心他咯。”光复突然说道。
“啊,是!”正想着如何解释的佐那子,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不暇思索地点头,因为她想好的说辞便是这个。
随即她看见光复那玩味的笑容,板起脸,大义凛然地道:“怎么,我关心门人不行?”
“哦?道场里的门人那么多,你唯独关心藤堂,还要躲躲藏藏的,似乎不带这么偏心的吧。”光复步步紧逼道。佐那子根本不会说谎,连她眼神闪躲的不自然神态,光复都看不出的话,他察言观sè的本事就白练了。
“我……我就偏心了,怎么样。”佐那子尤还嘴硬,脸染红霞,蛮横地看着光复,不过在光复眼神的‘威逼’下,又底气不足地躲闪开去。
“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佐那子同学。”光复摆出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佐那子觉得每次遇上这可恨的家伙都没好事,想起两次都被他轻薄了,她便恨得牙痒痒,但与此同时心里亦产生出莫名的异样来。说实在的,这种异样让她感到恐慌。佐那子深深地瞥了眼光复,定了定心神,弱弱地开口。
“听说参加密会的不止水户藩志士,萨摩土佐的也有人来参加。”
萨摩?土佐?光复愣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而随后无论怎么问佐那子,对方都遮遮掩掩地不予回答,更是坐实了他心中的答案。
两人一路跟踪,身旁的街景迅速转换,最后藤堂拐进一条吵杂的街道,热闹的节rì气氛,带着声乐的喧闹,两边木栏中艳丽的女人,光复意识过来,这里不正是上次被佐那子拉住没进来的青楼一条街么。
玩味地看了眼一旁的西贝货,很显然对方神情紧张地涨红脸。没想到啊,没想到,反对自己进来的她,会以今天这种方式闯了进来。
“哟,前面的小哥可真俊俏,来奴家这里怎么样,算你实惠价哦!”一旁的勾栏里传来女人妩媚的调笑,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刻比一般男人都要俊美的佐那子。
“别听她的,到姐姐这来,保证叫你快活,酒水免费,要是小哥人好的话,可以免费哦!”那对面的勾栏里露出一张粉脸,看身段倒有几分诱人的妖娆。
佐那子窘迫了,她哪见过风月场如此调笑,又羞又气地低着头,倒是靠得光复更紧了些。如此光复高兴了,这可是头一次这娘们主动靠近,加之周围行人众多,两人不可避免地挨在一起,那柔软的身段,让他心猿意马。
“不要脸!”佐那子低头恼道,jīng致的耳朵都红了,委实可爱至极。
“说不定藤堂今天的目的就是来不要脸的,嘿嘿,还要不要去一看究竟。”光复忍不住调笑道,“没想到你蛮受欢迎的嘛,怎么样考虑考虑,没听人家说可以免费嘛。”
“你……”佐那子恶狠狠地瞪了过来,不过似乎实在受不了两旁浪荡女人的目光,又把头埋了下去,“可恶!”
光复当然明白佐那子说谁可恶了,还想再逗她两句,谁知楼里的jì女居然把自己也给拉下水。
“哎呀,旁边那个高大的哥哥好生雄壮,来奴家这里吧,只求一夜缘,不收钱也可以的。”
“别听她的,这位哥哥,你要来本店,姐妹们任你享用呢……哎呀,不行了,奴家看见各个就忍不住了,快来呀。”
“臭不要脸的,就你那姿sè也敢和老娘抢!”
“怎么,别以为你客人多就了不起……”
两边似乎仇怨不少,很快双方各有援军加入,一时间半条街沸腾了,七嘴八舌的女人叫骂掀翻了街道。
我嘞个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你想睡觉有人送上膝枕,你想piáojì女便争先恐后地不要钱送倒贴的主角光环?其实他不知道青楼的女子为他疯狂,一部分原因是他卖相太好,又高又大又帅气,很自然的诱惑住了女人;其次就是他这身打扮,又带着家仆武士(佐那子带着刀,被看成跟班了),一看就知道是个舍得花钱的主。光复还在自我感觉良好之中,要是知道这层原因,不知现在正考虑要不要被免费下的他会作何想。
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后世sè情业发达的rì本,这时候的服务想必差不到哪去。再说了,哪怕收钱他也不惧,怀中还揣着前田给的三十个小判呢。况且,光复不无恶意地想,万一人家倒贴钱咋办,这算不算卖肉呢?
“华源光复!”耳边传来危险地讯息,不是杏目含怒柳眉竖立的佐那子还是谁,“你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光复那chūn光荡漾的面sè就出卖了他心里的想法,被佐那子一喝斥,他小身板一颤,谄笑道:“我能想什么,我可是很纯洁的。”
“纯洁?”佐那子嗤之以鼻,分明这家伙要是纯洁,那全天下就再没纯洁的东西了。她可是亲眼看见今早光复向前田索要好处费的,贪财好sè,这难道不是坏人应有的属xìng?
光复吃瘪地苦笑,这时候却见藤堂平助鬼祟地左右看了下,钻进了一间jì家。
“嘿,有个家伙比我还要纯洁呢,还真给我说中了,怎么样进不进。”光复一扫窘态,扬起眉毛得意地望着佐那子,不老实地手再次伸向了她的肩膀,不过这回却是由拍变模。
很显然处在思索中的佐那子没在意,等她发现时那咸猪手却早收了回去,留下因再次被吃了豆腐而羞怒的眼神,但眼神根本杀不死人。
佐那子被模得浑身莫名地酥麻,但这不能作为她打算放过这好sè家伙的理由,她在考虑怎么给光复一个教训,似乎从小到大以来和自己身体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个下流无耻的男人了。然而问题是,现在不是时候,藤堂已经进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了,难道自己真的也要进去,为了见到那人?
一时间,佐那子犹豫不决地站在那。
“华源君?”
一个突兀地声音带着几分意外地惊喜传来,两人闻声望去,一位文雅的武士正微笑着走了过来。来人光复认得,乃是桂小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