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尼克,你不觉得这身衣服把你衬托的很完美?”光复摆出副羡慕的姿态,忽悠道,“中国有句话叫老婆如衣服,有如此完美漂亮的老婆在,其他的女人再多也只是暗淡无光,又何必徒添摆设呢。”
这货就是欺负老外不懂我国语言的博大jīng深,扯得拉塞尔一愣一愣的。他想了想,也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只是总有种让人别扭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
“可……就算这样,我也得rì常换洗啊。”拉塞尔幽幽地道,如果就这一件衣服穿到回美国,路上将近一个月的航程可怎么熬啊。
“尼克,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这时光复却突然严肃起来,大有看错人的悔恨感。
“怎……怎么了,华源。”拉塞尔有些发蒙,不知所措地道。
“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妻子不忠,说换就换如此随便。”光复痛心疾首地说,“亏我一直拿你当成贵族和绅士的典范呢。”
“我……”帽子扣得太大,加之光复那不似作伪的表情,让拉塞尔不知说什么,还真就以为自己错了。
“上帝在上,我可从未对自己的妻子不忠过,珍妮永远都是我的最爱。”拉塞尔说着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脸上却是悲痛不已,“珍妮,尽管你已在天国,但我永远都深爱着你,你永远都是我的爱人。”
我勒个去,我只是忽悠了下你,你至于被如此认真被勾起伤心事嘛,光复觉得自己都有负罪感了。不过见拉塞尔那情真意切的样子,却也对他有了新的认识,这也是个有故事的痴情男啊……
“论世间情为何物,值得生死相寻。”光复重重的拍了拍拉塞尔的肩膀,爆出了这经典的名句,“尼克,抱歉了,请节哀。”
好在拉塞尔没有沉湎太久,他可不傻,意识到又被自己这活宝合作伙伴耍了,便狠狠地白了光复一眼。不过他倒也没生气,或者说认为和某人生气划不来。
真到离别的时候了,由于已经商定好了计划,拉塞尔冲光复郑重地点了点头,便和一旁的老笛福爷孙两人做最后的交代。拉塞尔返回美国,老笛福却选择了留在rì本,一来是老头岁数大了不宜再做长途颠簸,二来洋行确实需要人手特别是外国人。要是都离开了,光复成了光杆司令不说,洋行那也不叫洋行了。而老笛福留下,他的孙子丹尼尔也必然要留下照顾,于是这爷孙两人也算拉塞尔留给光复的原班人马。
拉塞尔特别叮嘱了丹尼尔,这洋小伙被说得不敢吭声,唯唯诺诺地只顾点头。让一旁的光复见了发笑不已,这两人还真有点父子的感觉。最后拉塞尔闪着泪花和丹尼尔拥抱了下,而光复则发现,洋小伙眼中则有种解放了的神sè,使光复不禁想起上学时得知放暑假的情景。
真是年少不知伤离别啊,光复不禁感叹,小丹尼又哪里懂那种此去经年的伤感,等体会到了或许也晚了。
拉塞尔是打算走水路去横滨,然后再从那里的外国租界乘往美国的船,行程已经托人打点好了,现在只待他动身了。临别前,拉塞尔又对光复指了指停泊在不远处的一艘黑sè船舶。那是艘轮帆两用的货船,高耸的桅杆上收束着洁白的风帆,粗大的烟囱上积着漆黑的烟污,犹如一只钢铁怪兽般,停在海面上的船身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码头里停泊的船里,就属这艘船最大,鹤立鸡群地停在其中很是显眼。在见多了后世动辄上万吨数百米长的轮船的光复看来,这艘船可能只不过和现在的江船一般,但在当时来说这种全长50米的,并且是木包铁的船已然是庞然大物了。船是拉塞尔从美国开过来的,具有一定的跨洋能力,动力为风力和蒸汽动力混合,这是当时的主流。船中前部的货仓大约能载四百吨的样子,在当时也算重载货船了。
指着货船的拉塞尔脸上不无得sè,确实这样一艘当时来讲算是先进的蒸汽船,其价格自然是不菲的。弄到手里,足以说明拉塞尔破产前的实力,要不是经营不善凭着船运,他也是能维持下去的。现在这艘船是光复的了,这一消息光复也是今天刚得知的,拉塞尔好人做到底,临走前给他来了这么个惊喜。
拉塞尔的意思的是,原本他是想将这艘船开回美国的,但考虑到光复入主洋行一穷二白的情况,便很有良心地给他留了下来。刚得知消息的时候光复那个感动的,为坑了对方衣服的行为羞耻不已,差点都要当面忏悔了。但随后见拉塞尔那诡异的笑容,他就明白过来了,天下有掉馅饼的事么?答案是没有,有的话也是被馅饼砸死。
光复就是被拉塞尔的馅饼砸伤了,首先拉塞尔这洋鬼子没打算卖掉这船,也就是说他不想拿来换钱;其次洋行是两人共有的,那么留下船来光复就要负责照看,并且没有双方签字不能卖掉;最后嘛,开船去美国的话,那得需要消耗的钱绝对能让任何一个商人肉痛,jīng明的商人拉塞尔可没傻到在有人看顾的情况下再开回去。
看透拉塞尔小算盘的光复脸都绿了,但他却无法拒绝,一艘船对他的诱惑太大了,这意味着货运成本的降低和航运事业的拓展。但关键问题在于目前没那么多钱去使用和维护它,船上还保留了基本的船员,眼见着下个月的发薪rì就要到了……
想到此,光复哪里还有忏悔的意思,最好这法国破落户光回美国才解气呢。
“嘿,华源,别沮丧嘛。虽然目前洋行没有资金,但我可是给你在船里留了一批好东西哦。”见了光复脸上的表情,换拉塞尔拍了拍他的肩道。
“什么好东西?”正为资金事烦心的光复,闻言心中一动满怀希冀地问道。
牛nǎi巧克力制成,但要投入生产,就需要购买原料和聘用人工,这些都需要钱啊。要是再加上放着也耗钱的货船,光复确实有些黔驴技穷了,就算他豁出去菊花不要,一时半会也筹不到这么多钱。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要能卖掉的话绝对是一大笔钱。”拉塞尔的笑容很诡异,却也有种上不上来的轻松,“可别说我不够意思哦,华源。”
说罢,拉塞尔在挥手道别中登上客船,带着去美国的发展的重任,带着他和光复共同的希望离开了。后来的历史上也有提到过这次离别,两个伟大的盟友就是从这天起相隔着万里海洋,拉开了世界新秩序风云的序曲。
拉塞尔走了,留下光复在原地发呆,这算不算终rìshè雕反被雕啄。瞧拉塞尔走的时候那神气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表情。
想到很有可能吃亏,光复全身一哆嗦,立刻拉住正站在那等待自己这个老板下达指示的丹尼尔。光复有种感觉,他和拉塞尔合作,指不定谁占便宜呢。
“丹尼,快说货船里装的是什么?”光复迫不及待地问道,拉塞尔没卖掉却说能赚一大笔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小丹尼的给自己的亚洲老板突然的动作吓住了,本以为拉塞尔走了后就解放了呢,却见光复穷凶极恶的样子,看来当老板的都不是好人啊。
“那……那是。”丹尼尔有些支支吾吾,却是不敢开口怕触怒老板。
见此光复疑心更重了,看了看老笛福,老头居然站着那眯起了眼睛,那满身的酒气……得,又是宿醉啊,看来是不要想问出什么了。瞧瞧拉塞尔都给自己留下了什么人,一个老醉鬼,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家伙,这不是老弱病残是啥,要是再来个被搞大肚子的,就啥都凑齐了。
悲叹声,光复只得对丹尼尔道:“算了,你带我到船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