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青sè光球在空中旋转了数周后合而为一,接着便是老jiān巨猾的声音传出:“师兄,如何?”
紫衣老者悻悻然一哼,不悦道:“何谓如何?”
青sè光球迅速飞近,回道:“眼前这块大肉肥女敕多汁,何不分而食之?”
紫衣老者看了看肚子上被破了个大洞的血烙,无甚兴趣道:“肥肉虽美,却太腥腻,师弟虽有意,且恕为兄不奉陪了!”
青sè光球yīn笑数声,道:“师兄在上,小弟怎敢独食?况大肉耐嚼,小弟近年口齿不利,恐嚼不烂它啊。”
紫衣老者哼笑一声,道:“师弟老当益壮,叫我这个做师兄的望尘莫及,区区一块肥肉怎会嚼它不烂?为兄虽只比师弟年长数载,然早已垂垂老矣,此肉甚肥,恐难消化啊。”
青sè光球沉默片刻,随即骂道:“死老鬼!在我面前还敢卖老!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东西煞气冲天,必定不是什么好物,你身为剑仙一流,难道不应该将它除掉吗?”
紫衣老者轻笑道:“哈,我做我的剑仙,地上的事与我何干?你想借那东西甩开我,我怎会不知?今rì既然让我追上,你我一战便逃不了。”
青sè光球恼羞成怒道:“既如此,便拿出让我回归正道的实力吧!”话语刚落,青sè光球骤然爆裂,化为一把青sè巨剑,从上而下斩向紫衣老者,紫衣老者也不含糊,纵身飞跃,再次化为一把紫sè巨剑,与青sè巨剑对斩起来,一时间紫青光华四shè,为这个暗红的世界添上了几抹瑰丽。
亡天子在一旁看得羡慕不已,真想立刻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漆黑凹陷的眼眶内血光浮动,血烙魔力恢复,月复部的大洞瞬间被增生的血肉填满,怒视着两把没将自己放在眼中的光剑,血烙煞血沸腾,双手向前一抓,硬生生将两把恶斗中的巨大光剑捏住,掌心煞火翻滚,大有将其炼化之意。两声怒哼同时爆出,双剑光华爆散,比之前亮了不止十倍,一青一紫,一邪一正,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一种同根同源的招式,霎时冲破血烙禁锢,更以血烙为中心互斗起来。
天空中只见血烙笨拙的双臂追索着双剑的轨迹,却只能模到残余的光晕,而双剑互相交击,擦出绮丽的火花,将一道道深深的剑痕刻在血烙巨大的**上。一上一下,双剑再次针锋相对,血烙右手本能的前伸,试图拦下双剑,却换来双剑内两声轻蔑的嘲笑,只见紫青光芒过处,血烙右臂被完整的切断,巨大的断肢坠落尘埃,震得大地似要裂开。
也许感觉到了疼痛,也许感觉到了耻辱,血烙硕大的头颅望向天空,周边空间异变,气场蒸腾,沉重的压力将残破的大地压得更为粉碎,魂魄们哀叫不已,将天地之力汇聚在血烙头顶,准备着这强力的一击。
双剑不再争斗,盘旋于血烙头顶,似在交流,片刻,交流完毕,双剑交叉,紫青sè的强大剑气呈十字状向着血烙头顶压下,血烙不躲不闪,双眼注定双剑,头顶混沌之力猛然爆发……炙热的光华淹没一切,巨响过后是肃杀的冷静,原地只剩下恢复中的血烙,双剑不知所踪。
虽有异兽结界护身,亡天子依旧被震飞出去,只觉自己深陷力量的洪流之中,丝毫无法自主,只有随波逐流,不断退却。忽然一阵心安,只觉背后一暖,退势立缓,回头看去,一个身穿金绣法袍的长发老尼正站在自己身后,向自己含笑不语。亡天子挠挠右脸,不明白老尼为什么对自己笑,只得也对她笑笑。
双剑已然飞走,天地再次恢复血sè,猩红的绝望深深烙在冶金族心中,大势所趋,谁人可挡?
天际闪烁了一瞬,随即血云涌动,大地开始悲颤,片刻后,洪钟般的吼声穿云裂霄自天而落,一举震散了血sè云海,更削去了血烙周身密布的血雾及煞火。被强行从血烙身外剥离、压下的血雾被高度浓缩,渗进大地,染红了方圆百里的黑土及金脉,血烙站在这片血红正zhōngyāng,宛如一株濒临枯萎的莲蓬。
圣光闪耀,奇兽六翼伸展,从天而降,毫不收敛的向血烙挑衅。血烙漆黑的眼眶内红sè圆点闪烁不息,似在斟酌,似在探索。结果很快出现,双倍的魂魄浮现在血烙周身,巨大的能量在头顶汇聚,最强一击即将发动。奇兽咕隆一声,接着仰头狂啸,其音之烈摧山崩岳,震惊千里,毫不留情压下魂魄的齐声呐喊,将它们震破大半,更险些将汇聚于血烙头顶的巨大能量震散。
感觉到奇兽的强大,血烙不敢怠慢,还未复原的身体再提七分煞气,天地之力加上本身的血煞之力,硬是弹开了强劲音波,更形成一道通天光柱直冲奇兽而去。奇兽六翼爆张,全身洁白的光华一分为七,化出彩虹的颜sè环绕周身,只有一霎那的改变,本因无人可见,但在远处的亡天子却不知为何看的异常清楚,奇兽的身体变化了,躯干部分的羽毛飘散开来,露出了属于人的身体……
双臂伸展摆出十字形,第一对羽翼向上合并,第二对羽翼与双臂齐平,第三对羽翼向下合并,一个巨大的七彩十字在千钧一发之际形成,挡下血红的光柱。光柱力道极猛,七sè十字也不甘示弱,两股撼天动地的力量就这样僵持着。
凹陷的眼眶内再次血光浮动,血烙体内开始异变,源源不断的力量如爆炸般涌出,血雾重新缭绕,煞火重新焚烧,一轮血光迅速从异变处涌向头顶,当离体的一刹那,宛如火上浇油,血sè光柱瞬间暴涨十倍,狠狠冲击着七sè十字。
原本巨大的七sè十字如今显得格外渺小,正面在光柱的冲击下被染成血红,光整的边缘也被冲的竖起了鲜红的毛刺,整个十字仿佛就要崩溃。就在此时,更高的天空突然光华大作,众人抬头望去,不禁大惊,一个比血烙本身还要大上一倍的白sè光球正不偏不倚的向着血烙头顶缓缓压下,宛如金乌坠地一般——炙热,沉重。
血烙感觉到危险,不再攻击七sè十字,转而爆发出更强的光柱向着天空轰去,但一切为时已晚,巨大光球势不可挡,千百万均的压力当头压下,血sè光柱眨眼破碎,血烙不甘,燃起煞火,单臂擎天,硬生生撑起了“金乌”。七sè十字内传出一声高傲的轻笑,随即十字变形,奇兽露出本体,右手持着十字化成的“七魂枪”,向血烙左臂掷去。血烙对于自己左臂被毁似乎还没有接受,愣愣站在原地,直到光球蒸散血雾,重重压在身上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强光爆碎,血烙无踪。
“好只聪明的野兽!好个强悍的怪物!”站在亡天子背后的老尼忍不住赞叹一声,亡天子转身看看她,又看向四周,像是在搜寻什么一般,老尼轻轻一笑,开导道:“别找了,说话的是我。”
亡天子一愣,随即不信道:“你胡说!明明是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怎么会是你发出的?”
老尼微愠道:“怎么,就许你明明是个男孩却长得像个女孩,却不许我老尼姑说话像年轻姑娘吗?”
亡天子惊讶地看着老尼,随即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傻笑了两声。老尼点点头,道:“本座法号天觉地蔑,你可以称呼我为觉蔑师太。”
亡天子理亏在前,又明了老尼有着不凡的修为,于是恭敬地作了一揖,道了声“觉蔑师太”。老尼含笑点头,赞赏道:“恩,孺子可教。”
亡天子见有人夸他,也乐得接受,笑了笑没接话。老尼收起笑容,试探xìng地问道:“方才的对决你可曾看清?”
亡天子点点头,老实道:“看清了,血烙在最后一刻逃跑了。”
“还有呢?”
“还有?师太是说那颗像烈阳一样的光球吗?虽然没看到它是怎么出现的,但我想应该是异兽一早就准备好,目的就是出其不意,在关键时刻给血烙致命一击。”
觉蔑师太脸上再次浮现笑容,道:“不错!紫殷的眼光果然独到,你的确值得我的教导,如何,随我回罗汉岛?”
亡天子一愣,突然明白过来,为难道:“我……我本来打算通过挑战高手来提高自己的修为了,突然又让我拜师学艺,有点……”
觉蔑师太笑容不变,接话道:“显得你有点见异思迁,出尔反尔?”
亡天子用力点点头,觉蔑师太笑了两声,开导道:“小小年纪便严于利己是好事,但太过讲究原则礼义却会让自己被世俗所束缚,而无法达到武学的顶峰,特别是如你般的孩童,若是失了童趣,可不讨人喜欢了。”
亡天子没有出声,觉蔑师太继续道:“以你现在的程度就想行走江湖,挑战四方高手,只有死路一条,年轻人可要考虑清楚再走出下一步啊。”
亡天子突然抬头,冷不防问道:“师太你有多厉害?”
觉蔑师太一愣,随即大笑一声,佯怒道:“敢质疑本座的实力,你的胆子倒不小!告诉你,能拜在我觉蔑门下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年轻人可不要错过了几世难有一次的机会!”
亡天子还有些犹豫,问道:“照师太所说,可知师太必不是凡人,但为何您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要收我为徒呢?”
觉蔑师太苦笑一声,道:“真是气死我了,难得想收个徒弟还这么麻烦,真是因果报应啊!也罢,跟你说明白便是!之前落在你身边那位紫衣老者你可记得?”
亡天子点点头,觉蔑师太继续道:“他叫紫殷,乃二十多年前正邪大战后仅存的两位仙者之一,因其师弟误入歧途而出山劝诫,今rì料到能在此处追上,特别邀我相助,yù将其师弟拦下,却不想碰上了怪物出世,致使功亏一篑,再要追上又要费好些时rì了,这些不提,他之前看到了你,对你赞赏有加,临走前要我代他收了你,你现在可明白了?”
亡天子依旧有些犹豫,表情还在挣扎,觉蔑师太不耐烦道:“小孩子就是这样优柔寡断,看不到长远利益,你现在就想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堂只有自找没趣,没有扎实的基础永远难成大事!”
亡天子表情一正,严肃道:“师太你误会我了!我犹豫不是因为我急着想在江湖上闯荡,混出个名堂,我有更远大的理想,我的目光并不短浅!我犹豫因为突然改变原来的决定有违我的行为准则,我犹豫因为我不清楚你可以教我些什么,我犹豫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值得挑战的好对手,我犹豫是因为我还不想与金瑜分开,这些你知道吗?”
觉蔑师太皱皱眉,不悦道:“哪来这么多犹豫?今rì我收定你了,你不走也得走!走!”觉蔑师太不再让亡天子多话,一把提起他,电也似飞离了现场,亡天子只觉得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片刻后便晕厥了。
六翼奇兽缓缓降落,停靠在昏迷的金瑜身旁,抬头,目送亡天子与觉蔑师太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