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九sè如电疾驰,所过之处,云焚海枯,霸道至极。待飞至巴山一带时,九sè突然鸣啸一声,垂折而下,地上,正是天下第一剑的居所。轰隆一声巨响过后,九sè坠地,同时搅起满空尘埃,竟将独步清风挚爱的“无争琴”给斩个稀烂。竹屋内隐隐透出一股沉郁的霸气,人未出,猛烈气势已将九sè团团围住,压得它剑啸不止。兀地,屋门一开,独步清风夹怒而出,一道剑意自身上飞散,shè入九sè之内,随即,又折返其身。微微一声感叹,独步清风收敛怒意,对着九sè说道:“确实,要搭配我的独步剑法,你非常合适,可惜,在这方面上,我已无所求,况且,你鲁莽偏执,将我爱琴毁去,我更不可能收你,去吧,另觅他主吧。”话完,衣袖一挥,九sè在一声悲鸣中被拂向了天际……
巴蜀一带,到处弥漫死一般的寂静,天空是灰sè的,大地是血红的,当腥风吹起残骸的灰烬,当残阳映照尸骨的斑驳,你会这样想:所谓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一丝脉动在这炼狱中恒定的跳动着,将流淌在地底的污血吸引,把弥漫在空中的瘴气牵扯,惨死的灵魂都流着血泪,rì夜注视着这即将诞生的生命,渴望救赎的来临。
“咕咚,咕咚,咕咚……”脉动越来越急,越来越有力,整个巴蜀都仿佛随着这脉动在颤抖,宛如分娩中的母体,即将诞下血的结晶。
天空霎地翻白,随即一道黑sè惊雷划过,乌云如涡汇聚,眨眼掩盖天rì,偌大巴蜀,只剩下孤峰上一颗古松闪烁着凄红的血光,此刻,它无疑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存在。
脉动仍在加快,昏暗中,一尊巨大魔相浮现于古松背后,恐怖非常。自然之力此时崩溃,亡魂突破生死界限,浮现尘世,放眼望去,除了人类之间发动战火牺牲的士卒外,还有无数长相各异的妖魔鬼怪,显然,这里曾是一个巨大的,包容三界的战场。
终于,一声嘹亮婴啼划破千里之抑,引得亡灵齐声鬼啸,裂天动地,神魂尽丧。一道凄艳血光随即冲天而起,将天空也染成红sè,摧枯拉朽声中,古松从中而裂,一个男婴带着他额头三撇朱红,降临尘世。
一声剑啸同时划下,被独步清风强硬拒绝的九sè受婴孩体内亡天子jīng血所引,跋山越海,辉煌而至。婴孩睥睨的眼神微微一动,右臂一伸,接下九sè,随即向空中一阵翻搅,将四方亡魂全数卷入血红的巨大漩涡之中。亡魂没有挣扎,反而欢笑着被婴孩吸入体内,仿佛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今天。
当最后一丝亡者之气被吸纳后,变化开始产生,眨眼间,婴孩已长成一个美少年,只是这个美少年眉宇间透着浓重的yīn气,甚至将其不羁叛逆的眼神也掩盖过去。
一声轻笑,少年微微转身,幻化出一套血红外衣,随即飞入高空,举起九sè,纵劈而下。只见一道弧形光刃轻松斩入山月复之中,待少年飞离后,整座大山竟被一分为二,同时,乌云尽散,久未见天rì的巴蜀之地终于重新得到了阳光的眷顾。
谢府,谢衅的新住所,如今身为朝廷第一谋士的她,在皇城内兴建了这所奢华的宅邸。作为一个高调又不顾别人死活的人,她不得不时时刻刻提防着刺客的来袭,所以谢府内除了机关陷阱外,还收纳了几乎所有原历王府的食客,其中最厉害的当然是酒肉和尚狂伏。因此,想要在谢府内来去自如,神不知鬼不觉带走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前些天,谢府内失踪了一个人,一个受到最严密保护的人——兰馨(蓝斐)。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消息没几天就传入了亡天子耳中,让他提前数月回到了那边的世界。此刻,谢衅与他正在书房内谈话。
亡天子:“当初我是如何交代的?你怎能说不知道她在哪!”
谢衅:“哈!当初是谁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抛在我这里?现在人不见了,你倒来兴师问罪了?好啊!真像个男人!”
亡天子心中急切,难免有失方寸,刚刚意识到什么,一个雄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谢大人,有人送了一封书信过来,说要交给染公子。”亡天子一听,立刻冲出门外,从那人手中接过书信,打开看后,微哼一声,御起风雷真诀便不见了踪影。谢衅从地上捡起书信,看了看,只见其上写道:“亡天子,想要救回这女人,立刻到不乐山来,我在山中等你。”署名是一个“戌”字。
“戌?”谢衅捏着信笺,想了想,最后摇摇头,叹道:“一步江湖无尽期,看来,你是再无法回到我这边来了!”
话说,亡天子收到信息后一路飞驰,向着不乐山而去,但有个人比他快了一步。数刻前,为了心爱的紫那罗四处找寻奔走的郎思齐,在万念俱灰下,突然眼角生辉,瞥见了心爱之人的倩影,一路追寻,来至不乐山,却又失了去向,于是认定紫那罗躲在山中不肯见他,执意上山,但此一时彼一时,正道群侠为防魔界宵小破坏封印,严阵以待,当然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双方几句言语不合下,终于大打出手。
说来也巧,负责应付他的人便是第一届正邪会战的参与者徒潇潇,当年郎思齐因为想占紫那罗便宜故意输给了藏蓝,失去了参战的资格,今天,这场迟到了二十年的战斗终于上演。
“小子闪开!”郎思齐怒上眉梢,挥拳就向徒潇潇脸上打去。徒潇潇自从年过三十后,从未被人称呼过“小子”,一时讶然,心神不专下,陷入郎思齐绵密不绝的拳网之中,难以月兑身。郎思齐因心焦佳人所在,出拳速度出奇的快,任徒潇潇如何闪躲也逃不出罗网,待徒潇潇现出疲态时,郎思齐看准时机,一拳打中其月复部,将其轰飞老远,随即撇下对手,向不乐山里冲去。还未抵达结界处,只觉周身一麻,一股银sè电流窜遍全身,让郎思齐的短发根根直立。张口吐出一口白气,郎思齐转身,一脸怒容令人望而生畏,尤其是偷袭他的徒潇潇,更有一丝怯意在心中滋长:“这家伙怎么回事,中了我的太乙神雷竟然毫发无伤,他的身体是石头做的吗?”
“臭小子敢偷袭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郎思齐暴怒之下,右拳轰向地面,顿时开出一道巨大裂隙向徒潇潇脚边而去。徒潇潇怎肯坐以待毙,飞身半空,随即电指一挥,shè出一道太乙神雷击向郎思齐原本所在,不料郎思齐早已躲在裂隙中暗暗跟来,原来位置上只留下了一个幻象而已。一声吆喝,郎思齐从徒潇潇脚下裂隙窜出,一把抓住其踵部,用力一甩,将其甩入裂隙之中,随即纵身飞入,拳如雨下,狂攻猝不及防的徒潇潇。
裂隙之中昏暗无光,凹凸无常,并充斥着郎思齐的真气,使得徒潇潇难以辨位,而郎思齐却凭着野兽般的本能,能够来去自如的攻击猎物,一时间,打了徒潇潇一个痛快。
不乐山内快速飞出一道身影,正是千年天卷宗花月堂堂主花沁月,问清缘由后,花沁月建议道:“前辈,郎思齐曾被囚天卷宗二十载,在下对他也算有所了解,此人天生不服管教,曾多次想要逃走,并且狡猾非常,诓骗了在下不少门生,令徒虽然厉害,但天xìng敦厚,在这样下去恐怕有失,望前辈出手相助才是。”
晔朗微微思索片刻,随即道一声“有理”,扬手一道神雷,照亮天际,徒潇潇只觉头顶一亮,看准出路,在郎思齐扑过来之前飞出了裂隙。微哼一声,徒潇潇双手电光汇聚,一招五雷轰顶,将裂隙里里外外都炸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