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楼,拙同东方堪舆带着黑衣人刚刚进入,东方博达已迎了出来,招呼道:“贵客临门,失迎失迎。”东方堪舆心知老父必定是算出了什么才会如此殷勤,当即将人交与他,自己跟拙避向一旁去。
孤星楼占地辽阔,高耸如云,东方堪舆卧室更在楼顶,布置高雅,格调非凡,拙第一次来到如此高华之地,心中不无感慨。所谓人,生而便不平等,有人奋斗一生所获得,别人一出生已全部拥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笑可笑。
斜倚危栏,东方堪舆眺望江湖,大好江山,尽收眼底,这种伸手可触天,展臂能摘星的感觉,怎不教人神往?拙看去谦和儒雅,却也是少年,本xìng更有几分风流不羁,只是长期身处压抑之所,真实的自我被掩盖过去,灭殷师太一死,虽是可悲,却为他减去一分束缚,如今身临其境,不觉露出一丝微笑。东方堪舆敏锐的察觉到了,转头对他满意地笑了笑。拙发觉后,自觉不妥,连忙将笑容收起来。东方堪舆见了摇头道:“何必如此做作?师太之死是一回事,身心舒畅是另一回事,你无法隐瞒此时此刻毫无悲痛的心情,装模作样可让我不喜欢。”
拙被道出心中所想,羞愧道:“唉,枉我为人弟子一场,常言道,一rì为师,终身为父,何况师太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竟对她之死如此无感,当真愧为人子!”
东方堪舆闻言开导道:“你错了!且不说这些年你在师太那边任劳任怨,供她役使,报恩也都报的差不多了,就算没有这一层,就当你天xìng凉薄,那又如何?人在欢喜时若不能尽情欢喜,悲痛时不能痛快悲痛,只因世人观点而将个xìng抹杀,颠倒黑白,那你连最起码的人也不是了,你只是庸俗的蠢辈,你要做这样的蠢辈吗?”
拙被他犀利的言语说的有点蒙,但他知道,想跟眼前这人深交,必须抛开世俗定见,将自己最真实的风采展现出来,便笑道:“我明白了,多谢堪舆兄开导。”
东方堪舆欣慰地笑笑,拍了拍拙的肩膀,指点江山,道:“你看眼前景致,何其可爱!放着这大好前程不去看,不去爱,却纠缠在一段孽缘之上,拙老弟,眼光岂会如此短浅?”
拙心知他是暗指自己与任九葳之事,但非是此中人,难解其中味,东方堪舆能够一身洒月兑,只因他还未知情为何物,想到此处,拙不由叹息道:“堪舆兄,自古英雄,不爱江山爱美人者,数不胜数,在下自问不是英雄,更是难过美人关矣!”
东方堪舆思虑片刻,道:“本来是要劝你放下,现在看来,拙老弟已是堕的太深,无法自拔,也罢,儿女情长,在所难免,我便不再劝阻,但是,拙老弟,你得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拙郑重道:“请问。”
东方堪舆不加修饰道:“你想独占任九葳吗?”
拙脸上一红,没有回答。东方堪舆看在眼里,笑道:“想就好,但若仍照你现今所为,不但得不到她完整的爱,还会自误前程。我这里有姻缘妙法,可保男欢女爱,你可要取取经么?”
拙挠了挠红着的脸颊,讪讪道:“请堪舆兄不吝赐教。”
“好,甚好!你听好了!就我观察,你与任九葳以及止渊,正处在一段三角关系之中,是也不是?”
“是。”
“想摆月兑否?”
“想!”
“那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学会忍耐。”
“怎么说?”
“你之人品、天赋、气质,样样堪为人表,是女人,多少也会动心,可惜的是,你那师弟也具备这些条件,而你俩偏偏都将身段放的太低,这就造成了今rì的局面。要知道,女人,特别是任九葳这样的女人,一旦你全身心围在她身边,殷勤备至时,她就将你看得轻了。你若要俘获她的芳心,就得反其道而行,冷落她,与她保持距离,即使见面,也要装作只是朋友,维持那种淡淡的感觉,当然,即使看到她跟止渊走的很近,你也不能有丝毫醋意,因为她有身为女人,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丝毫的错误都足以让她将一切看穿,到时就前功尽弃,你只有哭的份了。”
“……”
“哈,是不是疑惑,为何我这个rǔ臭未干的小子对男女情爱也懂得如此透彻?哼哼哼,这是秘密,我可不会告诉你我是月老转世的,哈!”
“哈!”
……
楼顶两人谈兴正盛,藏经阁里,东方博达却在聆听一段不得了的预言。这段黑衣人透露的预言,与他不久前算出的相差无几,终于,万恶的魔物即将苏醒了吗?那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了。言谈中,黑衣人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让东方博达为其保密,称呼他‘影’即可。东方博达心知事态严重,时rì已无多,即刻联系正邪两道能手,共商大计,更力荐影为军师,说服众人,抹掉他误杀灭殷师太之过。就像别人不信任影一样,影也不信任人类,他的意思常常由东方博达传递与众人,自己退居幕后,运筹帷幄,所以知晓他存在的人,只有第一次会议时寥寥几位有地位者,影的身份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秘密,谁也不会轻易向外人透露。
有趣的是,影对东方堪舆和拙倒是另眼相看,不因他们是小辈而心存轻视。他们两人也不因影身为异物而有所忌惮,对他反而充满好奇。三人常住孤星楼,渐渐觉得彼此甚为投缘,时rì一久,情谊更深,彼此切磋jīng进,一rì千里。
任府上,任凫节作为武林名宿,近来一直四处奔波,为除魔大计做准备,当然,府上除了他本人,没人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这是东方博达交代的,目的是防止不必要的恐慌。任九葳则常去与止渊幽会,但已罕见她面上露出喜sè。因此,任常乐便时常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
最近,他经常反复做着一个梦,有时,青天白rì,好好的坐着,也会陷入沉睡。梦中,有个让他甚感熟悉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任常乐,人常乐……
子夜时分,家丁们都已安睡,躺在床上的任常乐却如僵尸般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也不穿好衣裤,就往外走。房门在他身外三尺处自行打开,让人觉得甚为诡异。茫然的眼睛倒映着红月,夜风吹起他身上白sè的褶皱,也将他一头披散的长发染成血sè,无形中,他的气质改变不少。
穿过yīn森恐怖的湿地,越过残枝败叶的树林,他在无意识中来到了心仪之人的住处——王府。如鬼魅般躲过府上守夜人的视线,任常乐飘进了王家大小姐王情玉的闺房。王情玉正在酣睡,突然觉得一阵凉意吹过脖颈,睁开惺忪睡眼,只见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美人慵懒,只裹了裹被褥,也不去关它。
意识朦胧的任常乐就站在王情玉身旁,俯看着她的容颜,面无表情。如此度过了无数个相同的夜晚,这夜,任常乐较为大胆,开始用手顺着王情玉的轮廓,隔空。王情玉偶尔的一个睡梦中的翻身,都足以让他目眩神迷。其实,他的意识已渐渐有点清醒,但他不想醒来,他知道,一旦醒来,他将没有勇气面对他的心上人。只能说,引导他来此的冥冥之中的某种事物,对他了如指掌,他的xìng格行为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之中。
“人常乐,你还在等什么?你的爱人就在眼前,何不试着亲吻她?”
“不行,她会醒过来的!”
“那又如何?你究竟在害怕什么?被拒绝吗?”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帮我?”
“我就是你,你的真心,你的真心现在让你抱起王情玉远走高飞,你为何要抗拒?”
“我做不到呀!”
“你可以的,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心。”
“啊!你不要逼我!”
“哼哼哼,懦弱的家伙,今rì就到此为止吧。”
一声叹息,已恢复神智的任常任最后看了王情玉一眼,转身正要离去,一只温热的玉手却拉住了他。紧张的不敢回头,任常乐的心在狂跳。早已醒来的王情玉却比他大胆多了,只见她缓缓从床上站起,从背后紧紧抱住任常乐,抚模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那颗心脏的悸动。
一头血法在晚风中飘扬着,此时的任常乐并不知晓,自己的背影看上去是那般的具有魔xìng!只闻王情玉轻启朱唇,道:“是你么,常乐?”任常乐木讷的答了声“是!”“你怎么不敢看我?”“……我怕控制不了自己。”“呵,可爱的常乐。今夜你要是走了,以后可就来不了了哦!”“为何?”
王情玉缓缓将玉手伸入任常乐衣襟,揉着他的胸口,头靠在他肩上,软语道:“爹爹见我近来rì益憔悴,怕是府上有妖孽作祟,已请了有名的捉妖师前来镇宅,明rì便到,你再想入我房门,可难了。”
任常乐哪经得起如此挑逗,既然心上人有意,再畏首畏尾岂是丈夫所为?当即把心一狠,待要将王情玉扑倒,却被她推了一把,娇骂道:“你这要命的冤家!怎么只管图一时鱼水之欢,也不做个长久计议?”
任常乐讪笑道:“常乐笨拙,还请情玉妹妹指示机宜。”
王情玉委屈道:“莫非你不想明媒正娶奴奴么?”
任常乐连忙赌咒发誓道:“想啊!做梦都想!”
王情玉握住他的手,道:“想你们任家也是名门大家,与我王家也有交情,何不让你爹向我爹爹提亲,将我娶入家门呢?可不是比这偷偷模模来的强多了?”
任常乐立时欢喜道:“早知情玉妹妹有此意,我也不必如此烦恼了!这就回去跟爹谈话!”
“嗯,我等你!”
“好嘞!”任常乐正要翻窗而出,忽又回头问道,“对了,情玉妹妹是何时知道我常来此的?”
王情玉脸上一红,羞道:“早就知道哩!你第一次来就知道哩……”
这话可把任常乐高兴坏了,难抑内心激动,转身抱起王情玉,咻地一下飞了出去,在夜空中飞了好久才又把她送回……
一月后,任王两家联姻,任常乐跟王情玉有情人终成眷属,男欢女爱,水rǔ交融,不久,女方便有了身孕,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