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燕飞的手机撒开了欢的叫唤,声音大而脆亮,引得饭馆内一干人等纷纷侧目,对燕飞瞟去一个又一个的鄙夷大白眼。
对燕飞来说,这些大白眼相当于是对她的鼓励,所以她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脸上得意神情愈来愈浓。
那得瑟的样儿,让南瓜跟竹竿二人都不敢直视,忙不迭的趴在了桌子上,嘴里各自呢喃。
“这桌子怪敞亮的,连鼻子上的黑头都看得见。咦,你怎么长胡子了?”
“那是鼻毛……”
这两个二货!
燕飞暗骂二人一句后,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朝四周扬了扬后才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屏幕后,想都没想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做贼心虚的扭头四处张望,没发现异常状况后,方如释重负的长呼一口气。
过了没几秒,铃声再度响起。
这次,燕飞的得瑟不在,转而换上一副惊恐的表情。
看着屏幕上“贱人宁”三个正楷小字,燕飞头疼欲裂,想了想,终是没有勇气再按一次结束键。
“你好。”燕飞底气不足的打了个招呼。
“你更好,你全家都好,竟然敢挂我电话!”那股深深的怨念,通过无线电波,准确无误的传送到了燕飞耳中,让她青天白日下都不禁哆嗦了几下。
这小贱人!
心里骂着宁朗,脸上却堆满了笑容,语气中还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帅哥,有什么需要小女子做的,请尽管吩咐,哪怕是刀山火海,小女子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
“滚蛋。”宁朗骂了一句后,想起打这个电话要办的正事,语气一转,低沉道:“云旗他……”
“云旗被人打了?”燕飞惊叫道。
不怪乎燕飞会如此猜想,在她心里,宁朗就是一内分泌失调的小贱人,关键是这贱人还是条子,骂他是诽谤,揍他是袭警。这骂不能骂,打又不能打的人,就是贱人。
贱人打电话来,就等于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涉及到云旗,以云旗“温柔贤惠”的性格,不是给人打了就是被人群殴了,燕飞实在想不到第三种可能。
“不是。”宁朗明显犹豫了一下,他对云旗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昨天两人交谈加起来也没有超十句话。
“不是?那是什么事,莫非……”顿了顿,燕飞失声惊叫道:“他被人强X了?”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算了,你还是赶紧来月华医院一趟吧。”
“啊?医院!”燕飞再一次惊叫。
“过来你就知道了。”撂下这句话,宁朗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手机扬声器传出的“嘟嘟”声,一阵不祥不由袭上燕飞心头。这宁小贱人吞吞吐吐、藏藏掖掖的,让她的心里宛如猫挠,痒痒的。好奇之外,还有一层浓浓的担忧。
云旗究竟怎么了?
燕飞丝毫不敢耽搁,跟南瓜和竹竿打了个招呼,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饭馆,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坐了进去,南瓜跟竹竿二人紧接其后,屁颠颠地往车里钻。
半个小时后,三人到了月华医院。
一下车,就见宁朗在医院大门口正来回踱步。燕飞小跑过去,劈头盖脸问道:“云旗在哪?”
“跟我来。”说罢,宁朗领着燕飞往里面走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燕飞沉着脸问道。
“下午接到报案,报案人说月华大学的老师在上课的时候突然晕倒在教室里。”
燕飞疑惑道:“这事儿应该不归你们管吧。”
宁朗白了燕飞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燕飞吓得魂飞魄散。这小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爱了?
接下来宁朗说的话,却是让燕飞一颗心沉到了地心深处。
“问题是那个老师的名字叫做云旗,你说该不该我管。”
燕飞闻言,身子晃了一晃,随即很快恢复正常,但步伐却是杂然无序,似乎诉说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不多时,宁朗停下了脚步,回头关切的看了一眼燕飞,随即默默的走到一边没有打扰燕飞。
燕飞低垂的头缓缓抬了起来,最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那刺眼的灯箱。燕飞身子晃了一晃,几欲昏厥过去。
灯箱上赫然写着几个刺眼大字——手术中!
云旗竟然进了手术室!
“进去多久了?”燕飞的声音沙哑,明显是在强忍住内心的痛楚。
“快两个小时了。”
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燕飞扭头看去,发现是老院长。
老院长五十多年纪,看上去却似六十好几的人。身材干瘦,背有点微驼。这都是为了院里那一百多号孩子操累的,可即便如此,老院长依然一直试图挺直那杆腰板,倔强得就像他自己是边疆岗哨那面鲜艳的旗帜,狂风骤雨之中屹立不肯倒下。
他背虽驼,可他的心就像是插在地心,连接苍穹的钢筋长枪,笔直耸立天地间!
燕飞闻言,脑子一热,拔腿就往手术室冲去。刚冲出去两步,却被老院长一把抱住。
“燕飞!”老院长沉声斥道。
“老院长,放开我!我要进去看看云旗。”
燕飞拼命挣扎着,可不知老院长从何而来的气力,一时之间竟然没能让燕飞挣月兑开。不过他一老态龙钟的老年人耐力有限,慢慢的感觉越来越吃力,于是他冲南瓜唤道:“还不过来搭个手!”
“哦。”早已泪眼盈眶的南瓜闻言后忙不迭的听从老院长的话,朝二人扑了过来,给了燕飞一个结实的熊抱。
这下燕飞终于老实了,南瓜天生神力,这一抱差点没把燕飞的腰给箍折。
就在这时,手术室上方的灯箱突然暗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手术室大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从里边走出一个全身包着防菌服饰的四眼中年男子。
该中年男子取下口罩,环目四顾一圈,缓缓道:“谁是病人家属?”
“我!”整齐划一的应和声响起,只见在场所有人,除了他跟宁朗外,全都举着个手,就像是小学上课老师提问时那样。
“去楼下交费,交完费来一趟我办公室。”中年男子留下句话,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