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大腿盘坐在那张单人床上,道,“你别笑了,你这笑比哭还要难看,你说说我们这些人,在夜场里强颜欢笑也就罢了,到这里都要逼着自己笑的话,多可悲啊,你应该学学我,受了委屈就哭出来,发泄一下就没事了,你看我,无论进来多少次,首先都要哭一场。我们这些人啊,也不能怨命不好,我的姐妹们,大多数也是大学生,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出来卖,呵呵……”
她附和着她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是说不出的苦味,她可能比那女人所说的姐妹们更惨,她招惹了黎轩,就等于惹了一身的罪,又想起他冷眼看着她药力发作的情景,她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她再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抱臂低头坐着。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一阵步伐声传来,拘留室的门被人打开,她努力睁开眼睛,愕然的看着开门的女警,“是来放我出去吗?”
“你走了狗屎运,我受人之托来把你弄出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看向来人,正是妖孽叶添。
至于他口中说的受人之托,她想,那个人,应该是林辰吧。
走出去的时候,她讷讷的问他,“是林辰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他随即意会,蓦然又想起林辰求他的情景,心里烦躁不堪,冷声朝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知道,她是懂装不懂,随即想起在隔壁室的那个女人,她忍不住朝他说:“在我隔壁间的女人,挺可怜的,你能不能也给通融一下。”
叶添望她一眼,笑她,“闲事管的挺多啊,凌心悠,我没想到你也是菩萨心肠啊。”
她咬唇,说:“我只是觉得她人不错,又可怜……”
叶添笑笑,交代了狱警几声,狱警连连称是。他承认,他由凌心悠想起了那个在特色街救他的女子,由于那一种感念,他对凌心悠也起了恻隐之心。
不自觉地按了按自己左边的口袋,这里,装着那个女子无意间掉落的柳叶胸针。那日,一袭白色旗袍的女子救了他,他立即招人去寻救命恩人的消息,却见鬼了似的没有任何结果,唯有那女子留下的柳叶胸针成为他最后的寻人根据。
凌心悠和叶添走出警局,叶添先她几步,头也没回大步走上了车子,接着,奔驰而去。
她整个人瑟缩着站在街边,一身是伤,招呼了几个出租车,可是没人敢让她搭车。这个深更半夜,一身血迹的女子站在路边,怕是谁都要暗想一二的,怕担责任,自然不肯载她。
树边的暗影里,有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哪里,短发被风吹散着,微微有些凌乱,脸色异常的难堪,一双精利的眸子正在阴冷的打量着远处那个瘦削的身影。
“凌心悠,勾搭上了叶添,很好。”
“砰——”一个拳头捶打到了树上,眼里的寒光越发强烈。
他当时看到了她的拨号,但故意没接,当她打第三遍的时候,他就觉得诡异了,终是忍不住接了起来,没想到接起来后是一阵争执声,隐隐的可以听到有人喊她去拘留室。
他没想到的是,他把吓得晕倒的她扔到楼梯口之后,她会被关到了拘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