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加休息的时间只有三十分钟。
严肃跟聂伟箴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让宁可去自己的营帐午睡,而他则直接出营帐,看了看手腕上的多功能表,对迎上来的马骐说道:“紧急集合!”
宁可回头看了一眼聂伟箴,心想这么赶时间?
聂伟箴笑道:“这还是托了你的福。不然那些兔崽子们根本没午饭吃。”
宁可识趣的点点头,心想今天真是个令人无语的日子。
眼看着一阵兵荒马乱,聂伟箴嘴里的‘兔崽子’们朝着集合地一路狂奔,宁可乖乖的进了严肃指给她的一个营帐。
军绿色的野外帐篷扎的很结实,里面铺了一层防潮垫。三张行军床,铺着军绿色的床单,浅橄榄绿的枕头下叠着军绿色的毛毯,四套可折叠的桌椅对在一起,便是全副家当。
这是严肃和那两个助理教官住的帐篷。
聂大校晚上肯定睡营部,自己去哪儿呢?
宁可有点犯愁,拉开椅子坐下来,摆弄着手机,心想自己还是想的太少了。
海滩那边,下午还是抢滩登陆训练。这次却改了策略。
严上校大发慈悲,把助理教官马骐指派给那二十几个人当总指挥。美其名曰锻炼一下马上尉的统筹概念。马骐在那些学员里人缘本来就不错,这下更成了众人捧着的祖宗。
罗小杰冷眼旁观,心想但愿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队长是真心要马骐那家伙锻炼一下统筹能力而非公报私仇。
事实很快证明了罗小杰并不是小人。
公报私仇什么的本来就是墨龙大队的优良传统,只不过这优良传统在严上校这里被发扬的十分光大。
马骐率队抢滩登陆,身为总指挥当然不可能当尖兵。
这两年他跟着严肃也不是白混的,在飞机上的时候便揪着众人一通教训,跳下海之后又做了严密的部署。是的,马骐是个善于脑力劳动的聪明人,他制定了一条与之前大不相同的抢滩计划——偷袭。
自古以来所有的偷袭都只得一条天理,悄无声息,马蹄裹布,口中衔枚。
兵分两路。
一路由马骐亲自带队,从正面佯攻。
马骐大概也知道他们家队座让他参与带队的目的就是想公报私仇一下,谁让他嘴欠,大庭广众之下跟宁姑娘说说笑笑呢,男人都是善妒的动物,就队长那刀锋一样的眼神,马上尉早就猜到了他阴暗的心理。
好吧,我送上门去让你打,让您老人家解解心头恨,然后拿到一次抢滩胜利,也不算丢人。
就算是佯攻,马骐也动了一番脑筋。
第一是快。
他说上午这些人的速度不够快。想要在队长的枪口下活着,必须动作快。慢一秒都是死。
于是选了四个速度最快的人做突击,并不打算四个人都活着冲上岛屿,只求能有一个越过那块浅滩冲到灌木丛中隐蔽起来,就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第二是拼。
对方只有一人,两只手,最多能拿两把枪。
而我方却有二十五人,五十只手。最少也有二十五支枪。
以命换命,不怕牺牲。拼到最后鱼死网破,只要我方还有一个人活着,那就是抢滩成功。
惨胜也是胜利,只要不是完败。懂不懂?!
马骐嗷嗷叫着把这群人上午被打下去的士气拉到最高。
然后兵分两路开始泅渡。
当第一组四个人泅渡上岸,从礁石后面露面的时候,伏击在隐蔽处的严肃露出一丝淡笑。
小兔崽子,跟老子玩儿这种花样?好吧,老子陪你玩玩儿,也让你小子长长记性。
前四个人很相互掩护,快速往前冲,很顺利的穿过一片礁石,逼近了浅滩。却没有遭到一次阻拦。很意外,这次严上校一枪也没开,好像打开了门户,任凭他们闯进去一样。
这种顺利让前面的四个人有点发晕,实在搞不清是个什么状况。
马骐通过电子通讯指挥另一路人马从右侧包抄过去,也已经靠近了岸边。便命令自己这路人马发起进攻,准备冲。
前面一组人冲过浅滩时也没遇到什么障碍。
后面的一组便放松了警惕,急吼吼的跟着冲了上去。
然而,一进灌木丛众人都傻了眼。
砰砰砰数声雷响,把前两组人送去了西天。
如果是实战,这八个人已经魂飞魄散。
马骐远远地看见岛上那从浓烟,气的握拳砸下去,激起一层水花。
于是亲自率领第三组跟上去。
二十四个人分成两组,马骐这边四人一组也只剩下第三组和他本人了。
那四个人靠岸后迅速移动往浅滩逼近。
只是他们四个人是这二十四个人里面速度最慢的。
以马骐对严肃的估计是他家英明的队座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诡计,应该专心对付另一半儿人马去了,这边的四个人在他家队座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应该还是用地雷对付,所以前期不会有危险。
然而事实证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永远存在。
当马骐在身后两个士兵的掩护中往前冲的时候,一颗空包弹呼啸飞来,‘啪’的声打中了他的左腿。
虽然是空包弹,不会把人打伤,但总归是从枪管里打出来的子弹壳,打到身上还是蛮疼的。
马骐一个趔趄,就地翻滚躲到一块礁石之后,模了模中弹的地方。心想队座的枪法怎么不准了?居然没打中我的致命部位?
这一点疑问很快得到了证实。
接下来,严上校的每一个子弹都没打中马骐上尉的致命部位。
不是胳膊就是腿,要不就是手和脚。
打别人的时候弹无虚发,就是打马骐的时候枪法不准。
看着身后冒烟的四个家伙,马骐模着两条腿上钻心的疼痛,顿悟了。
姐夫神马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马上尉身上前前后后挨了十发子弹,然后被他家队座一枪打中心脏,冒烟牺牲。
倒地前,马上尉还十分称职的通过电子设备通知了第二小分队:老子牺牲了!
那边由学员里一向表现突出的一个少尉军官童云骁领队,已经接住掩护进了灌木丛,正朝严肃伏击的地点靠近。
他们将要进行的,是一场丛林伏击战。
童云骁是从西南陆军选上来的好苗子,此人个性沉稳,谨慎,思路清晰,枪法很好。曾经再一次集团军演习中跟墨龙大队的人遇到一起,一枪狙了副队长霍城。
说了这么多,就一个意思,丛林战是童少尉的强项,也是墨龙大队里不久以后即将进位的枪王。
当然,进位是不久之后的事情,就当下,童少尉的枪法相比严队长,还是稍逊了那么一点。
只是这个时候的童少尉还沉浸在马骐的完美计划中,以为严肃正被那边的一组人缠住了,根本分身乏术。想不到的是,他带着战友刚进入灌木丛中,还没来得及变人形式,第一声枪响就便那样骤然而突兀地出现了。
在火光一闪中,童云骁看到身旁的一个士兵猛地倒了下去,身上腾起了白色的浓烟。
这么快!?
童云骁蓦然睁大了眼睛,迅速地卧倒,往礁石群里滚去,然而那枪声像机械一样的均匀而稳定,一枪连着一枪,一枪一个。
整片丛林都被浓烟所笼罩了,童云骁的视线完全被阻挡,他没在这个位置登陆过,一时模不清周遭的环境,忽然间心口一疼,强大的冲击力带着他退后了一步,一跤坐倒在地。
……
宁可在营帐里坐了一会儿,终于抵挡不住一阵阵的困意,便去严肃的床上小睡了一会儿。营帐上面有防晒网,旁边有高大的树木,几乎遮住了七八成的阳光,海风吹过,凉爽舒适,还是很适合午睡的。
她从小有低血糖的毛病,睡醒后有些迷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口渴便下床四下翻找,找着一只暖水瓶,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只水杯来倒上水,慢慢的喝了几口,便彻底的醒过神来。
不知道严肃那家伙在干嘛呢,是不是又在秒杀那些大兵们呢?
宁可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半。
好吧,这个时间应该是训练还没结束,不如再去观望观望吧。
整理了一下衣服,洗了把脸,又仔细的涂上防晒霜,然后蹬上大头军靴从包里拿了把遮阳伞出门。
还好来的时候经过了全面的准备,不然的话这强烈的阳光可真叫人受不了。
营帐外没有人,四周静悄悄的。聂大校不知去了哪里。
宁可沿着走过的路一直往海边的方向走,朝着那些大兵的集合点寻过去。
远远地,便听见一声声的呵斥声。
“加快速度!”
“快些!”
“再快!”
干嘛呢这是?宁可一路好奇的加快了脚步,转过一片灌木丛,前面视野豁然开朗。
“呃……我的天哪!”宁可立刻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几十米之外的海滩上,浪花翻滚之中站着一排精壮的汉子,一个个赤着上身,光着腿,只穿着八一大裤衩,每个人的肩膀上都缠着一双精装的大腿。
是的,这是两人一组的腰月复力量练习。
一人站在海水里,另一人双腿攀上对方的肩膀,绞住对方的脖子,仰头朝下,双手抱头往上做仰卧起坐的动作。被缠住脖子的汉子则挺着腰,双手紧紧地抱住肩膀上的大腿,努力让自己站稳,不被对方的力量给带倒在地。
马骐和罗小杰不知哪里去了,海岸上只有严肃一人,作训裤卷到膝盖以上,上身的短袖T恤变成了无袖,袖子被卷吧卷吧一直卷到肩膀上去,露出硬邦邦的三角肌和二头肌。手里不知拿的是什么东西,时不时的在那些人身上抽一下,急吼吼的呵斥一声,或者毒舌的嘲讽两句。
“真是壮观啊!”宁可咂舌叹气:“这若是让宁和来了,鼻血不得喷到天上去啊!”
宁可这边风吹草动,那边严上校立刻有所察觉。
严肃猛然转身看过来,看见站在不远处发呆的小姑娘,再回头看看这一群穿着大裤衩的糙老爷们,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
宁可见状便迎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严肃立刻做了停止的手势,示意她呆在原地别动。
“不是叫你睡觉么?怎么跑出来了?”走到近前,严肃伸手把人往一旁的灌木丛里拉。
“睡醒了啊!”宁可有些不乐意,躲到这里来,那边壮观的美景看不到了啊。
“嗯。”严肃伸手捏住小姑娘的下巴,把她踮着脚尖看美景的心思给扭转过来,正对着自己:“我没那些人好看?”
“唔……”是你没那些人穿的少,宁可抿嘴笑着,不敢说实话,“对了,我晚上睡哪儿啊?我看你营房里三张床,你是跟你的兵睡一起的吧?”
“睡我怀里呗。”严肃大大方方的把人搂住,“你还想睡哪里啊?”
“啧!”宁可秀眉一挑,“这不是让你违反纪律吗?”
“我晚上就交结婚报告。”
“那也来不及吧?军婚哦,审查很复杂的吧?”宁可纤细的手指戳着严上校硬邦邦的胸口,“未婚同居在你们军营里算是流氓罪吧?”
严肃不说话,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怎么,被我说中了?”宁可紧追不舍,好不容易口头上沾点便宜,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那你呢?”严肃轻笑,“你刚刚看那么带劲儿,算什么?”
“……”宁可顿时脸红,转身就要走。
严肃那会让她就这么走了,一把拉回来摁到怀里,两两对视。
严肃目不转睛地望着宁可,近在咫尺,呼吸拂面,甚至触得到脸上的细细的绒毛。
他用力地看,用心地看,宁可的脸像是已经被他吃进眼里,化做一滩温润**的水,包裹着他的眼球,流淌进他的心田,再缓缓融进他的血管,美妙的感觉在指尖末梢疯狂叫嚣着颤抖!
严肃猛然偏过头去,捉住宁可的嘴唇。
压抑的渴望化作一重又一重的力道翻滚激扬澎湃着深碾了下去!
宁可的嘴唇透亮发软甜美可口,那滋味儿简直太美了。
严肃一吻上去,支撑不住纷乱陶醉的情绪,整个人的身子都压在她的身上。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人在荒岛训练不见天日的时候,能有心爱的姑娘来探望。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人在荒岛,心爱的姑娘来探望了,却只能亲亲模模,不能真刀真枪的上,见不了真章。
严上校很开心很幸福,严上校也很忧郁很愤懑。
一般情况下,严上校开心的时候和郁闷的时候,都会加倍折腾手底下的兵。
所以这一下午折腾下来,二十几名大小伙子们都散了架,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个儿赤着身子躺在沙滩上吹海风,任凭海水一下下冲刷着全身的疲惫,一动不动。
连宁姑娘出现在海边都没人发现。
汉子们十有**都睡着了。没睡着的一两个也都神游天外。
唯一的异类童云骁靠着礁石坐着,听见动静回了回头,看了宁可一眼又转过去,一点表情都懒得给。
“吃饭啦!”宁可大声喊了一嗓子:“今晚的米饭是熟的,可以放心吃。哦,对了——菜也不错哦!徐师傅宰了那只养在网箱里的大海鱼。姐亲自盯着徐师傅做的哦!晚了就没有咯!”喊完,宁姑娘转身走了。
躺在沙滩上的一只两只都愣乎乎的坐起来,互相对视一眼后,一瞬间醒过神来,呼啦啦起身,拎着衣服往营地跑去。
宁可被身后冲上来的汉子们吓了一跳,忙往一旁躲了躲,看着这些人饿狼一样的身影,无奈的笑着摇头。
本以为所有的人都冲出去了,却在走了一段路之后感觉身后有人,于是猛然回头看见果然有个家伙,肩膀上搭着T恤,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于是问道:“你不饿吗?还不赶紧的?”
“……”童云骁只看了宁姑娘一眼,继续走他的路,从宁姑娘面前走过去的时候,脚步不紧不慢,保持着原来的节奏,每一步迈出去都是标准尺寸。
靠,是不是人啊你?!简直异类!
宁可瞪着童云骁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呲牙。
晚上的米饭是宁可盯着徐师傅蒸的,因为是海岛上,电是用柴油发电机自己发的,所以得省着用。蒸米饭没有电饭锅什么的,只有大铁锅里装水,用树枝砍个支架,然后用盆子装了米再泡上水,用柴禾架起来蒸。
人多,大大的一盆米饭,火又没人看着,很容易夹生。
宁可之前在国外住了一段时间,跟一个华裔老太太学了古老的蒸米饭的方法,先用水把米煮开,在大米刚开始涨开还没熟透的时候,捞出来放笼屉上蒸。
宁姑娘把这个办法借鉴过来,帮徐师傅蒸米饭,果然很成功。军队用的大米都是纯正的好米,雪白的米饭又松又软,香喷喷的,不用什么菜都叫人很有食欲。
做鱼的时候宁可又强烈建议把鱼剁成块,先过了一遍油,又加葱姜蒜炖,炖的时候放上白糖和醋。
虽然方法很简单,但最起码去了腥味,也有了油水。大锅炖鱼吃起来也蛮香。
这顿饭汉子们吃的虎虎生威,有个家伙没抢到更多的鱼,跑去锅边把汤都划拉进自己的饭盆里,兑上点水直接喝了。
晚饭后,宁姑娘拽着一身青紫瘀伤的马骐瞄了一眼童云骁,问:“那个家伙好拽啊。姐跟他说话都不理。”
“那个?”马骐看了一眼正在洗饭盒的童云骁,笑着举起手,说道:“那个是非人类。自从来了咱们基地到现在,说过的话一共不超过这个数。要不是报数的时候他那嗓音还挺响亮,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这么邪性?!”宁可又多看了童云骁一眼。
“姐哎!咱们基地的人,哪有不邪性的?”马骐揉着身上的淤青跟宁可倒苦水,“不邪性的人他就进不了咱们基地。”
“嗯?”宁可收回目光看着马骐,忽然笑了:“这话没错。我看你就够邪性,这身上跟开了颜料铺似的,怎么弄得啊?真是人才。”
“这个,您得问问我姐夫。”
“你姐夫?”宁可的大脑迅速运转,忽然反应过来马骐说的人是谁,于是伸出手指在他胳膊上最深的那块颜色上戳了戳,咬牙道:“叫我看,你最欠打的就是这张嘴。”
“姐哎——”马骐仰天哀嚎,看着他姐转身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叹息。
晚上宁姑娘当然不能睡帐篷。就算是把马骐和罗小杰都感到学员的帐篷里去睡,严肃也不乐意。洗刷什么的也不方便呢。总不能让宁姑娘穿着睡裙在外边转悠吧?那军心得涣散成什么样啊?
于是严上校带着宁姑娘去了船上。
是的,为了配合训练,紧急处理某些事故,比如训练受伤,急救什么的,大队配了一艘小型的医疗船过来,还有一名外科军医。
严肃拉着宁姑娘上了船,把军医唐宗赶去自己的营帐里过夜,再把里里外外收拾了一下,给宁姑娘弄了个不错的卧室。里面有床给宁姑娘睡,外边有桌椅,还有个小洗手间,洗浴齐备,还有洗漱用品。
严肃找出驱蚊液前前后后喷了一遍,又点了蚊香。
宁可洗了澡,换上睡裙跑到露天平台上,在被水冲洗的干干净净的甲板上坐下来,看着夜色中的大海,舍不得睡觉。
严肃也把自己上上下下洗了一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见宁姑娘抱着膝头坐在清凉如水的月光下,安静的看着海面一动不动,便悄悄地走过去在她身后坐下来,岔开双腿把人搂进怀里,低下头,亲吻着她的耳垂,轻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安静。”
“没想什么。放空呢。”宁可偏了偏脑袋,躲开火热的气息,转过脸来看着他,“你累不累?”
“不累。”严肃轻笑,“这有什么好累的?还不如平时训练的时候呢。”
“你们每天都这样?”
“差不多吧。每天的训练项目不一样。但基本体能训练每天都不能少。”
“那可真是辛苦。我只在这里看了一天,就觉得很累了。”
“所以我就说,你是缺乏锻炼。”严肃的手臂松松的揽着宁可的腰,手指有意无意的在她腰月复上滑过,隔着柔软的丝绸,撩拨起一阵阵的酥麻。
近在咫尺的脸,四目相接的眼底可以看到他**的诱惑,坚决中浮着浅浅的温柔,如同扣住心尖的手,无力回绝,并随着他的节奏陷入其中。
蹭过耳后的唇沿着下颌的轮廓掠过,最终淹没在唇齿相贴的吻中。试探、安慰……轻柔的舌忝过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细致的吻逗留在被吮得发热的下唇,宁可本能的张开嘴,邀请般的抿过他温热的舌尖。
严肃低沉地笑了一声,像是对宁姑娘羞涩相邀地鼓励,呼出的气息下一秒被她吸入肺腔,奇妙地溶合带着别样的亲密。他身体微微向下俯下半寸,一手抵住她的耳下,磨蹭着颈则的动脉,一手慢慢地解开她睡衣上的扣子。
舌尖滑过齿间,故意地挑逗着上颌,麻痒的感觉让宁可忍不住闷哼出声,发觉她想避开的意图,严肃的舌尖便稍稍离开,抚过粘膜,待她的意图搁浅,新一轮的细痒又再次袭来。如此反复让人难耐。
缺痒的吮吻让宁可稍稍拉开距离,相触的鼻尖让呼吸在同一秒同步。
瞬间后,宁可侧过脸微扬起脖子,主动拼接暂时断开的吻,舌页的缱绻,舌根的缠绵,加重的呼吸,升高的体温,交换着彼此的激情,吞噬般的深吻开始让我在这场旖旎中迷失沦陷。
身体贴紧,宁可沉溺的享受着他带来的一切感观。温暖的手带着沐浴后的微湿伸进衣服里,贴在背后慢慢揉按,带起一阵美好的颤栗。吻得发麻的舌根艰难的吞咽着口中的湿热,他们有些忘情的拥在一起,直到严肃措开半身,声音沙哑的说道:“你要不想再继续,最好现在叫停。”
因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热吻,宁可有点迷失其中,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湿意,笑着抱住他。这样把她的感觉放在自己之前的严肃,真的让人很难放手。
拥抱着,煎熬着,理智跟**一点一年的对抗,像是经历一场刑讯。
等身体里的欲火被一点一点的压制下去后,严肃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暗哑,性感的不像话:“宝贝,你真是个小磨人精。”
“嫌我烦啊?”宁可小声撒娇,“那我明天就走了哦!”
严肃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低下头把脸埋在宁可的脖颈之处,用鼻子一下一下的蹭着她的肩颈:“不要惹我。否则现在就把你吃掉。”
“幕天席地?”宁可心里发慌,嘴巴却不饶人,“你可真浪漫。将来我们老了,想起第一次是在荒岛旁边的一只医疗船的甲板上?”
“臭丫头。”严肃恨恨的张开嘴,轻轻地咬住香喷喷女敕生生的肌肤,微微用力,留下两排牙印儿,“故意的是吧?气我。”
带着酥麻的疼让宁可缩了缩脖子,她咯咯的笑着叫嚷:“哎呦——你要咬死我了!”
“正好吃了你。”严肃报复性的在那两排牙印儿上狠狠地吸了一下,满意的看着那枚水亮的草莓。
“你属狗的呀?”宁可转身,抬起手臂摁在严肃的腿上,力求脸对脸的看着某人,“张开嘴巴,让姐看看你的小狗牙。”
“姐?”严肃俊眉一挑,双手掐住宁可的腋下,“你好好意思跟我提这个字?赶紧的如实招来,中午跟马骐那小子聊什么了,那么欢月兑?”
宁可笑着吸了吸鼻子,环顾左右,软软的问:“谁家的醋罐子打翻了呀?”
“还醋罐子!”严肃把人狠狠地搂进怀里,“我这都醋瓮了!那些兔崽子们没一个省油的灯,以后你少搭理他们。”
“噢。我不搭理他们,那搭理谁呀?难道你还能找个女兵来陪我玩儿?”
“……”听了这话严肃有点犯愁,基地里除了医院的那几个半老徐娘之外,再找雌性动物恐怕也只有老鼠蚊子之类的了。连黑妞儿都是个儿郎啊!
宁可偏头碰了碰严肃的肩膀,低声问:“怎么不说话了?”
“犯愁呢。”
“你还会犯愁?”
“是啊。我犯愁上哪儿给你找个女兵来解闷儿呢。”
“呵呵……”宁可笑着伸出胳膊,攀上严肃的肩膀,“我又不是拉拉,你找个女兵给我玩什么呀玩儿?”
“什么啦啦?”严上校对这些奇怪的词汇真心不懂。
“女同性恋啊。”月光下那张小脸笑得妩媚。
严肃瞬间变脸,捏着宁可的下巴狠狠地骂了一声:“臭丫头!”然后咬住那双灵动的唇,疯狂的吻。
那晚,两个人在月光下聊天,说着说着便亲吻到一起,亲吻够了继续说。
有时候说的根本都是些无意义的话,但两个人却都津津有味。
后来宁可累了便靠在严肃的怀里睡了,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安然静谧,清韵美好。
严肃心里一直想着要不要跟她解释那天开枪的事情,但始终没说。
他想,他的姑娘早晚都会理解他,她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时间。
他们一见钟情,但缺乏互相了解的时间,缺乏日积月累的信任。
有些东西,非人力可为。那么就交给时间吧。
半夜里下起了雨,严肃在迷糊中被湿冷的风吹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抱起宁可往船舱里走。刚把宁姑娘放到床上,外边便响了一个焦雷。
‘咔嚓’一声巨响,宁可忽的一下坐了起来。
“可可别怕。”严肃忙把姑娘搂住,“打雷了,没事。”
“呼——”宁可又倒进严肃的怀里,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去。
后面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宁姑娘在严肃的怀里睡得十分安稳,犹如婴儿。
再睡醒时只剩下宁姑娘一个人了,打个哈欠从小屋里转出来,看见外边桌子上放着两个馒头,一包榨菜,一包泡椒,还有一个扣着盖子的饭盒。打开看,里面是白米粥。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简陋的早餐了吧?”宁姑娘去洗漱后出来,睡衣也不换直接坐下来吃早饭。
发现榨菜和泡椒居然还挺下饭,她吃了一个馒头居然还把白米粥喝的一口不剩。小嘴巴被泡椒辣的麻麻的,红的鲜亮水润。
把饭盒洗干净,宁可走出去甲板上转了一圈,伸展着胳膊和腿,任凭海风把宽大的睡裙吹得呼啦啦响。
经过昨晚的风雨交加,早晨的天空蓝的想一块水晶,万里无云。辽阔的海面上有海鸟欢叫着飞来飞去。
宁可在船上慢慢地走了一圈也没看见严肃的影子,最后一个人有点小失望的走到船尾,趴在栏杆上看风景。
远处金灿灿的反光一闪一闪,离得近的地方,能看到清澈的海水下随着波浪摇动的海草,被牡蛎覆盖的礁石随着水面的涨退偶尔露出真面目。
雪白的浪花留下一层泡泡,在海面荡漾着,荡漾着,又被下一波海浪拍碎,又出现新的泡泡……
“小心点,别太往外了。”一声清朗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把宁可吓了一跳。
忙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清秀男人站在身后,宁可很是意外。在这种地方也能有这样文弱的男人?这不正常啊。
“你好,我叫唐宗。是跟队的军医。”
“你好。”宁可心想我还叫‘宋祖’呢。唐宗宋祖,在这条船上指点江山吧咱们。
“你是严队长的家属?”
“家属?”宁可好笑的摇头:“家属的概念应该还不包括我。我是他的女朋友。”
唐宗笑道:“就是了。严队长的女朋友就应该是家属了。”
“没结婚不算家属吧。”
“如果严队长不想跟你结婚的话,你也成不了他的女朋友。”
“问题是,他想就能成啊?这事?”宁可看着这个一脸认真严肃的家伙,心里有点小不爽。心想你再哈你们队长,也不能把本姑娘的意愿忽略不计吧?
嗯,相比这样的死忠粉来说,还是马骐那家伙更可爱些。
“是的。”唐宗很淡定的点点头,“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们队长想做却做不成的事儿。”
不但死忠,还脑残。
宁可看着这么清秀的帅哥被严肃荼毒成这种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
“那个,我走了。”从栏杆上跳下来,拍拍手准备开溜。跟脑残说话说多了只怕自己也变成脑残。
孰料,唐宗却叫住了她:“喂,队长让我转告你,在这里等他半个小时。”
“等他干嘛?”宁可皱眉回头,如果刚刚这位‘唐太宗’的态度是冷淡的话,现在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敌对的意思了。
“我不知道。”唐宗转过身去,趴在栏杆上顺着宁可刚才看风景的方向往远处看,消瘦的背影带着那么点萧索和忧郁,跟这碧海蓝天不怎么相衬。
宁可忽然间灵光一现,福至心灵,暗想,艾玛,我这该不是遇到了情敌了吧?
这年头,恋人不常有而GAY常有。作为一个混网络文学的资深腐女,宁可有一种被兜头淋了一桶狗血的感觉。
这倒霉孩子该不会跟宁和一样,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吧?
我擦,情况不妙,姐还是赶紧的走吧。
想到这些宁可果断转身,匆匆往船舱里走,想着赶紧的收拾东西走人。
昨天那身海洋迷彩洗过,现在已经干了。宁可把小房门锁好换了衣服,蹬上大头军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装进背包,果断的背在身后,离开。
严肃一大早起来安排完早训就被聂伟箴叫去了机密室。
通过指纹和虹膜扫描打开厚重的房门,机密室里的卫星通讯电话已经接通。
“头儿,什么事?”严肃看见带着耳麦神色凝重的聂伟箴,整个人本能的进入备战状态。
聂伟箴指了指另外一副耳麦示意严肃自己带上听。
严肃走过去抓起耳麦扣在耳朵上,皱眉聆听,一个地名一下子闯进他的耳膜,他神色一震,忍不住攥起了拳头。
钓鱼岛。
总参二部的顾云峰少将后面的话全部跟这个地方有关。
严肃聚精会神的听着,把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卫星电话结束,严肃慢慢地摘下了耳麦。
“严肃上校。”聂伟箴也摘掉耳麦,慢慢地站了起来。
“有。”严肃立刻负手跨立,站出最标准的军姿。
“这件事情十分紧急,而且情况十分的微妙,情形也不容乐观,你明白?”
“明白。”
“我命令!”聂伟箴的声音铿锵有力,“二十分钟后,你带人赶过去,全权处理此事。记住顾将军的话,尽量不要挑起矛盾。但——原则问题,一丝一毫不能让。你带人去打前锋,我会立刻跟叶将军联系,派舰队过去支持救援。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全力保证祖国的领土完整以及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是!”严肃啪的一声立正,敬礼后,迅速拿起耳麦,开通卫星电话联系墨龙,准备行动。
墨龙的运输机二十分钟后准时赶到。严肃留下霍城在海岛订新学员的训练,自己带上马骐,罗小杰以及其他队员一共二十名,全副武装上飞机,直奔事发地点。
直到飞机离开,宁可都没能跟严肃说上一句话。
只知道他有紧急任务,其他的多一个字也没有人向她透漏。
聂伟箴依然笑语晏晏的跟她说话,问她海上有没有大蚊子,有没有被咬几个包。
船上没有镜子,宁可并没发现自己脖根儿和锁骨上的吻痕,而且她一肚子的疑问,汩汩的冒泡,全都是严肃去了哪里,执行什么任务,什么时候能回来,会不会受伤之类的问题,是以完全忽略了聂大校善意的成人玩笑。
聂大校看宁姑娘强作镇定的小模样和慌乱担忧的眼神,心想严肃这个媳妇是跑不掉了。
小姑娘多担心那小子啊!
只是——哎!军嫂的确不好做啊!这么粉女敕女敕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聂大校不忍心看宁姑娘在岛上煎熬,跟霍城交代了一番便带着宁可离开了海岛训练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