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着的南宫墨雪和冰炎同时起身,朝凤凌鸢行李。
“参见女王陛下,陛下万安!”
凤凌鸢冲她们二人微微一笑,“平身!都坐吧。”
凤凌鸢带着凤后走到上首的位子坐下,玄黑色绣着金线龙凤的龙袍和凤袍从耶律贤身边翻飞而过,他皱了下眉,脸上透着少年老成的沉思,这个男子他在进宫当日见过一次,原来她的凤后笑起来这般俊美!
夏侯懿不在殿中,他带着凤凌鸢配给的几名心月复去了国库,为防后日出什么变故,他需要将国库周围的大阵重新布置一下,而人多口杂,南宫墨雪独自留在了星辰宫中。
“耶律妃,真不是让你呆在你宫中吗?何人放你出来的?”
凤凌鸢眯着眼,浅灰色的眼眸中染上一丝怒气,这个楼兰王子太过放肆了,第一日进宫便出手伤人,被她软禁在他宫里,如今倒好不知道他为何又跑了出来。
“凤凌鸢,我不是你的妃子,我是被逼和亲的,况且我楼兰使者死在了汴京的大牢中,两国交战是必然的!”
耶律贤恶狠狠地说着,脸上的阴鹜之色更甚,对凤凌鸢也没有半分敬意。
“大胆!就凭你小小楼兰王子也敢忤逆朕?你以为朕会惧怕你楼兰大军?”
凤凌鸢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气息,周身艳红的光芒流转在她身上,微微透着金光让南宫墨雪惊讶地长大了嘴,这是什么?
“这是南昭巫术,每一名巫师都有拥有不同的力量来源,擅长不同的巫术和咒术。”冰炎笑着解释道,她开始喜欢这个聪明有好奇心旺盛的小姑娘了。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奇妙!”南宫墨雪一瞬不瞬的盯着凤凌鸢,左看看又看看觉得南昭一行不虚此行。
耶律贤站在原地丝毫不畏惧她身上慑人的气势,牙关紧咬可是额头上已经出了许多汗水,如同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的旅人一般干渴疲惫。
“凤凌鸢,你杀了我吧!”
原本暴怒的凤凌鸢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怔,随即收回了身上的内息,凤眸中发暗的深灰色褪去转淡,眯着眼看向他。
“你想死?”
耶律贤咬了下牙答道:“对,你杀了我吧,楼兰男儿从不惧怕死亡,但是不能做奴隶或者俘虏。”
他深知自己被楼兰王送过来便已经再也不能回去,为了他的父亲和家中的兄弟姐妹,他死了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想得美!”
凤凌鸢突然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是一片寒意,即便是这个男子不愿意做自己的妃子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楼兰使者的死还需要处理,况且这个死小子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
“你!你别欺人太甚!”
耶律贤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怪他小时候整日只想着跑到中原去找新鲜玩意儿疏忽了练功,如今才会因为中原话流利并且年龄符合送到南昭来和亲……
“朕怎么欺你了?楼兰使者在汴京肆意妄为四处调戏良家女子,被人杀了也是活该!至于打仗,朕不想跟楼兰打仗,这件事朕自会给楼兰王一个交代,而你……若是死了,就是亲自将阿拉沙衮王一家送上了战场。”
凤凌鸢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个如同一匹狼一般的少年实际上很聪明,若非如此他不会挑着众人都在的时候来,况且他能知道自己身边的事情已经不简单了……
“你真恶毒!”耶律贤看向她笑靥如花的脸盘,一个女子竟然能这般有城府,将一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他确实对她刮目相看,可是这个男女通吃的女王却让他厌恶不已……哪有这般放荡荒婬的女王……
“对,我恶毒,所以我的国家至今还未被邻国侵略;我恶毒,所以我的姐妹们即便是对皇位虎视眈眈也无人敢造反;我恶毒,所以国泰民安没有饿殍遍野没有人流离失所。”
凤凌鸢挑着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样的男子留在南昭是个麻烦,不过她不介意多养一个吃白饭的。
雨涵勾起了唇角瞥了一眼站耶律贤,而后转头低声跟雨豫说了几句什么,雨豫先是一惊,接着也笑了起来,耶律贤看在眼里却十分刺眼,这南昭的男子都跟娘们儿似的,竟然还能兄弟共侍一妻!
“那又如何?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改变你上这个女人上了你床的事实!”耶律贤话音刚落,大殿之中安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南宫墨雪瞥了一眼身边的冰炎圣女,而圣女似是毫不在意一般笑了笑,在纸上继续给南宫墨雪讲解蛊术与咒术的关联。
红鸾灾星一说本就是冰炎同她串通好的借口,冰炎进宫也只是因为对蓝景死了心转而再次站在自己身边,她们自幼相识,甚至比蓝景还早,然而她最好的朋友却为了一个男子背叛了她,为了让蓝景有所动作,她们不得已演了那场戏,不过这个傻子倒是有几分胆量!
“耶律妃,你似乎没有弄明白你的身份?”
雨涵弯着唇角道,一双明媚的眼眸中却是一片寒凉。
“哼!不就是和亲的棋子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打算?给我一个名头将我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皇宫之中,永世不得回大漠,永世不得见我的亲人,老死在这四面宫墙内。”
耶律贤的话有些悲凉,虽然起初选择和亲之时王是想让他的哥哥来,然而哥哥是阿拉家最优秀的男子,怎么能让他这般受辱?如今他来了,即便是自己想过未来的日子,可心里仍旧是不甘的,他是沙漠里自由的雪狼,并非折断四肢的宠物……
“你想回大漠吗?回楼兰和你的亲人在一起,又或者是和你的亲人死在一起!”
凤凌鸢突然说道,语气淡淡的没有别的情绪,楼兰王既然让他来了就没有想过要他回去,若非阿拉家人才辈出引得楼兰王妒忌,也绝不会将他送来南昭和亲,毕竟楼兰和南昭之间隔着一个西梁!
“为何如此说?”耶律贤似乎在想她的话的意思,皱起了他棕色的眉,挺直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眯着,一头棕色的卷发肆意而张扬,皮肤白的能看见下面的经脉。
他为何看着这般眼熟呢?南宫墨雪突然处着下巴沉思,冰炎见她突然盯着耶律贤看有些诧异,于是也盯着看了过去,突然间也觉得这个来自西域大漠的男子确实眼熟。
“他长得像洛王世子!”
冰炎的话打破了在场剑拔弩张的气氛,而南宫墨雪也突然恍然大悟道:“确实像!”
耶律贤很明显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盯着南宫墨雪瞧了半晌,随口道:“东辰的洛王妃是我楼兰公主,莫非你不知道?”
“公主?”
南宫墨雪和冰炎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原来洛王妃是楼兰公主难怪她平日同东辰的贵族也没有往来,性情直率,可是……洛美人明明不是洛王妃亲生的……
“对!不仅是洛王妃,就连东辰的皇贵妃也是我楼兰国的公主,她们是亲姐妹!”
耶律贤脸上的微笑又深了几分接着道:“我三岁的时候见过她们,可惜……”英俊如雕刻一般的脸庞突然黯淡了下来,他站在原地抿着嘴不说话。
凤凌鸢也来了兴致瞥了一眼耶律贤道:“楼兰的两位公主都是阿拉家的公主吗?”
“那是自然!阿拉家的王子都是智勇过人,而阿拉家的公主都是美若天仙。”
耶律贤骄傲地说道,随后立即垮下了脸,正是因为阿拉家的人生得好,楼兰王才总是让阿拉家的孩子去和亲,父亲从未反抗过,或者说不能反抗……
凤凌鸢突然走到他面前,仔细地盯着他的眉眼看了半晌,突然道:“确实是美若天仙,可惜并非智勇过人,倒是有些傻的可爱。”
“噗嗤!”
“噗!”
不知是谁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而后大殿里都是一片嘲笑之声,耶律贤憋得满脸通红,他自己确实是个例外……
“什么事这么好笑?竟然将女王陛下都逗笑了。”
夏侯懿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走过耶律贤身边的时候也看了几眼,随即眉毛一挑,和亲的竟然是他!
“自然是这个孩子。”
凤凌鸢笑着伸手拉他,耶律贤手一缩极不情愿的躲开了,她也不勉强径自走回去坐下继续喝茶。
一旁的凤后冷飕飕的看了耶律贤一眼,说的话也是一阵见血:“你三番五次忤逆陛下,若非你是异国人早就被送到军营去了,不过听说大漠的王子自成年起都会有十几个侍妾,陛下定然不喜欢种马一般的男子,不若送去军营吧。”
凤凌鸢抿了一口茶,果然南宫丫头说的茉莉花茶味道不错,“豫皇贵妃以为凤后的决定如何?”
雨豫眯着眼瞥了一眼因为气愤的耶律贤笑道:“臣妾以为凤后说的极是!既然他不惜忤逆陛下,不过是发泄心中的不满,那边让他去军营好了,不过看在他是来和亲的份上,也不必什么人都伺候,品级在三品以上的归他吧,想必他会觉得比呆在这宫中有趣得多。”
冰炎和南宫墨雪嘴角同时抽了抽,夏侯懿则是淡然的看着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表弟,颇有些无奈的认为他大概是阿拉家最蠢的吧。
“你、你们!”
耶律贤涨红了脸,他才刚满十六便被人送来和亲了,这些年他总是在西梁和东辰四处游玩,哪里有功夫回家看他那些侍妾……
“怎么?你不是因为寂寞才厌恶皇宫的吗?这里到处都是男子,总不能让朕给你找十几名侍妾放在宫里吧?那样成何体统?再说南昭女子为尊,谁愿意给你当侍妾?”
凤凌鸢一脸为难的模样,心里却已经快要笑喷了,雨涵和雨豫则是十分配合的点头,南宫墨雪跟冰炎更加无奈了。
“丫头,他是阿拉沙衮王的小儿子?”
夏侯懿密音问南宫墨雪,南宫墨雪只是点了下头,眼神怪异的看向夏侯懿,却仍旧是什么都没问。
“晚上跟你解释这些事情可好?”夏侯懿见她不问自己先说了出来,他怕她误会什么,而且这些事也是他不想提起的……
南宫墨雪再次点了下头,转头跟冰炎继续刚才的话题。
耶律贤安静地沉思了一下,随即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你将她嫁人,我留在宫里做你的妃子。”
众人见耶律贤指着冰炎,一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倒是让冰炎笑了起来,他的模样想必跟自己当初见了美人是一样的吧,真是可爱!
“她是我南昭圣女如何嫁人?”凤凌鸢笑着看向他继续道:“况且这后宫之中美人三千,说不定明日朕就忘了你了,凤后说对吗?”
雨涵挑了下眉笑道:“陛下说的自然是。”
耶律贤一脸挫败的脸上透着几分不解道:“若是如此你为何还要进行后日的典礼,不若直接取消了吧,我既然已经来了南昭断然没有回去的道理,关于那几名使者的死我会亲自休书给我父王,你想让我去哪儿只管将我扔过去便是。”
语毕,耶律贤转身离开,只留给众人一个窄腰宽袖的背影,头上那一条羊脂玉的宝蓝色抹额也随着主人消失了。
“真是……”
凤凌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后日他们要有这般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说停就停,哼!等典礼过了再收拾他也不迟!
“陛下息怒,他不过是个孩子,陛下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等过了后日再找他慢慢清算也不迟!”
雨涵笑着劝道,这个孩子真是有几分可爱,那臭屁的脾性估计陛下也喜欢得紧……
“凤后……你忘了早上你答应过朕什么?”
凤凌鸢顿时怒了,这个男人脑子里全是浆糊吧!上午才应下的事情如今他又忘了!
雨涵一惊,而后回想上午的事情,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噤声讪笑道:“臣妾记得,陛下息怒。”
雨豫跟冰炎对视一眼,今日的凤后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他竟然对陛下笑!
“陛下,进军首领求见!”一名宫人进来通报,此人是每日跟在女王身边的那个人,好像是她的夫侍。
“让她进来!”凤凌鸢语毕,门外的宫人接连着传声出去,只见一身戎装的禁军统领走了进来,南宫墨雪看了她一眼,对方是一名皮肤略黑英姿飒爽的女子。
“末将参见女王陛下,参见凤后,参见豫皇贵妃!”
女子朝他们行礼,凤凌鸢伸手虚扶了一下让她起身,“爱卿平身,可是发生了何事?”
“回陛下,前日夜里起国师在汴京四处抓外地女子,会武之人尽数困在汴京大牢中,如今汴京大牢已经人满为患,不仅如此,许多人来汴京省亲,被关押的嫌犯亲人都围在汴京大牢外不肯离开……”
“嗯,今日国师还抓人吗?”凤凌鸢皱了下眉,蓝景他已经按耐不住了吗?黑巫一脉灭亡让他有复仇的快感吧……
“今日到是没有,不知陛下觉得如何处理,末将担心若是此事处理不好,会招致民怨,到时候就难收拾了。”
禁军统领微皱着眉,实际上这件事是丞相让她来禀报的,这几日陛下不上朝也不许任何外人进宫来,不知道……
“嗯,爱卿转告雨丞相,这件事交给她处理了,让她安抚伤者的家人,向礼部支取银两发放下去,就说后日封妃不宜见血光,将大牢中的人统统放了吧。”
“陛下……”
“下去吧!”
凤凌鸢笑了笑打发禁军统领下去了,这事情定然是雨烬想出来的法子,就凭这头脑简单的禁军统领绝不可能考虑这件事情,除了雨烬那只老狐狸以外,大概也无人敢去触蓝景的逆鳞。
申时,一众宫人鱼贯而入在大殿内的矮几前摆上精致的晚膳,看着酸辣可口的各色菜肴,南宫墨雪和夏侯懿都食指大动,席间其乐融融。
“不知国库的事情懿王处理的如何了?”
雨豫看向一直不大说话的夏侯懿,他很好奇这个号称银面修罗的东辰男子为何能够这般处变不惊,也许是因为他天生的冷感?
“都安排妥了,后日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豫皇贵妃请放心。”夏侯懿朝他微微一笑,说话仍旧是没什么起伏,雨豫也不好再问低头用膳。
南宫墨雪倒是有些佩服这女王和圣女的交情,不过这本就是女子为尊的地方,她们做什么别人也不敢质疑,倒是这个雨豫,当真聪明心细如发!
“后日我会让人准备好马车和护送的侍卫,等事情一完你们就赶回东辰。”凤凌鸢突然想到洛出尘需要及时救治的事情,于是这般道。
“女王费心了,我们只需要两匹马便可,无需护送的侍卫。”
南宫墨雪轻声回道,他们进了西梁之后慕容哥哥自然会来接他们,取道西梁再进东辰能缩短七日的时间。
“哈哈,也好!朕倒是忘了到时候国师自然是无法从中阻碍的事了。”
凤凌鸢心情大好,一众人商议了后日典礼上的详细计划,而后各自散去,南宫墨雪随夏侯懿回了星辰宫中的偏殿。
烛光摇曳,七彩地毯上投下长长的身影,南宫墨雪整理着他们身上的信息,同过这几日的观察,南昭女王和她的妃子们暂时都值得信任,起码今日女王让人带夏侯懿亲自改阵法便能说明。
“懿,今夜我们还出去吗?”
南宫墨雪偏头看向夏侯懿,他手中拿着一本曲谱瞧着,因为刚沐浴完安静地一言不发,睫毛长而细密的阴影投在书本上,露出完美的侧脸。
“不用去了,胭脂雪已经拿到了。”
夏侯懿冲她勾起了唇角,南宫墨雪却是十分诧异,“拿到了?不是说要等到后日吗?”
“今日凤凌鸢让人特地带我过去便是想将胭脂雪交给我,她知道冰炎的毒解了,她说无论后日结果如何胭脂雪都是我们应得的。”
夏侯懿从怀里取出一个水晶的盒子,透亮而纯净的水晶盒子里躺着一株完整的胭脂雪,暖红色的一整株胭脂雪甚至带着小粒殷红的果实,胭脂雪的果实药性极烈,然而它的茎叶却是寒性的,混在一起便是解除蛊毒的上品,不得不说凤凌鸢很大方!
“那咱们到时候见机行事吧,后日一过就起程回东辰,慕容哥哥应该收到了我的书信,到时候我们能见他一面。”
南宫墨雪有些期待见到慕容哥哥的太子妃,上一次见面时还是郡主,这一次身份也不同了。
“见他作甚?那个只会满眼放光的花痴太子还是呆在西梁的好。”
夏侯懿突然神色不悦放下手中的书朝正在桌上摆弄毒药的南宫墨雪走来,南宫墨雪则是有些无奈,这位爷有时候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一下子就可能惹怒了他。
“你别过来,我手里摆弄的都是毒药,笛子可没交给我解毒的方法。”
南宫墨雪瞥了一眼满脸阴鹜的夏侯懿,然而他的步子却是不紧不慢仍旧朝她走了过来。
“丫头,你有想谋杀亲夫吗?”他随手取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沾了水三两步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南宫墨雪一挑眉看向他,“什么叫又?我以前谋杀过你吗?”
“别这么看着我,看着你手上的东西。”
夏侯懿将她的脸转过去,轻轻地用手里的毛巾将她头发上和脸颊上沾着的药汁一点点擦净,转而拉着她的手给她擦手臂上的药汁。
“痒……”
南宫墨雪在他怀里动了动,赶紧将手上的药汁混合在一起放进锅里烧制,她身上的蝴蝶兰不够了,需要再弄些出来到时候以备不时只需。
“这不是已经弄完了?”
夏侯懿轻笑一声,直接将她捞进怀里,一手环上她柔软的腰肢,一手给她擦着手上的药汁。
“不然你再沐浴一下?”
南宫墨雪回头瞪了他一眼道:“我去净手就行了,你干嘛非要给我擦?我又不是孩子……”
“我知道啊,只是不希望你太累了,蓝景那个人对自己都可以狠毒,后日我们都要多加小心,我们尽力便可,不要伤到自己。”
伸手揉了几下她的头发,南宫墨雪嗔怪的叫声中将她抱回了榻上,南宫墨雪一副戒备的模样让夏侯懿哭笑不得……
“丫头,松手!”夏侯懿使者用手去拉开她拽着自己寝衣前襟的小手,却怎么也拉不开。
“不松!就不松!”坚定的语气加上她那副防贼的模样,夏侯懿的脸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乖,松手,你这般拽着我的寝衣怎么睡?”夏侯懿试着又拉了几下她的小手,她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双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寝衣不放,他觉得身体开始发烫,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这个家伙无事献殷勤,定然是想对自己图谋不轨,南宫墨雪想到这儿抓的更紧了几分,夏侯懿觉得他越来越无法喘息,无奈将她抱在自己腿上抱着她坐着。
“你就这么睡,等你睡着了我自然会松开。”南宫墨雪撅着嘴说道,她完全没考虑道如今这样的状况更容易惹人浮想联翩。
夏侯懿:“……”
“睡吧,我看着你睡着了我就放开。”南宫墨雪见他不说话放心了不少,冲着他甜甜的一笑,然而只是下一秒腿上的动静便让她吓了一跳。
“快点松开,丫头,否则……”
声音透着几分暗哑,手也不由主地顺着她的腰肢一寸寸向下移……
“唔!”南宫墨雪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招惹了他,立即松开手想离他远一些,谁知夏侯懿先她一步将他身上的寝衣扯了下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你这是自找的,我提醒你了。”
南宫墨雪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何他又兽性大发的事情,两人的位置已经调换过来,南宫墨雪躺在床榻上,而夏侯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我不过是想让你先睡……”她紧张地瞥了一眼神色不大好的夏侯懿,仿佛又回到了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
夏侯懿挑了一下眉对她的说辞不置可否,手上却没闲着,一点点拉开她的寝衣,细密的吻顺着她的额头吻了下去,抗拒声也渐渐弱了,只剩下低吟和喘息。
片刻过后,夏侯懿支起身子拉过锦被来将两人都裹了进去,伸手环抱住她,独自发笑。
“你笑什么……”南宫墨雪郁闷之极的想着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到他了,不过幸好夏侯懿并没有太过分,只是她的声音仍旧是透着十分的委屈。
“今日关于楼兰王子的事情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夏侯懿突然觉得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甚至都不够他跟她坦白一些事情。
“恩,大致想到了,你的母妃和洛王妃是亲姐妹,而今日的耶律贤的父王阿拉沙衮王是你母妃的哥哥,对吧?”
南宫墨雪听说过这些事情,只是那个时候她年纪小也没放在心上,现在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小时候母亲跟自己提过,未央宫大火之后便再也无人敢说起了。
“嗯,我的母妃洛王妃和阿拉沙衮王是同胞兄妹,楼兰王世世代代让阿拉家的女儿和亲,一直到我外祖父的时候他也曾想过要反抗,然而楼兰王握着阿拉家的命脉,无人敢轻举妄动……”
夏侯懿皱了下眉,这些事情原本也许一生也不会触碰到,然而今日突然见到了耶律贤这个小子心里有些难受。
手抚上他紧皱的眉轻轻熨平,南宫墨雪伸手给他揉着额头,“这些事暂时也不必去想不是吗?咱们当下只需将后日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回京陵便好,嗯?”
“嗯。”
夏侯懿闭着眼靠在她怀里,任由她给自己揉着额头眉心,紧张的心一点点的放松下来,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南宫墨雪微微笑了笑,闭上眼睡了。
月上树梢,一轮满月安静而悄无声息的盈满了天际,明日便是十五了……
※
同一日,南昭这般剑拔弩张的局势在其余的几个地方也并没人闲着。
一个月前派到景家的杀手无功而返,却到了现在才到达京陵,为首的黑衣人一直诧异自家主子为何没有将他们做花肥,如今也算是有了答案。
文家已经按耐不住了,接二连三的官员受贿和买官之事被人寻了正剧呈到夏侯云天的面前,约莫有接近十多名四品以下的官员被查处、抄家、流放或者株连九族。
同时文家也战战兢兢地同北齐人搭上了线,原本他们想与西梁示好,不过派去的使者却被送回了头颅,只得退而求其次与一直徘徊在京陵附近的北齐人搭上了线,毕竟北齐太子已死,轩辕昊如今便是北齐太子的不二人选。
魅夫人的手下樱子自那日起便失踪了,黑衣人首领未得主子命令进行调查,因而他们算是保住了性命。
眼看着新的一年又要到了,云紫萱如今每日在将军府中行走已经不大方便,再加上路滑总是有积雪覆盖,她只能呆在芙蓉阁内,每日里同风吟笛和洛画烟一起坐坐孩子们的小衣裳。
炭火烧的很旺,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屋内一片温馨热闹。
“南宫夫人,你看!我绣的这对吉祥如意怎么样?”
风吟笛将手中几乎辨不出模样的团献宝一般递到云紫萱面前,洛画烟也凑过头来仔细瞧着。
“噗——”
“噗——”
云紫萱和洛画烟同时笑出了声,并非她们不厚道,只是这对吉祥如意若是她自己不说出来,别人决计不知道是什么……
风吟笛小嘴一憋,自言自语叹道:“洛王妃说年节之时会带着我多见见京陵的世家公子,给我找个合适的良人,可如今……我连绣花都绣不好,谁家公子能看得上我……”
期期艾艾的眼神配着她委屈至极的声音让云紫萱和洛画烟心里都一紧,这个孩子啊!
自从半月之前她跟凤栾一道回来京陵,虽说她因为和圣手医仙以及苍无涯赌气一直住在将军府中,可是她却是住在了墨雪阁里,见了凤栾也只是一句师兄了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和凤栾定然是有什么事,可是她偏生每日缠着洛王妃和云紫萱给她找适婚男子……
“笛子,你那么好,不要你的男子是因为他们眼瞎,你会找到那个适合你的良人的。”
洛画烟恶狠狠的说着,虽说凤栾平日里为人和善,可是因为笛子的事情她也不待见他,每日见面她们对凤栾都是一般的冷淡,说不上差可是不好。
“将军夫人,凤神医来了。”
门外的紫玉咳嗽了几声,凤神医在门外站了半晌,因为听到风姑娘的话便没有进去,紫玉见他脸上仍旧是那般浅笑,似是不在意一般,打起帘子请他进去。
“南宫夫人该服药了。”
凤栾将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洛画烟立即熟练地将药碗取出来,陪着平日里该用的药丸,递给了云紫萱。
风吟笛只是淡淡的看了凤栾一眼道:“师兄来了!今日南宫夫人精神不大好,许是身子重了的缘故,身上的蛊毒控制的还不错,只要雪儿他们能尽快回来,应该便无大碍。”
凤栾看着她,听着她每日里相同的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心底有些难受,他以为他将话说的很明白,可是自从回到京陵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疏远自己,和自己撇清关系,态度极好却又……根本不像是她!
“嗯,那就好,一会儿我去洛王府看看大师兄,师傅昨日说大师兄最近状况不大好,即便洛王府已经被洛王爷的手下围得铁桶一般,大师兄体内的珈蓝花蕊的量也仍旧每日在增加……”
凤栾深吸一口气,朝云紫萱笑道:“如此,南宫夫人便好生休息,别太劳累,凤栾先告辞,明日再过来。”
“好,那凤神医慢走。”云紫萱温柔的对他一笑,笑容里满是歉意,她也劝过笛子,可是这丫头却是铁了心的要寻一个她中意的男子,当真是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洛画烟和风吟笛小声的说着手中的刺绣,凤栾也没有回头朝着外面去了,月白的身影转瞬间消失在风雪中。
“笛子,我以为你们已经将话说明白了,可如今每日这般我都受不了……”
洛画烟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和她谈这件事,云紫萱躺在榻上假寐,孩子们的事情她不好说什么,还是让她们自己解决吧。
“说的很明白了,在景家的最后一日什么都说明白了。”
意料之外的是风吟笛并没有躲藏,十分直接的说了出来,这下子倒是让洛画烟诧异了。
“既然说明白了,为何……”
“他不爱我,即使他爱的不是雪儿,风吟笛虽然傻但不至于傻到自欺欺人的地步,曾经我以为只要我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线,他的心里便会有我,可是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有些事情勉强不了,而我如今也觉得累了。”
风吟笛笑着将手中的刺绣放下,仔细地看着云紫萱绣的花样子,接着道:“若是南宫墨璃心里没你,你还会嫁给他吗?”
洛画烟嘴唇动了几下,是啊!凤栾是很好,可是他对谁不好过呢?
“笛子,你真的打算在京陵寻一个世家公子嫁了吗?”
“嗯,年后我便及笄了,寻个人嫁了吧,只要对我好就行,若是有人愿意同我浪迹天涯,那样也许更好……”
风吟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下下的痛,她以为她已经不在乎,可是心里却还是同样的痛,甚至超过了当初她以为凤栾心里的人是雪儿的时候……当真是悲哀!
门外的风雪更大了几分,透过琉璃花窗看向外面似乎已经是一片模糊,看样子这雪又要下到天明了。
“笛子,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雪儿也会,因为我们是姐妹。”
洛画烟伸手握了下她又些冰凉的手指,将一个暖炉塞到她手中,换下来已经纠结成一团的绣布,云紫萱却是叹了口气,这些孩子啊!
门外的紫玉一直担忧的看着站在这儿一动不动的凤神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突然凤栾抬脚朝外面走了,一言不发,风吟笛和洛画烟也没有注意这个去而复返的人。
南宫墨璃下朝回来,正好在芙蓉园门外遇见凤栾,同样是一身风雪却是一个意气风发一个萧索落寞。
“凤栾,进去用膳吧,正好今日有空。”
南宫墨璃冲他眨了下眼,明知道他会拒绝可是他这个朋友也不知道如何帮他,毕竟外人插手不了他们的感情。
“不了,墨璃兄,我回去准备几位药材到洛王府去看看师兄,南宫夫人还等着你呢,进去吧。”
凤栾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却看起来飘渺而虚无,南宫墨璃只得点头独自进去了,而凤栾的身影却是越走越远……
“少爷回来了!”
紫玉打着帘子接过南宫墨璃身上的大氅,南宫墨璃大步跨进内室,便看见云紫萱刚睁开眼起身,连忙过去搀扶。
洛画烟快他一步将他的手拍开,嗔怒道:“炭火边上去!一身的寒气过会儿再过来。”
语毕她伸手小心地将云紫萱搀起来,云紫萱满眼都是笑意,南宫墨璃也模模脑袋道:“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
被他这么一说洛画烟的脸噌的烧了起来,风吟笛和南宫墨璃都放声笑了起来,云紫萱也是满眼笑意。
“方才凤神医来过了,南宫夫人已经用过药了,身子并无大碍。”
洛画烟忙着转移话题,而南宫墨璃却是顺口道:“我方才在院门口遇见他了,她说一会儿要去洛王府就不同我们一起用午膳了。”
南宫墨璃的话让屋里的三个女人心里都是一惊,方才?
“你是说方才你进来之前?”洛画烟接着问道,风吟笛也看着南宫墨璃让他觉得有些莫名。
“是啊,就是方才。”南宫墨璃十分确定地点头,大白天的他不可能看错,“我们还说了半晌话他才离开的。”
“这样啊,饿了吧,我让人摆膳。”
洛画烟笑着转身出去了,风吟笛眼神暗了暗,他心里本就没有自己,听了这写话恐怕更加没有了吧……也罢,她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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