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模样周正的丫环被杨妈妈扑个正着,当然依东方语来看,她们不过是畏惧杨妈妈,并不敢真躲避而让杨妈妈扑到地上而已;这个老货真是深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髓,东方语看得啧啧摇头。
杨妈妈扑到丫环身上,胡乱地东扯扯西抹抹,直到将几人身上脸上也变成跟她一样脏臭才罢休。
抹了面子,自然不忘找东方语出气,杨妈妈站在那里叉着腰一手指着东方语,鼻孔朝天,颐指气使地哼哼:“去,你们几个,喂二小姐吃馒头。”
这是要强行羞辱了!
东方语闻言眯着双眸,无声冷笑,是你们自己找上门的,可怪不得我!
胭脂与罗妈妈早趁刚才混乱的时候,护在东方语跟前,此刻那几个一身污脏的丫环不敢找杨妈妈晦气,只得朝着痴痴傻笑的东方语两眼放着凶狠的冷光走过来。
东方语一边傻笑,一边眼疾手快将那些食盒散落出来的馊馒头全拾到衣兜里;那些丫环见状怔了怔,杨妈妈立刻重重一跺脚,尖声嚷嚷:“抢,把馒头都抢过来塞进她嘴巴!”刚才若不是这个傻子作祟,她怎么弄得如此狼狈,今天她非得狠狠折磨这个傻子不可。
丫环们硬着头皮,在杨妈妈凶狠的目光下,全撒开丫子,饿狼般齐齐朝东方语围扑过去,胭脂与罗妈妈自然拼命挡住她们。
东方语朝二人眨了眨眼睛,眼底一片狡黠冷芒闪动,随即用手拔开二人,让那些丫环们顺利扑到她面前:“啊,你们要抢我的馒头,你们都是坏人……”东方语紧紧护着衣兜,闪躲同时伸手拍开丫环们的狼爪,突然不知她脚下勾到哪里,整个人便朝那几个丫环飞扑而去。
丫环们对她自然没有对杨妈妈的畏惧之心,见她扑来,下意识往旁边闪去,殊不知此举正中东方语下怀,她眼底寒光隐隐,在假意跌倒的瞬间,手快且准确地将泡过泔水的馊馒头一一抛入丫环前襟,当然这些馒头在她放入衣兜时便加了大包痒痒粉下去的。
这下,场面更加混乱得精彩了,看似疯疯颠颠的东方语终于在地上跌了个狗啃屎的姿势,而那几个丫环则边跳边惊叫着,又羞又怒地抖动着身体,她们全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自然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进去拿出胸前的痒馒头,可又抖不出来,这跳呀跳,身上越来越痒,脸蛋便越来越红。
东方语爬了起来,坐在地上乐不可支地大笑着一边拍掌一边欢呼道:“呀,姐姐们跳舞真好看!”
丫环们心里那个恨呀,只差立刻冲过来撕碎了她!无奈身上痒得难受,又在胸前那羞人的位置,她们顾不得东方语罢了。
她们顾不得,那边等着看东方语出丑受折磨的杨妈妈可不乐意了,她正等着从这个傻子身上找回不痛快以平衡心底的忿满呢,她恨恨剜了那些不济事的丫环们一眼,亲自跨到东方语跟前来,只要她稍一弯腰伸手,东方语立刻就会变成老鹰手里的小鸡。
罗妈妈与胭脂见状,赶紧奔过来,但她们两人还未近前,便被其他妈妈拽住了。
东方语昂着头嘿嘿傻笑着,眼底冷芒在闪烁,忽然举高两手:“你也喜欢吃馒头啊,我这里的全给你。”
杨妈妈眯着肥眼,露出诈寒的冷笑,正想伸手去接,东方语脚尖悄悄伸出去一勾,“啪!”杨妈妈又肥又笨重的躯体很不幸的与大地来了回二次亲密接触,更不幸的是,东方语狡笑连连,却已在她趴地的刹那,一手将馒头塞进杨妈妈打着皱褶的前胸,另一手将馒头直接塞进她张大的嘴巴。
“咳咳……”杨妈妈又是一番手忙脚乱才爬了起来;东方语早闪到一边去坐着笑得肆无忌惮了。
杨妈妈捊起衣袖,正想亲自上前教训东方语,胸口前嘴巴里忽然似有万蚁爬过啃咬般,立即奇痒无比,她抖动着肥硕的身躯又挠又跳,像只笨小丑般,在场众人皆掩嘴偷笑,当然东方语是直接咧嘴捧着肚子哈哈狂笑的。
敢直接命人塞她馒头,哼哼,她就让这个老货尝尝被塞馒头的滋味!
“胭脂,罗妈妈,我看那位妈妈跳舞跳到浑身冒汗,她一定是热坏了,你们快去帮帮她,将衣服月兑了。”东方语哈哈狂笑着,还不忘口齿清晰地吩咐。
其他人早被杨妈妈的举动惊呆了,谁也没留意忽然说话变得正常的东方语。
罗妈妈与胭脂两人对望一眼,当即便要上前帮杨妈妈月兑衣,在杨妈妈没有没有防备之下,她们一举得手,一把扯下杨妈妈外衣;东方语又笑哈哈道:“那边还有,你们快去帮帮那几位姐姐。”
东方语吩咐,罗妈妈与胭脂行动,皆是眨眼间的事情,待杨妈妈带来的丫环妈妈们反应过来,她们身上已经变得十分难看,肮脏的外衣只剩零星布条挂在两条手臂上,胸前抓痕明显,肚兜同样明显。
这下,谁也顾不得再去找那边乐得手舞足蹈的傻子小姐计较,低头捧胸尖叫着风一般跑了出去,杨妈妈见状,恶狠狠扯下近前一位妈妈的外衣裹住胸前,也跟着离开了静隐居。
东方语以为,经过她一番努力捉弄,杨妈妈她们起码短期内不会再度光临静隐居,但傍晚的时候,她发现她显然错估了东方贤的狭窄心胸。
杨妈妈换过一身花里胡哨绣着大红花的衣裳,抖着手帕,眯着只见一条缝的肥眼,皮笑肉不笑地领着五个婆子再次踏入静隐居。
东方语瞥见这一行人,极快地皱了下眉头,垂下眉眼隐去眼底不耐;胭脂已霍一下弹跳起来,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她们。
“二小姐,奴婢奉主子的命,特地给你赔罪来了,这不,为表示奴婢的诚意,奴婢亲自下厨给二小姐做了几道菜。”杨妈妈依旧目光闪闪假笑着,她手一扬,身后五名妈妈立刻鱼贯而来,将手里的食盒打开,一一将色香味俱全的热菜端出来,恭恭敬敬摆在桌子上。
东方语又飞快地挑了挑眉,胭脂已经瞪大双眼,眼珠骨碌碌地盯着桌上;红烧鲤鱼,甜酸排骨,珍珠焗香鸡,栗子炆鸭,女乃香芙蓉羹;这些菜……,胭脂狠狠地吞了吞口水,她几乎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她与罗妈妈东方语三人住在静隐居里,平时根本连饱饭都吃不上,眼下这些菜,她是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东方语眸光闪闪,瞟了瞟那些色泽诱人的菜,立刻绽放出极其灿烂的笑容,伸手作势便要去抓。
胭脂立刻紧张地大叫:“小姐,不能吃!”
杨妈妈笑脸一凝;东方语手里动作一顿,似乎十分困惑而委屈地看着胭脂,噘着嘴问:“为什么不能吃?我饿!”
胭脂极力咽了咽口水,将目光艰难而不舍地从桌上那些香喷喷的热菜收回来,露出壮士断腕般的神情,忍痛道:“谁知道有些人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这些菜就算没有毒药,也说不准被人下了泄药或者其他乱七八糟不干净的东西,小姐怎么能随便吃呢?”
杨妈妈听得心头一紧,恨不得冲上前抽胭脂两巴掌,因为胭脂说得对极了,这些菜当然没有毒药,她不过加了点泄药下去而已。
被人当场戳破了心思,杨妈妈几乎立刻恼羞成怒,但想起东方贤的吩咐,她不得不忍下心中的恶气,佯装没听见胭脂的冷嘲热讽般,继续露着假笑,放低姿态道:“二小姐千万别听她胡说,奴婢是诚心诚意给你赔罪,怎么可能做那些下作的事,二小姐尽管放心吃。”
“好好……好吃!”东方语笑兮兮端起女乃香芙蓉羹的碟子:“好东西大家一起吃,小语不会忘记妈妈的。”她眨着明亮清澈的眼睛,冲杨妈妈甜甜笑着,手掌倏地一扳一扣,那只碟子很贴合地完全吻上了杨妈妈圆盘似的肥脸。
“啊哈哈……,好吃吧好吃吧!”某语状若疯颠拍手乱叫喷笑。
杨妈妈伸着肥掌抹了一把甜腻的脸,手一甩直接就要拍上东方语傻笑的脸,蓦地记起东方贤的吩咐,只得恨恨咬着牙根,再度挤出僵硬的笑脸:“二小姐,奴婢送这些菜是给你吃的,奴婢怎么敢抢你的菜吃呢!我看奴婢还是先告退了。”
杨妈妈说完,居然向东方语行了个十分标准的福礼,转身领着五个婆子摇着肥臀扭着比水桶还粗的腰,一步三摇往外就走。
东方语盯着她熊般的背影在发呆,太反常了,这个老货一看就是小肚鸡肠的人,怎么可能上午被她戏弄一番之后,傍晚毫无芥蒂做菜给她赔罪?被她扣了一脸芙蓉羹居然没有当场发怒?她分明看见杨妈妈眼底极度隐忍的火焰在蹭蹭直冒!
“胭脂,将这些菜都拿去倒了。”东方语支着腮盯着门口,眼角瞄也不瞄一下满桌好菜,随意的挥了挥手,吩咐道。
“小姐,真倒?多可惜!”胭脂肉痛地看着满桌好菜,那眼神满是依依不舍。
东方语扭头看着她,笑眯眯道:“你不怕被毒死的话,尽管吃好了。”
听到这个毒字,胭脂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立即不再犹疑,将满桌好菜统统一扫而光,不过是扫进了垃圾箩里。
可惜东方语三人的注意力如东方贤所愿一般,完全被杨妈妈等人的举动所吸引,根本不知道在她们对峙时,有人悄悄模入厨房,将一包无色无味的粉末倒入水缸里,然后无声无息再退了出去。
倒掉杨妈妈送来的饭菜,自然得重新去做饭了,半个时辰后,东方语主仆三人坐在一起,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
吃着吃着,胭脂突然嘟嚷一句:“我好困……!”话未说完,她手中筷子便跌落,接着她头一歪,人便昏睡在桌上。
东方语大惊,这时,罗妈妈也如受到传染一般,忽然也如胭脂一样,歪头便昏倒;她心中大骇,然而此刻她的意识也模糊起来,随后眼前一黑,也同样不省人事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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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咱们小语很快蜕变成令人惊艳的凤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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