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从来没想过拥有一双灵澈透亮眼眸的小丫头,除去衣衫外,瘦不拉叽的她曲线竟然如此美妙动人……!
白衣如雪男子蓦地觉得喉咙一紧,下月复一阵灼热;只一眼,水气渺渺里那个若隐若现的娇美人儿便如烙印一般,牢牢刻在了他脑海里,如此鲜明如此动人!
他赶紧垂眸,扭头,转身。
按着呯呯乱跳的胸口,逃也似的掠了出去。长睫掩映下,那张妖魅苍白近乎透明的脸竟微微透出薄薄的红,少了平日谪仙一般的冷清,而多了一抹妖惑的人气。
少女这刻如一只慵懒惬意的猫咪,懒懒闭着眼睛,靠着池壁而坐,感受着水气朦胧中腾腾蒸气打开肌肤烫贴的快感。
蓦地感受到一股灼热专注的视线箭一般射过来,她全身一紧,挑眉,缓缓睁开眼睛,正想随着感觉寻过去,微风吹过,空气中夹着淡淡清香扫过鼻端,淡淡清香里还有股独特的药香……;东方语心下一愣,心想这味道不是……。
在她发愣的瞬间,那股淡淡的独特药香倏地便消失无影。
少女缓缓站了起来,如扇睫毛一下一下轻轻眨着,嘴角噙了抹冷冽又甜蜜的笑,不知心里是失落还是欢喜,竟怔怔地站在渺渺水气里,半晌,才记起自己身上不着寸缕。
自此之后,东方语便发觉,她与墨白之间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她看他时,心里便莫名的觉得有股气恼别扭堵在心头;而他看她时,一双妖惑的眼眸虽也如往常一样平静无痕,可眼底深处,却让东方语觉得有那么一点异样的情怀,似是想爱惜又疼痛的模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当风昱将三家店铺的地契及其他事情都办得妥妥当交给到东方语手里时,她才惊觉这个有洁癖又臭美的六殿下,其实还是个十分能干的主。
当然,到了此时,她对他的怨气早烟消云散了,而她在接过店铺地契后,很痛快地让风昱丑陋的头顶再度回复原来的模样;风昱又是一个风度翩翩人见人爱的风流皇子。
墨白看着风昱与东方语两人日复日的,毫无芥蒂一起逛街一起玩笑一起没心没肺捉弄对方的相处方式,心下产出了抵触的情绪,于是,明里暗里,要将风昱赶出他的别苑去,但风昱那厮臭美又自命风流不羁,还在墨白容颜泛沉的时候,多出了一样长处,那就是厚脸皮,墨白越是赶他,他便越要待在别苑!
这天,东方语泡完温泉药浴后,心下突然起了念头,想去看看墨白,便绕了路去慕天居。
然而,她还未走到门口,在她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了四尊门神,四人一样冰冷一样没有表情一样黑衣劲装,四尊门神排成直线站在她前面,瞬间便如一堵厚实的铜墙铁壁。
东方语皱起眉头,退后两步,抱臂盯着他们,困惑道:“喂,四位大哥,你们是墨白的隐卫,对吧?那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也知道我这是要进去找墨白,为什么要拦我?”她脑中灵光一闪,心却直直下沉:“难道墨白出了什么事?”
“语姑娘,我们知道你,我们只是奉命在这里看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慕天居,其他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你还是请回吧。”
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慕天居?
东方语心下一凉,这么说,墨白真的出事了!还是大事!
“让开,我要进去!”少女倏然敛了笑容,脸一沉,眉宇便瞬间多了一股凌厉迫人的气势。
四尊门神相互对视了一眼,却整齐在摇了摇头,脚步一致守在原地,寸土不让。
东方语赤果果怒了,正想用她独制的罗汉粉收拾四尊门神,“让她进来吧。”声音一样的冰冷,只是隐隐含了掩饰不住的担忧。
东方语听这声音,果断抬头,视线绕过四门神,在看见成刚那张同样冰冷没有表情的脸时,她眼里“啪”地便飙出一股寒气直杀玄衣少年面门。
饶是成刚向来冷漠沉稳,也被她如有实质般凛凛杀气的眼神惊了惊。
成刚表情有些无奈,声音含了苦笑:“语姑娘……”
“少废话!”东方语霍霍从四大门神让出的缝隙中穿过,两眼一瞪,便打断了成刚:“墨白到底出什么事了?”
“语姑娘,你且随我进入里面说话。”成刚冷峻的脸依旧没有表情,只是眼底担忧更浓了。
东方语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嗖嗖便蹬了进去。
“墨白呢?”四下张望,寻了一周依旧不见那抹如雪白衣之后,东方语脸色更冷更沉了。
“语姑娘,公子就在这里;但他不会见你的,你不用费心找他了。”
东方语眉头一挑,冷笑着看定他:“为什么?到底他出了什么事,连我也不能知道?”
“今天晚上就是月圆夜!”成刚蓦地语气担忧,发了句让人莫名其妙的感叹:“语姑娘……,公子他、他对姑娘终究与旁人不一样,成刚才斗胆让姑娘进到慕天居来。”
从来说话不超过十个字的冷面侍卫突然面色凝重地冒出那么多话,还是隐隐带有暗示性的话。东方语听罢心下直沉:“成刚,我要听实话,墨白他……是不是在圆月之夜会发病?”
成刚扯了扯嘴角,眼底隐居重重:“是发病,但却比平时的发病要严重得多,具体什么情形,到了晚上你自会知道。”
“现在不是还没到晚上吗?他现在在哪?”
成刚没有回答,只是眼睛轻轻地瞄了瞄了他的脚。
东方语瞥见他的举动,心下一怔,这冷面侍卫不会也有洁癖吧,好端端看他的鞋子干什么?
然而,念头未转过,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骇人的设想,假如成刚是对她做某些暗示呢?
鞋子?脚?地面?——难道墨白把自己关进了地下室?
“他是提前发病了吗?所以还等不到晚上就把自己关起来?”
成刚眼底闪过诧异,他想不到她心思如此敏锐,竟一下就猜出关键来。
东方语见他沉默着,等同默认了她的猜测,心下不知怎的忽然涌起阵阵气闷心慌的不适感:“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前发病?告诉我吧!”
成刚用能令人心底发寒的眼神瞅着她凝望了半晌,才冷冷道:“语姑娘,你习过医术,应该知道有些病切忌情绪激动,”他又幽幽地暗含着责怪的瞟了她一眼:“语姑娘的腿如今好了,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好吧!东方语心凉中,突然听闻他提到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不免心中奇怪,随即心念一闪,忽地想到墨白当日为她重新断骨后,莫名而起的咳嗽来。
“你是说墨白他——是因为当初为我断骨时妄用了内力,而导致他现在病情提前发作?”东方语艰难地闭上眼睛想了想,那天似乎刚刚过了圆月之夜,如果是这样……。
成刚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看了她一眼,便留她独自待在里面。
天色在磨人的等待中慢慢黑了下来,月亮渐渐爬上来越过树梢,将悽冷的月色洒满大地。
屋里没有点灯,东方语将自己隐在黑暗里,心随着黑暗起伏沉沦。
“啊!”一声沉闷凄厉的吼叫声,就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发出来那种痛苦无奈的嚎叫,声音不高,却颤颤的令东方语听得心头一惊一凛,双肩也随着这声嚎叫抖了抖。
在她松口气时同,短促的嚎叫声突然如密集的雨点一样,毫无顾忌地朝她耳膜声声袭来。
这时,成刚一脸沉郁地出现在她面前:“你随我去个地方。”
东方语脸色有些浮白,她没有说话,点了下头跟在成刚后面。成刚带着她在慕天居里转了两圈,然后停下,不知他手往什么地方一按,他们面前便忽地凭空多出一扇门,成刚一言不发直接进入门内,东方语跟在后面进入去时,才发觉他们正顺着阶梯在往下走,大概走了一刻钟,不算宽敞的通道突然开阔起来。
成刚这时已停下了脚步,并微微侧身让出空间来。
东方语抬头一看,顿时觉得心中一阵绞痛。
那个素日总一身如雪白衣的妖魅男子,此刻满身满头都是草屑,他正软绵绵凭墙而坐,眼神却陌生而狂燥。
但让东方语瞬间两眼蓄泪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个人前谪仙一般的男子,此际,满头青丝成白雪,一双冰冷的眸妖气噬人,他重重喘息着,隔着腕粗的铁栅,正骇人地盯着她,那幽幽目光就如一头野兽看到了可口的猎物时发出的光芒一样。
------题外话------
无限心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