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将服部,果然……以犬若丸的重要性,神无月又怎会安心放他独自归国。只可惜,要对付他的人,可不是我。”
本欲出手助犬若丸退敌的服部雾藏,却被长曾我部神权强行拉至幽灵船上。
虽集东瀛忍术于大成,仅论奇门绝技钻研,服部雾藏更在神鹤佐木之上。但对上东瀛明面的第三高手,纵然服部雾藏修为精深,也不可能即刻讨到便宜。
“拳皇,你真要与神风营为敌?”
口出冷然质问,动作却丝毫不见焦躁慌乱。身为忍者,冷静忍耐乃是最基本的素质,服部雾藏还不至于自乱阵脚。
然而瞬息连续奇变出招,都被对手凶霸三拳化解。深知再无机会搭救犬若丸的服部武藏,立即分身躲过撼山重拳退至船头。
“呵,你的实力不差。”
装作仿佛毫不明白服部武藏话意的模样,拳皇淡笑一声矫饰道:“吾只是回东瀛时与阁下偶遇,邀请切磋一番而已。怎样,还要下场继续玩下去吗?”。
“不需要,短时间内吾难胜你,但你也留不住吾。”
服部身化诡影,开口同时人已在风浪之中消失无踪。而望着对方毫不拖泥带水退去,长曾我部神权面上淡笑随之收敛,眼露沉色自语道。
“服部去往报信,用不了多久,神无月必会赶到。但开弓便无回头箭,只要不是吾亲自出手击杀犬若丸,他也无奈我何。”
心思底定,拳皇当即窜出幽灵船,气势磅礴一击轰入海中,倾楼城掀起高涌巨浪翻滚,使得激战中众人所在的战船颠簸不已。于犬若丸而言尚能立足,但金兄弟、银兄弟等原本便非一流高手,登被抛飞半空失去平衡。
“霸天下!”
猛然喝声之中,但见长曾我部神权沉腰立马,波涛汹涌的海面亦如平地一般,骤然爆发无俦拳劲,一击横扫长空,毫不意外将犬若丸几名亲信尽数打成血沫,随风飘落海水散去。
“双政!”
惊见拳皇辣手无情,犬若丸瞪目怒极,白狐太刀、九火虹剑一并运出,极招应声上手:“狐啸东方!”
尖锐呼啸示警,犬若丸随之背现灵狐虚像,赤光白芒烁目连闪,霎时挣月兑重围,削断太狂生一臂。
奈何,另外二人亦非庸手。犬若丸泄恨一击虽是惊艳,沧海孤剑却趁机剑架双刀,不予对手挟势再攻;与此同时,太狂生也顾不得断臂之痛,誓死也要对手付出性命代价,快剑强进接连使出。
而个人刀术再如何精湛,终不免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沧海孤剑一班属下,个个无所不用其极,暗器毒烟一窝蜂用上,不过片刻就杀得犬若丸险象环生,屡屡见血,伤势渐重。
“豺狼吞虎势!”
煞拳翻涌,百里定势眼见机不可失,立即借他人身形掩护,抢近犬若丸胸前三尺,戾气十足的霸道拳劲,霎时惯透犬若丸前心后背。
避无可避的重创之后,犬若丸终是气力一泄。太狂生与沧海孤剑一左一右,连忙在其要害补上两剑,穿透左心右肺,彻底断其生机。
“我们都让父皇失望了……伯藏主,这就是吾弑父篡位的报应?”
弥留之际,君宇尊严不允屈膝,气空力竭的犬若丸,双手翻刀插入木板,强自撑立不倒,呢喃留声。一身朝露,缥缈随风,纵是战云叱咤,繁华终归空梦。
“可恶的倭寇。不过,刀倒是宝刀。”
“快走!”
虽然称号同样是策师,百里定势与将来的千叶传奇,智力上的差距,实不可道以里计。
尚未弄明白拳皇打完一拳立即就高呼溜之大吉的原因,百里定势愕然间,又见原欲夺宝的沧海孤剑与太狂生像看到鬼一样顾不得夺走宝刀立作鸟兽奔逃,立即反应过来出了意料外的状况。
话说回头,百里定势认不得源武藏,亦不能全怪其孤陋寡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竞天宗的两名投机者一般,需要打着抗倭旗号壮大声势。而正因时常与东瀛接触,沧海孤剑与太狂生才清楚来人究竟有多么可怕。
拳域创立之初,乃是为了“灭北”,意为灭掉苦境道派分支道真北宗。而今一没打败原无乡,二未干翻倦收天,要不是拳皇怂恿挑唆,百里定势说不定还窝在山里练他的铜筋铁骨,会冒头和东瀛抬杠?
不过,人在远方,夹带庞然盛怒之气劲,却已乘风跨海将近。恐怖之极的威压,登令百里定势明了,这一次是被拳皇当了枪使……
“归一。”
似有还无,若远已近。奔腾来招,一气散若千百,却又凝练如一,近乎防无可防。只闻数声凄厉哀嚎,连同太狂生在内的数名竞天宗人马,遭受重击纷纷暴毙当场。沧海孤剑更是魂胆俱丧,来不及悲痛师弟之死,撒腿就跑地不见了踪影。
始终状况外的九指骄雄,突见船上现出一名魁梧人影,抬手随意再赞一击,便将百里定势打成濒死。
“你未动手,莫要自误。”
威严双目纵含罕见极怒,源武藏仍未失去理智。源武藏双眼一扫过后,认定九指骄雄未动真气,沉冷喝止对方动作。
而被军神雄浑武息压迫,九指骄雄不自觉地便停下了手中动作。但因急着赶来救人,源武藏下手自然轻不了。由于无人及时搭救,瘫倒在地的百里定势,眼见着已是无救气绝。
“追上了?”
“是。”
一只血鸦盘旋半空不去,源武藏像是探测着什么,闭目数息之后,陡然举起右掌猛力向内重重一握,决杀千里之招牢牢锁定拳皇,遥跨高低层叠浪涛,先将幽灵船化成粉末,余劲更穿透拳皇防护,将人打落深海之中。
“长曾我部神权,并不是每一次,你都能换来吾之宽容。是死是活,看你此番造化。”
原以为至多岩堂与比睿山插手,有服部雾藏护行万无一失。源武藏再怎样防范,也猜不到拳皇竟会与中原人勾结,而且一次就能找到相当水准的高手,离海甚远埋伏多日围杀犬若丸。
定立原地深深呼吸数声,源武藏才压下震怒,走到犬若丸身侧默默为其遮起眼皮,随即思索着吩咐神飞中将,把两口宝刀带走送予白狐国仅剩的继承人:“神飞,找到伯藏主,将这两口刀送还。”
“国家之间的战争,不要以为留吾性命,我就会心存感激。”
“何为战争,源武藏不需旁人置喙教导。你离开吧。”
相比起犬若丸的死,怎样安抚神风营众人,才是源武藏头疼之处。加上源武藏又非嗜杀之人,哪有闲心处置九指骄雄?
虽有诸多怀疑不平,九指骄雄还是背起百里定势尸体,转身欲去之际,突而驻足撂下一句话
“吾不承东瀛之情。竞天宗的沧海孤剑是一名鼠辈,言尽于此。”
“唉,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一名鼠辈,事后自会反泼脏水,煽动中原众怒。虽知九指骄雄话意,源武藏却也无可奈何。然而,外部敌人的干扰尚在其次,更棘手的难题,却在神风营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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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风营外与源武藏附近一会,六祸苍龙未还得到期望的回复,便被一脸沉肃的玉藻打断,源武藏亦饱怀歉意随之而去。
谈判无果确有失望,但觉地狱岛附近大战之兆,六祸苍龙还是立即赶赴助力,谁知走到半途却遇上浑身是血的东瀛狼将。
“京极鬼彦?!”
“哈,六祸苍龙。叛国贼的鲜血,你说会是谁?”
原来,虽然玄貘下令识界欲念之灵,牵制华颜无道与断风尘,但那也未必能争取多少时间。迫不得已,神鹤佐木心忖三人只要与一页书汇合,安全自然无虑,遂让伤势较轻的荻神官与冲田鹰司,带着被偷袭失去战力的皇甫定涛速往地狱岛,单独留下断后。
然而这个阶段,识界下界之灵都非高手,很难对抗魔界四天王。神鹤佐木连战几人终是不支,只好豁命施为跳入海中,死里求生。
“你们中原的普生大师,被我的风鬼长矛刺削断头颅,如何,你要替他报仇?”
弄不清神鹤佐木死活的京极鬼彦,憋了一肚子火看着六祸苍龙,言语毫不客气强烈挑衅。
六祸苍龙皱眉道:“源武藏答应与吾谈判,你却杀害神鹤佐木。难道和谈从头至尾都是骗局?”
“骗局?”
京极鬼彦愣了一下,脑中陡然冒出一个从未想过的惊人念头,竟仰首长笑承认道:“笑话!军神无敌,吾邦怎可能与你们中原人和谈?”
这一句话原本说来不要紧。但六祸苍龙刚巧才与源武藏散会,却见京极鬼彦对杀人直认不讳,登时心生诸多联想,旋即雷霆动怒,周身紫流急窜,厉掌罩向京极鬼彦。
“你,该死!”
军神大人啊,东瀛只能战胜开疆扩土,怎能和谈而退?
不顾实力差距,京极鬼彦奋起一腔血涌,昂然飞蛾扑火!
“哈,那就来取吾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