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明圣天书!”
武林是非地,苦境小树林,丛生江湖恶斗。一本天书牵系各方关注,受未来之宰之命进入苦境、搅浑池水的叹忘情,今日又临生死逼杀。
熟料,前无路后无门,紧追不舍的两路人马相遇,反正奇变。
“断风尘?上次就是你假借天书名义,致吾手下勇将亡于魔界?”
“既知是计,识界之主就不怕此番同样竹篮打水?”
“那不须要一名死人费心,留命即可!”
无人在意一名小人物,为何缘故拥有天书。纵然明知可能仍是白忙一场,识界玄貘也有办法从叹忘情的脑识之中,探出幕后操纵者的来历动向,方便未来应对。
“返无。”
天王首、识界主,道左相逢各有立场,更因前仇存在冲突一触即发。蓦来一声沉稳,百气归一W@之掌劲横空扫入,意外打乱僵局。
各方动作频频,东瀛亦不例外。如今神风营处境不利,为求掌握主动,源武藏不惜亲身下场,也要取得天书了。
辨清来人形貌,“返无、归一”威名在外,纵使根基大涨不逊来敌,断风尘仍不免内心大感忌惮。
不过,自忖已有创始魔皇作为后盾,加之承接弃天魔神之力,断风尘亦无分毫惧色,阴阳怪气道:“能让东瀛军神亲自出手,一本天书的价值抵得过万石之粮?”
面对断风尘冷言相讥,源武藏却仅轻描淡写回应。
“探囊取物,因何不为?”
“呵,那就武上较劲,端看鹿死谁手了!”
霸者不允他人嚣张。不待断风尘出手,玄貘奋力挥动厉罡天戟,威怖邪氛笼聚黑云罩顶,破灭一击分化两道猛劲,各取断风尘与源武藏。
“神魔断!”
魔神之劲一会歼云破霄,断风尘双鬓发辫逆风而摆,提掌正接玄貘凶猛攻势,一时未落下风。反看源武藏神色从容,返无随手抵挡来招,阔步走向天书拥有者,不沾半点灰尘。
玄貘虽然不擅智谋,武斗一途却非常人可及,试探一招之后,谁强谁弱已然内心有数,凝色道:“你,不愧东瀛第一人的名号。”
“苦境新雄,亦有其底气。”
口中应答足下不停,源武藏将近叹忘情立身之处,眸中却陡然浮现一丝异样,抬起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天书将为对手所得,背后一魔一霸不见军神表情,立即各运强招同取源武藏,力阻军神继续迈进。返无纵是得天独厚,源武藏亦不会无故托大,硬受两名当世强者攻击,飘然一顿地闪过凌厉杀招。
军神虽已让开位置,魔神杀招却犹去势不停,瞬间穿过空位直逼叹忘情。危急之际,四周响起妖呗鬼唱,万千邪灵急涌而下。
“五浊恶世,六罪度灭,妖浪咒海,吞没菩提。”
手持妖氛杖,身披灭劫袈裟,妖魅僧者号令无数邪灵挡路,名义上地强取豪夺,实则乃为同僚护行。这熟悉的一幕,貌似与早先暴风残道之举有所重叠?
突来恶僧拦路,断风尘虽暗觉不对,还是提元聚气又赞一掌。玄貘更是不落人后,厉罡天戟再挥万钧霸道,扫灭弥天蔽目邪灵。
“你们,不差!”
四字月兑口,妖溺天仰天呕血三升,显见重创加身,立即化光遁逃。
妖溺天月兑走,识界之主却仍不肯放弃,借助识界诡异追踪之术,尾随而去。沉思不语、站在原地的断风尘,偏头突见源武藏早已离开,登时心有所悟,冷然一笑收兵回界。
玄貘一路疾追,终于抢在妖溺天前头拦下叹忘情,辣手无情夺走“《明圣天书》”。亡命关头,又见妖溺天半途插手,截走邪灵爪牙。
“嗯,速回鬼刹殿,与鬼韬商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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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鬼刹殿密室之中,屏退旁人只留鬼韬、孟极,玄貘拿出宝光内蕴的天书,将之前战况详细转述。
原认为叹忘情与断风尘一般无二,乃是有心人混淆耳目的棋子,孟极闻言顿时大感诧异,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天书竟然是真?”
“最后一页毁之不去,与素还真曾经所言不谋而合,你还有所疑问吗?”。
“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
除非灭境邪灵主事之人都是弱智,否则怎会让一名底层邪灵,拿着《明圣天书》大摇大摆在苦境晃荡?
孟极尚未厘清思绪,鬼韬却已一合掌道:“此事不外乎两种可能。一,叹忘情确实不是邪灵放出的诱饵。但以那名妖僧行径,此点可以直接排除。”
“二呢?”
“借尸还魂,瞒天过海。”
好歹是识界首席谋士,孟极仔细思索过后,内心雪亮道:“叹忘情已不是最初的叹忘情了。”
“意思是,那人是故意将《明圣天书》送给本座?”
不善长思远虑,并不代表玄貘不能理解他人意见,皱眉深思道:“他想让识界成为众矢之的!”
“虽不乏这种可能性,但……”
孟极话罡说了一半,鬼韬白忘机已接口打断,道:“没那种必要。此人暗中行事,定是不愿《明圣天书》暴露人前,否则早可借机生事。退一万步讲,天书事关神州存亡,主上难道还能拿此书与魔界交易吗?而自主上回归鬼刹殿,只将此秘密告知吾与孟极。除非……”
“除非识界有人背叛,否则外人绝不可能知情。”
自从鬼韬回归以来,孟极不知为何对他十分看不惯,仿佛对方从头到尾换了个人。此刻又被其抢去风头,孟极顿时大为不满,二度抢过话头:“主上,孟极建议对外宣称天书是假,再派出几名无关轻重之人,继续搜罗线索。而识界亦该将重心,重新放回争霸苦境。至于天书,到了万不得已……”
“嗯,天书既已得手,放在他人手中不能放心,本座绝不允许其失落。”
默认孟极前半段意见,却未让孟极把话说完,玄貘低头一看手中《明圣天书》,陡然有了决定。但见玄貘双掌一拍,只留下一地碎屑,与一张金玉般的书页,毫不犹豫将之吞入月复中,自得非常地大笑道。
“哈,如此识界之中,确实不存在《明圣天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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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学主将黑狗兄带回学海无涯,不知不觉已过了不少时日。猜不透太学主的心思,学海六部暂时无人敢动黑狗兄一根汗毛。
然而如今邪灵实际已独霸一境,自不会将苦境“一个书院”放在眼内。暗桩逸君辞铤而走险,私下掩去真容以史波浪性命为要挟,换取黑狗兄自断一角暂失五成元功,送予和未来之宰谈妥交易的东方羿,铸造一根叛天邪箭。
不过。邪人暗行鬼祟,却不知太史侯早与闻人然有所协议,私下一系列的行动都看在眼中。
淮川小屋外,郁郁箫声落,太史侯盛怒更感荒唐。
“吾待他如亲子,他却暗怀鬼胎。好一个‘尊师重教’!”
一点都不在意邪灵和东方羿的动作,闻人然道:“逸君辞与东方羿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太学主已经今非昔比。你我看得到,难道他们还想瞒过太学主?”
“嗯,太学主把黑狗兄带回学海,至今未曾发落处置,动机令人生疑。”
“要么他是好人,在配合我演戏。要不然……他在逗你们玩呢。”
反正对太学主的警惕,闻人然早提高到最高的级别,此刻倒更放得开:“不论如何,只要太史侯未有出格之举。下一任教统的位置都以你希望最大。”
“只怕弦知音另有所图。”
“二位果真回不到了吗?”。
“这个问题,东方羿在此之前也曾问过。而他,保持沉默。”
挚友形同陌路,太史侯若无失落显然不现实。但前怨未消,弦知音弃儒从佛之举,着实激怒了太史侯。
学海三杰,箫筝合奏、和歌忘怀,到底成了绝响……
对此,闻人然也颇有不解,道:“儒家虽崇尚知天命,佛却反为天命所困,确实令人遗憾。”
“罢了,提他何益。吾已送伤药予黑狗兄,汝下一步当是要黑狗兄主动与吾见面,然后追查邪魔宵小,设法救出史波浪?”
“正是如此。”
“吾助汝数回,莫忘了汝之承诺。”
“对于,闻人然一直以诚相待。而且,曲怀觞适合做女……可不适合做教统。”
刻意隐去一字,闻人然再不开口。北窗伏龙,自然得做眼前人的乘龙快婿,到时候看太史侯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