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真想转身走人,可是脚却定在那里,扎了根一样动不了。
是她想太多了吧?
他身体虚弱,不让人帮他洗还能怎么样?她不能歪想不能歪想……
硬着头皮,弯腰到浴桶边的小案上拿起了胰子,伸手撩起热水覆到他的肩背上,小心的不碰到他,然后拿胰子给他搽。这次,指尖不可避免的触到他的肌肤,那种突如其来滑女敕如软玉的触感直击心底,让她猝然一颤!
落音不禁郁闷,这皮肤,竟是比女人来的还要好,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她强定心神,拿起布巾站他身后给他将漏在水面外的肩膀洗了一遍。
这时,坐在浴桶里的池净突然站了起来,并且转过了身去。
落音只觉眼前一晃,背对着她的池净已经站了起来,就见水面刚好到了池净的腿根,水面之上,两块凸起的白花花……
她愣了!
因为不防池净有这样的动作,在他转过身来时,她依然怔怔的盯着那里,于是,在晃动的水波中,在蒸腾的雾气里,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热气直冲脸颊!
耳根烧到发烫!
这下子,她直接懵了。
僵硬的下意识的抬起头,掠过一片白净的雪色,她对上了池净那淡泊如水的眼神。
池净微微低着头,失力般一手撑着浴桶支撑着身子,看着眼前脸红如霞的女子,那般局促、窘迫,叹惜般道:“落音,你不要多想,我这是没法子。”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落音心底里苦了!
对他而言,不过就是洗个澡,跟洗个衣服一样简单。因为他身体虚,没法子了才要人侍候。所以他在感觉到她的无措、她的困窘后,告诉她,不要多想!
可是、可是……
可是她也没有多想啊!
她只是、只是……
对了,她只是措手不及!
她只是没有经过这样的阵仗!
落音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在局促窘迫无措过后她已经回了神,于是快速拿起胰子,左右手同时上工,给池净冼起来。
眼观鼻,鼻观心。
她在心里默念没看见。
没看见!
没看见没看见!
她真的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见他白女敕的,没看见他身前的兄弟,没看见他白皙的小月复,没看见他精瘦的胸膛,没看见他……
呜~
长针眼啊!
她哪里没看见?
她分明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啥真翘,那啥啥真粉女敕,那啥啥啥真结实,那啥啥啥啥……
……别想了!
清心咒,清心咒!
清心咒怎么念来着?
落音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跳,让脸颊不再滚烫,此时已经完工了一半,正想着那腿应该怎么冼,是自己弯下腰去将胳膊伸进浴桶里去,还是让他坐下去将腿抬上来搭在桶边。
然后,这辈子,她第一次对池净有了最最深刻入骨的印象!
他那双手,如巧匠精工雕刻出来白玉一般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引到了身下:“落音,这里也要洗一下。”
轰!
血冲头顶!
落音浑身僵直,瞪大了眼看着池净在心底道:流氓!
流氓流氓!
她心底里有这样一个想法,这样一个念头,这样一个词语!
脸颊火辣滚烫,心跳擂鼓砰砰,在迟钝过后她反应了过来,她家这仙般的公子做了一件怎样无耻的事情!
落音顿时羞恼不已,抬起一双被怒火染的明亮的眼,正要斥责池净,却在看到他的神色时,那怒气如同一盆炭火被泼了一大缸冷水,连滋滋声都没响起,就只剩几缕丝丝袅袅的烟雾了。
池净的眼神清明,表情平淡,神色间夹着些疲惫倦怠,并没有认真的看她,那手也是一触即松,就像是真的只是在引路、只是在说明一件事情而已!
他显然已经是累了。
她这时也记了起来,他刚刚的声音也明澈的,没有半丝的异样。
果然是我想多了么?
落音在心底里苦笑着问。
池净的声音,总给人一种干净到纯净的感觉,仿佛这种纯净存在于世便会被亵渎了一样,让人觉得他超凡月兑俗,不应容于红尘。这样的人无论说出什么话来,都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就像是刚才那样一句话,那样一个动作,配着他清明的眼神、纯澈的声音、疲倦的神色,那样流氓一样的行为,却是变的天经地义一般自然了赶来。
落音受惊一般退了一步,想到自己的动作,脸色又通红了起来。她这反应也太迟钝了,事情都发生了才这样,反是显得做作了。
上身已经洗完,池净坐到浴桶里,把双腿伸长,将脚腕搭在浴桶边上。
落音又呆了。
这样的动作,将身形打成了对号,修长的双腿就是那向上一提的最长一笔……
薄薄的雾气里,那如脂如玉的肌肤被烫的微粉,光滑如镜的腿面上,滴滴水珠在柔和的光晕里顺势向下流去,跌落进了晃动的水光中……
靡丽诱人……
这是怎样一个魅惑了得!
落音忽觉口干舌燥,小月复内突然升起了一股热气。
这感觉让她一愣,惊愕过后就是一丝慌乱。她在心底哀嚎,只觉苦不堪言:妈啊,公子你这是色诱啊色诱!
池净不见落音有动作,清清凉凉的扫过去一眼,声音虽是平淡,语调也不高,说的却是催促的话:“你快些,要是受了凉,我可得在蹋上躺一个月。”
落音一惊,池净那声音很正常,可她对人情绪的敏锐还是让她从中隐隐听出了一丝不耐的感觉来,这丝不耐让她脑袋里瞬间清明无比,心与身都平静了下来。
想来池净定是见多了自己这样的反应,在他眼里,她也不过是一个俗人,怎么可能是故意这样对她的?他分明只是习以为常,不足为怪罢了!
春说啊,姐理解你的恶毒了!你长年里被池净这只纯净的妖孽如此折磨,时间长了想嫁他无可厚非,难怪要千方百计的为难我、设计我!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知道不知有多少个女人给池净冼过澡时,她心里没有半点酸楚不适,这让她明白,她并没有对这池净动半点心思。
这样正好,池净这样纯净的妖孽,她消受不起!
拿起胰子搽在他腿上,快速的拿布巾给他擦冼,她神情冷静,动作麻利,再也不见半分局促与无措,竟像是干过很多遍一样。又好像是,她真的只是在冼一件衣服!
很快便洗完了,池净闭着眼收回了腿,落音弯去放布巾,所以没有发现他睁开的眼里闪过的那道诧异的光。
放下布巾,擦了手,拿了屐子,落音扶了池净出了浴桶,又拿了夏布给他擦了身子,取了里衣给他穿时,一直安静着的池净又开口了:“落音,下边要擦干,不然湿着不舒服。”
这一句话,终于惹火了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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