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好似降了几度,金玉叶一向带笑的精致脸庞难得地面无表情。
“一个小时,到北郊的四号仓库,不准报警,不准带人,否则替你的好同学收尸!”
这是电话那头传递过来的话。
和她走得近的同学,也只有夏奕和流骁。
挂了电话,金玉叶随手拨了夏奕的手机,那头很快传来夏奕惊喜又轻快的声音,“叶,叶子!”
“嗯,饭吃了吗?”
金玉叶深吸一口气,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
“正,正在吃,你……呢?”
“还没,吃饱点!”
简单两句对话,金玉叶便掐断了手机。
医院里,夏奕看着手机,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感觉莫名其妙,特意打电话过来,只为了交代他吃饱点?
这头,金玉叶挂了电话,碧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凛冽的寒光,夏奕没事,那么,被绑架的人,也只有流骁了。
“什么事?”
金成睿瞧着她脸色不对劲,挑了挑剑眉,沉声问。
金玉叶勾了勾唇,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外泄的情绪早已收敛,她将怀里的小金交给他,语气不显山不露水。
“四叔,我有个同学开派对,让我过去玩玩,你先带着小金回去,到时候我自己回家!”
金成睿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肘,阻止她欲走的步伐,“到底什么事儿,说!”
尽管她掩藏的极好,可刚接起电话那会儿,她的异样,没逃过他的眼。
金玉叶神色微敛,心底渐渐升起一股不耐,她真心不喜欢这种感觉,放不开手脚的感觉,尽管只是出于关心,可这种关心于她而言,不太舒服。
啜了口气儿,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碧色的眸子透着一股凉薄,“四叔,以后我出去约个会,是不是也要向你报备?”
金成睿放手了,她眼底的凉薄和不耐刺得他眼睛生疼,没心没肺的话语更像是在他心里抽鞭子似的。
在她明明知道他心思的情况下,居然还说这样的话,这要是多无情?
杨琳一直站在一旁,她看着那女孩高挑靓丽的背影,再看看身旁男人紧绷的俊脸和阴沉的脸色,心微动,圆圆的杏眼闪过什么一抹深思。
习惯性地撩了撩俏丽的短发,脸上的笑容明艳端庄,神情落落大方,完全没有因为上次的事而有半分尴尬扭捏之色。
“金大哥,她是你侄女儿吧,十七八岁的孩子都有些叛逆,你也别往心里去!”
金成睿敛了敛情绪,冷峻刚毅的脸庞面无表情,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刘东在外面,我会让他负责送你去医院!”
话落,他也不待美人反应,阔步离开。
刘二愣被留了下来负责带美人去医院,金成睿驾着车,往刘东指引他的方向去找金玉叶了。
北郊,顾名思义,京都北的郊区,那里厂房居多,不过,由于旁边一条贯穿半个京都的阳河被那些工厂里排出的废弃物污染,因此,环保局已经封了这里的工厂,这里已然成了一片荒无人烟的三不管地段。
一个小时,从市区到这里,时间不算紧迫,但也不充裕,电话里的人给她一个小时,显然是在暗处观察她的。
“小姑娘,就是这里了!”
出租车在一排排斑驳的厂房前停住,金玉叶付了车钱下车。
冬天,白天短,夜间长,此时临近七点,天已经黑麻麻一片,脚下的积雪被踩的兹兹作响,呼啸的寒风拂面,四周的黑暗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人吞噬一般。
金玉叶碧色的眸子泛着幽幽寒光,玫瑰色的棱唇勾起一抹凛冽森寒的弧度。
她拿出手机照明,地下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上面还有一排凌乱的没有被雪覆盖的脚印,显然不久前刚有人走过,四号仓库,不用她刻意去找,跟着脚印走,就可以直达。
十来分钟的时间,她在一座废弃的仓库停下,铁锈斑斑的铁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四字,破碎的细缝里,透出丝丝微弱的亮光。
嚓嚓嚓——
厚重的铁门被她踹的嚓嚓响。
不久,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高大壮硕,脸上有一条狰狞刀疤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
贼目四望,见周围果真只有她一人,那张上对不起天地,下对不起爹娘的脸立即露出一抹婬邪恐怖的笑容,“小美人,进来吧,我们可是等你很久了!”
金玉叶唇角笑意森凉,她不言,动手月兑了身上厚厚的羽绒外套,里面是一件紧身的高领羊毛衣配着一件小马夹,高挑完美的身段展露无余。
刀疤男的贼目更亮了,眼神更加猥琐了,嘴里就差留下哈喇子。
随着她进入仓库,厚重的铁门砰的一声,关上,落栓。
“兰姐,大小姐,人来了!”
里面很空旷,零零落落几个油漆桶东倒西歪,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铁锈腐朽的难闻味道,呼啸的寒风透过从破败的棚顶灌进来,吹得人身上发寒。
金玉叶碧色的眸子扫了眼四周,最后落在她的对面,被刀疤男称之为兰姐和大小姐的两个女人身上。
一张木质的椅子,某位大婶级别的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她身边坐着某个说她父母集体偷情的奇葩同学,不过,此刻她身下坐着的是轮椅。
二人身边站了十多个状似保镖一般的魁梧壮汉,而她要找的人,则是被悬吊在铁架子制成的悬梁上,麻绳的那端被两个壮汉拉在手里。
他身上的白衣脏污不堪,衣角上还有水滴出来,身子瑟瑟发抖,显然,此时他浑身湿透,寒冬腊月,浑身湿透,冷风肆虐,这样的‘刑法’,不可谓不狠。
一番打量查探,也只是片刻之间。
掩下眼底森寒嗜血的幽光,直视对面的两母女,撩了撩贴在面颊上的发丝,艳丽的唇勾了勾,笑容邪肆,却也透着刺骨的森凉。
“二位,想要我来,打声招呼就是,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呵,小蹄子,胆子不小啊!”
兰姐也就是当初放言要弄死她的倪娜娜的母亲,冰冷地笑了笑出声。
“哼,你这个贱货,竟敢断本小姐的腿,今天非玩死你不可!”
某个极品同学咬牙切齿,眼底的怨毒与愤恨让她那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被悬吊着的流骁像是被这两个声音惊醒一般,迷糊的眸子看到下面站着的那个人,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上,“你……你怎么……来……来了,快……快走!”
刚才他自己被抓都没这么害怕过,这一刻,心里的紧张与恐惧让他说话都带着颤音。
金玉叶冲他扬起一丝明艳的安抚笑容,继而,眼神从他身上收回,再次落到对面的两母女身上,“干脆点,想要怎么样才放他?”
“哎呦,挺有范儿啊!”
兰姐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刺耳得紧。
金玉叶掏了掏耳朵,指尖微动,一股奇异的幽香悄然在空气中散开。
“大婶儿,别废话行不,没看到我同学在打哆嗦!”
冷冷地哼了哼,兰姐的眼神那叫一个凶残邪恶,“月兑一件衣服,我绳子放一点!”
“叶子,别!”
流骁一听这话,那还得了。
金玉叶没有看他,碧色的眸子直直盯着对面的女人,笑意浅浅,利落地动手月兑了第一件衣服,马夹。
衣服落地,流骁往下掉了一份,金玉叶依旧没看他,动手月兑第二件,动作麻利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第三件,第四件,最后上身只剩下一件贴身的保暖内衣,妖娆的身段展现出最完美的线条。
那些壮汉眼底闪过狼一般的绿光,各个磨拳擦掌,兰姐眼底的邪恶更甚,她看了眼身边眼冒绿光的保镖,“如此美人,待会儿可得好好享用!”
“嘿嘿,那当然,谢谢兰姐犒赏!”
“呵呵,我还从没玩过这么极品的尤物!”
“别……别月兑了!”流骁心里紧张地不行,然而,这会儿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衣服少一件,流骁距离地面近一分,此时,他与地面的距离大概还有三米左右。
金玉叶身上的衣服只有一套贴身的美体保暖内衣,魔鬼般的身材,精致无双的绝艳脸蛋儿,真真是一种极致的视觉享受,同时也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倪娜娜怨毒的眸子闪过一丝妒恨,她手紧紧捏着轮椅的扶手,疯狂地笑着叫嚷:“贱货,你她娘的给本小姐月兑啊,停下来做什么,他们还等着上你呢!”
金玉叶唇角的笑容妖娆而绝艳,嗜血而寒凉,“已经够了,男人留给你们两母女,记得别抢!”
话声落地,在所有人还来不及反应之际,银光一闪,哧啦一声,悬梁上的麻绳被割断,同一时间,那些壮汉身子开始摇摇晃晃,最后咚咚几声,纷纷倒地。
金玉叶伸手接住霍然掉下来的流骁,沉重的冲击力让她脚步踉跄了几下,却也在她能承受的范围。
砰——
一声枪响,金玉叶抱着人就地一滚,同时,手中早已蓄意待发的银针射出,准备开第二枪的壮汉手中的枪落地,其余掏出枪准备开的,同样无力地月兑落。
从救人到发针,时间最多也就两秒。
兰姐和倪娜娜看着瞬间逆转的局势,心里一紧。
“妈!”
倪娜娜这会儿身子发软,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到底是在道上混的,兰姐捏了捏她的手,尽管全身瘫软无力,却还是掏出了藏在身上的手枪。
咔嚓——
保险拉开,金玉叶神情一凛,后脑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身子还未转过来,手中的柳叶刀却已经飞出。
哧!
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
“兰姐!”
“操她娘的,怎么回事?”
“李哥,这小**不知使了什么邪门儿手段,老子手都抬不起来!”
偌大的创库,有男人不堪入耳的咒骂声,有女人越来越虚弱的哀嚎声,有恐惧的嘤嘤低泣声。
“**的,骚娘们儿,你要做什么?”
金玉叶寒着脸,碧色的眸子凶残而暴戾,她不管那人的叫骂,动作粗鲁地扒下了他的衣服。
“哎呦,这娘们儿想上老……”
话未说完,森冷的银光一闪,“嗤”的一声,鲜红的血如注一般从脖颈喷出,“到地府,请你女乃女乃上你。”
如此狠辣凌厉的杀人手法,震慑住了仓库内所有的人。
此时,就算他们再蠢,也知道自己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倪娜娜瘫软在轮椅上,拼命地卷缩着身子,“别,别杀我,我,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我求,求你,别杀我!”
金玉叶邪肆一笑,踱步来到她身边,两只掐出她的下颚,“本来打算让你多活两天的,丫的,自己找死!”
说话间,一颗小如米粒般的药丸投进她口中,捏着她下颚的手突地使力,将她甩到那一推壮汉身边。
倪娜娜尖叫一声,使劲的掐着脖子,“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能让你爽的东西!”
话落,她用同样的手法,塞了一颗药到那老女人嘴里,缴了地上的枪支,便不再去理会他们。
穿上衣服,她拿着从壮汉那里剥下来的衣服,来到神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流骁身边,塞了一颗红色药丸到他嘴里,抬手拍了怕他的脸颊,“流骁,你怎么样?”
此时,流骁身上滚烫滚烫的,由于金玉叶在空气中撒了毒粉,他同样中了药,浑身软绵无力,脑子更是昏昏沉沉的,牙齿不停地打着颤,“别,别管我,你快,快,快走!”
看着这张苍白的熟悉脸旁,金玉叶好似看到那个静静躺在她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男人,心尖儿微颤,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别担心,没事了,没事了!”
嘴里安慰着,同时手脚麻利地月兑掉他身上的湿衣,将她从壮汉那里剥下来衣服都往他身上套,“脏了点,你将就一下。”
流骁没有回应她的话,这会儿他一向清润温和的眸子一片迷离之色,脸色苍白却又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他哆嗦着身子,嘴里像是在说着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换好了衣服,金玉叶手中银针一闪,扎在了他的睡穴上。
随即,她转过身子,不远处,中了药的两母女就像是发情的母猪一般在那些男人身上发泄着,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味道和淡淡的奇异幽香。
嘴角勾起一抹森凉的弧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瓶子,踱步来到他们身边,手中的腐蚀水倒在倪娜娜身下正一脸迷醉舒爽的壮汉脸上,“呵,让你在这种状态下死,也算便宜你了!”
啊,啊,啊——
几声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穿透耳膜,那个被滴了腐蚀水的壮汉,那张脸以极致的速度溶解腐化。
啊——
“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
倪娜娜连滚带爬地从那人身上下来,哆嗦着身子,那张脸惨白一片,却又因为药力,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那些壮汉一个个背脊发寒,身子发抖,想要逃,却又浑身发软,动动手指都没力气。
“小,小姐,饶……饶命,是那个贱女人让我干了,不关我的事!”
那个刀疤男无力的匍匐在地,抖着声音求饶。
金玉叶碧色的眸子深幽而暴戾,眼底深处就如地狱阴森的寒泉,好似要吞噬一切生灵。
她不再浪费时间,手中柳叶刀飞出,银光闪过,血注翻飞,十几个人瞬间毙命,手中的腐蚀水一洒,一阵哧哧的声音响起,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极难闻的味道。
她不善良,她的人生格言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杀人不灭迹,麻烦缠上身!
更何况,这两人,本就在她的死亡名单上。
至于那些保镖,只能怪他们倒霉,呵,也不算倒霉,若她没有这些本事,那么这会儿倒霉的人是她了。
魔鬼也好,变态也罢,她只是她,有胆子要她的命,就要有被人干掉的觉悟。
她的世界,敌人,不是她死,便是敌亡,当然,如果对方有本事干掉她,她也不会放半个屁,技不如人而已。
……
待一切痕迹磨灭,金玉叶打开了斑驳的铁门,伸手拿过她留在外面的羽绒外套披上,背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流骁,出了这间埋葬了十几个人的四号仓库。
“四”不是个吉利的数字。
出了这片废弃的工厂区,不远处,一辆车静静地停在路边上。
倪星恺看到来人,他从车上下来,“丫的,来这鬼地方做……”
后面的话在看到她背上背了个人后,卡在了喉咙里,“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尽快准备动手!”
倪星恺看了眼不远处的废弃工厂,没说话,不过,却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想必那里面,又埋葬了不少人。
想到这女人狠辣的手段,倪星恺打了一个寒颤。
回到市区,金玉叶直接将流骁送到了医院,流骁身上没什么伤,只是受了严重的寒气,高烧不退,身子不停地打哆嗦。
病房内很安静,此时,流骁身上的衣服被月兑了下来,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他脸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粉色的唇瓣更是红得艳丽,他一直蠕动着双唇,呓语不断,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金玉叶坐在床边,她的手被他紧紧拽着,看着他因她而受的苦楚,想到那个与他拥有同一张面容,因她而死的华贵男人,金玉叶心底凄然。
抬手抚上这张熟悉的面颊,她碧色的眸子难得的闪过一抹温情,“流骁,你可别成为第二个柳逸!”
那样一份厚重却无法回应的情,承受一次就够!
此时,沉浸在高烧中的流骁好似穿越了时空回到另一片陌生的世界,因为他眼前所看到的,是青砖黑瓦,亭台楼阁和人潮涌动的集市,只是那些人,清一色穿着青布长衫,碎花衣裙。
这个画面并没有停留多久,转瞬间,便到了一片梅林,一名华服男子矗在梅树下,他一袭白衣锦袍,华贵无双,身上气韵温和优雅,清润绝伦。
此时,他没有欣赏眼前的傲雪寒梅,而是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八角亭内,那个抚琴清唱的绝美女子。
他站在侧面,他看不清他的脸,却知道,他是真的在看那个女子。
悠扬醇厚的琴音结束,男子踱步上前,“魅娘!”
女子抬头,扬唇一笑,“柳逸来啦!”
熟悉的名字出口,同一时间,他也看清了那张脸,那是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轰——
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一声炸开,没等他来得及反应,画面再转,如蚂蚁一般的人海,喊打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哀嚎遍野,死人成堆,血流成河。
人海之中,被人护在中间的一处小山邱里,那名叫柳逸的男人一身银色铠甲染血,心脏处插在一支利剑,他倒在女子怀里,明明已经奄奄一息,然,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温柔清润。
他抬手抚上女子的脸颊,告诉她要快乐,他在女子怀里闭上了眼,咽下了气,可他的嘴角却是带着笑的。
这一刻,他能感觉到,能死在那女子怀里,他无憾!
画面截然而止。
病床上的流骁眼睑颤了颤,不稍片刻,他便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刚才梦中那奇怪的画面消失。
指尖动了动,视线下移。
而趴在病床边上浅眠的金玉叶感觉到他动静的时候便已经醒了过来,这会儿两人视线对上。
“醒了,呼,总算是退烧了!”金玉叶抚了抚他的额,轻吐出一口气。
流骁温和清透的黑眸微微迷茫,“柳逸是个什么样的人?”
脑中没转过弯,话已经月兑口而出。
金玉叶怔愣一秒,继而,勾唇浅浅笑了笑,“是个很好的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流骁咀嚼着这几个字,接着,他柔柔地笑了笑,“呵呵,很贴切的形容!”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异?
金玉叶疑惑,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惊悚了。
“叶子,我好像看到他了!”
流骁目光柔柔地看着她,唇角上扬,苍白的脸颊上两个迷人的梨涡若隐若现,“叶子,我看到他了!”
金玉叶回神,敛了敛神色,勾唇,招牌式明艳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别胡说,好好睡一觉!”
流骁眼神直直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眸色有些深。
“叶子,尽管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真的看到他了,我看到穿着古装的行人,看到如画一般的梅林,看到如炼狱一般的战场,看到柳逸……倒在一个女子怀里!”
金玉叶此时心里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流骁是……柳逸,不,应或者说是柳逸的转世,可是,世上真有转世一说吗?
有的吧,连她魂穿这样诡异的事都有,别的,也就不稀奇了。
敛了敛眉目,她笑了笑,“做梦了吧,哪有这么玄的事!”
流骁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柔润,“也许吧,对了,你有没有什么事?”
他被放下来的那一刻,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只是模糊记得,她帮他换衣服。
“没事,我去之前通知了我朋友的,抱歉啊,害你因为我的关系而被人盯上!”
流骁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这时候流骁在医院值班的母亲陈雅菊推门走了进来,“阿骁醒了,感觉怎么样?”
“妈,无碍!”
“呵呵,没事就好,可急坏了金小姐!”
流骁眼神看向金玉叶,“抱歉,让你担心了!”
看着如此善良的一家人,金玉叶冰冷的心闪过一丝暖流,“说什么呢,你也是为了救我!”
流骁醒了过来,医生检查了下,没什么大碍后,金玉叶便离开了医院。
打车回到南苑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推开门,一股暖意驱走了身上的寒气,偌大的客厅亮着一盏橘黄色的柔和壁灯。
沙发上,一人一猫(姑且唤它猫吧)窝在那里,茶几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和一个空杯,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酒味儿,可见他喝了不少。
碧眸闪了闪,她上前,将小金抱了起来,“四叔,咋不上楼睡?”
金成睿蹙了蹙眉,冷眸睁开,眼底不见刚醒时的迷蒙,清明而晶亮,揉了揉犯疼的眉心,微冷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沉声开口:“玩的开心?”
声音暗哑而低沉,犹如大提琴一般,醇厚磁性。
金玉叶扬唇笑了笑,不着痕迹地避开他锐利的眸子,“还行吧!”
咕噜噜——
某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金成睿眼神看向她的肚子,挑眉,“派对上没准备吃的?”
金玉叶掩嘴咳了咳,“咳咳,钓男人去了,没心思吃!”
她从小套房出来就和他一起去逛宠物店,后来又发生了流骁的事,丫的,她根本就没吃。
金成睿眉心跳了跳,脸色立即阴沉下去,“怎么不饿死你这个小混蛋!”
嘴里恶狠狠的咒骂着,然而,身子却已经向厨房走去。
金玉叶耸了耸肩,脚步移动,上楼,回了卧室。
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煞气与淡淡的血腥味。
毕竟是杀过人的,就算再小心,身上也会染上血腥,刚才客厅里酒味浓郁,再加上她回来之前也在身上弄了些酒掩饰,她家四叔这才没有察觉。
叩叩叩——
卧室的门被叩响,金玉叶扔下手里正在擦拭头发的干毛巾,前去开门,“四叔!”
“下楼去吃!”
金玉叶玫瑰色的唇角勾起一抹绝艳的弧度,“谢谢四叔!”
笑容明艳妖娆,精致绝伦的脸庞被浴室里的热气熏染得酡红酡红,肌肤水润滑腻,她这一笑之间,整张脸犹如迎露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妖娆绝艳。
金成睿冷眸深了深,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从精致的眉眼到面颊,停顿,两指一捏,金玉叶吃痛,“靠,四叔,你妒忌我美啊!”
呃,这句话貌似某个奇葩同学说过。
金成睿冷眸闪过一丝笑意,“我不喜欢你笑!”
她的笑容很美,很艳,然而,却也掩藏了她所有的情绪,开心也好,伤心也罢,她都是习惯性的笑,让人猜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金玉叶像是看神经病一般看着他,嗤笑道:“四叔,我没得罪你吧,居然想要看我哭!”
“我不想看你哭,只想你用最真实的情绪面对我!”
微愣一秒。
金玉叶看着他挺峭如松的背影,自嘲地一笑。
真实情绪?呵呵,笑已经成了她的保护色,习惯了,也就自然了,当初和辰王周旋十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笑脸可是她的生存法则,那样的人,若是露出一丝真实情绪,也许下一秒她就身首异处。
金玉叶下楼的时候,金成睿并不在楼下,餐桌上放着一大碗面条,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羊肉香。
填饱了肚子,金玉叶自动自发地收拾了下碗筷,便上楼钻进了暖暖的被窝。
金玉叶做梦了,梦里都是在古代的事,有柳逸,有辰王,有父母,有哥哥,画面混乱。然而,每一个画面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天泛白,金玉叶睁开了眼,脑子有些昏沉,头痛欲裂,鼻子和喉咙也不舒服的紧。
很明显的症状,感冒了。
昨晚玩月兑衣的游戏,丫的,这没用的身子承受不住了。
没起床,她蒙着被子继续睡。
楼下,金成睿时不时地看向军用表,最后见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他低咒一声:“小混蛋,晚上出去鬼混,白天起不来。”
上楼叩门,敲了几下,里面没回应,他扭动门把,直接走了进去。
床上,某人裹得像是蚕蛹一般,连个脑袋都不露。
剑眉蹙了蹙,“小混蛋,要去学校了!”
“四叔,你去部队吧,我今天挂牌休息!”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金成睿剑眉蹙的更厉害了,他掀开她的被子,见她脸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心下一惊,伸手探了探,眸色顿时一冷,“操,妈的,你在发烧!”
金玉叶哭笑不得,“四叔,咱能文明点不?”
金成睿心里的火气腾腾的冒,“你还有脸给老子笑,出去玩居然会将自己玩病,你是去打雪仗还是去干吗了?”
“呵呵,打雪仗倒是没有,月兑衣服而已!”
金玉叶半真半假地说着,此时抱着被子,卷缩在床上,只露出一张精致的红艳脸庞。
金成睿脸色那叫一个阴沉,锐利的冷眸两簇小火苗烧的旺盛,“月兑什么衣服?”
五个字,像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一般,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哦,就是比赛月兑衣穿衣谁最快,输了的人喝酒!”(丫的,你就使劲忽悠吧!)
金成睿啥也不说了,阴沉着一张脸,恨恨地去拿医药箱,找退烧药。
他很怀疑,他有一天会不会被她直接给气死。
被他硬塞了几颗退烧药和一碗稀饭进肚子,金玉叶继续蒙头大睡,金成睿交代了红嫂照看着点,便万分不放心地去部队了。
金玉叶在家里睡得昏天地暗,完全不知道在部队里的某人像是吃了炸药一般,逮到那个兵出错,就是一顿臭骂加惩罚,弄得部队那叫一个阴云密布,人心惶惶。
众位兵蛋子们纷纷猜测,他们教官铁树不开花,憋坏了,烂树心了!
刘东身为贴身司机,更是如履薄冰,不过,他是知道原因的,不就是那位小姑女乃女乃出去风流潇洒,结果将自己给玩病了,他火气没处儿撒吗?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金成睿利用午休的时间回来了。
推来卧室的门,某个小没良心的还在蒙着被子睡,放轻了脚步,来到床边,悄声拉开她的被子,俯,额头抵着她的。
嗯,温度恢复到了正常。
刚想退开,低眸间,视线扫到她娇艳水女敕的唇瓣,唇有些干涩,他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唇瓣,身子再次往下倾了点,微凉的薄唇贴上了她的。
他告诉自己浅尝辄止就好,然而,唇瓣相贴,那柔女敕香软的触感,馥郁芬芳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舌尖一遍又一遍地描绘她的玫瑰色艳丽的红唇,吸允,轻咬,沉沦。
金玉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她看着兀自沉沦在一个简简单单地吻(不,这还不能称之为吻,顶多是唇与唇的摩擦)中的男人,碧眸幽幽。
少顷,她红唇亲启,金成睿趁机而入,同时也睁开了淬火的冷眸。
两人视线对视,一个是邪火肆虐,一个是永远的深幽无底洞。
吻,狂肆而凶猛,透着一股掠夺之意,舌尖缠绕,蜜汁交融,两人睁着眼,彼此对视,男人眼里是满满的她,女人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幽光。
呼——
一个冗长的法式深吻结束,在即将擦枪走火之际,金成睿退离,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儿。
金玉叶呼吸也有些紊乱,她深吸一口气,补充了下肺活量,略微红肿的双唇勾起一抹邪肆的坏笑,“四叔,偷香窃玉的感觉如何?”
金成睿眼神落在她红肿却也越发艳丽丰润的唇瓣上,“还不错,最好是天天让我偷!”
金玉叶笑容僵了一下,丫的,闷骚的货,还天天偷!
看着她微僵的笑脸,金成睿冷眸闪过一丝笑意,“起来吃饭!”
“不起来,没劲儿!”
此时,她烧是退了,可浑身软绵绵的,动一下都觉得累。
金成睿见她又蒙上被子了,暗骂了句“活该”便下楼了。
只是再上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一碗羊肉汤,一碗白米饭和几样精致的小菜。
“吃饭!”
金玉叶掀开了被子,看了眼,除了一碗白米饭,其余的,都掺了羊肉,“四叔,你很喜欢吃羊肉?”
“羊肉去寒!”
仅仅四个字,金玉叶算是明白了,这是在将就她来着。
心里微暖,她坐起身子,伸手去端碗筷,却被男人抢了先。
秀眉一竖,金玉叶郁闷了,“丫的,敢情是我自作多情,不是端给我吃的?”
金成睿冷眸闪过一丝笑意,“老子没你黑心肝,不是没劲儿吗?”
说话间,他用勺子舀了一口饭菜,递到她嘴边。
金玉叶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默默张嘴儿吃下。
一勺又一勺,一口饭一口菜,一口汤,美味,菜香,很快,一碗饭被某人一粒不剩地塞进了某个无良的女人肚子里。
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金玉叶不雅地打了个饱嗝,“四叔,看来我在这里不能久住,不然被你伺候惯了,就完蛋了!”
金成睿给了她一个爆栗,却也舍不得用力,“老子说了,可以一辈子伺候你!”
“别啊,未来四婶会拿刀砍我的!”
金成睿刚才还好的脸色,立马的阴了,他不在发一语,端着托盘出了卧室。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金玉叶在家里呆了三四天,才出现在学校。
对于她的神出鬼没,班里的同学早已见怪不怪了。
教室里,金玉叶趴在桌子上,双腿上放着小型的平板电脑,依旧是观察着整个股票市场的涨跌。
自从弄到那个身份,她放开手脚,用那个身份买进了多支潜力股,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有几百万进账,如今,已经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关注,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冷魅这个名字,会在京都金融界传开。
“金玉叶同学,下面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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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啊~二十四孝好男人!